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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两天就能恢复战斗力的。所以王还是抓紧时间重新布署,不要被一个小错影响全局!”
“朝中还有谁人可替代慕容绍宗振奋军心?”高澄愤怒难消。
众人不语。
我立马奉承:“那还用说?放眼朝野,谁能与王您匹敌?除了您还有谁能令南梁拜服、宇文泰生畏?所以只要您披甲上阵,必定在最短时间内重整士气,一举破城。”我心里想的是,赶紧把你这个瘟神送走,离我越远越好。
“当真?”高澄望着我。
“当然!”我坚定道,差点拍胸口、指天咒地地保证了。
所有将士亦纷纷下跪请战:“唯有王能担此重任。末将愿追随王征战颖川!”
高澄已有决定,我又“好心建议”道:“王此去必能凯旋。只可恨伪魏擒我大将,即刻斩杀,实乃心胸狭窄、内心惧怕的表现。但王胸怀广阔,以德服人,若能生擒敌将,纳为己用,必能彰显王家仁义,令天下臣服!”我想生擒肯定比直接斩杀费时,这样又能多争取些时间筹划离开。
高澄终于下令:“来人,传令下去。以斛律光为中军先锋,常侍赵彦为左军,随孤亲率十一万步骑大军,两日后挥军长社。”
我重重舒了口气。
一个月后,府内得悉高澄率军已抵达长社城,并亲临前沿阵地督造土堰,准备重新聚水攻城。
天气又热起来,夏季一到,跟着就是汛期。水位一涨,高澄这一仗必赢!
我是真怕他一时想不开非要娶我!所以思前想后,来找元仲华。只有正妻有权阻止丈夫纳妾,最好逐我出府。
谁知,元仲华一点不恼,甚至有些心不在焉,“沈医工,你当真与别不同的令人费解!此事若换作别人哪怕落在柳萱头上,都会欣喜若狂,而你却避之不及,当真不愿嫁入王府,与孝瓘同享荣华?”
你才莫名其妙!又有女人要瓜分你的丈夫,你不是应该想方设法地拆散,就像当初联合柳萱陷害何安妮那样吗?
“娘娘,草民身份卑微,实在不敢高攀。草民只想觅得平凡男子,隐居山林,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一生足矣。”
元仲华叹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本宫年少之时亦曾有所憧憬,只可惜自古男尊女卑,本宫身为公主、王妃亦不能改变命运,何况王爷已指明纳你,即便本宫有心阻挠也力不从心!我劝你还是安心等着做新妇吧。王府的尊荣多少女子期盼不到?”
看来指望不上,正要黯然退下之际,忽又听得元仲华开口,颇为尴尬无奈:“沈医工,请留步!本宫尚有一事,不知从何启齿?但众人皆知你聪慧非凡,可否指点本宫一二如何才能留住王的心?”
我是不是听错了?她跟高澄是结发夫妻。高澄的小老婆再多,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这点她不清楚还要问我吗?这个世道太疯狂了。
元仲华见我一脸不解,苦笑道:“沈医工,莫要看我表面风光,若不是献武王的安排,王不会选我为妃。这十多年来,王从未将我看在眼中。王妃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我安慰道:“以王的身份地位,三妻四妾再所难免。但娘娘终究是正妻、发妻,地位超凡。这些年来,娘娘理应见惯王纳新,为何今日突发感慨?”
元仲华黯然:“其实王数度想废弃本宫,终因我元氏皇族的身份而作罢。可眼下情况却大为不同!你也该听闻现东柏堂内正有两位美人甚得王爷宠爱。她们是我族内元玉仪、元静仪姐妹。那元玉仪本是高阳王世子元泰之庶女,堪称大魏第一美人,却因身份卑贱,沦为孙腾家伎。孙腾死后,她被王一眼看中,藏于东柏堂内。元玉仪生性狐媚,为留住王,又引其妹一同服侍。王竟以她与我同为皇族为由,封其琅琊公主,欲取而代之,废我立她。本宫甚为苦恼,不得以才求教沈医工。请恕本宫直言,沈医工品貌并不十分出众,又无家世,既不愿嫁王,又如何令得王执意要娶呢?”
这怎么说?我懂打仗?还是脸皮厚到可以不顾一切”抱住”他?山珍海味吃多了,萝卜咸菜也别有风味?说了她也未必信,其实说到底真正原因就是高澄不正常,脑子坏了。
我只能继续安慰:“我也不知道,说不定王只是一时戏言,过后就忘了。其实娘娘不必太过担心,虽同为皇族,但亲疏有别,这里面差别可大了。您毕竟是天子亲姐,又岂是旁人能比?”
元仲华又苦笑:“本宫这个嫡公主的名份也因献武王而来,为的只是能与高家相配,不辱没王!其实在高家眼中,本宫与那个琅琊公主并无不同,都是他们一句话便可决定尊卑。硬要说区别,便是本宫与王少年结发,而那个元玉仪只是个家伎,但偏得王喜爱非常,别说本宫,当今天子亦无可奈何!沈医工可知,我皇弟甚为忌惮王?王在皇弟面前更像天子,他甚至对我皇弟挥拳相向,皇弟亦不敢降罪,反过来还要好生赏赐安抚,你说本宫这个王妃可有半分威严可恃?”
我一惊,连皇帝都敢打?就算现在的魏帝只是高欢所立的傀儡,但高欢一直还算顾及君臣之仪,不敢随便僭越。轮到高澄当政直接动手了!这摆明是要造反,而且不怕路人皆知!难怪元仲华一直像个小媳妇般谨小慎微。
两行清泪从元仲华眼中滑落,“沈医工,本宫不怕屈辱。这么多年若不是为护我儿孝琬,早就寻了解脱去”
我急忙道:“娘娘千万别想不开。人死如灯灭,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但太阳照常升起,一切不会因为您的离开而有所改善,反而少了您的护持,孝琬公子的世子地位很可能不保!您希望他像孝瓘公子那样受人欺凌吗?既然娘娘坦诚道出心里话,那也请听草民肺腑一言。事态再怎么发展,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保持现状,娘娘仍是王妃、皇帝胞姐,哪怕王爷再宠爱别人,也不得不顾忌您在朝中的影响。另一种就是就是王真有心取而代之,那您更要坚强,您可是献武王为王钦定的嫡妻,单凭这点您就是名正言顺的国母,拼命也要当上皇后!王想天下臣服,首先得遵孝道不是吗?接下来只要有您在,您的弟弟甚至整个家族,都会在您庇护下至少能保命吧!您若不在了,王便再无忌惮。所以不管是为孝琬公子、为家族,还是为了您自己,都不能轻易放弃。女人不能只为男人而活!草民不知大魏第一美人能美成什么样,总不可能超过孝瓘公子的亲娘吧?可估计王现在连她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其实在草民看来,娘娘何尝不是美若天仙,仪态万方,怎能轻易认输?”
元仲华止住眼泪,一眨不眨地望着我,良久才道:“本似乎有些明白你为何会得王看中!这番道理、见识很是超凡脱俗,醍醐灌顶,让人豁然开朗。为了孩儿,为了皇弟,本宫亦当全力联络朝中旧部,力谏王不可妄动!至于沈医工所求之事,本宫虽力不从心,但你放心,倘若日后本宫地位稳固,必与你友善相处,多加照拂。”
可我不想跟你当姐妹、共事一夫啊!原本是来求她解决我的问题,结果反倒变成我励志她了。老天啊,我该怎么办?这事除了元仲华,就属娄昭君能帮上忙了。可她又故态复萌,称病避而不见。再跪几个小时,倒显得我不识抬举,传到高澄那又要倒霉了我就不明白,在晋阳的时候,她不是一直大度明理、精明能干的吗?自打高欢死后,尤其来到邺城,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我又没拿什么国家大事为难她,为什么每次一涉及高澄,她不是病了就是糊涂了
面对我的牢骚抱怨,杜老也无能为力。他只是反问我:“小沈,你知不知道子贵母死制?”
我一愣,“不是母凭子贵吗?”
杜老轻轻摇头:“这个制度开始于汉武帝刘彻,但真正确立下来并长期推行的是北魏鲜卑族的开国皇帝拓跋珪!”
“不就是现在这个朝代吗?拓跋珪推行汉制,到了孝文帝拓跋宏,皇族都改姓元了!”
杜老点头。“这跟眼下的事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历史?!
杜老没有直接解释,径直说下去:“汉武帝立昭帝为太子时,刘弗陵只有八岁。为了防止自己死后帝少母壮,吕后外戚干政的祸事重演,便在立太子前,将刘弗陵的生母,也是汉武帝的宠妃钩弋夫人赵婕妤赐死!”
站在天下的角度,不能说汉武帝此举糊涂。但站在伦理亲情的角度上,就残忍了。用母亲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权位啊所以凡事有利有弊,世事都是这么矛盾统一,说不清道不明。
“拓跋珪率部入关建立魏国后,发现母亲和妻子背后的势力是对自己皇权最大的威胁!要知道胡女就是游牧民族的妇女跟汉女大不相同。为了生存,她们能与男人一样强悍,在草原追逐猎物,争夺地盘而每个朝代的开国皇帝及其先祖无一不是通过联姻来获取军事力量、打下江山的。这些力量在坐上皇位前是帮助,登基后就成了最大的威胁。拔跋珪深感此道,便以推行汉制为由,顺势将汉武帝杀母立子之事树为典范,开始从自己儿子的母亲下手所以历史上北魏的皇帝继位时几乎都没有生母太后!”
“您是说高澄要篡位还是还是娄昭君觉得高澄要杀她?”我有点明白杜老的意思了。
“这一路,不管府内、府外,你我都听闻、见识不少,高家代魏恐怕是迟早的事!”
“可高澄已经成年,而且他们母子一向亲厚,娄昭君很喜欢这个长子的!”
“所以知子莫若母,也只有娄昭君最清楚他这个爱子能混账到什么程度?!以前有高欢撑腰,她自然不担心。高欢虽然留下赤金棍,但人走茶凉,最多只能吓唬吓唬自己人。高澄一旦称帝,就是天下主。前任渤海王留下的赤金棍最多管管府内事,可管不了天下事!而娄家的势力恐怕仅次高家了,高欢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