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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子钧,你比我厉害吗?”她问道。但她很快自己给了答案,“我不信!!”
长孙子钧只是片刻惊讶,很快就平静了。他道:“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去?!”滕若衣喊道,“拔剑啊!来跟我比一场啊!!你不可能比我强!不可能!!!”
长孙子钧定定地看着那柄断剑。他道:“为什么?”
她明明说过,用剑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朋友,那现在,为什么要把剑指向他?
滕若衣一咬牙,没有回答他的为什么,竟是直接攻了上来!
“拔剑啊!”她发疯一样挥舞着手中断刃,“长孙子钧,拔剑啊!跟我打啊!!”
长孙子钧避着她的剑锋,步步后退。
断刃的光影在他眼前舞动着,就像他眼下的心情一样,凌『乱』,并且糟糕透了!他做错了什么吗?他应该怎么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曾想过,假若有一天滕若衣发现她并不如她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她会怎么样。可他并没有担心过这个,滕若衣好强,但她并不脆弱,所以她可以把他背到山上,弄得自己伤痕累累,却没有给他身上多添一道伤。这样的姑娘,伶俐透彻,怎么会庸人自扰!真正令他不安的,是滕若衣对他的保护欲,让他担心滕若衣有一天会为此而受伤。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滕若衣一剑割下一片长孙子钧的衣角。长孙子钧不肯拔剑,她便『逼』着他的剑不得不出窍!
“你不敢!你是个胆小鬼!所以你永远都不如我!”
气血在长孙子钧胸口翻涌,他猛地拔出剑来,打开了滕若衣手中的断剑。他终于不在自我克制,使出全力,迎向滕若衣!
滕若衣脸『色』苍白,一阵惊慌,连忙去攻长孙子钧的剑。然而攻守形势已然逆转,长孙子钧的剑一出鞘,她就立刻被『逼』得连连后退!
乒!
两剑相撞,滕若衣差点被巨力震得剑脱手,她却死死握住了,虎口开裂,鲜血顺着雪白的肌肤留下来。她不放手!
长孙子钧毫不留情,再撞她的剑!
又一声巨响,剑刃擦出火光!
滕若衣的手背上已满是鲜血,可她两手握剑,死也不松!
长孙子钧一剑『荡』出,直刺她心口,却在距离她心口还有两寸距离时猛地停下了。滕若衣手中的断剑远不够到长孙子钧。她已经输了。
长孙子钧有些疲惫,轻声道:“天下很大……”话还没说完,他眼睛猛地睁大,迅速把剑抽了回来!
滕若衣竟是不要命一般,迎着他的剑撞上来,也还要与他一拼胜负!
明明胜负已分,可她还要再决胜负!她不肯输!
滕若衣满脸是泪,她发疯一样挥剑,吼道:“你打不过我!你打不过我!!你永远都胜不了我!!”
长孙子钧一退再退,不退了。
滕若衣的断剑刺中了他的肩膀!
他不避,那一剑也就没有刺得更深。鲜血从肩膀处涌出来,顺着断剑往下滴。
滕若衣抖得很厉害,颤声道:“我赢了。”
长孙子钧没有说话。
滕若衣收剑,吼道:“滚啊!滚得越远越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长孙子钧没有滚。
她转身离开,走出没两步,身体一软,昏倒在草丛之中。
长孙子钧上前背起她,朝她住的小山坡走去。
滕若衣这一昏厥,就昏『迷』了三天。三天之后袁莹正在喂她吃疗伤丹『药』的时候,她终于醒了。
长孙子钧和滕铁赶到房门口的时候,正看见滕若衣扑在袁莹怀里嚎啕大哭。然而当她抬头看见长孙子钧,立刻停止了哭泣,竟去『摸』剑:“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不是叫你滚吗!”
袁莹蹙眉:“若衣……”
“若衣!”滕铁冲上去撩起滕若衣的袖子,『露』出她手上一截黑『色』六芒星的印记,“这是什么东西?!你在山外碰见什么人了?”
滕若衣猛地把手抽回去,神『色』警惕。她自己的断剑被滕铁拿走了,她竟一伸手抽出滕铁腰间的佩剑,指向长孙子钧!
她厉声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若衣!”她的父母同时出声斥责。
滕铁想要夺回佩剑,滕若衣从床上跳下来,晃过了他,手中的剑依旧不依不挠地指着长孙子钧。
滕铁索『性』不夺剑了,跨一步挡在长孙子钧的面前,任滕若衣手中的剑指着他。他寒声道:“若衣,你怎会变成这样子?”
袁莹亦哭得泣不成声:“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啊,你告诉我们啊。”
滕若衣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去,她仿佛经历了什么很痛苦的事情,抓着自己的心口慢慢蹲下去,全身颤抖。
她的父母忙上去将她扶起。
滕若衣恢复了力气,猛地推开了滕铁和袁莹,瞪了眼长孙子钧,颤声道:“好,好。你们都这样!他不走,我走!”
长孙子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挡住了她的去路。就算她再拔剑相向,他也不会退。
“你为什么要这样?”袁莹道,“如果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求你了,若衣。”
滕若衣的身体僵了片刻,爆发道:“好啊!我说啊!你们难道没有做错吗?!你们欺我,瞒我,骗我!把我当傻子一样耍!什么天灵根!你们知道我被多少人嘲笑吗?!”她道,“我宁愿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啊!!”
“啪!”滕铁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
她捂着脸愣了片刻,转身往山下冲。
长孙子钧追过去,拉着她的胳膊。
“我可以走。我可以让你赢。”他说,“可是滕若衣,不是全天下的人都会让你。”
滕若衣没有回答他的话。她身体向后倒去,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他们把滕若衣扛回房间,卷起她的袖子,只见那黑『色』六芒星的印记竟在闪烁。滕铁想要用手擦掉那个印记,却脸『色』大变:“魔气……若衣身上有魔气!她走火入魔了!”
袁莹连忙把清神补气的丹『药』全都塞进滕若衣的口中,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长孙子钧心下茫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印记,他尚且不知道这个印记代表了什么,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的杰作。他只知道,滕若衣变得不正常了。
滕铁和袁莹一个唉声叹气,一个哭肿了眼睛。滕若衣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全无生气。
“我认识一个高人,他叫洪易真人!”长孙子钧道,“他是……鸿蒙派的!我带若衣去找他!”
滕铁和袁莹诧异地看着他。他们都听说过洪易真人的名号,此时紧绷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一些。
“好,好!”滕铁道,“洪易真人!他是大能,他一定有办法救若衣!我们现在就走!”
他们简单收拾了行囊,扛起昏『迷』的滕若衣,立刻就上路朝鸿蒙派去了。
然而他们之中只有滕铁能够御剑,滕铁却无法御剑带人。从他们的住处到鸿蒙派,少说也要走上一个月。
他们日夜兼程地赶路。
这一路上滕若衣一直都在昏『迷』,她偶尔醒过来,却会满脸惊恐地尖叫,挥舞着手足,像是要驱赶什么。可问她话,她却一直不答,很快又会再度陷入昏『迷』。
当他们途径一处小镇的时候,滕铁和袁莹守在昏厥的滕若衣身边,长孙子钧进城去买『药』材。这一路走来袁莹一直在为滕若衣炼制丹『药』,希望能够为她压制魔气,走到半途随身带的『药』材已经告罄了。
长孙子钧匆匆买完『药』材,匆匆回到滕家人暂住的木屋,却见屋门开着。
血腥气扑鼻而来。
长孙子钧心里一紧,猛地冲进屋里!
滕若衣手执父亲的长剑,一剑又一剑地捅着父亲。滕铁早已经断气了,但滕若衣仍执着地在他的尸体上刺出一个又一个窟窿。袁莹的尸体亦惨烈地倒在一旁。
此时此刻的滕若衣满身是血,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染得看不出本『色』了。
“滕若衣!”长孙子钧暴喝,冲上前欲夺剑!
滕若衣猛地转身,拿剑指向长孙子钧:“滚!”
她脸上全都是血,看不出她的表情。
长孙子钧抽剑出窍,亦指向面前人。他的手颤抖着:“你不是滕若衣!你到底是谁!”
女孩却突然声如银铃般地笑起来:“我是若衣,是你姐姐呀,你不认识我了吗?”话是这么说,她手中的剑却半分不让,直刺长孙子钧心口!
两人退出木屋,在空旷的平地上战了起来!
滕若衣身体僵硬,仿佛被线『操』控一般。长孙子钧一次又一次想要抽飞她手中的剑,但那剑仿佛长在她手心里了一般,巍然不动。
长孙子钧的剑再一次在滕若衣的心口前停下。这一次的距离只有半寸。杀了这个疯子?可他手抖得非常厉害,手中剑竟无法再进。
“为什么……”他涩声道,“为什么啊?”
然而血人一般的滕若衣却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剑。长孙子钧以为她要夺剑,正要把剑抽回,却见滕若衣挣扎着扭动身体,仿佛在与看不见的东西搏斗一般,片刻,她重掌了身体的控制权,重重朝着剑锋撞了过来!
噗!
剑刺进她的心脏之中!
长孙子钧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走吧……”滕若衣轻声道,两行血泪从她眼里滚落,“求你了,快走。”
几个月前,她说,求你了,别走。现在,她说,求你了,快走。
长孙子钧的心境剧烈波动,几乎也要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一缕黑气缓缓从滕若衣眉间溢出,竟是朝着长孙子钧眉间袭来,然后,畅通无阻地钻了进去!
眼前的世界骤然一片漆黑!
易希辰的心境随着长孙子钧的心境波澜起伏,当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