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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还真是。”
“什么嘛,难道那些贩票的人果真已经修为差劲地连世俗者也看不出来了么?”
“居然和我呆在同一艘船上,一个凡人?”
“怎么可能?画舫上的阵法没有将他弹下来么?”
无论是鄙夷,还是讶异,连带着外围好奇的百姓,也全都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只是那穿着破烂的假修士似乎知晓自己犯了忌讳,也不愿成为人群中的焦点,连忙用袖子挡住脸,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却没跑到几步,就被人拉住了。
“等等啊,虽想来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但我们还是很好奇你是怎样将阵法蒙蔽住了。”
“也教教各位,免得下次我们再遇上这样的事。”
一有些白净虚胖的男子,倚在栏杆边,甚是轻慢地说道。
“对不住,对不住,原谅我一回吧。”
那假修士低着头不住的道歉,“我是有事急忙赶着到这边,想着各位仙人的手段来得最快,于是便鬼迷了心窍,做出这样的事,仙人们原谅小的吧。”
“可以。”
“但你先说你怎么上的船?”
假修士的额头急出了汗,跺着脚,“小的真的不知啊,是之前一位仙人看小人可怜,也不知施了什么法,最后小人便可以上这艘画舫。”
“只是,要问其中缘由,小人真的不知。”
这倒是说得过去。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大多数本是有着要事去忙的修仙者顿时散开,只留下旁边一些看热闹的百姓,嘻嘻哈哈拉着那假修士,问着坐这画舫到底是何滋味。
“去去,别围着我!”
假修士不耐烦起来,恶狠狠地低斥着。
离落本从旁边上船,听到这儿,微微蹙眉,只是已站到画舫上,才心里猛地一惊。
骤然回头。
之间那假修士早已脱离了人群,在街头远远的一角,眼看着就要拐弯。离落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将周围的人拨弄开,引得一群咒骂。
她未来得及解释,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甚至不顾得修仙者与世俗者共存城镇的规矩,直接御剑追了过去。
是他。
绝对是他。
心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浮现。
就这样莽里莽撞地追了上去,直到看见一巷子尽头,那假修士似乎与路人说些什么的时候,她这才理智回笼。停下脚步,敛了气息,侧身躲在墙壁之后,小心地观察着。
观察着那个在他们年纪幼时的仇人。
还是那一身不变的道袍——她不会忘记有多少次,她和阮二曾躲在宫殿后,看着那道袍的来去。
还是那隐藏在兜帽下的,带着青渣的下巴——当那人勾着嘴唇恶笑时,他们就知道,又有他们无法想象也无法摆脱的阴暗手段正迎接着他们。
是哪一个?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紧地盯着那背对着巷子口的人。
是在那狗皇帝身边的哪一个道士?
还是说……他们都在这里?!
她越想越心惊,也正在这时,那假修士似乎说完了话,侧着脸转往她这边的方向,意味深长地停顿了片刻,转过头。
“我知道了,谢谢告知。”
假修士问完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空荡荡无人的巷子口,便收回了眼神,拐了个弯,往旁边走去。
墙壁之后。
离落不由地按着前胸,想要抚平那快得吓人的心跳。
昏暗的皇宫,凄厉的惨叫,轻飘飘的话语下对着的是让介于少年与孩童之间的他们,无法接受的血腥刑罚。
不得不说,童年的回忆过于慑人,到如今,即使她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可是看到那道士模样打扮的人后,仍是忍不住心惊。
这是一种镌刻到骨子里的恐惧。
她至今都记得,他们五人,无论是谁,都从未斗得过那些在皇帝耳边煽风点火的道士。
他们的术法高深莫测,到现在再次回想,也分辨不出来那究竟是何体系,承接的又是哪一脉。
最后求助于明惠大师,他们才能从那里逃出去,从元周大陆离开,穿过暗潮汹涌的恶海,最后来到了宁虚——这万年前被称为如仙岛的地方。
他们至始至终,都从未与那几个道士对战过。
那片恶海,隔绝了如仙与元周,里面的瘴气恶兽,吞噬了明惠大师,更是吞噬了数不清的想要从中穿越过的人们。
她以为,近千年,除了当初他们五人,已经没有人能够从元周大陆来到宁虚了。
可是现在……现在,她看见了什么?!
这些人竟然也来到了宁虚?!
离落已经无暇去思考他们来到宁虚的意义,也无暇去顾虑和想象元周大陆是否有变故发生。
她此时心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这些人,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实力,才能如此安然无恙地来到宁虚?
小贩走街串巷的吆喝声,和过往路人奇怪的眼神,让她一点一点地从恐慌中平静下来。
离落轻轻咽了咽口水,因怕打草惊蛇而不敢放任五感去尝试打探,只偷偷地趁着又一人从巷子口路过时,用余光打量。
巷子的尽头。
早已没有一个人。
她又抬头看了看背后的房屋,一个咬牙,终是凌空跳起,伏于屋顶,小心翼翼地往刚刚所看到的方向移动。
——记忆中遗留下来的畏怯,与理智下的顾忌,让她不得不如此。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二十四()
♂
这是一个比春香楼规模还要大的阁楼庭院。
杨柳细腰,身姿曼妙。
一个个女子,或楼台伴舞,或出入轩榭,或端茶倒水服侍众人,步履轻盈,翩若惊鸿,身下宛若海螺纹路一般的裙摆,随着步伐或开或收,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裙上之花。
整个庭院,几乎都是由一个大的池塘所覆盖。里面碧水清漾,各角落里栽植了不少的花卉,点缀其中,随着偶尔微风吹拂过的水面,轻轻摇曳。
而池塘的中间,却是一木制的平台,栏杆低矮,在上面的人可以对整个庭院景象一览无余。
木台上早已备了不少的桌椅,软和的坐垫置在椅子上,只为客人提供绝对的舒适。点心茶水也一早地就准备齐全,侍女们都因避嫌,远远地站在池塘外面,朝着平台的方向恭敬地守候着。
——若客人有需求,只需拉下帘上的铃铛,她们便可以立即听候差遣。
“呵,说起来,这地方倒不错。”
台上一人懒倚在座椅上,淡淡地扫视了一圈,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啊,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大隐隐于市嘛。”
“就算有人无意中闯进来,看见我们,想到的便也只能是——”
“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霸占了这里最好的小楼庭院罢了。”
有人接过话茬,天高地厚这四字咬得极重,这其中语气着实让人琢磨,还未说完,周围不少的人都闷声发笑起来。
这里的人虽常年难得见面,可也是认识了许久的。
气氛一放松,不少人也你一言我一言地说起闲话来。
“刚刚听说画舫那里出了乱子,说是一个假修士居然混进了修仙者之中,盘问之后,又被放任离开。”
“二十四,你这老小子厉害啊,还是那么有趣,把一船的人玩得是团团转。”
“哪是图什么有趣啊,小老儿我也不过是为了安全行事,多重掩护嘛。”被称为二十四的这个像极了代号的人,赫然是被离落一路追踪过来的那道士。
此刻他虽然如此说道,可是眼角眉梢却是止不住的得意。
“哼,穷乡僻壤出来的东西,能不好生生地把那穷酸味掩饰掩饰么。”
正巧这时,一句话轻飘飘地从人群里扔出,如同一盆冷水,使才议完事而活跃的气氛骤然降了下来。
先前还打趣二十四的人,此时都或多或少的面上有些尴尬。一个个干笑着,故意装作无碍般地微微探了探四周,就像是之前一时耳背,没听清般。
二十四却浑不在意。
他扬起眼角,扫了某处一眼,旋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扬声道,“二十七,你这是在嫉妒我么?”
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
此刻,眼瞅着台上的那位并没有吭声,所有的人再无装聋作哑,都不约而同望向了二十四所看的那处。
很是显眼的,对方不同于二十四,身着破破烂烂的道袍,也不同于周边的其他修仙者,穿着随意的便服。
一身锦衣华缎,腰间带着玉佩,无论从发饰还是衣物都打整得井井有条,再衬着自身冷傲的气势,一看便知是在寻常中不可轻易得罪的权贵之人。
并且,这唤作二十七的人与他同坐的几位,都是这幅模样,就连面容也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除了在看向二十四时,眼神里有着无法忽略的鄙夷。
“嫉妒?”二十七嗤笑,扬起了眉头,“你在说笑话么?”
“我为什么要嫉妒你?”
他说完,还故意带着明显打量的目光将二十四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嘴角挂起的嘲讽笑容,其中所想表明的早已不言而喻。
可偏偏二十四也不恼,弯起嘴唇,扶着须,笑道。
“小老儿其实最初也不知道世家少爷为何要嫉妒。”
“那元周大陆如今虽然已无修仙者居住,可是小老儿私以为环境也还是不错。可是世家少爷们却总觉得那里是穷乡僻壤,觉得在那里小老儿无可避免身上沾染的气息是穷酸气,说实话,小老儿真心委屈啊。”
四周可谓都是同僚,二十四混了这些年,一点都没觉得丢人,装模作样地皱着眉,一唱三叹,样子十足,唏嘘道。
“后来吧,小老儿想了又想,觉得这就是没办法的差异啊。您呐几位少爷在这宁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