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明下意识点头,脑袋都是木的。
康熙唇角勾起细微弧度,笑意不达眼底:“那么,你也知道一些将来的事?”
李明大惊失色,忽然想起地震的事,难道其实皇帝那时就已经怀疑了?
康熙只看他表情就知道了答案,定了定心神:“下一任皇帝是胤禛?”
李明眼珠子暴突。
康熙粗喘一声,额头青筋骇人凸起,咬着牙问:“为何?”
李明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连摆手:“我不清楚,只知道有九龙夺嫡。”
“九龙?”康熙隐忍着怒气,拧眉喝问:“夺什么嫡,朕难道之后还立了皇后?”
李明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对这段历史并不十分清楚,但也听说康熙的‘克妻’之名,这些显然是不能说的,语无伦次说道:“好像有好几位,具体不清楚,但我记得九龙是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十四阿哥,除了太子,他们都不是皇后生的。”
“太子犯了什么错?”康熙怎么也不信自己会废掉聪慧机敏的儿子,想到皇后的话,心突突跳得厉害。
李明此刻根本不敢再看皇帝,眼珠子胡乱转了转,想到刚才的小太子:“听说太子喜欢美人,还、还……”
“还什么?”康熙脸色难看至极,喜好美人算什么错?!
“还男女不忌。”李明缩了缩脖子,这是偶尔听女护士闲聊得知的。
康熙一愣,随即怒极而笑,目露杀意:“就为这?”
李明身子一颤,哭丧着脸:“过了几百年,这些事哪还有真实记录啊,不过您有那么多儿子,最后、序齿的也有二十几个,每个阿哥成年后都会封王,还掌了权……”
“滚出去!”康熙低哑着嗓音嘶吼一声,犹如困兽一般,双眸赤红,李明吓得猛然闭嘴,险些咬到了舌头,跌跌撞撞跑了。
“喂,你怎么在这?”门外忽然响起一个骄矜清脆的童音。
“喝!太子?你吓死我了!”
“这么心虚,你惹皇阿玛生气了?”保成一口断定,童音带了怒气,手一招:“来呀,把他带去好好教教规矩!”
“哎,别啊,我……”
李明正要求饶,康熙略微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保成,进来吧,不必管他。”
保成一听阿玛的声音就觉不对,急忙冲了进来,再见康熙神情果然不对,匆匆行了个礼,就关切的贴近前来:“阿玛,您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这一刻,康熙竟是不能直视那双清澈黑润的眼眸,耳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对皇后的承诺:“保成会是朕唯一的嫡子,朕绝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地位!”
他勉强一笑,颤抖着手将保成抱进怀里。
第五十章 篝火晚宴()
温热的手掌轻拍着背部,周身被包围在温暖的气息中,旁边还有个大暖炉,冰凝迷迷糊糊往那处更贴近了些,喃喃问道:“什么时辰了?”
“申时正,还困就再睡会。”温柔醇厚的嗓音带着哄慰,额角有什么柔软的物体贴靠了下。
冰凝眼皮下眼珠子动了动,勉力睁开,她从没这样疲累过:“酉时晚宴?”
“延一时半刻也无妨。”康熙面上的温柔好像能溢出来一样,这么多天来的坚持,最大的收获就是皇后开始适应在他怀里醒转,哪怕在她完全清醒后会毫不眷恋的离开,也丝毫不能减少他心底的喜悦。
凝视怀里又沉沉睡去的容颜,康熙表情似喜还忧,偶尔还闪过心虚愧疚疼惜等等,复杂无比。
冰凝再次醒来,已是酉时过半,一侧肩膀处亲昵的磨蹭着,细微的呼吸声亲密可闻,侧过脸睁眼,就对上放大了的可爱小脸,嘴角弯着喜悦弧度,灿若晨星的漂亮眼眸紧闭着。
“保成,你在做什么?”
“额娘,您醒了?”保成蓦地睁眼,惊喜万分,随后小脸飘上红晕,眼神闪烁,一副心虚模样。他刚爬上来枕在额娘肩上没一会,阿玛可是说过不许打扰额娘的!
“嗯。”冰凝揉了揉他小脑袋,搂着他坐起身来,夕阳的余晖照进屋内,笼上一层橘黄色柔和的光晕,心底也随之变得柔软,紧了紧怀里的小身体:“这个时候,晚宴开始了吧,你怎么还没去?”
这几日她都在想着自己离开保成会如何,再看他们因为自己伤情担忧辗转,更是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沉重,李明说还有七八年时间只是基于目前,而随着她修为的恢复,只怕四五年都坚持不了,现在也算是柳暗花明。
保成还以为是额娘身体舒坦了所以心情好,欢喜的笑眯了眼,显得格外乖巧:“阿玛允了保成陪额娘一起。”
冰凝点了点头,宣甘珠进来伺候她梳洗,保成在她身边转来转去,给她选衣裳,挑首饰,忙个不停。
“保成还没见过额娘盛装打扮呢!”在冰凝拒绝了那华丽而沉重的头面时,保成感慨道。
冰凝动作顿住:“保成想看?”
“想!”保成嘻嘻一笑,歪着小脑袋,眼睛晶亮,眨巴着:“额娘戴上一定更美!”
……
晚宴幕天席地,天色已晚,四下里点起了篝火,康熙坐在上首观赏热情洋溢的蒙古舞蹈,一边与蒙古各部酋长劝酒,酒过三巡,场面热闹起来,漠北这些部落对大清一向友好,喝酒更是豪爽,满臣也是个中好手,你来我往好不畅快。
一喝开,就有把不住嘴的郡王好奇的问:“皇上,怎么不见太子殿下?”
有人在旁打趣:“怎么,你家札萨克噶勒藏还不服气?”
札萨克噶勒藏是喀喇沁右翼郡王之子,擅骑射,虽然也才八岁,在各部落也是赫赫有名,偏偏前两天一次围猎输给了太子。
大家哈哈大笑,满臣勋贵更是自得。
康熙笑着将一脸愤愤的札萨克噶勒藏唤到身边,问了几句,然后鼓励他:“朕知道你只是谦让太子,咱们接下来还有狩猎,可不能再留一手,若是赢了太子,朕必有重赏。”
札萨克噶勒藏一喜,好胜心起,大声应道:“是,谢皇上!”
“这次狩猎,只论武功,胜出者皆有重赏。”康熙大声宣布。
场面顿时热闹非凡,正说笑着,忽听尖细的通报声传来:“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愕然,纷纷起身看向那移动点点光亮和人影,离席跪迎,这么多天皇后从未现身,不说接见各亲眷,秋狝到现在,影子都没见着。
索额图下意识看了眼他妻子,这次秋狝特意带上她也是想借机和皇后说上话的,没想到皇后会受伤卧床,现在出现,是痊愈了?
望着那被簇拥而来的母子俩,康熙眼里闪过不可思议,站起身迎上前去,不等冰凝行礼就扶住了她。
保成松开额娘的手,板着脸一本正经行礼,而后朝康熙挤眉弄眼,得意非凡,这可是他的功劳呢!额娘美得天仙也比不上啊!
明黄色皇后袍外罩了件白狐狸披风,熏貂上饰珍珠珊瑚等更衬得人雅致尊贵,气度高华,那双淡然疏离的黑眸看向他时,微微染上一层暖色,不再那么遥不可及,康熙目光粘在她身上,手里暖着她微凉纤手:“这儿晚上凉,冷不冷?”
冰凝摇头。
“额娘不听儿子的,就是不肯带手炉。”保成低声嘀咕了句,斜眼瞪了眼身边,这时候的草原夜晚的温度很低,何况她还有内伤未愈,偏偏那个李明竟然附和说没事。
儿子的小声嘀咕两人都没注意,冰凝眸光掠过盛大的场面,康熙一心都在皇后身上,叫起众人后,轻声为她介绍。
只有接受到暗含威胁视线的李明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想到以后可能经常会因为这种问题成为夹心饼干,就忍不住发愁。
又偷觑了眼皇帝,悄悄吐了口浊气,还好还好,他压根就没注意到他,面上更是看不出一丝曾经的雷霆大怒过。做皇帝的果然了得,不愧千古一帝,心理调适能力可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尤其是他很快又宣召他时仔细问的那些,竟似一点冲击都没遭受。
话说回来,都说知道得多死得也快,他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康熙携皇后和皇太子坐下,场内气氛一时诡异沉闷,不复方才的谈笑风生。
上一次秋狩皇帝带的只是几个地位妃嫔,没有资格入席,也不可能有冰凝这样淡然悠远、高高在上的冷凝气质,蒙古各部大老粗们难得敏感了一次,谁也没有开口。
随驾而来的朝廷勋贵则是基本没见过皇后出现在人前过,说实在的,重臣如明珠之流不怎么把这位皇后放在心上:不掌宫权,病歪歪的,几乎是宫内隐形人一样的人物,尤其是她自毁长城,疏离赫舍里氏,以致索额图一派在明珠党攻讦下节节败退,若非皇上对太子态度亲密更胜往昔,明珠等揣测圣意不敢过分,索额图只怕是自身难保。
接收到明珠肆无忌惮的嘲讽眼神,索额图心头暗恨,抬头看向上首,皇上和太子一左一右和皇后说着什么,三人共一桌亲密无间,胸口怒焰消退,回头看了眼明珠,示意上首,无声冷笑,目光中更是明晃晃的挑衅蔑视。
明珠气急,脸色铁青,隐晦瞥了眼上首,这次皇上没带大阿哥,惠妃也没来,明摆着要给太子立威,前些日子因为索额图被申斥而蠢蠢欲动有心交好他的也都歇了心思,退缩回去,他和索额图的交恶可是摆在了明面上,这样下去对他太不利了!
索额图仰头大口饮酒,心头大快,皇上申斥又如何,不过是事情闹得太大,告诫他一番,皇太子储位稳固无疑,现在看来,皇后更不是一般的受宠,他压根不用太过担心,总归太子身上有着赫舍里氏的血脉,家族的壮大指日可待!
康熙一心二用,下面明珠和索额图之间的暗涌尽数看在眼底,神情丝毫不动,将分好的鹿肉切成容易下口的小块放在皇后面前,给儿子也切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