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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既然敢拿出来让花绵唱,那就一定有什么制胜法宝。
易云暖心里思绪紊『乱』,一时像是有股气堵在了胸口一样。
走上舞台的少女,身穿一袭逶迤拖地的茜粉『色』齐胸襦裙,竖着精致的双平髻,娇嫩的桃花状发簪点缀在发间,在她走动时垂落的细珠还会叮当作响,映衬着女孩浅粉的颊,赛雪的肤,真真宛如古代传说里的桃花精现世。
她轻移莲步,站在舞台中央时,几乎所有人都从先前易云暖歌唱的意境里惊醒了。
在电视台录制镜头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个原本还在拿纸巾擦眼泪的观众,这一刻正睁大眼睛看着舞台,连纸巾掉了都恍然不觉。
观众席的角落里,有一位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也仿佛终于提起了精神,饶有兴致地眯起眼。
整个舞台,在这一刻,灯光全暗,只余一盏聚光灯投『射』在少女身上。
黑暗中,渐渐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古筝轻鸣,琴弦撩动。
花绵睫『毛』低垂,如同沾了胭脂般的娇艳的嘴唇微张——
轻轻浅浅的从喉腔传出的低哼,没有歌词,却仿佛将你的灵魂扯入了一个虚拟的桃花源。
就仿佛,惊鸿一曲入梦来。
有乐评人说过,花绵的现场表演是可以混淆虚实的。从她身上的散发的气质,动作,表情到歌声,全部组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情景——
比如现在,随着灯光渐渐亮起,好像你真的被她带进了一个粉霞烂漫的桃花林中。
三月春光,落英缤纷,粉裙的少女含羞看你,然后大片大片的桃花坠落,你的心脏仿佛都被这么甜这么软这么香的存在填满。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比桃花更加美好的,却是你眼眸凝视着我的那一刻啊!
这一刻,他们不仅是听众,更是观众。
不要说什么这是个凭声音决胜的舞台,人『性』本能就是追逐美,欣赏美,赞颂美——
人们都是感官动物,又怎么可能没有偏向呢?
尤其是花绵在中间的华彩部分打开了戏腔,全场当时都被这一幕震撼得鸦雀无声。
跟第一期的空灵完全不一样,这次的腔调是完完全全的华夏风,醇厚浓丽如同牡丹花开,高昂时又好似雁翔云端,低浅处恍如幽咽泉流……
起伏跌宕,却又恰到好处,在这其中,花绵展现出了许多民族乐的唱法,传统和现代完美融合在了一起,不仅是台下的观众听傻了,就连席上其他三个导师也哑然无声。
歌本身足够惊艳,人却给它加上了灵魂,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作为一首古香古『色』却又融入了现代风格,而且用民族美声唱法演绎的多元化歌曲,它很有可能,会成为古风音乐进入主流市场的一个契机。
在花绵的歌唱结束后,不出意外,很多观众都纠结了。
他们之前可是立了“因为是蓝安就一定要投票”的flag啊,现在问题来了——
究竟是要顺从本心,还是要履行原话?
而坐在角落里的某个男人,正低头看着手中的投票卡,微微一笑。
#
当晚,海市某家酒店的客房里。
【宿主,恭喜你取得今天的胜利,你的任务“选秀之路”完成度已经达到75了。】白『色』的『毛』球窝在床上,开心地蹭着床单。
花绵正在给自己擦头发,随意“嗯”了一声。
“可惜这次没能把易云暖彻底踢出节目,李永益居然愿意为她使用复活按钮。”l…01还是有些遗憾的,“这样我们还要在决赛之夜打败她才行。”
《全国好歌声》里,每位导师都有一个“复活按钮”,可以拯救一次自己的学员,让他免受淘汰。
“没关系,”花绵拿着软软的『毛』巾,细细地吸干发尾的水珠,“我觉得决赛赢也一样。”
l…01看了两眼还在跟头发较劲的少女,感觉自家宿主好像跟平时有些不一样。
“宿主,感觉你的自信心比之前强了很多啊。”
小姑娘瞅了它一眼,圆圆的眼眸里溢满笑意:“嗯,我今天很开心。”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对上模仿蓝安的易云暖,虽然对方唱的歌曲很简单,但是现场大家都被感动哭了。
“然后呢?”l…01好奇地追问。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花绵坐在床上,『摸』了『摸』l…01『毛』茸茸的身躯,“易云暖再怎么照着蓝安的样子来,也只能假装出他一点点的神/韵,只能看着唬人而已。”
“她没有蓝安的嗓子,也没有蓝安的灵魂,这就是所谓的‘画皮不画骨’。”
“人的内心,是会在他的歌声里暴『露』的。易云暖的歌声,按照小系你的说法,是速成的吧?不对,应该说是机械安装上去的。”
“她根本不懂什么是音乐,什么叫歌手。”
小姑娘一字一顿说得很认真。她之前也跟易云暖一样,对音乐的世界一窍不通,要不是后来那张摇滚演唱会的门票让她重新理解了什么是音乐,可能也像易云暖一样,以为唱歌就是张开嘴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我很高兴,可以打败这种复读机。”这句话乍一听有点嘲讽。但是花绵的表情很严肃,她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易云暖的歌唱方式、表演动作、表情管理全都是蓝安的复制粘贴版。
这不是复读机,是什么?
更何况,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蓝安,哪怕易云暖模仿得再像,也只是在利用过往之人的名气来煽动他人情绪,为自己牟利罢了。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下一次决赛,于情老师答应跟我一起选歌。”她关了灯就躺在床上,闭上眼期待地说道,“我已经想好要唱哪个类型了。”
看着唇边还带着笑意的花绵,l…01沉默了。
夜『色』渐深,少女困意上来,很快便陷入睡梦。
漆黑一片的室内,白『色』的『毛』球缓缓漂浮到窗边,无神的电子眼凝望着外面黯淡无星的夜空。
【宿主她,肯定又忘了还有攻略线没完成的事了吧……】
另一边,花绵再度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中。
她站在一棵很高的桃树下,妍丽鲜嫩的粉白『色』花朵缀满枝头,微风一吹,便带来浅淡的甜香。
少女疑『惑』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粉『色』襦裙,还是今天舞台上穿的那一套,差点有种时空错『乱』,以为自己还在节目拍摄现场的错觉。
“很好看。”就在她愕然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
花绵转身,便看到穿着休闲的白衬衫的英俊男人,唇边擒着温和的浅笑,伫立在自己面前。
“陆哲言,果然是你。”这段时间每晚都会遇到陆哲言,小姑娘再怎么怕生也在日复一日的接触中逐渐跟对方熟稔,“为什么要让我穿这件衣服?”
“因为今天比赛的时候我就坐在观众席上,看到你的新造型——”他面对花绵时总是带着些许纵容的味道,“觉得很适合你,所以忍不住想再看一眼。”
“你……”小姑娘脸红了不到一秒,就变得正经起来,“以后不要这样,衣服什么的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能换。”
“请稍微尊重我一下,好吗?”她补充道。
陆哲言垂下头,他比花绵足足高出25公分,一对视就会自带强烈的压迫感。
看着对方墨黑『色』的眼眸,花绵不知为何总有种被什么盯上了的紧张感,就算他表现得再温和无害都没用。
“好。”他最后说。
紧接着,花绵就看见他朝自己伸出手,长而白皙的手指宛如艺术品,却又带着令人心慌意『乱』的预感——
“有、有什么事吗?”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自己的头顶时,花绵往后退了两步,惊险地躲开对方。
“帮你取掉这个。”他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心给她一看,原来是一朵桃花的花瓣。
花绵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伤人,只好很小声地说了句“抱歉”,然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陆哲言先开口问:“今天唱的是戏腔?”
小姑娘乖乖点头。
“学的还是程派的唱法,对吗?”
“咦”这下小姑娘无法淡定了,猛地抬起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很久以前接触过一段时间。”男人只是风轻云淡地略过了这个问题,转而问,“那你决赛准备得如何?”
“我想唱摇滚……”花绵小声地说出了自己打算尝试的风格。
“哦?”男人挑了挑眉,“你不适合。”后面这一句基本上是不假思索的。
“为什么?”花绵有些气闷,又有些不甘心,“陆哲言,你的专业是演员,那当时为什么要来参加好歌声呢?”说不合适,他做评委不是更不合适吗?
男人早已习惯这只小猫时不时的炸『毛』,他的嘴角笑意愈发深邃:“我学音乐可能比你还要更久呢。说你不合适,是因为你的外形和声线都不具备摇滚需要的特质。”
说着,他戳了一下花绵的额头。
“欸?”被突然袭击的花绵捂住头,圆眸微睁,仿佛不可置信这是一向温和有礼的陆哲言做出来的事。
“看,很乖,”他笑眯眯地说道,“你的『性』格里不具备狂傲、叛逆、尖锐的那一面。”
“摇滚乐需要的不是技巧,也不是循规蹈矩,它要求不拘小节,要的是狂放热情。”
“你的『性』格里没有这些东西,唱出来的东西也就无法打动别人。”
“可是……”我可以学啊!花绵有些不服气地看着他。
“我记得你们的决赛就在下个月初吧?”陆哲言用一句话就堵住了她。
没错,花绵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