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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花绵抬手示意附近侍卫停下,抬头狐疑地看着他,“难道你是……叔父兴安王的孩子么?”
“我叫唐希麟,殿下你说呢?”芝兰玉树般的少年那双水光潋滟的凤眸懒散地一抬,便流『露』风情无限。
少女微愣:“可是我们没有见过吧……”十年太过遥远,她记忆中并没有唐希麟的存在。
唐希麟眼眸微沉,不禁自嘲:当年那一眼万年,自己便夜夜难眠,她的身影仿佛跗骨之俎,流连在他的每一个梦境中。
可是对她来说,自己……或许只是一缕吹过的清风,在她心房留不下一丝痕迹。
“仁显二十一年,祖母大寿,我随父王进京祝寿,在建康寺认识了你。”唐希麟瞥了眼那些侍卫,见他们警惕的模样,心中冷笑,“殿下不必疑心,冒充皇室中人可是死罪,我在这件事上不可能骗你。”
这层堂兄妹的亲戚关系让少女挥退了后面的护卫,但她也小心地退开了他的掌控范围,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上——
“既然如此,堂兄为何还要轻薄于我?”先前的轻浮戏弄让少女怒意难消,她紧盯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年,冷声问道。
“此非轻薄,而是表达为兄的心情。”唐希麟耸了耸肩,信口胡诌,“且跳舞之事是真的,寺中佛祖都为你我做了见证。”
小姑娘不是蠢货,见他睫羽震颤,神采飞扬,便知道他多半在胡说八道:“我印象中并无此事,堂兄说的又有何凭据?”
……在周围侍卫和婢女的近距离环绕下,这对堂兄妹终于开始了正常的寒暄。
而不远处,距离亭心约莫十来米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着鹅黄长裙的佳人。
她容貌娟美,明眸善睐,气质馥郁如兰,轻轻巧巧伫立在花圃旁边,便好似一幅清新雅丽的名家画卷,令人心旷神怡。
女郎目光幽远,望着亭子里那对仙姿玉貌的男女,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但亲密暧昧的姿态还是能够看见的。
“兴安王世子……”她眉头无声无息地皱了起来,假若这位世子对公主有意,那自己这边的谋划就麻烦了。
汝阳侯府家大业大,新式制法的绫罗绸缎,改良版的瓷器赏玩,在京城及周边地区固然畅销,但想要谋取更多利益,必然得从西北胡人那边入手。
而且以高价卖给那些胡族,换回来的牛羊马匹又可以进行培育,加工的畜牧业制品再返回西北市场,钱生钱,也无后顾之忧。
纪蓉前世也是这般筹谋,结果搭上了二皇子这条船,一腔心血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这一世,她却没有因此而抛弃自己作为穿越者的智慧,只是越发低调行事。
本来兴安王府是她盯准的合作目标,但要是这位世子爷跟公主结为姻亲,那自己的赚钱计划很可能会被这位公主泄『露』给她的皇帝爹爹,届时再一查,汝阳侯府庞大的财产链曝光,皇帝必然大怒。
毕竟这可是封建王朝,商人地位极贱,她家侯府又富可敌国,不被整死才怪。
忧虑之下,她也不看湖心亭那两个人了,径直往回走,盘算着什么时候能跟弟弟商量一下这件事。
或许来得正巧,一拐弯,那金銮殿下的青衫少年便冲着纪蓉微微一笑。
“阿姐!”他扬起手,招呼着她。
“恒儿,你怎么出来了?”纪蓉蹙眉。
“皇上命我当堂作诗,跟你说得一样,是以‘花卉’为题,我便把准备好的那首诗拿出来了,皇上很喜欢,还赏了我十两金。”
纪蓉虽然看不上这点财物,但好歹也是亲弟从皇帝手里赢来的赏赐,不由得笑道:“那你还不留在宴席上,说不定还能结交一些贵人呢。”
可那眉清目秀的少年却摇了摇头,神情渐渐凝重——
“阿姐,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第59章 成为美颜盛世的公主殿下(6)()
大殿外;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金丝楠木的盘龙朱漆廊柱下;汉白玉的冰凉高阶上;一对容貌秀丽姿态风雅的少男少女正亲密无间地并肩低语着。
天边夕阳刚下;半弦月影影绰绰;悄悄爬上了枝头。此时一阵清风拂过;扬起了黄裙少女的鬓角青丝;也撩得青衫少年的衣带翩飞;不得不说,汝阳侯家的子女都生了一副好相貌,哪怕暮霭昏昏;也遮不住他们的冉冉华光。
然而,这景致虽美,他们口中交谈的事情却不怎么美好。
“恒儿,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上命席上的群臣赋诗咏花,写得好便有赏赐。可那翰林院编修龚博士;却偏偏写了一首讽喻诗——以一句‘休道牡丹天国『色』;须知梅占万花魁’,暗贬郑贵妃以『色』侍君,离间皇上与太子的骨肉亲情……”少年轻言慢语地将具体情况告知纪蓉;“阿姐;你是不知道;当时皇上大怒;叱责龚大人是‘搬弄是非之小人’,还罚了他三个月俸禄。”
“这姓龚的倒也实诚。”纪蓉微微一笑,“可这与恒儿离开宴席有何干系?”
“我出来还不是为了躲那位钱侍郎,”纪恒眉头皱得死紧,“此人屡次示好于我,要不是听了阿姐你说的,我或许真的会与他产生交情……他言语中多次提及二皇子,欣赏之意溢于言表,恐怕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拉我上贼船了。”
纪蓉点头,沉声道:“唐宣文此人『奸』猾低调,就算拉拢大臣也会用隐晦手段,等臣子中招后已经无力抽身,恒儿你务必小心行事。”????“我明白的,”少年弯了弯眸,为长姐的关怀感动,“不过先前,太子殿下为龚大人求情,二皇子便与太子争执起来啦……”
“这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认为龚大人窥探后宫,有损皇室脸面,要求皇帝加重处罚,与太子意见相左,两人便口头交锋了几回,直到皇上发怒才平息下来。”
纪蓉眯起眼,若有所思:“当今太子素有‘仁德’之名,对待臣子宽而不纵,想保一个龚博士也是很正常的事……”
纪恒眼睛微亮,用力地点点头:“太子乃我大梁首屈一指的孝子,与二皇子简直云泥之别!”
这“孝子”称谓也是这段时间流传开来的。
前些时日,东宫遇刺案的判决总算出来了,结果却叫群臣大跌眼镜,不敢苟同。这持柱行刺之人竟患有疯癫,神志不清,趁看守不备一路闯入宫中,才酿成此祸。而守卫前门的内侍看守不力,各打几十大板,遣送到最低等的院子里做杂役。
幕后之人?抱歉,一个疯子行事总是匪夷所思的,谁又能指使他呢?
不说其他,当时早朝的金殿上,大臣们都对刑部的老尚书怒目而视,言官还跳出来呵斥其“屈从于『淫』威,以致真相不能大白”。
谁都知道此事与郑贵妃剥不开关系,可皇帝却执意坚持刑部的裁决,显然是护定了他的爱妃,众臣争执良久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太子开口了——
“此事只需贼人担负全责即可,刑部请尽快结案,万不能株连他人。”
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只用一句话便让皇帝展眉而笑,令群臣心中感叹无比。
为了照顾皇上的心情,太子连幕后真凶也不追查下去了,以免伤害父子亲情,如此孝悌,实乃大善也!
不过,就算正主宽容此事,忠心耿耿的臣子们也会为孝顺的太子鸣不平。
像今日宴上,这位官场清流、两袖清风的龚编修,便认为皇帝被郑氏的美『色』『迷』『惑』,才会对太子如此不公。
而此时,坐在正殿上首,身穿喜庆的朱红『色』衮服,头戴一顶心爱的二龙戏珠乌纱翼善冠的老皇帝也确实焦头烂额。他的皇宫守备森严,会混入刺客是不可能的,所以当他听闻太子遭刺的第一反应就是——
他的大儿子又想干什么?
东宫的守卫力量仅次于他的寝殿,别说拿着木棍的贼人,就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太子遇刺多半是假的,甚至可能是唐宣德那兔崽子自导自演的!
然后,为了搞清楚情况,皇帝特地带着心爱的小女儿去“探望”了她兄长,结果目的也试探出来了——哦,太子这是想陷害朕的贵妃啊。
一气之下,老皇帝甩袖就走,他还没死呢,太子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清除障碍了?
第二天早朝,本想从群臣口中获取更多讯息的皇帝,却被他们的表现而感到心寒——真是一个个墙头草,涉及到太子、贵妃之间的龃龉,全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说实话,作为一个父亲,皇上对太子和二皇子的爱是差不多的。但是,郑贵妃不一样,这是他自从皇后逝去以来唯一喜欢的女人,因此他对行刺案背后的真相也就越发心急。
如果太子打算害郑氏,那自己要怎么保?刺杀皇储可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太子有心的话甚至可以一举把郑氏送上断头台。
还好顾青提醒了他,让刑部拖一段时间,自己私下慢慢处理。
皇帝把宫女的事告诉了郑贵妃,然后两人雷厉风行地处置了这个太子的“棋子”,还换了一批全新的宫人到贵妃的翊坤宫,以防有人走漏口舌。
然而,这一番清洗宫人的动作,落在诸位大臣眼里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做贼心虚”了。虽然面上不说什么,但对郑氏这个“妖妃”也就更加深恶痛绝,各种流言漫天飞。
寿诞上,本来打算为小女儿择婿的皇帝心情很好,但龚林甫的讽刺诗一出,再加上自己大儿子跟二儿子的明争暗斗,他越看越烦躁,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忍不住拿绢布咳了出来——
雪白的手帕上,一朵血红的梅绽开。
负责摇扇的宫人见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皇上!”
皇帝眼尾纹皱得很紧,挥手示意婢女住嘴,然后站了起来,头部却又一阵晕眩,仿佛酒醉后昏昏沉沉,还憋得慌,下一秒倒回了龙椅之上。
负责斟酒的侍女被吓得“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