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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桶是南方冬天专门用来烤火的,差不多有吃饭桌子那么大,齐腰高,四四方方的,分为上下两层,下面有个大铁盆,用来烧炭;上面一层用来放脚,一家人坐进去,再在膝盖上搭个不要的被子捂着,里面的热气跑不出来,暖和和的。
刚看了几页,听到那边屋里闹哄哄的,三人抬头从窗户往外面看去,可以看到院子里人走动。
“蓝天,你叔真买了电视机回来?”春花笑着问蓝天。
“嗯”蓝天神色淡淡,眼里笑意盈盈。
“你叔对你真好,才回来几天就怕你在家呆闷了,看得我都羡慕了。”春花笑着打趣。
堂屋那边的动静,艳花也听到了,眼底闪过一抹嫉妒。
电视机她不是没看到过,以前在县城当护士,去百货商店买东西看到过,好几百块,贵得要死,她都不敢过去看,只远远看着,就怕碰坏了赔不起。可她看那些城里人买起来眼都不眨,看得她羡慕嫉妒。
所以后面找了个城里男人结婚,家里一开始也没买电视机,后来才买的,只不过不是给她买的,是她婆婆特意给孙子,她儿子买的。
看了眼聊得开心的两人,艳花心里堵得慌,阴阳怪气地插嘴道,“能不好嘛,五叔她们没有娃啊,将来可全指望蓝天养老的。我可是过来人,最是知道这些事,嫁了人的姑娘,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回头要是养娘家的人,日子短还好说,日子长了,哪个婆家怕是都不乐意,就怕五叔五婶他们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啊。”说着还瞥了眼蓝天,扯了扯嘴角。
“你什么意思?”春花沉着脸看她,话里话外不是说她娘是恶婆婆,还暗射蓝天是白眼狼。
蓝天淡淡地瞟了眼艳花,看着春花说,“你是读过书的,知书达理,怎么能自降身份跟没上过学的人计较,礼义廉耻不是每个人都懂的,看你的书去,省得我叔考你答不出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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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这话虽然没有点名说的是谁,屋里就她们三个人,没上过学的除了艳花还能有谁?
春花可是初中生,在莫家村,不应该说附近十里八村都算得上文化很高的人,走出去可以自称为知识分子,可以在某个乡下学校谋个老师当当。
蓝天更不用说了,都去魔都上高中了。
春花‘噗嗤’笑了,拿着医书继续看了起来,跟那种人确实没什么好计较的,没的自降身份。
艳花脸乍红乍白乍青,她没听懂蓝天话的意思,什么礼什么耻,但那句没上过学她听懂了,屋里除了她还有哪个没上过学,再说春花笑成那样,百分百没什么好话,肯定是蓝天在骂她。
“上过学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跟我一样待在农村,我没上过学,至少我还找个了城里男人,不像有些人,都成老姑婆了,想找男人也找不着。”恨恨瞪了两人,一甩医书下了火桶走了。
艳花走得干脆,春花气得发抖说不出话来,胸口堵了一口郁气差点没憋死,回头看着蓝天,问:“她说谁呢?谁是老姑婆?谁找不着男人了?”
看着快要失控的春花,蓝天眼角抽搐,拉着她坐下安慰,“好了,好了,别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人,跟她置气不值得,别把自己给气倒了。以前找了个城里男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抬着下巴看人,不知天高地厚,在外面说我叔医术不好,现在又死皮赖脸赖着我叔,就这事我要是跟她置气,还不知气死多少回了。”
春花一想,有道理,这个屋里要说被膈应的人,除了蓝天没别人了,艳花天天过来她家,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她才几天过来一次。
第二天,艳花跟没事人一样,又来了蓝天家,随意拿了本医书,坐火桶里一看就是一天,没见她看过几页。
春花捅捅蓝天,看书看得入神的蓝天,抬眼茫然看她,春花示意她看看艳花,蓝天转头看过去。
艳花明显有心事,心不在焉,书页翻来翻去还是前两页。
蓝天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冲着春花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管,两人接着看书。
电视机装好可以收到三四个台,两个本地台,一个中央台,孙奶奶赵莉两人没事就打开电视看,不管放什么,两人都看得津津有味,七点一到,国央台播放全国新闻,莫元乐准时出现。
农历二十五六,家家户户忙了起来,又要开始杀猪打豆腐冲糍粑扫屋子,辞旧迎新,迎接新的一年。艳花也要留在家里帮忙做事,家里得了几天清静。
蓝天跟着孙奶奶她们三人干活,家里都知道蓝天会仙法,但谁也没想过这个问题,让蓝天使用仙法做事,过年图的就是热闹的气氛,一家人在一起忙忙碌碌,苦点累点无所谓,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孙奶奶那人比较爱讲规矩,让蓝天回婆家去,帮王桂玉搭把手干活。
“丫头,吃了中饭回你婆家去,你婆婆家每年这个时候家里忙,你回去帮忙干点活。”
蓝天瞅向赵莉,赵莉斜眼蓝天,“看我做什么,你奶奶说得在理。”
蓝天转眼看向莫元乐,莫元乐倒是没做声,不过蓝天看他那样,大概赖在家里没戏。
“好吧,吃完饭我就过去。”
家里忙得差不多了,蓝天回了趟婆家,王桂玉知道她回来搭把手的,一张沧桑的脸笑得开怀。
“不用了蓝天,这么点活,家里这么多人在,很快干完了。倒是你奶奶家,只有三个人,人手太少了,你回去帮忙。你奶奶年纪也大了,能少干点尽量少干点活,别累着了,等家里忙完了,我过去搭把手。”
蓝天白白嫩嫩,像个磁娃娃,瞧着不像干这种粗活的人,村里谁不知道她是娇养大的,平日里连个碗都没碰过,王桂玉哪好开口叫她干活,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诶,娘,那我先回去了,您跟爹也别累着了。”蓝天说了一句就走了。
春来媳妇不在家,不知道蓝天回来过,军国媳妇在灶屋里,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等她站起来从窗子看出去,外面只有她婆婆公爹在。
“怎么回来了?”孙奶奶见蓝天回来,问了一句。
“不用我,家里人多。”
孙奶奶顿了下,什么也没说,说了也没用,她早看出来了,丫头不喜欢待在婆家,哪怕跟华子结了婚,还是喜欢待在家里。
得亏两家离的近,村里没什么流言。
赵莉张了张嘴,看她们祖孙俩都那样,干脆不说了,说了也没用,依天天的个性,什么事干得出来。
蓝天回来往杂物间找东西,翻了一会没找到她要的,在门口往赵莉这边看,“婶,上次家里多出来的几个坛盖子在哪里,没看到。”
“你要坛盖子干吗?”赵莉这会忙着打豆腐,没空过来,往蓝天这边嚷。
“大爷爷几个老朋友看到他那盆茶花,觉得漂亮也想要一盆,我琢磨着种几株带过去。”蓝天没跟他们说,这花不是白送的,是要钱买的,省得孙奶奶知道了又说她。
赵莉想了下,才说,“你去后院左边那个放干草堆那里看看,好像上次你叔拿到那边去了。”
蓝天往后院去,在干草堆里拔拉了一阵,找出几个空坛盖子,全部拿了过来当花盆用,就地从后院地里挖土装进去,抱到前院去,一个坛盖里移植了一株变异茶花树,收进袖里乾坤,准备带回魔都去。
三十那天蓝天回了莫军华家,春来媳妇瞧蓝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这几天家里忙得团团转,人人脚不沾地,蓝天倒好躲回娘家去,过年了才回来,王桂玉莫老爹两人当不知道,看到蓝天回来也不说她,这才是春来媳妇最恨蓝天的地方。
“你还回来干什么?舍不得你奶奶家,干脆在那边过年算了。”
蓝天掠眼看她,凉凉的说,“大嫂想回娘家过年,跟我说没用,我又做不了主,这事得跟爹娘说,爹娘同意你就可以回。”
春来媳妇气个倒昂,当谁家跟她们家一样,嫁出去的女儿经常住在娘家不说,在娘家待到大年三十才回。
下午三四点左右,村里陆陆续续开始放鞭炮,放完了鞭炮吃团圆饭。
蓝天在莫军华家里过了一夜,初一一早吃了早饭,又晃晃悠悠回去了,在家里一直待到初八,初八下午回莫军华家跟王桂玉莫老爹说了声,初九要去魔都,初九早上莫元乐送她去县城坐车去魔都。
“主人,主人,我要跟你一起走,主人,你带我吧,带上我吧!”
小桃知道蓝天要去魔都没有带它去,天天在她识海里念叨,比和尚念经还烦,吵得蓝天头疼单方面掐断跟它之间的联系。
初八晚上,蓝天特意跟小桃交流了半天,蓝天怕她走了后,小桃在家里弄出点事来,引起村里人注意,向它保证,等她放暑假了,一定回来接它去魔都,就差发心魔誓了。
孙奶奶赵莉两人准备了好几个麻袋,光装菜的麻袋就有三个,都是后面院子种出来的灵蔬,就这三个麻袋的灵蔬,后面地空了三分之二。
一麻袋柚子,一麻袋花生,还有一麻袋山货,几十坛榨菜辣酱。
春花没有跟蓝天一起走,赵利的腿大有起色,可以下地活动活动,不需要春花专门看护,再说她不是部队里的护士,老是待在部队影响不好,团里研究决定,给她一笔费用补偿,重新从军区医院找了个护士过来。
初九,蓝天要去魔都,莫元乐送她去县城坐车,王桂玉老两口子送到村口,蓝天不让送了,让他们回去,春花要送她去县城,蓝天同样拒绝了,在村口依依不舍抱着蓝天。
“蓝天,你相信我哥,我哥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他很喜欢你,很喜欢。周护士跟着我三哥走的事,肯定是部队安排的,三哥从来就没看上过她,是她死皮赖脸送上门来。”春花贴着蓝天耳际低声说。
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