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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得意个什么劲儿!没见过世面!
然而身在此境的长孙子钧心里却是不大舒服的。
那恶少踮起脚跟他爹说了几句,还指了指长孙子钧所在的方向。那招生弟子便朝着长孙子钧和滕若衣看了过来,眼神实在称不上友善。
滕若衣也慌了:“哎呀,这个人怎么会是那个坏家伙的爹啊?是不是他负责招收我们?看来我们要落选了。”
长孙子钧却是无所谓,他本来也不是非要进灵霄派不可:“那就落选。”
不片刻,灵霄派的弟子们叫道:“都站好,排成队,一个个登记姓名、测试灵根。”
长孙子钧听到测试灵根,心里的不安加重。他握住滕若衣的手:“我们走吧。”
滕若衣却反握住他,拉着他排进队伍里:“走什么呀!来都来了,试试嘛,说不定那坏蛋的爹不是坏人呢!”
维持秩序的弟子已经走到他们身边,把他们一个个排好,并道:“从现在开始不准说话,排到了再问答问题!”
长孙子钧只得随着队伍向前。
排队的时候,他心思沉沉,目光虚浮地望着前方,余光瞥见一名青袍长者走到坪地的上方,只见他面『色』红润,方颐剑眉,气质出众,当是个得道高人。
长孙子钧以为是灵霄派的长老,瞥了一眼就把视线收回了。
易希辰讶然:是洪易真人!洪易真人怎么会出现在灵霄派?原来他们的渊源便是发生在这个时候吗?
长孙子钧排在滕若衣的前面,过了没多久就轮到了他。那恶少的爹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屑,摆明了不打算录他,语气不善地随口问道:“名字。灵根测过没有?”
长孙子钧语气硬邦邦地答道:“长孙子钧,天灵根。”
恶少的爹摆弄着笔,连写都没打算写下来,正准备胡扯个理由赶他走,却在听到天灵根三个字的时候愣住了。
“你说什么?”恶少的爹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天灵根?!”
整个坪地的人都看了过来!
“你你你、你把手摁在这上面!”恶少的爹指着一块白『色』的石头道,“催动灵气试试!”
长孙子钧便依他说的做。不片刻,那块白石整个变得通透了,通透的石块中间,有一枚金丹似的光点。
四周一片倒抽冷气之声。
沉寂维持了很久,恶少的爹才找回自己的情绪,方才的轻慢不再,尴尬地在名册上记上长孙子钧的名字:“你先去边上候着吧。”他便想徇私,可再借十万个胆也不敢弃用天灵根的弟子。
长孙子钧之后,便是滕若衣了。
恶少的爹照例问道:“姓名!灵根测过没有?”
“滕若衣……”她报完自己的名字,却在说灵根的时候犹豫了。
“没测过?”
滕若衣想了想,用不大确定的语气道:“可能是……天灵根吧……”
全场再度寂静。
“你……可能?”恶少的爹用一种极其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把重新变回白『色』的石头往她面前推了推,“把手放上去,催动灵力。”
滕若衣将手放在石头上,等了好一会儿,那块石头依旧是白的,没有任何变化。
“你不会催动灵力?”
滕若衣神『色』茫然。她是伪灵根,灵力积累得很缓慢,体内那些稀薄的灵气并不足以让这块测灵石有所感应。
恶少的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去试她的修为深厚。可他很显然试不到什么。片刻后,他有了底气,表情变得很滑稽:“天灵根?哈!你这分明就是伪灵根吧!”
滕若衣呆呆地看着他:“伪、伪灵根?”
“可笑至极!”他终于找到机会发作,蓦地站起来,指着滕若衣的鼻子骂道,“你一个伪灵根还敢来我灵霄派捣『乱』?!就你这种天资,妄想求道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撒谎!我灵霄派最憎恶的就是撒谎之人!你真是可笑!可耻!可恶!”
全场再度哗然。少年们议论纷纷,对着滕若衣指指点点。
长孙子钧一步上前,正待制止,却被维持秩序的灵霄派弟子按住了肩膀。那弟子不知是好意还是冷漠,低声道:“别生事!”
滕若衣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面对无数奚落的目光,她小脸涨得通红:“我不是……”
“不是什么?”恶少的爹一把抽出她腰间佩剑,稍稍加注灵气,那剑便飞出去,在天上转了几个来回。
他嘲讽道:“这可是你的剑,你看见过剑修的剑居然能被别人这么『操』控的吗?”
长孙子钧忍无可忍,一把推开钳制他的灵霄派弟子,一跃而上,夺下了滕若衣的佩剑!
然而恶少的爹已将气灌注其上,虽然剑被长孙子钧抢回,那人稍一弹指,只听砰一声巨响,她的剑竟生生被折断了!
恶少的爹继续落井下石:“你这种满口谎话不自量力的人不配进我灵霄派!也别妄想当剑修了,赶紧滚蛋吧!”
滕若衣望着断剑,瞳孔收缩,脸『色』难看至极!人群中不时有嗤笑声传出,每一声都让她的脸『色』更白一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猛地掉头,朝山外冲了出去!
“姐!”长孙子钧正待追去,却被灵霄派弟子拦住。
易希辰看得真真切切。那恶人如此欺辱滕若衣时,那些求道的少年弟子中尚有几个神『色』不忿的,然而在场的灵霄派弟子却一个个面『色』如常,万分冷漠。他们在门派中待得久了,对这种因天资差而被辱的例子看得屡见不鲜,甚至视为寻常。
拦住长孙子钧的灵霄派弟子道:“别生事了,你若出了这里,就不能再入我灵霄派了。别为她浪费机会。”
这句话却像点醒了长孙子钧!
他怒喝一声,手握滕若衣断剑,返身朝着恶少的爹劈了过去!
那人大惊,从椅子上跳起,慌慌张张退后。长孙子钧身手迅捷,转瞬『逼』到他面前,他年纪虽长,但因毫无防备,错失先机,此刻急急忙忙想要拔剑,长孙子钧一脚踹在他胸口,他便倒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再欲爬起时,那把断剑的剑刃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那人神『色』惊慌,不料一个少年竟能有如此身手,脖颈剧痛,顿时不敢再动了。
四周顿时一片拔剑之声。
长孙子钧头也不回,只盯着这人。
恶少的爹颤声道:“你、你疯了!你还想进我灵霄……”
“这种恶心的门派,”长孙子钧截住他的话头,恨声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
他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猛地抽出那人佩剑,在膝上用力一折!
膝盖疼痛传来,与此同时,脆声响起,这把剑亦被他一折为二!
他嫌恶地丢了此剑,起身朝着滕若衣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些灵霄派弟子又如何能纵容他闹事,身后脚步声杂『乱』,似乎有人在追他,但他又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别追了”,不知是谁在管事。他无心关注,一路跑下灵霄山去。
滕若衣受的刺激不小,才一会儿就已跑得没影了。长孙子钧出了山门,不见人影,料她当回家去,便朝着她家的方向跑去。
然而刚跑没多远,只见天际一道飞剑御来,一名青衣长者在他眼前落下,挡住了他的去路。正是那时站在坪地上方的,洪易真人。
长孙子钧只作他也是灵霄派之人,厌恶不已,冷声道:“滚开。”
洪易真人却不以为忤,笑道:“真是个赤子之心的好孩子。我道号洪易,乃是鸿蒙派的长老。”
长孙子钧一愣。鸿蒙派?此人竟不是灵霄派之人?
洪易真人道:“灵霄派一位长老乃是我的好友,我来探望友人,正巧遇上今日新弟子试炼,我便多看几眼,没想到竟会出这样的事。那几名弟子说话行事极为不妥,若在我鸿蒙派,我绝容不得他们,只是这里是灵霄派,我不便『插』话,才一直忍着。”
他又道:“可方才看见那女孩哭着离开,看见小友你为她折剑,我方知我错了。我既被人妄称一声真人,便不该容得这样的事情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天下修真者能以门派为界,善恶却不能。”
长孙子钧听他莫名其妙陈情一番,心中只挂念着滕若衣不知跑去了哪里,待要离开,又听洪易真人道:“我向小友与令姐赔不是,令姐眼下不知去了何处,烦请小友替我转达。灵霄派如此……我不便说什么,只是小友和令姐若能不计前嫌,到我鸿蒙派来,我必倒履相迎,倾囊相授。”
长孙子钧此刻心里厌恶极了灵霄派,连带着对鸿蒙派也无甚好感。他敷衍地应了一声,绕过洪易真人继续跑。
洪易真人在他身后喊道:“小友若有事,只管到鸿蒙派来找我!”
长孙子钧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滕若衣的踪影。
没有。
没有。
没有!
他不知跑了几里远,始终找不到滕若衣的踪迹。
“姐!你在哪里!”他哑着嗓子喊道,“滕若衣!”
过了很久,他终于在一条小溪边看到了一道眼熟的鹅黄『色』的身影。他松了口气立刻上前:“姐。”
滕若衣背对着他,听见他的叫声,缓缓转过头来。
长孙子钧愣住。
滕若衣满脸都是泪痕,眼睛哭肿如核桃一般,狼狈、可怜、丑陋。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失魂落魄的滕若衣。
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拿着他捡回来的那柄断剑上前,递到滕若衣的手中,牵起她的手,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但是下一刻,滕若衣甩开了他的手,那柄断剑的剑刃指向了他。
“长孙子钧,你比我厉害吗?”她问道。但她很快自己给了答案,“我不信!!”
长孙子钧只是片刻惊讶,很快就平静了。他道:“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去?!”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