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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东西,属下问了几次,他都说不明白。”
谢崇掌管刑狱,对血腥气无比敏感,刘百户将木匣放在案几上时,他心房狠狠一震,皱眉将盒盖打开,待看清了里头的物什,俊美面庞霎时间扭曲起来,瞳仁紧缩,身上煞气涌动,无比骇人。
木匣中拢共放了三样东西——一块玉佩,被鲜血浸润的布料,还有一封信。
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谢崇根本不会生出这般大的怒火,但这枚玉佩是他特地去找了匠人,精心打造而成,在云安十岁那年送给他的,如今整整过了六年,他从稚嫩的孩童长成了青葱少年,无忧无愁。现在玉佩上沾满了血迹,只能说明耿云安出事了!
“不是派你们看着云安吗?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竟是云安的东西?”刘百户双目圆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赶忙解释,“徐亨一直照顾着云安,属下这就去把他叫过来。”
“不必了!”谢崇摆手说了一句,将信封拆开,纸上只有寥寥数字,飞快的扫了一眼后,他死死咬牙,面庞扭曲的厉害。
刘百户暗觉不妙,咽了咽唾沫,问,“信上说了什么?”
“他们让本官给云安收尸。”男人的声音阴}的,带着无尽的怒意,刘百户从未见过指挥使这副模样,心里不免有些惊慌,大气都不敢喘。
云安今年刚满十六,由于父亲早逝,从小由母亲照看着,根本没有半点利用的价值,若不是因为他、若不是因为他,耿云安根本不会受到这样的折磨!
心绪激荡之下,髓海涌起阵阵疼痛,如同针扎一般绵密不绝,即使男人早就习惯了髓海的病症,现下面色依旧难看的紧。
从袖中摸出来带着暖意的银熏球,放在鼻前嗅闻着那股香气,安神香里掺了血,宁神效果并不算差,就算如此,痛意依旧没有压下去。
吩咐锦衣卫在城中搜索,谢崇快步离开诏狱,骑马奔向了耿家。
耿叔的岁数比谢孟冬还大,但谢崇五岁那年父母双亡,那时耿叔才刚刚成亲,娶了衡氏当妻子,过了三年才生下了云安,比他小八岁,二人虽非血亲,但情意却十分深厚。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更何况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衡氏简直将耿云安当成了命根子,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儿子失踪,对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谢崇过来时,她趴在桌上不住痛哭,面上尽是泪痕,将衣裳都给打湿了。
听到动静,衡氏赶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叩头,“大人,云安不见了,刚才我让他在院子里读书,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徐百户找了许久,一点消息也无,他究竟在哪?要是云安有个三长两短,妾身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婶子莫要心急,谢某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定会将云安带回来,您别太伤神。”
话音刚落,徐亨便回来了,一看到谢崇,他抱拳开口,“指挥使,属下无能,并没有找到将云安掳走的匪徒。”
“镇抚司的人正在城中搜寻,除非那人能凭空消失,否则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云安找回来!”男人哑声道。
衡氏面色苍白如纸,不住摇头,“妾身不想听这些,只想让云安平平安安的呆在家里,他爹已经没了,耿家就这剩下这么一点骨血,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怎么对得起耿家的列祖列宗?”
耳边缠绕着妇人的哭诉声,谢崇只觉得髓海翻搅的更加厉害。脑海中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模糊,身子踉跄了下,两手死死握拳,好半晌才稳住心神。
徐亨在镇抚司呆着的年头也不短了,对指挥使的情况也有几分了解,这会儿察觉出不对,他眼底满是担忧之色,低声问道,“大人,您没事吧?要是难受的话,便先回府中歇息,兄弟们去找便是。”
“无妨,云安为重,不可耽搁。”男人缓缓摇头,肃容离开了耿家。
在耿家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但镇抚司的人手却不少,先将那个小乞丐抓了起来,好生审问,弄清了那人的形貌,衣着打扮,在何处出现等消息,这才派人手拿着画像满城搜寻,耗费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查到了那贼人的落脚之处。
谢崇心神紧绷,骑马去到那处民居,一脚将暗色的木门踹开,目光紧紧盯着倒吊在树枝上的少年。
云安死死闭着眼,他被用了鞭刑,身上的衣裳早已破烂不堪,料子被血水浸透,滴滴答答落在泥地上,将砂砾都给染红了,散发着浓郁的腥气。
眼底爬满密密麻麻的血丝,谢崇飞身上前,拔刀把绳索砍断,将昏迷不醒的云安抱在怀里。大概是碰到了他的伤口,少年痛苦的闷哼一声,胳膊下意识抽动了下,颤抖的好似筛糠一般。
“把这里的人都带回诏狱,本官要亲自审问。”男人敛目,半张侧脸藏在阴影下,看不清神情,但语调却冰冷极了,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锦衣卫纷纷应声,不出片刻便将民居中的贼子全给擒下了,这些人虽会些武功,但称不上高强,毕竟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根本不必费那么大的功夫。
看着云安凄惨的模样,刘百户心中满是怒火,出手时毫不留情,将这些畜生打的筋断骨折,却尤不解恨。
恍惚(修改版)()
谢崇抱着耿云安直接去了医馆;现下他双目赤红;身上也透着浓浓的血腥味;再加上穿着的飞鱼服;足以让所有人都生出惧意。周围百姓纷纷退开老远;不敢靠近。
大夫看到锦衣卫;心中不免发怵;颤声道,“大人,这位公子受了伤;您先把他放下,草民才能包扎。”
谢崇依言耿云安放在床榻上,即使头痛欲裂;但他面上依旧没有显露出半点异状;小心翼翼地掰开少年的胳膊,黑眸紧紧盯着大夫的动作;哑声问道;“他伤势如何?是否严重?何时能醒过来?”
这间医馆在京城中颇有名气;大夫医术不差;就算有一尊活阎罗在旁盯着。在面对伤患时;他心中的惊惧稍减几分;将伤口查验一番,又探听了脉象,才道;“大人放心;公子只是皮肉伤,涂上伤药,好好将养一两个月便能好全,草民再开一张补血益气的方子,便无甚大碍了。”
听到这话,谢崇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云安是耿叔唯一的骨血,也是耿家唯一的男丁,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就算以死谢罪,也无法弥补自己的过错。
男人的髓海本就出了毛病,最受不得血气冲撞,平日里有安神香平复心神,缓解疼痛,倒也没那么难捱,但此时此刻,剧烈的疼痛堪比火炭,在不断炙烤着他的筋肉骨骼,那种饱受折磨的感觉,甭提有多难捱了。
俊美面庞上带着几分痛苦之色,他一手扶着墙,身子踉跄了下。大夫见状,眼皮子抖了抖,赶忙把了把脉,有些为难的问,“大人可是头疾犯了?”
谢崇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普通的药材根本无法缓解后脑剧烈的疼痛,否则他也不必耽搁这么多年,直到遇上清儿,用了安神香后,才减少了许多折磨。
伸手将袖中的银熏球取出来,放在鼻前轻轻嗅闻,但不知何时,里头的香料早已燃尽,残存的一丝余味没有任何用处。
“不必管我,先给他包扎、”
话没说完,他再也站不稳,直直往前栽倒,要不是大夫扶了一把,怕是早就摔在地上了。
谢崇身形高大健壮,又常年习武,筋肉无比结实,年过五旬的老大夫抬着他,累的呼哧带喘,还是药童帮忙搭了把手,才把人弄到了床榻上。
过了一刻钟功夫,谢一带着人找到了医馆,看着面色惨白的指挥使,他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能救大人的除了周小姐外,再无他人。
髓海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出了毛病,就算是太医也无法诊治,若是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心里转过这种想法,他将谢崇背了起来,快步往谢府的方向走去,因云安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妥当,徐亨便留在了医馆,照顾着云安。
谢崇虽然昏迷,但他还保有几分意识,睁开双目,待看清了谢一后,咬牙道,“去香铺中将于福叫来,他手里有安神香,切莫叨扰清儿,可记住了?”
聚仙楼中的比试,万万不容有失,毕竟宣炉是周家的传家宝,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谢一闭口不言,他是忠心不假,却也不是那种不知变通之人,宣炉的确珍贵,但却贵不过指挥使的性命,如果他隐瞒消息不将周小姐叫来,将来肯定要后悔。
再者说来,今日的事情明显早有预谋,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谢一将刘百户唤到近前,让他好生看守着指挥使,不许外人接近,而后才带了二十名锦衣卫,直奔聚仙楼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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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兰婆婆按摩了整整几个时辰,周清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金桂拿着帕子帮主子擦了擦,咧着嘴问,“奴婢伺候在小姐身旁,平日里也没见着您用香料,为何您身上会带着一股兰香,这味儿当真好闻极了。”
周清忍不住笑了一声,开口解释道,“我从小就接触香料,足足十多年,即使不特地熏香,身上也带着这股气味。”
不过前世里她身上的兰香并没有这般浓郁,是重生后香气才加重的。谢崇还说过,靠近她能缓解髓海的钝痛,应该也是魂灵逗留在望乡台上,才产生的变化。
思索间,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周清心觉奇怪,走到窗棂边,低头往下看了一眼,发现聚仙楼门口站了不少锦衣卫,打头的那人她十分熟悉,正是经常来到香铺的谢一。
聚仙楼只是一家酒楼,即便富丽繁华,连矾楼的风头都被它越过去,也不应该跟镇抚司对上,为何店门口会有这么多的小厮?手里还拿着刀枪棍棒?
谢一抬头,瞥到了站在窗边的女人,扯着嗓子喊道,“周小姐,指挥使请您过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