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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想死。”在楚意不耐烦的时候;他总算是开了口。
楚意:“所以呢?”
“我、我可以入宫,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楚意静静地看着他,这个时候眼前恍惚浮现出当初他跪在紫宸殿的画面,他也是这般与沈楚意说,说只要她救了虞青菡,他愿意入宫,无论什么要求他都答应,可是后来呢糊弄她,欺骗她,谋夺她的天下,她的江山甚至害了她的母后。
楚意明显察觉到内心中的浮云散去,这一趟没有白来,她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面容平静:“造反之罪,当诛。”
她又看了他一眼:“你顾家九族可免,但涉事者皆应按律惩处。”
说完这话,再没管死气沉沉的顾映辰,楚意一身轻松的走出天牢,拐了个弯儿,带着云芝去了不远处的刑狱司。
刑狱司里正在审问着雪域飞贼,顾云深就坐在太师椅上,前方衙吏正在卯足了劲儿甩鞭子,他表面上是在看着雪域飞贼嘴硬嚷嚷,实则早已走神儿。
这里与天牢隔得很近,楚意去见顾映辰的事儿早已经传过来了,好些人都在说陛下是不是又不忍心了,尽管这些话是避着他说的,可刑狱司就这么大地方,再怎么避着他也听到不少。
其实,他也在想,她是不是又不忍心了?不忍心动顾映辰了?
往日哪怕他身在京郊,也听说过不少她心悦顾映辰的话,后来在宫里听的就更多了,甚至太后娘娘都说,她往昔对那人着了魔。
他现在发疯地想跑过去找她。
顾云深紧紧地扣着椅子扶手,没人发现他压抑之下的异常。
“顾、顾大人,陛下来了!”外头有衙吏冲进来,顾云深蓦地站起来,尚未提步,便见着来人立在石阶梯下,上方投下来的光亮萦绕在身上,模模糊糊地看不大真切。
他有些发愣,这个时候不是去见顾映辰了吗?
楚意走过去,不解道:“你发什么愣?”
“陛下怎么过来了?”顾云深拉住她的伸过来的手,轻声问道。
楚意摸了摸下巴:“过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顾云深动作轻柔地帮着她理了理颈边的长发,手指抚过发梢,眼睫微颤:“在想你。”
在想你有没有想我。
楚意呆了一下,打落他的手,佯装怒道:“放肆!”居然敢调戏朕!
顾云深抿着唇,看着她低低地笑出声来,真好,这样真好,一直这样该多好。
镇南王等人的判决已经昭告天下,行刑那日楚意去了,她亲自做的监斩官。因为这事儿张丞相捋着胡子在她耳边叨叨了大半天,哪有皇帝亲自当监斩官的?这不是胡来吗?
当楚意坐在监斩官的位置上,顾家几人甚至不甘心地嚎了许久,楚意充耳不闻,午时刀起,血落一地。
原主不是个聪明的皇帝,但她是个好皇帝。
无论是对待臣下还是对待黎明百姓,她一直遵循着先帝的教诲,为君者要以仁待人。
减徭役,降赋税,施恩科,她尽最大的努力让这个天下变的更好。
她其实对丢了皇位和性命并没有太深的怨恨,皇权更迭成王败寇再正常不过了,她最恨的是顾家的欺骗和逼死方太后。
顾家狼心狗肺恩将仇报,比起镇南王的狼子野心更加可怕。
镇南王一死,最大的威胁倒台,楚意彻底放开了手脚。
她将那几位同样不大省心的皇叔送回了封地,兴致勃勃地搞起了改革。
点子她出,顾云深负责谋划。
每日颁布政令的时候都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她真是爱死了这种感觉,难怪世人喜欢权势地位,这样滋味儿尝过之后是真的会上瘾的。
她每日除了上朝,得了空便跟着顾云深出宫去四处游玩,好几次都生出南下西行的想法,无奈身在皇位这想法着实不大现实,也就真的是想想而已。
不能远行,楚意又把心思放在了朝政上,想法设法地捣鼓着新花样。
和她的不安分比起来,方太后每日和柳姨娘喝喝茶种种花,来了兴致办几场赏花宴,和一群官家太太说着女学里的趣事儿,真是好不惬意。
后来,丞相请辞,顾云深当仁不让地补了朝臣第一的位置,白日里两人同朝共论京都泛游,晚间相拥而眠气息相连,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三十年。
楚意死的时候是个风雪天,雪花飘飘当真是好看极了。
她想着景儿好,便扯着顾云深一起去了梅花林里看雪。
寒风呼啸,她缩在顾云深怀里,对于体内生命力的流失感到新奇,不老不死的琉璃树头一回经历死亡,身体软软的使不上力,眼皮越来越重,她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睁开,最后干脆就放弃了。
雪花好像穿过亭子落在了她脸上化作了水,冰冰凉凉的。
眼缝里的影子模糊得厉害,她食指微动挠了挠他的手心,微不可闻地道了一声:“再见”
顾云深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紧紧地抱着怀中人,远望着雪地红梅,一坐便是一整天。
没有人敢去劝他,直到晚间雪停了,月华如练,小郡主跪在他身边,仰着小脸儿娇憨里含着天真:“外祖父,你不冷吗?”
他搂紧怀中已经冰冷的身体,答道:“不冷。”
一点儿也不冷,只要她在的地方,他的身心都是暖的。
来年开春,身子一向健朗的顾云深突然便病了,安平长公主为方便照顾父亲干脆带着一双儿女住在了未出阁时的宫殿里。
母亲年前刚刚去世,父亲也有一病不起的征兆,安平长公主坐在紫宸殿里对着兄长垂泪:“哥,你想想法子啊。”
年轻的帝王摇了摇头,他不是大夫,更不是心药。
兄妹俩费尽了心思,顾云深仍旧没有熬过那个春天。
安平长公主赶到重华殿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挂满了整间屋子的画作,从一个女人最美的二八年华到生命的终结。
她的母亲很漂亮,年轻时候的母亲更漂亮,他们都说她像极了母亲。
她跪在榻边,小郡主指着榻上的画卷:“娘亲,那是你吗?”
安平长公主答道:“不是,那是你外祖母。”
扶栏回首,远处是荷塘碧波,近处是美人顾盼,那是他父亲为她母亲画的第一幅画。
她突然想起年幼时躲在青石后,偷看着亭中的父亲给母亲作画。
他心有疾,她非药为毒却可医。
女总裁(一)()
乌暄山上的景色仍旧一成不变;楚意坐在树梢上听着青雀传来的消息。
“半山腰的小路上有一个凡人。”青雀停在一朵琉璃花旁;点了点脑袋;“自打她踏入乌暄山地界我就盯上她了;算来算去;距今已有四十年了。”
楚意不解:“凡人怎么上的来?”乌暄山乃是神界神山;想从凡间界爬上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青雀飞起身在楚意头顶转了一圈儿:“不知道;大概是有了什么奇遇,得了谁的指点。”
乌暄山迎来过无数妖魔鬼怪,这还是头一回来了一个凡人;楚意心头有些好奇,摸出了神帝送她的万象镜,抬手一拂;镜面上似有水波微漾;墨色渐渐散去露出乌暄山半山腰的景色来。
是一个很狼狈的女人。
但也很漂亮,即便衣衫裙襦破破烂烂也难掩姿色。
楚意咦了一声:“她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你不是说她是个凡人吗?”就算她踏入乌暄山的时候还是个奶娃娃;走了四十年也应该老了;凡人可没有不老容颜。
“确实是个凡人。”青雀信誓旦旦道;“她就是个凡人。”
楚意收好万象镜;耸了耸肩:“算了;左右和我没什么关系,悯姜不是要过来找我?怎么没见着她。”
“悯姜神女奉神帝法旨领兵讨伐南蛮异魔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楚意叹了一口气:“无聊。”
“这是最后一仗;神界都在传悯姜神女马上就要退休了。”青雀想起最近的八卦流言忍不住多提了一嘴。
楚意笑着拍了拍手:“那不得闷死咱们女战神啊?”
车子缓缓停在了一栋两层小楼房前;穿着燕尾服的管家推了推眼镜,快速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弯腰道:“小姐,到了。”
九岁的小女孩儿睁开眼睛,扶着座椅不紧不慢地下车,欧式风格的小洋楼,红顶白身,外带着一个种满绿植的小院子,不算特别大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楚意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未来几个月住的地方,一言不发。
闭着的铁门被人打开,一个穿着白色围裙的中年妇人快步走了出来:“小姐好。”
“这是张妈,以后负责小姐的饮食起居。”哪怕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小姐被剔除了继承人之列,管家还是尽职尽责地开口,“小姐的学校也已经找好了,日常所需的花费主家那边会按时打过来,如果没什么其他的问题,在下就先告辞了。”
楚意没什么反应,管家就当她默认了,做了个告辞的动作便离开了。
三辆黑色的轿车很快便消失不见,只留下四个提着行李箱的保镖,四周围观的人不少,张妈心中叹气,面上却是笑意盈盈地对着楚意道:“小姐,咱们进去吧。”
楚意转过身,目光在围观人群上一一扫过。
背着黑色双肩包的少年牵着小妹妹的手走进了对面的铁门,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发现刚才从车里下来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礼貌性地笑了笑,身边的小妹妹拉了拉他的手:“哥哥,你在看什么?”
沈越摇头:“没什么,进屋吧。”
沈家妈妈不是正规的厨师,但却有着一手好厨艺,糕点料理家常小菜样样拿手,日常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厨房,今日也不例外。
她拿着一颗花椰菜从厨房里跑出来,对着沈越兄妹兴致勃勃道:“你们俩瞧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