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完便抛跑下楼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客栈里。
门外消失一人的影子,又出现一人的踪影,眼波柔柔地一勾,翘首看着屋内,好心提醒道:“你怎么还愣着,真不怕那个呆子回去告状,这样你两条腿可就保不住了,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长天却是定定地摇摇头,相当自信地言道:“不会,阿宸不是这种人。”
“这么肯定啊,不过我总算明白你为何突然辞官了,原来信了这个双生不详的传说啊,”秋水走了进来,顺手靠在门板上,仿若恍然大悟般的觉醒,丝毫不为自己偷听而感到难堪。
“你偷听我们说话,秋水,你这样就过分了,”长天站起来,目光凝重,显然不悦。
秋水状似无辜般摆手,淡淡地摇头,挺直了腰身,眸光似水,嗓音依旧平静,“不是我偷听,是你那个呆子朋友说话声音太小了,我站在走廊上听得一清二楚,不能怨我。”
“你……”长天气得为之凝结,索『性』不在理她,自己出门去找在楼下玩耍的阿心。
天景山下的案子并没有在帝京中掀起多大的风浪,不,准确地说是石沉大海未有丝毫涟漪。但在一日大理寺的府门外却有一个女子响动门外的鼓槌,一锤震惊了帝京,状纸上将天景『色』山下屠村的事情写的一清二楚,直言状告怀安王世子李镶草菅人命,为着一块地皮杀了满村几十条人命的恶行。
长天自从进了客栈后就未再出去过,也防止身份泄『露』未敢与其他人有所联系。直到袁子宸来将事情告诉她,她才后知后觉的知晓此事。站在走廊上,看着逗着楼下大厅内阿心嬉笑的秋水,指尖拂过冰冷的栏杆,眸子慢慢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眉间涌起悲凉。
走廊里冷风袭人,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以手抵唇稍稍咳嗽几声,几日了可这风寒却还是未曾好。
楼下的秋水听到咳嗽声,仰首便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形,不禁讽刺道:“大小姐,你这个病人是不是应该去屋内休息,风寒未愈,越拖越麻烦,小心寒气再次入体,等着发热吧!”
长天回看了一眼,语气上并未因方才的事情带上半分异样的情绪,嘴上怪道:“你就不能盼我点好,要不是你非要喝酒,风寒能至今未愈?”
只有两人最清楚屠村那夜发生的事情,除去长天外,就只有楼下的秋水,她甚至有些怀疑秋水此举的动机,是如她一般想为村民讨个公道还是另有所图?
这一切怕是只有秋水自己明白了。
无疑上门告状如此大胆的行为,确实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三司会审之下,结局如何却又另当别论,只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证人,有原告却无证人,案子无法进展下去,阻碍重重。秋水时时关注着这件案子,有了消息也顺便告知长天。
长天通过刑部的旧人中知道了谷梁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或者真的如她所想,谷梁有所包庇,良将如何,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在父辈大树下撑着阴凉的小小世子。
他若不死,村民如何安息?大齐律法又该何在?
娇柔的目光变得如刀剑般冷厉冰寒,她问着身旁一直不说话的袁子宸,扬声道:“阿宸,你说我如果作为证人去刑部,这个案子陛下会如何处理?”
袁子宸抿着嘴角,高挑的身形走向窗边,冬季寒风凛冽,刮得她脸颊有些疼,默然了须臾才道:“我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但我知道你回去陛下会真的打断你两条腿。”
一句话说得让人分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
风吹扬飞了长天平垂的裙角,带『乱』了她几日来奋力平静下来的内心,浅浅一笑,将手中凉透了茶水仰首饮了,似是宽慰自己道:“怕什么,陛下不会将我怎样,只是回去后再离开怕是不容易,我觉得我就不应该留在帝京,应该走的远远的,就不会想着回京告状了。或者说我应该早如陛下教训的那般,收起悲天闵人的心。”
袁子宸眉睫方动,不愿将话题带入悲伤的境地,便错开话题道:“长天,人『性』如此,你若变了又与那些纨绔无情世家子弟有何区别,陛下那里,你最好还是自己回去比较好,若是陛下发现你的行踪派人来抓你就不好了。”
“我知道,明日,我就回宫面对陛下的雷霆之怒,”眸光微寂,长天想及陛下的震怒的样子,就兀自抿紧了嘴唇,白皙干净的指尖握紧了茶杯,隐忍的目光落在窗外,『迷』离难测,或许,此刻后悔还能来得及。
她遽然站起身,温润皓眸不再,眉间藏着苍茫的悔意,她已经被心中不忍之感带偏了原本的路线,她不该回来,面『色』如薄雪,层层叠叠的悔意,浅浅浓浓地寒泉之思,让她本就萧瑟的身形更加不稳,须臾间,脑中寻遍不到答案,眸光破碎,恍然道:“阿宸,我不该回来,走,或许还能来得及。”
袁子宸大惊,不料她此刻竟改变了主意,暗惊不妙,当下走过去,“长天,你疯了,好好端端地你怎地又变了,当年城门下意气风发,朝堂上不可一世的百里长天去哪儿了?如今你怎么变得如此胆怯,”
雾『色』缭绕的双眸沉了又沉,长天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思绪蓦地一颤,几缕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小二谄媚的声音炸开了整间客栈,“大人,这边请,你要找的人在二楼,小的带您过去。”
粗犷的声音亦是回应着:“麻烦了。”
袁子宸对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不安道:“这是范滇的声音。”
长天瞬间明白他为何而来,忙将袁子宸推到窗户下,眸光婉转,低声道:“你从这里跳下去,不要让人发现,快!”
“那你呢,要不我们一起跳下去?”袁子宸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想拉着她一起走。
长天只觉心间涩然,快速道:“他来找我,我若走了,他定然会发现我们从窗户中逃走的。你快跳,此事与你无关。待会我走后记得将阿心带回你府上”
袁子宸扭不过她,只好一人跳了下去,武功傍身,自是身轻如燕,轻轻地落在地面上,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闭合的窗户,咬咬牙独自一人先跑出了客栈。
第44章 请人回宫()
范滇未料到反被眼前人一番话呛到,怔了怔,只是顺从地跪下,双手握拳,恭敬道:“臣奉陛下旨意,请殿下回宫。”
十一个字不轻不重传到了身后客栈中围观地百姓耳中,皆是面面相觑,随行而来的禁卫军见此纷纷跪地垂首。
殿下二字倒是既奇怪又生疏,长天神『色』如故,透过稀疏地人群中看到了仍旧白纱覆面的秋水,她只停留了半刻,便消失在人群中,好似她从不曾出现过,眸『色』渐黯,唇角翕动,“范统领,你不舍得离开这个地方吗?”
含元殿外,除了景『色』有些萧条外,其他依旧,丝毫没有动过,亦如她走时那般。她抬脚踏上冰凉的玉阶,身后是明媚如初的天空,阳光下摇曳她修长的身影。
殿门‘吱’地一声开启,犹如孤寂许久的深潭上落入一滴晨起的『露』水,溅开层层叠叠的涟漪。长天站在殿门许久,静静的看着殿内远处深『色』的影子,古井无波,丝毫未有半点反应。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跨过凸起的门槛,趋步上前。极尽平稳地脚步,可愈往前走愈觉得脚步太过沉重,犹如胶着在了地砖上,走了几步后再也不敢往前,握了握双手,有了些许勇气,才敢跪下轻轻唤道:“陛下……”
然而并未有半点回应,原本不安地内心就愈发忐忑,她抬眸瞧了一眼御座上的人,奈何谷梁一直埋首桌案上,看不清她的神『色』,更不知她心中到底如何想,更让她奇怪的是范滇如何知晓她在客栈的?
她这边还未想到事情的源头,上面的谷梁悠之握紧了手中的朱砂笔,寒意从眉梢处渗透至肌肤深处,凉如水的嗓音在殿中传开,“来人,传杖。”
长天蓦然一僵,抬起失了神采无神的双眸,殿内气氛太过诡异,眼前骤然出现阴影,冰凉的指尖伸向她的腰间,瞬间让她从惊恐中回神,宫女被她清寒的眼神吓得缩回了手,为难道:“百里大人……不是殿下,奴婢也……”
她将几许最后求救的目光落在上位上,唇角蠕动却未发出一言,谷梁眸中真的只有眼前的奏疏。许久后她推开了宫女,微凉酸涩的泪水滑落,声音有些飘渺无力:“我……自己来。”
宫人见她发颤的双手脱下外衣后,碍于她的身份,犹豫下才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刑杖如破风之势般落下,闻声就可令人胆颤,她逃避般地闭上了眼眸,却又在刑杖砸下时,痛得睁开了眼睛,猛烈得痛感如『潮』水般淹没了她,搁置在地面上的双手死死握紧。
当第二杖落下时,震得她心肺都跟着发麻生疼,双手无法再蜷住,她睁眼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玉砖,细细数着上面分叉的纹路,一条条数得极其清楚。挨打这种事,从小到大都未曾有过,姑姑对她极好,从来都是好言好语。进了学堂,夫子总是夸她勤奋,历来只有她看别人挨打的份,殊不知一切都在后面。
一杖落下,痛的她收回遥远虚渺的回忆,身后宫人该是得了陛下的吩咐,下手又狠又准,容不得她半点喘息的时间。板子带来的痛苦从肌肤表面一寸寸钻进骨血中,疼得她压抑不住嘴中的呼声,身后方才之地已经记不清挨了多少下了,刑杖叠加,湿滑的指尖死死扣着地砖缝隙。
一声忍不住的痛呼声惊得两个行刑的宫人,都同时停住了手,又同时看向谷梁。
谷梁虽未抬首,也知其意,目光仍旧落在桌上放置许久的状纸上,犀利透骨的言辞,连她看了都有些折服,停顿了半晌,语气中听不出是何情绪,“够数了?”
宫人硬着头皮,道:“三……三十了。”
然而音落便得到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