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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假惺惺推辞,这一路凶险,还有很多未知因素,有钱傍身多些保障总是好的。以后请韦孝宽好好报答他吧。我将钱袋递给宋文扬收好,目前他最缺乏安全感。
我向阿布深深拜别,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跳上马车,继续西行。
一路风餐露宿,避开人多的地方,又要防着后有追兵终于在半个月后,来到吕梁山脚下。我们也不清楚这是吕梁山哪段?但车夫相告,这还属于东魏领地,上山五十里后,才是东西交界之处。
山路难行,时而狭窄,时而陡峭越往高处,气候也与山下拉开差距。阿布找的马儿不是战马,不能适应这种行路和气压变化。几个时辰下来,不断长嘶,叫的我心慌意乱,最终寸步难行。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马蹄奔腾之声
我们大叫不好,决定弃马而行。嘱咐车夫自寻安身之所后,我们向西边密林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后方传来暴喝:“逆贼沈兰陵,还不束手服绑?”
只当没听见,我们拼了命地继续向前冲树木、贯丛繁杂,而另一边就是悬崖峭壁,马儿根本撂不开蹶子肆意奔跑。我们就是想利用这点,争取保命时间。
“啊”的一声,宋文扬突然惨叫倒地,一支羽箭穿透他的肩胛骨。我跟杜老合力将他扶起之际,追兵弃马一涌而上,把我们团团围住
两位将军坐在马上掠阵,一个没见过,另一个正是骆超。他狞笑着将一包东西丢了过来,血淋淋的人头滚到面前大骇!
“阿布!”凄厉惨叫,我发现其中两颗居然是阿布和车夫。他不是去了泽县吗?终究还是为了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被惨忍地杀害了!
“骆超,你滥杀无辜,不得好死!”我悲愤大喊。
骆超冷笑:“跟你这叛贼有关的还叫无辜?若不是他们,你出得了城?小小伎俩以为瞒骗得了本将吗?个个死有余辜!”
随即他命道:“生擒沈兰陵血祭齐王者,赏金百两!其他二人死活不计!”
我们三人背靠背怒瞪四面涌上来的士兵,拼命抵抗可我们都不会功夫。一会儿就被冲散,手术刀也不知飞哪去了!
杜老和宋文扬被打的血肉模糊丢在一边他们集中向我步步逼进情急之下,我大喊:“我就一条命,百两黄金够这么多人分吗?你们还是先商议好,把头功给谁吧?!”
果然利字当头,在他们看来我已是煮熟的鸭子飞不掉了,有人犹豫有人直接暗向同伴下手推搡挤兑都想独领头功。越来越多人明白过来一时相互牵制,反倒没人靠近。
“一群蠢才!”骆超气道:“还不将她绑了!贻误军情,别说奖赏,等着领罚吧!”
一人率先向我抓来,被宋文扬从后突袭死死抱住。宋文扬只有一只手能动,又中一箭,哪里拼得过强壮的士兵?危急之下他竟一口咬下,生生撕断那士兵脸上一大块皮肉
惨叫,那人立即松开抓我的手,抽出大刀,刺穿宋文扬,连接又补两刀,然后一脚踹开!血洒一地,宋文扬的身体就像断线破败的风筝,滚下山崖,不见踪影
“啊!”我尖叫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砸向那人后颈,一下、两下将他打倒。又有士兵打落我手中石块,将我狠狠推倒一旁。
经此变故,杜老也红了眼,就近卸了一人的下巴,又拉脱了另一人的胳膊,两人疼痛不堪地大叫我们拼了命地专挑士兵的关节要害踢打但他们身披铠甲,终究悬殊太大!
转眼间,杜老被三把利刃从背部刺穿,顿时血流如注,我发疯似地冲过去
杜老却喊:“小沈快走!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们,这次换我帮你,快走!”他一转身,用力抱住身后三人,一并翻滚摔下悬崖
“杜老!”我肝胆俱裂地大喊好不容易回来了,已经到吕梁山了,只差一步你们不能死不能只留下我一个人
我绝望地奔至崖边,无人应我。士兵们又逼过来我下定决心也要拉一个陪葬时,突然飞来一支利箭射穿面前的士兵!
紧接着,一阵箭雨,把一众东魏兵射死射伤吓的他们急忙后退
一批全黑甲兵从西而出,打着旗号是韦孝宽,他终于来了!我哽咽着喊道,“韦大人,我是沈兰陵,救命救命啊!”
韦孝宽率众攻过来,双方交战一处
“沈医生,你还好吗?韦某来迟了!”韦孝宽终于杀到我身边,我瘫坐在地上,眼泪喷涌,无力道:“大人,我的同乡掉下去了还有救吗?”
韦孝宽向下看了看,摇摇头,“此处颇为险峻,怕是沈医生,你且坚持住,待韦某击退敌寇,带你返回。”挥剑又斩杀一人!
不断有人倒下,尸首不断增加,双方皆有死伤这一路,已有太多人死去。原以为已经回到吕梁山,离回家只有一步之遥可杜老和宋文扬就这么在我眼前没了命!六个人出来,死了三个,还有一个下落不明。难道真像柳萱所说,一开始就注定回不去?我不甘心啊!难道强抗命运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韦大人,长社之战是我给高澄出的主意。这一切都是我活该!”我绝望道。
“身处乱世,无何奈何韦某深知你的难处。沈医生帮过我,韦某亦应承送你返乡怎能食言丢下你身陷囹圄?”韦孝宽一边挥剑一边说道。
又有三骑飞驰而来,马上之人大喊:“住手!住手!”
慌乱中,我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面庞,一震之下,急忙拉住韦孝宽:“大人。别打了,是肃肃是肃肃,肃肃来了”
王昱带着肃肃共乘一骑,飞驰在最前面。后两骑是高洋和斛律光,再后是他们的兵马。
韦孝宽下令停战。双方各退一边,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兰陵!”肃肃下马,向我奔过来。
我急忙迎上去,一边大喊:“别过来,危险,危险,别跑呃”
我不敢置信地低头望着胸口插着一支箭,鲜血向外涌出,巨痛袭来,两眼一黑,慢慢瘫倒在地骆欢正举弓对着我!
“放肆!”斛律光从马上一跃而起,一脚将骆欢踹下马,怒道:“尚书令大人在此,已下令住手,你居然还暗放冷箭?!”
肃肃跑过来抱住我,又怕碰到我伤口一瞬间他的眼眸变的异常深紫我靠靠粉嫩的小脸,安抚他别害怕:“你怎么来了?”
肃肃惊恐哽咽道:“父王出事我们都回来了。你不在,我来找你!”
我郑重对他说:“兰陵没有串谋刺杀你父王!兰陵不是同党,更不是细作。我只是喜欢肃肃,想跟你在一起对不起,兰陵又要食言要先走一步了。”
肃肃哭了,“不要”眼泪打落我手心,心如刀割,“不管兰陵身在何处,永远都会记挂你。兰陵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无时无刻看着你。所以你每天都要开开心心不要让我难过!”
“女娲娘娘答应肃肃永远跟兰陵在一起不分开。师父一定能救你!”肃肃泪如雨下。
“孝瓘公子,她伙同兰京一行谋害齐王。既是齐王之子,怎可如此忤逆,与杀父仇人为伍?请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本将误损公子!”骆欢抹去嘴角血渍,阴狠道:“斛律光,本将受皇命缉拿逆贼。恐她欲对四公子不利,这才出手阻截。难道你与那逆贼是一伙,还想包庇不成?”
“你放屁!”斛律光上前又是一脚。与骆超一同来的将军阻止:“斛律光,我等皇命在身,你岂可如此不敬?”
斛律光道:“元律,你只是京畿大都督,守好邺城便可。如今尚书令在此,是尔等抗命不遵,难道想造反?”
元律倨傲道:“齐王遇刺身亡,由陛下定夺啊你!”元律话没说完,就被高洋手里的马鞭狠抽,不敢相信地望向他。
“谁告诉你我大哥不在了?齐王是遇袭,你可竟敢咒我大哥快死,欺我高家无人了是吗?”高洋一脸阴桀道,完全不同往日谦卑。不用说,高澄肯定死了,他才终于露出深藏的才能和本性。
高洋走到我面前,指着韦孝宽道:“沈兰陵,你当然通敌?”肃肃挡在我面前。
我虚弱但坚决摇头。
韦孝宽抱拳道:“邺城之事,韦某亦略闻一二。但我与沈医生只是君子之交,从未私授军情。”
“哦?”高洋不信:“只是君子之交,又岂会冒死前来相救?”
韦孝宽坦然道:“朋友之义!韦某曾答应沈医生送她返乡。你如若不信,我亦无奈。长社之战,足已证明沈医生与韦某无并暗通。”
“即便如此。”高洋戾气十足道:“沈兰陵本是我高府中人,是非曲直可容后再断!但与你狭路相逢,必不得放过。众将士听令,生擒韦孝宽者,赏金一万,得其尸身者,亦官升三级。给我杀!”
瞬间又打起来毫不顾忌夹在中间的肃肃和我!
我将肃肃摁在身下,不断地冲击让鲜血汩汩流淌更多,身体也越来越冷肃肃想用双手为我去堵伤口
我看见负手站立、冷眼旁观好像局外人的王昱,强忍伤痛,竭力大喊:“王王大爷,过来帮帮忙,带肃肃走”
王昱望着我不语,突然仰天长啸,惊彻全场!
不可抑制的鲜血喷涌出口,我急忙捂住肃肃的耳朵。
王昱飞身一跃,加入战局,三两下便挥袖扫倒一片。他随手夺过一刀一剑,分别压在高洋和韦孝宽的颈项,“都给老夫住手,否则休怪老夫杀了尔等主帅。”
我惊呆了,他的功夫这么好?!双方停战皆不敢妄动。
“王大爷,你”
“丫头,怎么样,能不能撑住?”王昱问我。
我摇摇头:“您认识华佗吗?”除非马上进手术室,否则内脏破裂大出血,我支持不了多久。王昱一下就听明白我的意思,也不知该说什么。
我对高洋说:“我真的不是细作,齐王遇袭与我无关。两位大人,不要再为草民平白惹出一场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