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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肃高声道:“本公子今日被你们搅扰了兴致,这就返回王府,向父王禀明一切。你们可仔细了,若再让此疯妇口不择言,毁我王府清誉,父王知晓定不轻饶!”
士兵们一哆嗦,如今的东魏可以说就是高澄当政,高家的天下,谁敢招惹?又听肃肃说要回府禀告父王,忙不迭地一边让人半强迫地“护送”柳萱回府,一边跟在肃肃身后不停讨好。
一场闹剧收场,好不容易的计划就这么流产了,我那个怨啊!好在众人惧怕高澄,这事没有扩大,回到府里静悄悄的,没人知晓。
为了不引起连锁反应,我们足足沉默了一个月,第二次执行回家计划居然又被柳萱堵在城门口!双方争吵起来,守城士兵一见又是我们,头痛不已渤海王府固然招惹不起,可他们官小,将军府也开罪不起。柳萱怕我们丢开她,我怕惊动高澄,僵持不下,最后又是各回各地!
两次都因为她失败,看来是咬死不放了!气的我跑到兰京处连吃三碗米饭。以后怎么办呢?真要带上柳萱才行?别说我不想面对她,宋文扬和杜老被她害惨了,根本不可能与她同行!
奇怪,怎么不见兰京?平时听到动静早就出来与我闲侃了,还会端上新菜让我试吃。今天静悄悄的,四周都没人
我走进内堂,惊讶地看到他被打的血肉模糊,正趴在床上痛苦呻吟,六个侍从,正忙不迭地为他上药我还是礼貌地敲敲并未关闭的房门。
兰京吃痛地望了一眼,我急忙走去,接过草药:“不是这样涂的,我来!你去煎药。内外兼服,才能见效。”
这明显是棍伤,跟我上次一样,但要严重许多。兰京咬着牙,比我能忍多了。大家一言不发,直到一切妥当,我才问:“出什么事了?”
兰京不语,旁边有人冒了一句:“被王打的!”
高澄?不是对他爱护有加吗?短短数月,连我都知道高澄经常传他相伴,两人的关系早就不言而喻。高澄对他甚至比对妻妾更为亲厚,怎么会突然下这么重的狠手?
“为什么啊?”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
“住口,你们先下去,我跟沈医工说会儿话!”随从刚要解释便被兰京阻喝。
我关上房门,他才恨恨道:“侯景那狗贼降我南梁之际,家父曾上书进谏陛下,此等再三叛逆之将,不可纳。只可惜当时陛下一心觊觎魏国疆土,最终还是接纳了他。他于悬瓠兵败后带着八百亲兵逃至寿阳,将监州事韦黯驱逐。陛下不但不怪罪,还好生安抚。果然,贼人死性难改,非但不知感恩,反而于月前再次起兵叛变,五日前横渡长江,将陛下困于建康城内,阻断城外一切救援。家父在与狗贼激战中,不幸殉国。我多次求渤海王让我回国勤王,他竟不念旧情,将我杖责一百。还说再来诉求就杀了我!”
我叹了口气,安慰道:“王也是不想你回去送死,说到底还是关心你的安危。”
兰京道:“郎心如铁,他怎是为我?谁人不知如今邺城的东柏堂又住进两位美人,令王夜不归宿,连朝政也一并搬去批阅。今我梁国大乱,他非但不肯借兵,反而趁着侯景祸害,派尚书辛术前往两淮,伺机吞并我梁国州郡当真绝情至此。”说着痛击床沿。
那梁帝之前不也想联合侯景吞并东魏的疆土吗?换来现在这不是现世报、活该吗?高澄真要雄心壮志的话,又怎么可能借兵给一个男宠呢?我暗暗心惊,原来外面的战事汹涌成这样!
“兰陵,”他叫我,我回过神望着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自量力?高估了自己?”
这让我怎么说呢?只能干笑。他叹道:“我怎会不知自己的身份,只是国难当前,大丈夫理应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家父已逝我怎能不急?心中难免奢望他顾念几分旧情。谁知竟换来一顿毒打,我怎能不恨!”
我明白他的心情,但又能怎么样呢?!
谁知他接下来的话把我吓一跳,他说:“我知道你在找机会出城,却不知为何总是劳而无功?!”
他怎么知道的?连肃肃的丫环也不明就里,只是奇怪为什么每次公子说游历,总是当天就回来了!
兰京见我惊讶,扯起嘴角:“兰陵,我无意刺探,但也看出你心不在此。我只求你下回离京带上吾等。你必是遇到困难险阻,所以两次皆失败而回。我们可以保护你,你只管想办法。出了城,各奔东西。”
又有一个人要搭伙,不,应该是七个。我是不是在导演“越狱”啊?这么多人,怎么走?太扎眼了!
兰京见我为难,又道:“近日高澄除了忙于吞并两淮,还在计划收复被西边魏国占去的颖川。再者他日日流连东柏堂故而你们在城门发生争执,他才无心理会,不得而知,却早已有人禀报我。”原来是这样。
“我跟骆夫人是同乡,因有间隙,所以几次出城被她阻挠不得返乡!”我简单说明。
“骆超虽有兵权,但战势一开,高澄的战线如此之长,他必要带兵离京。到时就是机会。你等我伤好,一起筹谋!”兰京道。
第二天,府内便得到消息,高澄派遣太尉高岳、大行台慕容绍宗和大都督刘半生等率军十万攻打颍川长社城。
两个月后兰京跑来通知我,骆超也被派往淮南支援辛术,而其夫人则送返其家乡安顿。这样就太好了!
于是我们决定十日后离开。
有了之前的经验,我让兰京他们以给东柏堂送膳为由,与我们先后出府,换了衣服,汇合来到城门。
跨出城门,庆幸一切顺利之际,突然看到黑压压一众官兵站在城门外。柳萱与一位年长的将军站在队前,我直觉此人就是骆超!我大惊,看向兰京,你不是说他们都走了吗?
柳萱望着我露出一抹冷笑,率众向两边让出一条道来,露出身后一人,正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好像欣赏猎物般地望着我们,他是渤海王高澄!
我的心霎时冰凉,刚要往回退去,后方也被一队官兵迅速围堵,截去了归路,天要亡我啊!
“孝瓘,你们这是要去哪啊?”高澄懒懒开口,就像讨论天气一样轻松,“兰将军也在啊?是特意出府为孤送膳吗?膳盒呢?”
兰京脸色惨白。
还是肃肃最先反应过来,一拱手道:“拜见父王。孩子儿正要出城与师父游历,沈医工他们特来相送。”
“哦?”高澄挑挑眉,“知你有幸拜得当世第一高人为师,为父亦与有荣焉。只恨至今未能当面致谢,甚为失礼。就趁今日为你拜会感激吧。你们相约何处?何时?”
我彻底懵了。肃肃还算镇定道:“师父只让我在城外相候,他自会找到我。师父他老人家向来不喜徒儿多问。”
高澄点头表示理解:“高人一向如此。恰巧为父今日有空,就陪你在此恭候吧。”
肃肃道:“多谢父王。只是师父不喜人多。父王可否谴退兵马?”
高澄笑了,笑的我发毛,他道:“你带的人也不少啊天机老人不介意?”
父子俩就在这打着哑谜,一直磨到,也不见什么老人来
众将士亮起火把,高澄故意问:“孝瓘,你师父是不是迷路了?”
肃肃不卑不亢道:“禀父王,师父一向行踪飘忽,只怕此次又与前两次一般有事耽搁不能如约前来。孩儿自会再向他老人家请示。孩子儿告退,请回王府。”
高澄重重一拍椅把,起身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小小年纪,竟敢欺瞒父王?是天机老人行踪飘忽,还是尔等另有打算?”
柳萱早已按捺不住,跳出来道:“王,根本没什么天机老人。四公子一向与沈兰陵亲厚,受她蛊惑,明知他们是细作,还一再包庇。现在还要跟他们一起投敌!”
“放肆!谁敢质疑家师?”肃肃喝道,一掌打在高澄之前所坐的椅背上,木椅应声四裂,众人皆惊,连我都不知道肃肃什么时候功夫这么好了?看来天机老人果然有两下!
肃肃问柳萱:“你说我是细作?堂堂大魏渤海王之子,你觉得还需投奔谁方能更显赫?”
高澄闻言,瞪向柳萱。柳萱立即软言道:“四公子自不会是细作。但公子忘了吗?当日我们曾一同在玉璧城中沈兰陵不但为韦孝宽治病,还教他如何打败献武王,以至最后献武王含恨而终!之后她又借送你返回之名,打入王府为韦孝宽做内应,她不是真心对你好,只是利用你。”
“你放屁!”
“胡说!”
我和肃肃同时喝道。
我对高澄道:“王,她纯粹是诽谤!草民是曾流落玉璧,但当时草民并不知晓公子身份,也不知道先王正在城外讨伐。草民只是医工,不问世事,哪懂什么行军打仗?骆夫人当时也在。如果草民是细作,先王怎会认可草民,让我医病?而且而且全府皆知草民不识字,怎么充当细作?”
“不识字?沈兰陵你忒谦虚了,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心思慎密就属你最聪明。韦孝宽要不是靠你出主意,早就城破了。所以他才唯独对你礼遇有加。”
“原来人家对我说几句话你都嫉妒啊!”我怒极反笑,“可我怎么记得韦孝宽受你医治最多,平日你最亲近他,最喜欢出主意的也是你,想必今日王也是听了你的摆唆才放下军国大事跑来这浪费时间!”
“你”
“够了!”高澄道:“颖川战事胶着,数攻不克,容不得半分闪失。既然尔等都有通敌之嫌,来啊,一并斩了!”
肃肃扑咚跪下:“父王,兰陵不是细作,若要斩他,请先杀了孩儿。没有她,孩儿早就死了。”
“你”高澄怒道。
骆超亦下跪道:“贱内即便有错,终究一心向着大魏,大义灭亲,及时阻止他们投敌诡计,还请王爷看在老臣多年征战,没有功劳亦有苦劳的份上,饶恕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