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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风势不减反增了,愈发演烈。谷梁牵着她的手回了殿中,一面走一面道;“你偷懒的本事愈发大了,是不是太清闲了,明日你来含元殿替我批折子。”
方才在外面无甚感觉,进了殿遇着了暖气,指尖冻得有些僵硬,在手中呵了一口气,不乐意道:“那我去礼部安排除夕晚宴,奏疏还是您自个儿处理吧。”
谷梁沉默了片刻,方语重心长道:“长天,你准备何时接手这一切事务。”
“你还年轻,不急的,您在容我玩些时日,可好,您也不想过早束缚在这一切繁重的事务之中。”忆起幼时的光景,唇角勾了勾,二人坐在软塌上。顺势躺在谷梁的膝上,心中却异常的轻松许多,坦然道:“母亲,我以前都是活在如何解决三餐温饱之中,进了帝京后就想着如何与人争,与您相认后,才发现其实生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累,有时候一个人或许很累,但身旁有人陪着就会好很多。”
心境在这些不知不觉的过去的日子中变了许多,变到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怎样,“可我不想接触这些朝政,我想等祁欢回来后,您再决定将皇位交于谁,这样对她也公平,您说呢?”
“嗯,看似有理,不过……”谷梁故作停顿许久,膝上故作懒散的孩子乌黑的羽『毛』颤了颤,随着她这一声停顿也下意识顿住了,闪烁的眸光,她冷声道:“这只是你为你偷懒又找到的一个借口罢了,她回不回来都是一样的。”
长天不料她的想法却是如此,瞳孔一缩,摇摇头道:“如果她回来了,想要呢?您难道不给?况且她为长,我为幼。”
“你以为是你儿时玩过家家,谁想要就就得给吗?这么多年的书读到哪儿去了?朕发现教你的那些学识你尽数还给朕了,这般浅显的道理也值得你问数次。”
空『荡』『荡』的寝殿兀的沉寂下来。
长天知道她又一次触动了谷梁的底线,追根究底,她心中的不安太多,总感觉不会这般简单,眼前的雾霾愈发沉重,沉如黑『色』的苍穹,一颗点缀指明方向的星辰都没有。而谷梁心中好似也明白这是暴风雨的前夕。她坐起身,呼出一口气,说出心内话道:“我不想发生宫闱内相残的事情,到时候您也难做,如果她想,也有着能力,我让她也无不可。”
谷梁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惯常的从容却又是异常的平静,才道:“果然还是清闲,脑子里想到这些,明日还是来含元殿,不批折子,在朕身边伺候笔墨也可。”
第51章 秋水刺杀()
禁宫与民间不过一墙之隔罢了,素净的马车驶过宫门,熙熙攘攘的人声,林立的店铺,来往各『色』的行人,充盈着寒冬的帝京城。
凋谢的寒冬,残雪压枝头。街坊之上冰冷的凉风也不能阻碍新年的到来,摆着的年货,春联随处可见。方尘之地,锦瑟华年,地摊上一个小人般的剪纸引了长天的注意,换车夫停了马车,下车去买了几张,小小的孩童模样,惟妙惟肖。
她不禁嬉笑道:“手真巧,回去贴在墙上也不错。”
谷梁拿了一张摆在手心中,见她惊叹的模样,好笑道:“窗花都是这样,不过,窗花应该贴在窗户上,你为何贴在墙上”
长天扬了扬首,不同意道:“窗花不过一个名字而已,没有规定非要贴在窗户上,自然何处喜欢何处合适便贴在何处,”将红『色』的剪纸翻转了几番,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谷梁,乌黑的眼珠亮了亮,连修长的羽睫都带着笑意,道:“不过可以去学学。”
指尖一滞,水波微漾,映着长天认真的神『色』,谷梁不解道:“你学这个做什么。”
“好玩呗,”长天如获至宝般从她手中拿回了剪纸,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未曾在意谷梁探究的眼神,半晌转眸随意转开话题道;“母亲,您新年守岁吗?”
御前三载,可年年除夕她都在晚宴后就回府了,也未曾在意谷梁晚宴后是否如寻常百姓般围在火炉前守岁。
“朕年年一人,守什么岁,年年与奏疏守岁,”不咸不淡地回应,眸光落在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似是无言控诉着长天方才忽略她的行为。
“我也不守岁,不过他们说守岁能集福气,希望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利,母亲,要不我们今年试试?”长天将剪纸收好后,将自己的手送上门,覆盖住了谷梁白脂般的手心,又讨好道:“往年我回去后就睡了,可夜里就被炮竹声与烟火声给吵醒了,今年宫中应该没有吩咐就不会有人吵我。”
谷梁使了三分力气捏住了她的手,语气不悦:“刚刚不是说守岁,怎么又睡觉,你又在糊弄我,嗯?”
“疼……”不痛不痒地唤了一声,可惜抽不回自己的手,长天放弃了,索然道:“您自己说与奏疏守岁的,那我只好一人去谁觉,今年应该能睡上安稳觉。”
“如此这般说来,那倒是朕的错了?”柳眉一扬,抬头静静瞧着她,似是她的错静静等着眼前人的回答。
面上淡淡的如雪傲气,长天果断地摇摇头,周身的骨气消失殆尽,一丝都不剩,眉眼和软,低低道:“我的错,您没有错,”末了,又不忘轻飘飘加一句:“要不今年您还接着在含元殿守岁,我回云霄阁睡觉,如何。”
半句好话,半句气人的话,谷梁瞥了她一眼,松开了手,不欲搭理她。可却见她笑着搂住自己,淡淡芳香盈鼻,微凉的指尖触上自己的肌肤,微小的涟漪在心中『荡』漾,听着她软软的蛊『惑』人心般的声音:“母亲,今年我们一起在长乐宫守岁。”
午后,阳光甚好,云光霭霭,城楼上眺望而去,帝京城内一览无余。
谷梁站在至高处,俯瞰脚下的土地,再抬首穷目望去,山河万里,青天云山,醉靡人眼。她微微眯起双眼,眸光深沉近深邃的幽潭,最深处暗流涌动。高处,她站的太久了,久到快『迷』失了自心。
寒风过,雪白的肌肤上,墨发如日夜不息的河水,毫不遮掩般挥洒着与众不同般傲世的美。长天站在避风处,上位者淡紫『色』衣裙随风『荡』『荡』,看的痴呆,可又不知陛下眼中无尽的目光落在何处。
等了很久后也不见陛下下来,长天耐不住城楼上刀割般的风势,提裙踏上台阶,站在她身后提醒道:“母亲,寒风凛冽,下去吧。”
谷梁并未回头,只是问她:“长天,你可看到了什么?”
轻轻在手心处呵出一口热气,暖了暖手心,顺势向前方看去,缥缈云际,天涯望远,她明白了谷梁何意,淡薄中懒散的声线:“您看的是您的江山,而我看到的只是一片云彩,也许心境不同,看到的东西就是不同。”
答案还真是与众不同又随意的很,谷梁不由笑了笑,转过身子朝着城楼下走去,守城侍卫不知二人是谁,只是知道凡上得了城楼都不是简单的人,都俱数垂首让行,守城将领识得谷梁,微微俯身站在一旁。
几人下了城楼,停在了台阶口,马车依旧停留在一边,长天欲走过去,但谷梁却一把拉住她,笑道:“日头还早,不如走走吧,正好看看民情。”
“您不怕被人认出来,会有危险,”若是平常,长天必然会唯命是从,可眼下年关接近,街坊人多杂『乱』,若真被认出来,指不定有什么歹心之人不谙安分。
谷梁见她站着不动,心中无奈,走近拉着她往前走去,笑道:“他们认识的君王无非是一身黄『色』的凤袍罢了,今日人群中荆布钗裙,谁会识得,你多心了。”
路上行人许多,也有如她们般母女二人走动的。只是长天注意到行人时常会回头转眸看向她们,她侧歪了歪头,在谷梁耳朵边笑着嘀咕道:“母亲,荆布钗裙也掩盖不住您这一身王者气质,回头看您的人可不在少数。”
谷梁在街边随意看着街边小摊,看到地摊上的拨浪鼓便随手拿起来转了转,‘铛铛’的响了,不经意间听到这句话,指尖停滞,侧身看着她。
长天却又打趣道:“可是您现在又不像了,哪有帝王会拿着孩子玩的拨浪鼓,小气!”
好话坏话几乎被她说净了,谷梁又看她一眼,却是命人付了银子,将买来的拨浪鼓放在她的手中,玩笑般威胁道:“送你,不许丢,不然赏你一顿藤条。”
长天拿着拨浪鼓站在人群中,大人玩着孩子的物什,有些违和之态。身后跟着的宫人与侍卫见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都垂首发笑,而始作俑者早已走了数步。无奈下,长天将东西交给宫人,吩咐道:“拿着,回宫后送到云霄阁库房去,不能丢了。”
快跑追了几步,牵住谷梁的手,收敛了方才的玩笑,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陪着她走着,人流涌动,络绎不绝,身后护卫的人也也只是远远跟着,盈手相握,挽住了纵横多年的牵绊。
二人走了半个时辰,除却拨浪鼓外,一样都未入眼。
一间茶舍前,长天停了下来,典雅的摆设,细细看去里面客人也不多,提议道:“母亲,要不要进去坐坐,试试民间的茶与您常喝的茶水有何不同。”
“好,”谷梁未可知否,轻声应着。
未及片刻,小二踏着轻盈的脚步送来了一壶茶,招呼道:“夫人,小姐,这是本店最好的茶,您试试看,小店开了很多年了,做的都是老牌生意。”
长天起身刚触碰到壶壁就被人按在椅子上,不知何处而来的一把匕首出鞘,寒气已然直透眉梢,劈刺而来,幽透寒峰,匕首滑过眼前。接着是桌面翻下,恰巧挡住了停在半空中匕首。
谷梁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瞧着眼前小二扮作的刺客,冷笑道:“一般跑堂何来这般沉稳的步伐,仅仅这点便暴『露』了你。”
一招落空,便已失了先机。更何况谷梁并未孤身而来,门外守着的人立即破门而入,瞬间制住了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