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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夫人这么说,本官就有些不明白了,先前在谢府焚香,书房中只有你我二人,不也是孤男寡女吗?清者自清,夫人又在忌讳什么?”
说话时,他指腹按在了女人雪白的脖颈上,那一抹妖异浓重的红,刺痛了他的双眼。
稍一用力,在将血迹抹去时,谢崇突然皱紧了眉,凑得更近,整个人如同山林中的野狼一般,在嗅闻着猎物的气味。
异香()
周围站着不少锦衣卫;即便他们一个个目不斜视;仿佛没有发觉此处的动静;周清却不能自欺欺人;她颇有些挨不住;柔嫩的粉颊爬上丝丝绯色;那副模样好比含苞欲放的蔷薇;既香又艳。
谢崇压下心头掀起的风浪,冷漠出声,“罗夫人;该上车了,难道要让本官亲自扶你不成?”
周清暗自叹息一声,缓缓道;“大人莫催;小妇人上车便是。”
说罢,她踩着矮凳;掀开车帘钻了进去;谢崇紧随在后。他甫一进来;在密闭的小小空间内;身上的铁锈味儿更为浓重;让周清不禁升起了一种错觉;好似她并非是在回京的马车上,而是身处于阴暗潮湿、终年不见天日的地牢之中。
“自打罗夫人第一次调制安神香,本官便觉得你身上带着一种异香;如兰似麝;令人难忘,本以为是经常与香料接触所致,但今日看来,怕是本官想岔了。”
男人声音低沉,如同惊雷一般,在周清耳畔炸响。看到他指腹上沾着的血迹,女人浑身僵硬,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动也不动一下。
“罗夫人为何不开口?难道就没有别的话想要跟本官说吗?”谢崇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妇人,她虽然嫁了人,腹中也怀了孩子,年纪却不大,正好是二八年华,比自己还要小上七岁。
谢崇早就知道周清生的肤白,以往碍于礼数,他并不会放肆的打量。但今时今日,他却不想继续守礼了,目光从莹白如玉的皮肉滑到淡青色的血管,那道细细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并不严重,但却无比碍眼。
高大的身躯猛地前倾,周清骇了一跳,视线往下移,正好对上了男人的发髻,她能感受到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伤口上,仿佛烧着了的火炭。
“大人,您、您这是要作甚?虽然您对我们周家有恩,却也不能如此折辱于我。”
谢崇重新坐好,面上并无一丝一毫的愧色,淡声道,“夫人莫怕,本官并无半点折辱的意思,只是不明白那香气究竟从何而来,想要寻找根源而已。”
大掌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看着那些狰狞的疤痕,他忍不住皱眉,“先前夫人每次来府,尾指上都缠着层层白布,原来是受了伤。”
周清记得很清楚,父亲曾经说过,指挥使杀人无数,堪比修罗,这样的人根本不会被她的小手段给糊弄住,先前没有拆穿,不代表他未曾发现。
心跳骤然加快几分,她看见谢崇指了指自己的头颅,笑道,“方才我在京城里审了一些犯人,他们身上溅出来的血,打湿了银薰球里的香煤,安神香被血污了,便没了用处,本官髓海疼如刀绞,但甫一靠近夫人,那股刺痛竟然慢慢平复下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周清强自辩驳,“我身上带着装了安神香的香囊,功效虽远不如宣炉,却也能解一时之急,大人,您怕是弄错了”
小手探入怀中,周清急急翻找,但找了许久,依旧没有摸到香囊,此时她才想起,为了安抚昭禾,她将香囊交给了雁回,身上自然没有多余的安神香。
“宣炉是周家的传家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没有人会比罗夫人更加了解,否则当初你也不会将宣炉送到本官面前。”顿了顿,他低笑一声,继续道,“安神香之所以能平复髓海的疼痛,完全要归功于夫人的血,这样神奇的功效,堪比传说中的灵丹妙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指甲用力抠着软垫,周清脸色惨白,轻声发问,“指挥使究竟想做什么?直说即可,何必拐弯抹角?”
对上那双隐含倔强的杏眸,谢崇将涌到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整理了下思绪才开口,“罗夫人天赋异禀,用安神香缓解了谢某髓海钝痛之症,即使是以保管宣炉作为交换,但恩情却不能轻忽,你今日受到这么大的委屈,谢某都替你不平。”
周清反应片刻,才明白谢崇说的是罗新月做出的腌臜事儿,她忍不住叹息,“我已经嫁到了罗家,又能有什么办法?身处泥沼之中,越挣扎陷得就越深。”
俊美面庞染上一丝薄怒,他狞笑道,“夫人是无法抽身?还是不愿抽身?”
天知道谢崇在审问那帮山贼时,得知有人对周清起了淫。念,他恨不得将那个杂碎千刀万剐,连带着也让罗氏付出代价。
“是否愿意哪有这么重要?我有呆在罗家的理由、”话没说完,谢崇便开口打断,“罗夫人不是问我想做什么吗?你离开罗家,谢某便继续保守秘密,你的血可比宣炉珍贵多了。”
周清不明白谢崇为何要这么做,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问,“先前小妇人就跟指挥使说过,就算我回了罗家,也不会耽搁调香,您又何必如此?”
谢崇从袖中取出了银薰球,鸡子大小的东西在他掌心不断旋转,周清接过银球,果然闻到了一股厚重的血气,她叠着眉,将香料香煤等物一并倒了出去,再用帕子慢慢擦拭。
“以前罗夫人每隔三日才上门一趟,眼下谢某病情加重,不如日日登门,否则”谢崇话中既带着恳求又带着威胁,周清根本无法拒绝他的要求,最终只能点头。如此一来,她势必要从罗家搬出去,否则身为媳妇,日日去到别人府上,即使罗豫不发作,街坊邻里的闲言碎语依旧不会少。
马车缓缓前行,两人都未曾开口,等进了城门,周清掀开帘子瞥了一眼,发现他们不是往香铺的方向走,反倒去了别处。
“大人,这是?”
“罗夫人受了伤,虽不严重,也得尽快处理伤口,否则怕有不妥。”谢崇淡漠道。
听到这话,周清心里不由浮起一丝愧疚,明明指挥使是替她着想,今日又救了她一命,但因为将才的对话,她总觉得有些古怪,不免升起了几分防心。
“多谢大人。”
轻轻嗯了一声,谢崇并没有说什么,马车很快停在了医馆门前,男人利落的跳下马车,而后伸出手扶住女人,将她带了进去。
周清身上的伤势并不严重,脖颈处伤口已经结痂,掌心也只是擦伤。
年幼的小药童看着神情冷肃的锦衣卫,都快吓破胆了,好在老大夫见多识广,依旧能保持镇定,还叮嘱道,“这几日伤口不要碰水,等到愈合之后,便无大碍了。”
从医馆离开,周清冲着谢崇福了福身,“即使要从罗家搬出来,有些事也得先解决,今日劳烦您了。”
说完,她并未上车,直接往罗家走去。谢崇站在原地,黑眸紧盯着女人窈窕的背影,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
山贼全都被锦衣卫的人擒住了,罗新月与普通香客一样,趁机逃了回来,她飞快地跑进家门,想到周清可能丢了性命,她既害怕又激动,浑身都不断颤抖。
咕咚咕咚喝了一碗水,罗母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没看到周清,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不由问了一嘴,“你嫂子呢?不是一起去了普济寺吗?”
罗新月挤出了几滴眼泪,哭道,“娘,普济寺进了山贼,女儿趁乱跑了出来,但周清却没有这份好运气,她被贼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到底是死是活,能不能回来,我也无法确定”
罗母盼星星盼月亮,就指望周清能给她生个孙子,眼下人被山贼劫走,那些畜生吃人都不吐骨头,那女人的容貌又生的无比艳丽,十分打眼,怎么可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狠狠在大腿上拍了一下,罗母扯着嗓子嗷着,扫见她娘这副德行,罗新月眼底露出一丝快意,面上却没有露出破绽,接连叹息不断。
还没等她擦干眼泪,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衣裙上虽然沾满灰土,手掌脖颈也缠着白布,但她的神情却无比镇定,丝毫不显狼狈,与罗新月的惊慌失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你怎么回来了?”女人声音尖利,十分刺耳,周清面上带着一丝冷笑,缓步往前走。
“难道新月不希望我回来?也是,你先将我推给山贼,又污蔑我是郡主,究其原因,不就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吗?”
闻声,罗母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女儿,她怎么也没想到新月竟会做出这等狠辣的事情,周氏肚子里可还怀着阿豫的骨血!
“嫂子,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也不能血口喷人啊!若我真存了害人之心,让你落在山贼手中,你早就没命了!”罗新月脸色惨白,不死心的继续辩驳。
失望(捉虫)()
即使嘴上说的头头是道;罗新月到底做了亏心事;不敢与周清对视。
“新月;你真以为做下的事情不会被人发现吗?山门前那么多的锦衣卫;当时昭禾郡主也在场;只要他们愿意作证;你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女人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刀;扎在罗新月心头,让她又惧又怕,先前的得意早已化为飞灰;遍寻无踪。
眼见着女儿面色青白交织不断变换,罗母也猜出几分,既然周清已经平安回来了;宝贝孙子也未曾出事;何必继续追究下去?
她松了一口气,准备充作和事佬;满脸慈和的开口劝说;“清娘;新月到底也是你的小姑子;她年少无知;犯了错也不稀奇;你身为长嫂,这些小事莫要跟她计较了。”
“小事?”
周清扯了扯唇,艳丽的面庞满是讥讽;“媳妇的性命险些丢在普济寺;若非锦衣卫及时赶到,今日我怕是不能活着回来了,婆婆如此维护新月,难道不怕我寒了心?”
在罗母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一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