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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贱人,老爷活着的时候,缠着老爷,老爷刚一走,你就耐不住寂寞了吗!”其中也有慕容五爷的姬妾谷姨娘。
元氏一看到她,怒火便更盛了,“本夫人还活着呢,你想走,门都没有!”
谷姨娘抹着泪道,“小姐都答应放贱妾走了,贱妾为何不能走!呵呵,五爷,他死了,死得好啊,贱妾原本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兄,我们两家都已经过了礼,可慕容鲲这个混蛋,看上了贱妾,逼得我爹娘退了亲,毁了我今生的好姻缘!慕容鲲,就算你今日不死,我也打算日后跟你同归于尽!”
“贱人,贱人!”元氏恨得上前扯谷姨娘的头发。
“来人,给她百两金,送她出府。”慕容清染言出必行,当即喊来卢飞,打开了侯府库房的门,搬了一箱子金银出来。
谷姨娘拿了钱,有护卫送出了侯府。
元氏气得咬牙,但又没别的办法,就俯在慕容五爷的棺木上哭,骂慕容清染,骂谷姨娘,大骂不止。
有了谷姨娘开头,别的几位爷、公子的姬妾,也纷纷请求离开慕容家,慕容清染都由着她们去,另再给她们银子傍身。
一下子,哭丧的妇人去了一大半。
剩下的,便是慕容家老爷、公子们的原配妻子,和一些慕容清染的堂姐、堂妹们了。
梁景端看着感概道,“慕容小姐乃真性情也。”
“是无情无义、薄情寡义才对。”萧岩一向不待见慕容清染,说话也不留情。
慕容昊道,“无情便是有情,有情便是无情,世间种种,唯我道长情。”
梁景端看了慕容昊一眼,眼里颇有几分赞许,梁家也是信奉道门的,兄长淳安侯梁景珩亦是与道门关系匪浅,此次出来,除了奉兄长命将楚王请回京,之后,他还得上祁山参加今年的道门大会。
十三公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站在慕容清染的身后。
“起灵!”常茂被抓了之后,熊达便成了慕容侯府的总管,他一声大喊,二十几口棺木皆被抬了起来。
侯府正门打开,虽天色已暗,府外也有一支军队驻守,但前来围观的百姓也有不少。想想也是,慕容侯府一下子抬出二十几口棺木,那些百姓哪能不过来看看,好歹慕容家也是齐州府第一大府,忽然间死了那么多人,不被传得沸沸扬扬才怪。
慕容鹤、杨威等人被绑在紧紧的,押送走在最前面。
前方府衙衙差鸣锣敲鼓开道。
十年间,慕容鹤都是八抬大轿,带着侯爷仪仗出行,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这么狼狈出行,与游街示众无异。
“这就是我们济阳候啊,怎么被绑起来了。”
“不知道啊,听说我们这位济阳候杀兄夺位,今日个还杀了自己的手足兄弟。”
“那些谣言都是真的啊,慕容鹤,这个无耻小人!”
……
看着围观的百姓对他指指点点,慕容鹤气得要吐血,感觉自己整一张老脸丢尽了,恨不得要将慕容清染碎尸万段。
这个小贱人,果然是狠!
不念半点叔侄情分,不念半点十年的父女情分!
对于王氏、慕容清婷、慕容清萍等人,慕容清染并未让她们抛头露面,而是将她们全部塞在了一辆马车内,任由她们相互指责。她们相互骂着骂着,听到大街上百姓一片咒骂声,骂的都是济阳侯府,骂的都是慕容鹤,还说济阳侯府有今日,算报应不爽,她们惊呆了,虽然她们也知道慕容侯府在齐州城的名声不太好,但也没想到会坏到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人人喊骂的地步。
“你说,慕容清染真的会杀了我们,将我们丢在祖坟内吗?”慕容清萍不安地问道。
慕容清婷抱着裹儿,脸上也焦急了起来,“谁知道呢,那个小贱人从小就性子孤僻,下手狠的很,你瞧,五年前她咬我的这口,都没褪呢。”慕容清婷挽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的一道疤痕。
慕容清萍抖了抖身子,“早知道,我们帮她得了。”
王氏闭着眼,低哼了声,庶出的女儿就是软骨头,贪生怕死,要说最后悔的就是她,十年前她若弄死了慕容清染,哪还有今日个什么事。那么现在,侯爷还是侯爷,她也还是侯爷夫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 被鬼迷了心窍()
到了白马山下。
慕容清染、十三公子、梁景端等人下了马车,步行上山。
梁景端看到慕容家修缮气派的祖坟道,“那些刚造的新坟,怕是慕容鹤给自己留的吧。”
“他还没资格进我们慕容家的祖坟。”慕容清染冷笑,素手一挥,便将绑着的慕容鹤、杨威、常茂等人带到了墓前。
“下葬!”
接着,熊达高喊。
二十几口棺木便依次放在了新造的墓前,俞通判感慨,这济阳候不会早知道慕容家要死这么多人,否则怎么会建这么多新坟,这是不是自己建坟,给自己家人埋啊。
“老爷……”
“儿子……”
“爹……”
……
临下葬前,慕容家的女眷拦着棺木,哭得撕心裂肺,有几个贞烈的慕容夫人,甚至要拿头往墓碑上撞。
慕容清染屈膝跪于慕容肃的墓前,这墓是慕容家最大的一座,比老侯爷慕容正的墓修得还大,可见慕容鹤心虚到何种地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济阳候来路不正。
十年前,她送葬来此,坟头很新,没有一株杂草。
十年后,爹娘的坟头已荒草丛生。
慕容清染泪含眼眸,俯身一拜,“爹,娘,染儿终于能来看你们了。你们看到了吗,染儿已经将杀你们的人带来了。十年,是染儿不孝,让你们等了十年。”
梁景端震惊,一个柔弱女子竟能隐忍十年来报仇,实在不敢置信!
“济阳候,朝廷错封了慕容鹤这阴险小人为候,本王代先皇向你赔罪。”难得见十三公子有躬身致歉的时候,萧岩和梁景端都诧异,尤其是萧岩,他跟在十三公子身边最久,也常替十三公子办事,何曾见十三公子对一个下臣这么礼遇过。朝廷封错了侯又如何,大不了纠正过来,再封一次好了,再说错封的是先皇,和十三公子何干。
萧岩叹气,小师叔,您拜济阳候,到底是以王爷的身份,还是以子侄辈的身份啊。
常茂怕得要死,“小姐,饶命啊,饶了老奴一命吧!”
“你这卖主求荣的狗奴才,亏你还有脸在已故侯爷的坟前乱叫,常茂,你睁大眼看清楚了,你面前埋着的是谁!”周奶娘一脚将常茂踢到了已故侯爷慕容肃的墓前。
常茂对着慕容肃的坟头,连连磕头,“侯爷,侯爷,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啊,是老奴被鬼迷了心窍,老奴该死……”
“需要本王帮忙吗?”十三公子伸手去扶跪着的慕容清染。
慕容清染这回没有拒绝,顺势站起来,低低道,“我以为我在爹娘的墓前,我会哭,但好像,我已经忘了怎么哭了。要哭,十年的泪水,也该哭干了。赵十三,他们为何会这么狠,这么狠,慕容侯府、济阳候的爵位就真的这么重要,比那么多条人命还重要。”
十三公子知道慕容清染这么问他,其实她心里是知道答案的,只是她不愿过自己的那道坎罢了,世间名缰利锁,比之人命,又何止一个慕容侯府。
“杀!”
忽然,慕容清染眼中的低落一转,转为嗜血的戾气。
杀字一落,熊炜手起刀落,杨威的头颅便滚落到了常茂的脚步,常茂啊的一声惨叫,“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求得更卑微了。
所有在场的人被慕容清染的杀气所震慑,皆畏惧地看着这白衣女子,慕容家的女眷更是不敢再大声哭了,只是小声抽泣着。
好个行事果决的慕容小姐!
好个冰冷无心的女子!
梁景端虽有些难以接受慕容清染的狠绝,但也知道能将一个柔弱少女逼到这份上的,这份仇恨究竟有多深。
王氏合掌,又念起来‘阿弥陀佛’。
“二姐,慕容清染她也疯了,疯了,她会杀了我们的。”慕容清萍怕得面如土色,全身颤抖不停。
慕容清婷也是怕啊,说杀就杀,还杀的这么干脆的,慕容清染这小贱人比她们想象中还要狠毒。
呜哇……慕容珍惊怕的小脸哭得抽蓄。
杀了杨威之后,接下来,便是常茂了。
“侯爷,老奴来向您赔罪了!”被大刀一刀砍下头颅,血倒流眼眶,死状恐怖,常茂吓得一咬牙,便撞上了慕容肃坟前的墓碑。
“倒便宜你了,狗奴才。”周奶娘依然未解恨,上前又踹了常茂几脚。
数百座墓前,晚风吹起,更显阴森。
慕容鹤诡异大笑,“染儿,我的染儿,你与叔父一起生活了十年,你知道叔父是何人吗?”
“何人?不就是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吗,慕容鹤,即便对你千刀万剐,也不能消本小姐心头之恨!”杀她爹娘,杀她兄嫂,连她未出世的侄儿也没放过,还厚颜无耻地将手伸到她身上,想将她据为已有,慕容清染一把夺过慕容昊手中的阮师刀,艰难地举起来,“今日,我便用我们慕容家的阮师刀,将你的皮肉一刀刀地割下来,来血祭我爹娘的亡魂!”
“呵哈哈,果然是慕容肃的好女儿!”慕容鹤继续笑着,“慕容清染,本侯没看错你,你比你娘江楚遥更令本侯心动!”
“无耻!”周奶娘上前打了慕容鹤一巴掌。
十三公子终于明白为何慕容清染提到慕容鹤,便是那一副复杂的样子,被自己的叔父觊觎美貌,能不毛骨悚然吗。
“赵十三,我想亲自杀了他,无需你插手!”阮师刀很沉,十三公子本想帮慕容清染一把,但被慕容清染推开了。
敢喊楚王赵十三的,还不把他眼里的,估计这世上就这位慕容小姐吧,俞通判暗暗想到,日后见到慕容小姐,他还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