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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哈哈大笑:“你难道不知道,年纪大的女人,才别有一番风味。再说了,”
他略略停顿,语气暧昧:“就算我不想玩了,也可以给别人玩啊!”
听不懂汉话的大臣经由旁人翻译,听懂了伽罗的话,又纷纷哄笑,他们看着贺湛陈谦二人的神色,俱是毫不掩饰的轻蔑鄙夷。
贺湛暗暗握紧了拳头,对方侮辱的不仅仅是真定公主,还是整个中原王朝,若非伽罗完全不将中原放在眼里,何至于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中原王朝足够强大,又何必让一位弱女子去和亲,靠区区一名女子,来维系国家和平?
真定公主的存在,实则是将所有汉家男儿钉在了耻辱柱上,他们平日瞧不起女子,关键时刻,却将女子推了出去,让女子去承担一切。
贺湛生平头一回感受到家国的强大,对于每一个子民来说是多么重要。
若说先前他只是一心为了将贺融他们救出重围的话,现在贺湛才真正觉得,自己此行也许还有更多的重任和意义。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他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忍下那股激荡之气,复又露出笑容:“真定公主年老色衰,我中原王朝若诚心与您结盟,再让她留在此地,反是对大汗的不敬,您的要求,回去之后,我当如实禀报陛下,陛下若知大汗拳拳诚挚之心,也会仔细考虑一二的,再派遣一位公主前来和亲,并非不可能的事。”
陈谦原是担心贺湛年少气盛,容易让突厥人激起火气,听见他这么回答,方才放下,心下也有点惭愧,想道自己也是经过沙场磨炼的人,论定力居然还不如更年轻的贺湛。
伽罗听见贺湛这样说,就嗤笑道:“那就说好了,你让你们陛下派个真公主过来和亲,我可不要什么宫女和宗室女封的假公主!”
贺湛:“那是自然。”
伽罗似有意激起他的怒火,又道:“到时候,我也能尝尝,你们中原,到底是前朝公主的滋味更好,还是新公主的姿色更佳!”
众人又哄笑起来。
贺湛面色如常,好像听不懂他的话,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伽罗觉得无趣,将咬了一半的瓜果丢回身旁女奴的金盘里,随手抓起她们胸前的衣料擦了擦手。
“你刚才说,此来有两件事,还有一件呢?”
贺湛道:“还有一件事,如今东、突厥伏念可汗与我朝反贼萧豫结盟,想必大汗也听说了?”
伽罗:“不错。”
贺湛:“伏念对中原素来虎视眈眈,但我朝边关巩固,两年前他也曾联合西突厥与萧豫三方入侵中原,最后终未能如愿,有鉴于此,他势必会调转枪头,先壮大己方力量,所以西突厥一定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伽罗冷笑:“他想吞并西突厥,我们就会坐以待毙吗?”
贺湛神情自若:“当然不会,大汗年轻有为,英明神武,我虽与大汗刚刚认识,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一个好汉三个帮,双拳也难敌四掌,既然他伏念能跟萧豫合谋,为何大汗不选择与我们中原合作呢?中原王朝地大物博,兵多将多,有我们这个后盾,他伏念必不敢轻举妄动。”
伽罗:“别说得那么好听,你们也只是为了减少一个敌人,让西突厥不去攻打中原而已。”
贺湛:“这是对双方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伽罗挑眉:“要结盟也可以,你们须每年向我们上贡财帛。”
贺湛:“既然结盟,中原资助些财帛也是情理之中,但上贡一词,恕我不敢苟同。”
伽罗哼笑:“别急,我还没说完,除此之外,你们每年还要向我们进献定数的男女奴隶,否则,就别怪我们突厥铁骑叩关自取了!”
贺湛目光炯炯直视他:“我看大汗并不是诚心诚意要结盟的。”
伽罗:“你们皇帝若不肯答应,这结盟一事,也不必再提!”
贺湛故作纠结半晌,再缓缓吐出一口气:“兹事体大,实在不是我区区一名使节能够做主的,还请可汗给我些时日,让我回去禀告,交由陛下决定。”
伽罗也知道催人上吊都要给人喘口气的道理:“可以,不日便是我的继任大典,你们既然来了,不妨留下来观礼。”
贺湛拱手:“多谢大汗,我们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既然现在不能马上将真定公主接回去,能否让我们也见一见公主,好知道公主是否安好。”
伽罗量他们也翻不了天,便爽快道:“来人,将他们带去见公主,另外给两名使节准备居住的地方。”
贺湛谢过他,与陈谦一道告退离开。
两人退下之后,一名突厥大臣对伽罗道:“大汗,这两人来意有些蹊跷,不可轻易放他们回去。”
伽罗挥挥手:“我知道,届时他们想禀告中原皇帝,就让他们写信传书好了,看在他们带来的财物份上,暂且对他们以礼相待,等我继任大典之后再议。”
“那真定公主,留还是不留?”
伽罗笑得意味深长:“先留着她,看能不能跟中原人多要些好处再说。”
贺湛二人离开王帐,跟在突厥侍从后面,前往真定公主的帐篷。
陈谦的拳头在长袖下握起,浑身紧绷,一言不发。
贺湛似有所觉,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收敛怒火。
陈谦松开手,缓缓吐出一口气。
突厥侍从扭头过来:“前面就是公主的帐篷,你们自己进去吧!”
贺湛已换上一脸灿烂和善的笑容:“多谢这位郎君,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侍从一低头,贺湛递了一枚金色小马过来,一节指头大小,却是精致无比,栩栩如生。
他也不客气,伸手就纳入怀中,态度好了一些:“快点去吧,大汗没有限制你们见面的时辰,你们可以用过午饭再走。”
贺湛与陈谦再三道谢,见对方走远,这才掀开布帘入内。
真定公主正背身而立,听见有人进来,下意识扭头。
鸿雁一怒:“谁让你们未经通传就进来的”
她的话在贺湛听来已经成了耳旁风,后者目光扫了一圈,没去看真定公主,反倒直勾勾落在帐篷一角正坐着的人身上。
“三哥!”贺湛刻意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其中澎湃与激动。
第42章()
三哥看上去还不错;没有想象中被严刑拷打的伤痕,也没有鼻青脸肿地迎接他,更没有什么形销骨立凄凉无比;他微微坐直了身体,一愣之后,对贺湛露出熟悉的笑容:“你来了。”
贺湛控制不住鼻头一酸;他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明明在来之前已经想好自己如何英明神武出现在三哥面前,让三哥喜出望外然后抱住他哇哇大哭;结果现实却是自己差点失控;还得三哥走过来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温声道:“好了,我没事;大家都很好!”
毕竟是有真定公主等人在,贺湛没好意思跟三哥抱太久,反是主动拉开距离:“我们收到胡商带去的礼物之后就立马启程;没想到还是让你们受苦了!”
“不晚;现在刚刚好;来早了,未必效果就更好。”贺融拉着贺湛向真定公主介绍:“这是我五弟贺湛,公主唤他五郎便是,这位是此行的近卫副统领陈谦,也是身经百战的好儿郎。”
又是一位皇孙!真定公主吃了一惊,仔细打量贺湛。
“龙章凤姿,少年英雄,贺家有子孙如此,也不怪我们丢了江山。”真定公主半是夸赞贺湛,半是难掩怅然。
哪怕当朝皇帝膝下子孙众多,枝叶繁茂,可生为皇孙,天之骄子,又有哪个愿意亲自冒险?而现在,现实来了一个贺融,紧接着又是一个贺湛,也不由得公主不生此感叹。
思及自己当年还在长安的时候,虽身处深宫之中,也知朝纲混乱,社稷将倾,她那些兄弟们,却还个个顾着争权夺利,抢着将皇位拨拢到自己怀里,哪里管什么家国天下,苍生福祉,最后还得派出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去和亲。
自然,真定公主远赴塞外,一开始也并不是为了多么高尚的理由,她只不过是想活下去,活得更好,活出尊严,所以一路跌爬滚打,挣扎至今,但她不能不承认,一个连皇孙都愿意派过来的皇帝,起码比她的父兄们,更有资格坐上那把皇帝的宝座。
贺湛不知真定公主内心波澜,他将方才自己与伽罗的对话简单复述一遍,末了道:“许多情况与我们原先设想的不一样,我只能随机应变,也不知有没有打乱三哥你的计划?”
贺融拍拍贺湛的肩膀:“先时我们在这里,一举一动都受到伽罗的监视,消息等闲传递不出去,不得不用了那等迂回曲折的法子,没想到你能猜出我的意思,已经殊为不易。”
贺湛蹙眉:“若我没有猜出你的意思,你们原本准备怎么办?”
贺融:“伽罗碍于老可汗的遗言,又要收拾忠于公主的旧部,一时半会还不会对我们动手,要动手,也会等继任可汗之后,我们原想着,你们如果来不了,我会在继任大典之前亮明身份,以公主失势为由,向伽罗提出合作,先保下公主性命,再图其它。”
贺湛苦笑:“三哥啊,往后你可别打这种哑谜了,这次得亏是我猜出来,要是猜不出来,直接带人回长安,那你怎么办?”
贺融:“那我们就只好在这里自生自灭,将来若我奉公主回京,那功劳你也别想沾了。”
真定公主看着他们斗嘴,不由微微一笑,想起早逝的妹妹襄阳公主,心底又是一阵黯然。
论口舌之利,贺融是贺湛的师父,目前来说,贺湛还是说不过他三哥的,所以立马鸣金收兵,举旗投降:“三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贺融却看向真定公主:“依公主看,伽罗的继任大典,何时举行?”
真定公主:“突厥人虽没有中原那么多繁文缛节,但伽罗好不容易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