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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信好歹是一个男人,怎可容忍被一个女人拖着走,他巧力翻手脱离了袁子宸的掌控。力道不似文弱的公子哥,袁子宸此时才反应过来,扳了一下十指,来了兴趣,阴阴笑道:“原来你会武功,刑场那日装孙子啊。”
“谷梁家可没一个孬种,有时候做事要动脑子,蛮力解决不了,”谷梁信讥讽道,可音落,袁子宸已经自腰间解开了佩刀,扔给了长生,谷梁信的话等于说她只有蛮力,没有脑子。她自是要用蛮力解决,让他心服口服。踢踢脚,往谷梁信那里走去,挑衅的口吻:“是吗,看今日是我蛮力厉害,还是你动脑子强。”
衣袍翻飞,二人脚下变幻太快,掌中招式不断交替,长天看了几招,兴趣缺缺,倒是长生难得看到有人过招,星眸灿烂,情绪极是高昂,双手也跟着后面作起招式。
长天眨眨眼睛,二人的动作太快,在自己眼前晃得眼花,她又往躺椅中缩了些许,闭上眼睛,脑中想的却是其他事,谷梁信确实不是一般整日玩闹的纨绔子弟。帝京风云变幻,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深吸一口气,脑中闪过谷梁冷漠的神『色』,她在宫中独自撑了二十年,为旬家守着江山,可旬家人依旧视她如恶魔,也许谷梁如每一个帝王那般,骄傲如斯,无论付出多少,都想堂堂正正地将至高无上的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甘之如饴,对,就是甘之如饴。哪怕为了保住地位,牺牲自己唯一的孩子也在所不惜。
争斗的风声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气氛凝滞到冰点,长天睁开眼却看到方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已经停住了手脚,笔直地站在了那里。她茫然地侧首看去,陛下站在了那里,面『色』阴沉,显然不喜欢两人在这里动手。
袁子宸很识事务,朝着谷梁作揖,拉着长生,慌忙溜走,“陛下,长天已经见到长生了,臣等先行回去了,不打扰长天休息。”
可惜谷梁信未有如此良好的警惕,忽略谷梁悠之不善的脸『色』,掸掸身上染上的灰尘,几乎跳到了她的身侧,桃花眼眯起,关心道:“姑母,听闻您病了,侄儿过来看看您,可看你这神清气爽的模样,传言不实啊。”
“你看到了,朕好的很,你可以回去了,让你父亲不要随意试探,”谷梁语调不高,却透着一股冷漠,似是不想让谷梁信问下去。
“父亲不是试探,是您的安危最重要,您不声不响地让太子监国,朝堂上连面都不『露』,怎能不让人担心,”谷梁信语气坚定,真的是担忧,谷梁悠之从小最疼爱他,是人都有颗柔软的心。
谷梁淡淡道:“我累了,正好趁着这些时间休息,太子监国也是迟早的事,正好让他锻炼,边疆使臣来京也是个契机,太子处理也算得当,无可担忧。”
她语辞柔润,神情亦是温和少许,可看在谷梁信心中冷冽许多,他看了一眼不说话的百里长天,踏出一步,挑了挑眉,“姑母,是不是外间檄文带来的不实言语让您忧心了。”
闻及边疆二字,百里长天的痛苦猛然一缩,微微咬住了嘴唇。好似在心中生生剜出一块血肉,带来了很大的痛楚,她深深喘了一口气,目光移向它处。
“你想多了,朕有那么脆弱吗?朕是天子,何惧这些不实谣言,不可再『乱』猜测,不然朕封了你的清韵楼,”话到最后带了一层威胁的含义,清韵楼,谷梁信称之为第二个家,也确实是他的家,因为这个世家公子瞒着天下人创了这座青楼。
世人再怎么猜,也不会猜到清韵楼的当家老板,就是日日搂着花魁睡在里面的那位公子哥。
他往后又跳了两脚,不甘地指着百里长天,道:“姑母,您这个徒弟做了背信弃义,对不起您的事,您还将她好好地养在这里,我好心进宫关心您,你就如此对我,不公平。”
“长天是我的女儿,她不应该待在我身边,又该待在何处,你还是赶紧回府去,扰了朕来之不易的清净,”谷梁唇角弯起,抿着淡淡的笑意,眸光异于往常般清透温和。
梧叶萧萧,草木摇落,残阳横在天际。
白里长天抬眸恰巧迎上谷梁悠之温软的目光,她垂下眼帘,最多的就是内疚,檄文虽不是她写,可终究因她而起,更不知外间传言对谷梁到底有多少影响,以至于让她暂时不理朝政。
可未及细想,便有人牵住她的手,不解地抬首,谷梁却是神情淡淡,轻轻道:“日头西区,回去吧。”
再回神时,长裙轻摆已逶迤步上了台阶,长天回首看了一眼仍旧站在那里无法回神的谷梁信,陛下一句话确实吓到他了,他挠挠脑后,喃喃道:“百里长天就是祁欢公主……”
心中怯意不知不觉淡去了很多,帝王站在那里,她却破天荒地坐着,再是高傲的帝王亲手给她沏茶,她却不想喝,摇首。
谷梁未做勉强,也顺势坐下来,随意问道:“长生与旬子伦当真长得一模一样?”
长天不知何意,诚实地点头。
“长天,长生不该是你弟弟,你与秦王平辈,他应唤你一声姑姑才是,”谷梁抬手抚上长天倔强的脸颊,让她正视自己,自信道:“长天,你该正视与他的血缘关系,我迟早一日会公布你的身份,也会让他得到自己应该的王位。”
边疆使臣来京半月,由白烨带领着游逛帝京,在长市街上与秦王世子为之一物,语言不合,大打出手。秦王世子身份尊贵,年龄虽是不大,武艺不错,不惧使臣身材魁梧,拔剑与之搏斗,人流混『乱』下,边疆使臣不慎被人刺死,惊起两国风云。
第17章 惊变()
谷梁多日未涉及朝政,听到消息时,脸『色』一寒,手中端着的汤碗本是一面平静的水镜,瞬间起了微微涟漪,她又轻轻摇动汤勺,问道:“太子如何处理的?”
方仪只是将外间大事说给谷梁知晓,其他也未曾多说,“太子说是此事由鸿胪寺卿白烨处事不当而起,命人抓了白烨,世子被秦王囚禁府中,凶手不知是谁,可有些人看到世子的那把剑染上了血,结束后也立时逃走了。”
出乎意料,谷梁并没有勃然大怒,斥责太子不该如此处置,只将汤碗放置一旁,“就算人不是他杀的,可是他挑起事端,罪也不可恕,太子竟这般放过他,边疆正使怎么说?”
方仪回道:“奴婢不知道,东宫未传来消息。”
边疆人不如齐人『性』子委婉,凡事妄图以武力解决,若不是自己的地盘,怕早就打上了秦王府的大门。秦王不参与朝政,整日诗词饮酒,留恋山水风景,而膝下仅此一子,人到中年,思虑再多怕也想保全自己唯一的血脉香火。
而太子与他同父同母,他虽为嫡长,却向弟弟屈膝下跪,心中本就不痛快,此事一生,怕也是更加憋屈。只是太子自小就被过继到东宫,与之感情不深,在二者之间必定不会偏向旬子伦,兄弟不亲,为自身利益,不合者甚多。
谷梁不说话,太子若为此事犯难,必来云霄阁求助,可他并未前来,说明他有了对策,一个小小的世子,重不过两国之间的邦交。两国之间生灵涂炭非常人所愿,太子再是糊涂,也该分清其中厉害关系。
不出几日,太子果然下令,抓捕旬子伦,给与边疆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未及宣判,人就死在了狱中。秦王几乎失去了重心,一病不起,倒在了家中,御医回来说是伤心过度,心思焦愁。
凶手死了,边疆正使见状也安定下来,与太子和和气气地签订了停战条约,在离京前一日,于宫中举行宴会。
皇帝再是不适,也该出席为边疆使臣践行的晚宴,所有仪典布置都是太子一手『操』办,为表达大齐对边疆的重视,昭阳殿内焕然一新。规矩、流程、晚宴布置在礼部都是有例可寻,也无其他繁琐之事,太子初次接管也算是得心应手。谷梁一个字都没有吩咐更无置喙。
夜晚时分,白玉雕栏,青砖阴沉。
谷梁穿戴整齐后,欲出殿门之际,百里长天盈盈而入,素白衣裳,长发连绵,欣长的影子落在脚下青砖上。谷梁眉心微微拢起,先是一惊,随即淡笑:“今日怎地愿意踏出云霄阁了,今晚朕要去昭阳殿,没时间陪你。”
长天回身指着昭阳殿的方向,目光凄切,浓郁深沉。
谷梁不明白她的意思,将人拉进殿内,宫人依礼退下。时辰尚早,谷梁也不急着出殿,可仍旧诧异长天方才的动作,凭着心中臆想,猜测道:“你也要去昭阳殿?”
本就坐下的长天,忽地站了起来,毫不思索地点头。
指尖滑过墨发,缠绕着太多的纠葛,谷梁心中微微一动,仍是笑颜,目光肃然几分,“你去做什么?那里太危险,今夜一过,朕定会为你寻来解『药』。”
长天听得惊心不已,她静静凝视着身边的谷梁悠之,双眸沉定,谷梁言笑晏晏。此时袁子宸进殿,百官已至,请她移驾昭阳殿。
两人好似有着不一般的默契,时过境迁,她或许忽视了谷梁作为帝王的才能与果断。侧眸看向谷梁,后者放下手中刚刚捧起的茶盏,双眸如往常精锐,却多了几许明烁犀利,毫不在意道:“想去也可以,不过得换身衣裳,太过素净,不好。”
皓白月『色』,银辉落瞒玉阶。昭阳殿内,沁人的香气暗暗浮动,烟霭飘渺,璀璨的宫灯照亮每一处角落,明眼处,青瓷琉璃,奢贵『迷』人,华美大气,震撼人心。
殿内百官按照文武官阶分布在帝王御座下首左右两侧,品阶愈低,座位愈远。文臣以秦王为首,今日他神采奕奕,一扫往日阴霾。长天本欲在角落中找寻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她今日出现在这里,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不如避着一些人。可袁子宸拉着她坐在了御座下首,在她耳边低低道:“这是陛下新加的座位,你如今无官无阶,坐在我旁边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