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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睫微微地颤动着,大概是自幼便见识了凉薄,她一向能随遇而安,无论遇见怎样的事情,她似乎都能挺得过去。她曾经的路,都是她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或许她有着仇恨,或许她有着执念,可是她并不会后悔过往,而是将这一切好好地揣在了心里,继续踏在现在的路上。
正如当下。
被人嗤笑是云泥之别的时候,她不在意。
被人同情被人鄙视的时候,她也不在意。
谁从那高高的号称是天之骄子的台子上摔了下来,怕是都受不了的吧。
可是,她能。
她以为,她便这样继续活下去,这般冷静就像以往一样,继续活下去。
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
可在之前对战黑雾人的拼尽全力时,她突然有了一个念头,若她还是当初那般境界,是不是便不会像现在这般打得狼狈。
狼狈二字,她甚少用在自己身上,可偏偏这场在傅司寒眼里极为出色的战斗里,离落却这样形容。
用得以前孩童时学过的功夫,用得是如同饰品般的法器,若不是察觉出那怪物的弱点,她怎能将其击退?
除了最初发现时的欣喜,后来更多的便是自我厌恶,再后来,甚至为因为有过这短暂的欣喜而更加厌恶着。
她厌恶着这一切。
自醒来以后,她少了许多的血性与斗志,她冷静地为自己规划着,为自己心里深处的那抹愤恨,那抹不平,那抹委屈而规划着。
可是眼下,因为厌恶,她突然察觉到自己对自己的苛责,因为自己骨子里的骄傲而对现在自己的苛责。
她曾经所站的高度,是咬着牙,拼着命达到的。
而若重来,她怎么能容许自己达不到?!
不够,还不够,她的骨子里这般叫嚣着。
一时间,客栈内气息涌动,扭动着聚集在那坐在地上的小小身形上,感受到异动的傅司寒连忙回头,便看到了这幅场景。
这是……
他骤然想起初来平城时,这小姑娘的异常了,这怕是和上次一样,心境有所松动……
想到这里,他连忙移到背对着火堆的离落面前,打量着她的面色。还好,他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心魔。
只是……
仔细观之,似乎又像是晋升之兆,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有些为难。这里是灵气稀缺的平城,这姑娘又受了重伤,晋升怕是极难。
他索性跪坐在她面前,从袖子中拿出八宝盒,打开,拿出夹层里的丹药,唤着,“长离,长离,把这个吃了……”
离落此时额头全是汗意,似乎听到呼喊,艰难地睁开眼,看了一眼,无力的轻点头。
看到那双清冷的眸子,傅司寒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连忙地便把丹药喂了过去。
这是晋升三阶的丹药,外力巩固,防止进阶时脱力。他三阶之前,偶得了两颗,一颗他早早用了,还剩下这一颗,便给了离落。
他倒是没觉得浪费,修仙者向来是比世俗之人还惜命,这颗药给这个小姑娘,他觉得本是应当。
离落闭着眼,死死咬着唇坚持着。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晋升,骨骼重塑后,找不到自己修炼的法子,按理而言,是根本不会有所进展的。
一朝顿悟而修为大增,她知道,但是没有人会把它真正当成一条修仙之路。勤恳,踏实,是她一直所坚定的,对于顿悟,她从来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并不会寄托于此。
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心有不甘,和内心对于强大的渴望竟会让她如此。
那丹药服下,上次的松动的境界顿时被打开,一时间,只感觉到整个身体被灵气所充斥着。
第19章 未知()
远处的天际已有一丝微亮,客栈内,少女静静地闭目盘腿坐着,发丝无风自动,轻轻地拂着面颊,面容平和。
“好了。”她睁开眼,低低的说道。
“是么?”在客栈门口护法的男子听闻连忙赶来,看到她时,神情明显一松,随即一愣,有些微诧,“怎么才一阶中层?”
那是晋升三阶的丹药,加上不过是低阶的顿悟,竟然只将将晋升了一个小阶,着实有些不应该。
离落倒是没有疑虑,这是修炼内丹之法所用,她在傅司寒拿出来放在她鼻翼前,她就闻了出来,她知道这药的可贵。
只可惜。
对于她这个早已无法修炼内丹的人而言,并无什么用。
“嗯。”她低声应了,没再说话。
看到少女不愿多说的模样,傅司寒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温声问道,“那长离可还要再巩固一二?”
“不必了。”感受到语气的些些生硬,离落试图打理好自己的情绪,却仍显得有些别扭,“刚刚,谢谢。”
“没事。”他双眼含笑,轻轻摇起扇子。
离落看到这番模样,再看看此时从客栈破烂的大门外吹来的一阵凉风,顿时有些气结。心里鄙夷着这厮没了危险又开始装模作样,却没有看到傅司寒望向她额际时犹豫的眼神。
“那黑雾人,你怎么看?”她谈起了正事,时间已耽误了不少,眼下白日将至,还不知会发生些什么。
“那黑雾人……”傅司寒微微沉吟,“我想,即便我们昨日那般小心,恐怕也打草惊了蛇。”
“妖修?魔修?”她用着之前曾经问过她的话反问。
他理解她的意思,怕是因为之前他不肯确定罢了,不过即使这样,现在他也不能肯定,但,“大抵应该是魔修。”他答道,“那黑雾人着实古怪,而且你我都心下知道,这个很有可能是背后之人使来的。”
“而且……”傅司寒想起了一件事,语气有些惊疑不定,“我在对敌时,有一瞬间,那黑雾人身上气息乍然浓厚起来,而那时,我居然有些犯困?!”
“犯困?”离落的面色也有些凝重。他已迈入三阶,除了灵力透支,身体状况累极的情况下,需要小憩调整以外,其余打坐静修便能够达到休息的目的,怎么会犯困?
“嗯。”傅司寒低声应着,“而且,是我控制不住的困倦,怕是你出手晚了一秒,我便……”他一向温和的面目有些暗沉,在那般危及生命的时候,这种几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的疲惫困倦,未知得让人可怕。
她垂下目光,直到好久,才轻声道:“那你……有没有感到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在对敌的时候。”
“窒息?没有。”他抬眼,看着她,若有所思,“你遇见的是这个?难不成,这两种状态都是黑雾人带来的?”
离落没说话,她没有感觉到困倦,她不知道会不会如同傅司寒所说这些都是那怪物的影响,只是她记起那时那一瞬间的窒息感,带着一股陌生的熟悉。
熟悉的就好像,她以前经历过一样。
“罢,想必这些在将这瘟疫解决后,便知晓了。”傅司寒按了按有些疼痛的头,“我们的到来,在这个平城而言,也不算是秘密,那背后之人竟然敢直接派人来截杀我们,不惧怕咱们背后的尘清门,只能说明两点。一,他有手段来解决隐藏我们消失或陨落消息,二,便是他有足够的实力和尘清门对战。”
“呵。”傅司寒冷笑,“不管是哪一种,这人的胆量都挺大的。小长离你说得对,这些古怪的手段,这般的胆气,还真只能出自于那些魔修之手。”
说到古怪,他想了起来,望向离落,“一直忘了问小长离,那黑雾人是如何击破的?我用法术和那黑雾僵持许久,却始终没有进展。”
“那黑雾……”想起对战时所见,离落答道,“那黑雾人最为依仗的便是那全身的黑雾,但最为忌惮的,怕也是他那身黑雾。而你最初用你的扇子将其黑丝割掉时,他就发了狂,直扑你而去,你忘了?”
“竟是这样,我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反击而已。”
离落微微点头:“而后我也不敢确定,还是仔细在旁看了一阵,发现无论你怎样用冰系术法化作冰雾融入你自身灵力,去克制他,那黑雾人虽被压制,但明显没有最初那般反应,倒是你用扇子近他身时,他散出黑丝去和你相抗衡控制那扇面,看上去很是忌惮。”她低头思索了一阵,又补充道,“我想那黑雾人可能是因为他那古怪的气息实在浓厚,用术法一时半会儿无法压制,就想着用曾经学过的粗浅功夫试试。”
傅司寒叹息,“我的确只擅长术法,对于武道不太了解。那扇子多被我用来施以法术,而绝非被用作奇门兵器。倒是多亏了长离,那一手白绸使得出神入化,也不知道是师承何处?”
没等她回答,他忽然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刚刚长离说,这冰系术法……”他似笑非笑,“怕是长离看错了,我只会水系的术法,那冰系,可不是咱们这等弟子能够知晓掌握的。”
“是么?”离落眼睛微微眯起,也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没有点破,“哦,这样么……不过,傅师兄怕是也不知道,那白绸不过是我在世俗时学的粗浅暗器,并未有前辈教导。”
傅师兄。
傅司寒轻轻摇了摇头,无奈笑着,这丫头不这么喊,他几乎都快忘了有着这般提防聪慧的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了。
罢,不说便不说吧。
他起身,揉了揉离落的脑袋,往门口走去,却仍不忘扔下一句,“你那暗器,用着用着,晃眼一看那动作,倒还有些像剑修。”
剑修?
离落一愣,低头,望向那腰间的白绸,目光怔怔。
……
不想让这里的百姓知晓昨夜发生的事情而陷入担心惶恐,傅司寒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和客栈相似的大门,直接换下,弄得那医馆的老人带着一群小年轻愣愣的站在门口好一阵子,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离落在旁边无语看着,等到他们离开,发现后面不出三个巷子的大门没了的戏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