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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莫慌。”江公子笑吟吟道:“那是白家大公子,都是认识的,二公子定会平安归来的。”
回不来才好!
头一次离陌生男人这么近,而且还是这么一个丰神俊朗的人,林云旭柔柔一笑,红着脸跟他道别之后便领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往专门为女眷们设定的院子走去。
白大公子擒着江疏影往山庄内一处静谧的桃林走去,他见江疏影极为配合又料定她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走到半路就自个在前面带路。
路的尽头是一处四面透风的亭子,亭子垂挂着风吹就扬的纱幔,纱幔内端坐着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少女。走进看,少女皮肤白皙,眉黛青山双瞳剪水,精致的面容犹如匠人精雕细琢,特别是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睛,倾国倾城。
少女察觉有人到来便起身张望,抬眼间那双眸子顾盼生辉,让人心颤,那种惊心动魄的美无以言表。“兄长。”
白大公子大步流星的走进亭子,斜眼看向杵在亭子外的江疏影,抬起下巴道:“那个卑鄙无耻的登徒子为兄给你带来了,有话赶紧说。”他遣散跟在少女身边的丫鬟婆子往外走,走了两步不放心又回来,他高声大气道:“我就在那颗歪脖子桃树下,有事就大喊,哥哥听得到。”说完,他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江疏影闲庭信步的走进亭子,打量着自己选择的人,相貌不错。
“白琬?”她笃定道。
少女直勾勾的看着江疏影,眼中的探究、差异一丝不漏的落在江疏影眼中。
白琬置若罔闻,她站起来围着江疏影转了一圈再回到江疏影面前,喃喃自语:“变了。”眼前这具身体的各种特点她烂熟于心,但气质却大有改变,简直非同寻常,和原先之人判若两人。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江疏影开门见山,直击重点。
白琬沉默片刻,伸出两只手,掌心向内拇指竖起,右手叠在左手上做了一个君子之间的礼仪,“二公子。”身为一个女子却做这个礼仪怪异至极。
白琬在打量江疏影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白婉,她拥有倾国倾城的面容,但铭刻在眉宇间的自卑和这个礼节充分表明眼前这位少女就是她这具身体的主人——林云清。
相比林云清此时也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白琬,当然不是。江疏影回了一个标准的君子之礼,意味深长道:“半月前是我唐突了白姑娘,白姑娘见谅。”
作为当事人的林云清自然知道白琬名声被毁的原因,他当时也非常内疚懊悔,明明是英雄救美的故事生生被自己演绎成为欺男霸女的戏。
当日林云清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一个姑娘时,荒诞之感犹如五雷轰顶,摸到自己脖子上的那道半个月都未曾消去的红痕他更是愧疚道无法自拔。后宅之后要想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大事极难,好在白琬有一个护短的兄长,在得知云南王府二公子转醒之后他就不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和他换魂了,他变成了白琬,白琬变成了他。
白大公子将顶替自己身份人带来时,他镇定从容,对白大公子却是十分陌生,因此林云清也没有第一时间发问,他是自卑不是蠢。
“也。。。”过了大半个月林云清还是没有适应自己婉转悠扬的声音,他犹豫片刻,斟酌道:“是问二公子,你可知道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因你名声尽毁,处处有人耻笑讥讽是何种感受?”这种感觉自己是林云清的时候就从没断过,现在成了白琬依旧如此,受了这么多年的气,他忍不住要发泄。
江疏影当然不会管他是什么感受,不过,林云清为白琬鸣不平的表情真的十分有趣,愤怒与自责同在。
愤怒那是真为白琬鸣不平,林云清知晓自己声名狼藉为众人看不起,不至于成为过街老鼠但也相差不远,他从未想过因为自身原因会毁掉一个姑娘的一生。
自责也是真心的,从前自己多混账看白琬在后宅的待遇就能看出来,处处受人冷眼,举步维艰。
“当日我被雷劈之前被人宰了一刀,我这个人有晕血症,所以后变发生的事也未曾知晓。我记得白姑娘当时除了受到惊吓之外意识清醒,想必还记得事件大概。”江疏影笑笑,继续道:“白小姐是个姑娘不好出面,不如白姑娘将当日情形告知与我,我定将劫持白小姐之人找到,还你一个清白。”
面对侃侃而谈,分析得头头是道的“自己,”林云清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垂着头坐在石凳上。
那个有晕血症的人明明是自己!
林云清低头,抹去身上的褶皱,一件罗裙不是他常穿的款式简洁的冠服。白琬的记忆他又怎么可能知道,为此他只能假装失忆隐骗他人,再寻良机回归本体。
抚平褶皱,林云清抬头看向意气风发的江疏影,不知真的,他竟然单刀直入道:“阁下鸠占鹊可想过鸠回来之后会如何?”
鸠占鹊巢就算你回来我也会把你踢出去,江疏影勾起嘴角,邪肆一笑,“巢在这里,你又怎么证明她是鹊的还是鸠自己筑的?”
林云清语塞,想了想,他即刻道:“巢的特征只有筑巢之人知道。”
还知道反驳,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江疏影笑眯眯道:“白小姐话里话外似乎都在暗示我不是云南王府二公子呐。”
林云清并未反驳。
“那好,那我就跟你说个故事吧。”江疏影低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林云清,将只有他知道的是娓娓道来。
林云清越听脸色越白,听到最后暴跳而起。
009 鸠占鹊巢()
“你住口!”林云清跳起来,打断江疏影的话。
苏王妃死前跟他说的秘辛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林其钊之所以宠爱卫侧妃以及她的子女,是因为卫侧妃是他心尖上的人,而苏王妃当年情系林其钊,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便使了手段让卫侧妃名节有亏,自己顺理成章的成为林其钊的妻子,卫侧妃则屈就成了妾室。
在林云清心中,苏王妃温婉善良优雅从容,对人对事公正大方从会斤斤计较,这些阴私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他生性懦弱,但若有人肆意诋毁苏王妃他绝对会和人拼命。除了这件事苏王妃对卫侧妃有愧之外,她对卫侧妃却顶顶的好!否则,哪一个主母会让侧室先诞下孩子。
江疏影走过去,勾起他下巴笑道:“母亲仙逝前跟我说的话,这些年我铭记于心不曾有一丝忘却。”她占着林云清的身体,而林云清比白琬高一头,从这角度看江疏影像是在调戏他。“白小姐说我鸠占鹊巢?你想表达什么?”
看着别人拿自己的脸来调戏现在的身体,林云清觉得十分别扭不自在,他扭过头愤怒道:“我想表达什么阁下心知肚明!”
对方不知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霸占自己身体,而自己魂魄被困在白琬身体里不得而出,林云清颇感无力又想不到能将江疏影魂魄驱逐的办法,顿时泄了气,垂头泄气的坐在石凳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换了具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怂。江疏影淡淡的瞄了整张脸都埋在阴影中的林云清,想着怎么处理这货的历史遗留问题
——白琬的名节。
这个时代,女性地位低下到卑微。
今天林其钊让江疏影来的意思就是把这个棘手的问题解决了,如今确认林云清实实在在的在白琬身体里,林云清估计以为江疏影是白琬,他自己和白琬交换了身体,所以才含沙射影的指责江疏影鸠占鹊巢。
身体是不可能还给林云清的,要想解决这件事就得看白琬身体里的林云清能不能配合了。
“白小姐。”江疏影施施然坐到石凳上,与林云清相对而坐。“我今日来参加盂兰节集会的目的便是为你解忧,一切错误皆由我而起,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能否听听?”
占着我的身体还妄想和我交易?想得美!林其钊瞪了江疏影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所谓的两全其美的方法是什么。
对方不知是人是鬼,会不会伤害父兄,此人到底有什么阴谋?会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体做出伤天害理的事。。。越往深处想林云清就越恐慌。他不知道占着自己身体的人是好人还是歹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这层,林云清一阵心慌意乱,察觉到江疏影传过来的探视目光,他巍巍低头掩饰好心底的震惊和惊慌,泰然自若道:“哦,那你说。”
“结亲。”江疏影淡然一说。
意料之中,林云清讶异了下,随后低低的闷出一个字:“嗯。”自己嫁。。。过去也好,不但能监视占着自己身体的人,还能在这人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之前给父兄提个醒,更重要的是还能创造良机和父兄道出自己的身份,虽然有些怪诞诡奇。
连结亲这层都想不到,离蠢也差不远了,不过蠢点好。再过几个月她就得去沙场,让林云清看清楚自己敬爱的兄长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也好,只要林云清不给她惹事江疏影就能让他过的衣食无忧自在逍遥,算他贡献自己身体的福利。
目的达到了江疏影也不想再逗留,还没站起来就听见一阵嘲讽讥笑。笑声由远及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劣质香粉味儿。
隐隐灼灼的桃林中出现几双小巧精致的绣鞋,崭新的斜面上沾满了草屑。
江疏影大大方方的让这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看,她没多张一根角也没瘸一只腿,有人想看她就大大方方的给人看。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林云清就觉得脑仁疼,自从变成了白琬,他就没少被这个庶出嘲弄。真不明白这些花似的美人怎么个个都小肚鸡肠,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恨不得吵上天去。
“大姐,你只身一人在桃林深处幽会陌生男子,若被人看见说出去叫我们白家女子怎么出去见人?”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江疏影站起来抱着胸靠在柱子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