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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说笑声传来,夹杂着婴儿咿呀的稚嫩叫声,目光落在被簇拥在中央,无力躺在藤椅上裹着锦被的女子身上,苍白如玉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脆弱,康熙紧绷的心弦忽地一松,他竟当真被一个那样明显的阴谋影响至深!
“皇上,您来了!”德婉不经意看到他,惊呼一声,忙又跪下请安,嫩白优美的脖颈露出来,光晕笼罩下有种诱惑的美感。
其他人也才发现了皇帝,纷纷请安,小保成看到,在奶嬷嬷手里扭动个不停,小手朝着康熙,啊啊叫着,求抱抱。
康熙小心接过他,抱着走到冰凝身边,对上那双依然没有丝毫温度的眸子,那种不是同一人的怪异感又浮了上来,然而面对着她,就算隐隐觉得“借尸还魂”可以解释皇后现在的情况,他还是无法兴起戒备之心,甚至看到她虚弱无力心底总泛起疼惜来。
冰凝瞅了眼康熙,他经常动不动出神,自然也不会在意,注意力很快又被他怀里的婴儿吸引了去,对他在他父亲怀里那样欢快,微觉好奇:“他真的认识你?”
康熙回神,吩咐大家免礼,见保成兴奋的噗噗着口水,不由得意,带了几分炫耀:“是啊,平日里哭闹,谁都哄不好,不过只要见到朕,就会乖乖的,我们的保成,实在聪明得紧!”
说着,手穿插在他腋下让他站在他大腿上,小家伙高兴的咯咯笑着,小身子一顿一顿的,嘴角晶莹的哈喇子往下淌,康熙也不嫌弃。
德婉抽出丝帕想凑过来为他擦拭,被唐嬷嬷不着痕迹挡了下,眸中闪过一丝委屈,便温顺的站到一边。
康熙没注意到她,自顾自给保成擦了擦嘴,抱他坐稳,笑道:“这小东西可粘人了,现在晚上都非得朕去看过才睡!”
“不能惯他!”冰凝想起小时候师傅怎么教育她的,冷冷道。
康熙一呆,其他人也都一脸愕然,保成敏感的察觉气氛不对,睁着大眼睛看向她。
唐嬷嬷惶恐得连使眼色,冰凝压根没看她,木然着脸补充道:“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以后就离不得你了,你国事繁忙,又岂能天天如此,到时要怎么办?而且,你现在喜欢他,溺爱他,事事依从,等他大一点定然无所顾忌……”
冰凝猛地住口,她忘了这不是修真界,不存在嚣张跋扈以致不经意得罪修为高深者,毕竟皇上已经是地位最高的了,确实可以无所顾忌,恩,将来再看看这孩子有没有灵根,再多一些自保能力就可以了。
想通了,便对神情变幻莫测的康熙说:“如果你真那么喜欢他的话,惯他也没关系,以后我会保护他的!”
第七章 帝后论鬼()
康熙嘴角忍不住抽搐,他先是被皇后难得的主动惊了下,然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随之而来的是被猜忌、不信任的愤怒,以为她生怕他喜怒无常厌弃了保成,可后来这句,怎么听都觉别扭,可她肃着脸承诺守护,心中竟诡异的泛起感动。
而一边傻眼的宫人太监却都白了脸,皇后说的这话,完全可以理解为:七阿哥以后被皇上厌弃也没关系,皇后会给他撑腰。
“扑哧”德婉娇笑出声,场内诡异凝滞的气氛立时打散。
德婉掩着嘴笑道:“都说严父慈母,到了七阿哥怎么倒成了慈父严母,娘娘放心吧,皇上那么疼七阿哥,他福气大着呢!”
冰凝瞥了她一眼,没作声。原身记忆里这人是坤宁宫的奉茶宫女,在她怀孕时爬了龙床,迁去了钟粹宫,这些日子常来请安。原身对她没什么恶感,唐嬷嬷说她来是借故接近皇上,她又不在意这些,因此今天就允了在一旁伺候,但她说话总觉得有些怪异。
康熙私下里对后宫女子一向温柔,对于德婉插嘴逗趣从不介意,然而那句“福气大着呢”,总觉得意有所指,淡淡看了她一眼。
正想说什么,怀里的小家伙已经不甘寂寞的叫唤起来,先前大家都在逗他的呢,怎么一个个不看他了。
软乎乎的小手抓挠着他手背,康熙轻笑,轻点他小鼻头:“怎么,知道在说你不成?”
冰凝也觉古怪:“好像真的能听懂似的。”
康熙哼一声:“朕说了,保成聪明的紧,肯定是不高兴你刚才说他呢!是不是啊,保成?”
后面那句,拖长了音调,轻柔宠溺,则是对着小家伙说的,保成啊啊两声,倒像是在附和,小摸样让人发嚎,把康熙乐得不行,捧着宝贝儿子两人你一言我一声啊的聊的欢快。
冰凝双眼阖上,耳边嬉笑声渐远,她并不喜欢孩子,这种软绵绵没骨头的脆弱生物,她向来敬而远之,但听惯师姐念叨她从那么小一团怎么怎么辛苦把她拉扯大,康熙对孩子这么疼爱,对他观感又好了几分……
“娘娘睡着了。”唐嬷嬷时刻注意着主子,见状,忙将薄毯往上拉了拉。
康熙将孩子交给奶嬷嬷,吩咐内侍将藤椅轻轻抬回内殿,宫人们都快速又有条理行动起来,动作也都极力放轻缓。
德婉含情的目光凝视俊伟帝王,欲言又止。
康熙皱眉:“怎么?”
“皇上,”德婉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烦,眼角一红,跪了下来:“娘娘对奴婢天高地厚之恩,奴婢想求皇上允许,恩准奴婢回来伺候娘娘,奴婢在钟粹宫坐卧不安,时刻忧心,只要能为娘娘做点什么,哪怕只是绵薄之力,也是奴婢一番心意,求皇上恩准!”
“罢了,你既一心为皇后,就多抄些佛经为她祈福吧,来坤宁宫就不必了。”康熙说罢,转身就走,那次宠幸只是意外,皇后大度为他安排,可表妹却不开心了好几天,也因此,他下意识很少翻她的牌子。
“是,奴婢、奴婢恭送皇上!”德婉抬眼,只来得及瞧见明黄色身影大踏步远去,那方向,竟不是向大门走去。
康熙今儿个过来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试探皇后,感觉却越发的复杂,皇后的言论,似乎再一次验证了换魂的说法,然而以她表现出来的淡漠心性,她对保成,却似乎是发自内心的爱护,彷佛忘了一切徒留对孩子的感情。
坐在床边望着她睡颜怔怔出神,如今,就算睡梦中,她表情也是淡淡的,是芳仪吗?
“有事?”清冷低哑的问话声在房内突兀响起,面前的人睁开眼睛。
康熙这才发现自己竟是问出声来了,转头看了看时钟,才过去没多久。
“是朕吵醒你了?”康熙拿了个靠枕给她垫高些。
冰凝摇头,她睡得浅而已。
“你要问我什么?”芳仪,是原主的闺名,他认出来了?
康熙本想直接将话题岔过去,忽的又忍不住想再试探一二,便将先前那传闻说了出来,而后问她:“这事你怎么看呢?”
冰凝第一反应是有人夺舍,随后却觉不可能,便摇了摇头:“那不可能是真的。”
“哦,你怎么肯定?”康熙倒没想到她回答的那样笃定,而从她脸上,别说心虚,什么异样表情也察觉不出来。
“难不成你派人查过,情况属实?”冰凝奇道。
康熙点头:“朕确实查过,当时与那人一起上山有两人,都说已经没气了,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然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倒不能一概而论。”
这下冰凝更觉奇怪:“可曾派太医详细询问过伤势?伤在何处,如何包扎,有无用药,失血情况如何?”
康熙愕然,随即灵光一闪,也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若当真因伤势过重身死,就算换了个魂,也不能活回来,他只顾着想那人伤愈后性情大变,打骂兄弟,抛弃高堂离家出走,说不得有何隐情呢。
叹息一声:“你说的对,若真是什么厉鬼,能令人死而复生,想必道行匪浅,要做什么事不成,又何须借重人身!而他既然生前无能为力,死后为鬼又能有何作为?鬼魅之说实属荒谬!”
冰凝反驳道:“那也不一定,若适逢其会,鬼魅成精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怎么也不该附身已死之人的身上。”
她细细研究过原身的记忆,这个世界有过修士传闻,鬼神之说,倒没真就认为那都是无稽之谈,至于成精,只怕就是修炼成鬼修了吧。
康熙哂笑,先前的沉重散去,再见她这么认真辩论那些,舒展了下身体,放松下来便忍不住想要逗她:“那依皇后所言,鬼成了精还可能附身活人身上?”
这话一出,神色变得怪异,原就因着对皇后的怀疑试探她,这会倒像是她引导自己这样去想。
冰凝暂时没联系自己身上,只是本着研究的心态,仔细分析给他听:“虽然我没见过这个世界的鬼,但想必也相差不大,就算凡人也都有魂体,不过是拘束在体内不能暂离。古人云,人所归为鬼,人死后留下魂魄,若无引导自然重入轮回,鬼怪志中厉鬼都因执念不散,徘徊世间。我却以为应该是那魂体有了奇遇或得了什么物事方能留存,否则早该烟消云散了。”
康熙明知这些言论实在不适合一国帝后这样讨论,却还是因她的慎重其事听得出神,下意识问:“奇遇,物事?”
“是啊,说不定有修炼有成之士出手相助,或者得了可以滋养魂体的灵宝或着控制魂体的阵法之类的……”冰凝说着,心思一动,想到什么,问道:“皇上,若那人没死,只是一时闭气,那样致死的伤势能活下来,说不得他就是有了奇遇呢,那地方离京城不远,以往可曾有异事发生口碑传诵?”
虽然不信那人是死而复生,但说不得这一界真有修士存在,那此事对她来说关系可就重大了。
“此事我会派人查证。不过你日后对着别人,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康熙从惊讶中回神,神色变得凝重,不是为了可能活死人的灵宝奇珍,而是一国国母,竟款款言谈神鬼,话语间对这些竟是深信不疑的样子,未免惹来诟病。
冰凝无所谓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