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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荣王妃木着脸道:“自然。你只管放开手去查,只要能尽快查出那害了我孙女的人,哪怕要把我孙女的屋子给掀了,我都没有意见。”
有了主人的配合,隆庆长公主派去的人自然很快就查得了结果。
“启禀长公主,除了长寿公主所赠的那支簪子之外,宫里头的娘娘们赐下的几样首饰上,也都有那药…粉。那些沾染了药粉的首饰,奴才们都带回宫来了。”底下的人说着,便将一只精美的首饰盒奉上。
隆庆长公主眸光一沉,对太医们道:“去看看这些首饰上的粉是什么时候染上去的。”
太医们没人拿起几样首饰,端详了片刻,七嘴八舌道:“回禀长公主,这对玉镯上的药粉是近日才被人抹上去的。”
“这根项链上的药粉也是近日才抹上去的。”
“这支钗子上的药粉已经有些年头了,辨不清是什么时候抹上去的”
老荣王妃听着太医们的话,目眦欲裂:“这些首饰,都是素日里平宁颇为心爱的那黑了心肝儿的人,是生怕害不着我的平宁,这才把她喜欢佩戴的首饰上都走了手脚啊!”
隆庆长公主沉眸道:“只有几样首饰是早就被人动了手脚的,其余的首饰,都是最近才被人动的手脚,恐怕此人算计平宁也有些时日了,只是不知为何,最近才选择动手。”
说着,她又对人吩咐道:“平宁身边儿管理首饰的是哪个丫头,把她给本宫带上来,本宫倒要看看,她是怎么管主子的首饰的!为何连主子的首饰上被人动了手脚都不知道!”
这一次,隆庆长公主派去的人花了较长的时间才回来。
隆庆长公主见他们没能把人给带回来,不由蹙起了眉:“可是那丫头畏罪潜逃了?”
“回禀长公主,平日里在平宁郡主身边管着首饰的,是一个名唤菱儿的丫头,奴才们赶到荣亲王府时,那丫头已畏罪自尽。奴才们从她的房间中搜出了一些东西,请长公主过目。”
隆庆长公主一听便暗道不好。
才出了这事儿,便有平宁郡主身边的丫头自尽,说明这丫头是有问题的。偏偏,人死了,线索便也跟着断了。
从她房间中搜出的那些东西固然可以作为凭据,但东西毕竟是死的。这些东西,难保不是那真正的始作俑者放出来干扰他人判断之物。
与此同时,宝络心中也暗道麻烦了。
不用看那些被查抄出来的东西,她也知道,必然会与许皇后或者她有关。
果然,那些人抄回的东西中,除了些许没有用完的药粉之外,还有一匣子香料。那香料是外族进贡的,极为名贵,根本不是一个奴婢能够拥有的。
周贵妃盯着那装着香料的匣子定定地看了片刻,才道:“如若我没有记错,这香料,是前年东夷人进贡的吧?宫里头拢共得了两匣子,皇上原是要孝敬一匣子给太后娘娘的,可太后娘娘不爱香料,便辞了。于是,皇上把其中一匣子赏了我,还有一匣子,则给了凤仪宫——”
“我的香料还在宫里头好好放着呢,不知皇后娘娘的香料现在何处?”周贵妃抬起头,目光阴沉地看着许皇后。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许皇后和宝络给问倒了。
因熏香中极易被人动手脚,所以,哪怕是得了昭德帝赏赐的香料,许皇后也是不会用的。她非但自己不用,也不允许宝络用,都会存放到库房中去。
如今,本该在库房中的香料,竟出现在了荣亲王府一个奴婢的手中,只能证明,她们凤仪宫中,出了内贼。
“这的确是父皇赏赐给母后的那匣子香料。不过,咱们宫里头的那匣子香料,早已失窃了。”最终,宝络如实说道。
“你以为,你这样说,有人会信?”六公主目光不善地看着宝络:“如今,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却死不认罪七皇妹,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平心而论,六公主是真的不愿意直接与宝络对上。
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了在宝络和姬清涵的面前做小伏低。导致她一见了宝络,便不由矮上一头。
可想到张嬷嬷的话,她心中又紧了紧。若是这次不能给宝络或者许皇后定罪,让隆庆长公主继续深查下去,保不准就会查到她的身上
在自己倒霉与别人倒霉之间,六公主果断选择了后者。
“人都已经死了,仅凭一匣子香料,就想说那丫头是母后与我指使的,也未免太过牵强。”宝络笑了笑。六公主的神情越是紧张,她便越是放松,从这一点上,便能给六公主带来更大的压力。
“六皇姐只以为,从阿猫阿狗处寻得了我与母后丢失的东西,就能随意栽赃陷害我们,却不知,凤仪宫中每丢一样东西,就会给父皇报备一次。不信,可要请隆庆姑姑将父皇宫中的梁公公唤出来,让他拿着记载的册子看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隆庆长公主闻言,眉头微松:“既如此,请梁公公带着此册往此处来一趟吧。”
凤仪宫离乾元宫并不远,很快,梁公公就被带到了隆庆长公主跟前。显然,梁公公已经知道了隆庆长公主召他前来是何用意,手捧一本册子道:“回禀长公主,长寿公主处的香料的确已于一年前丢失,此页有记载。”
那笔迹一看就是旧的,根本不可能是匆忙间伪造出来的。
隆庆长公主见状,道:“看来,这丫头的香料的确不是长寿所赠,应是被个胆大妄为的宫人给偷了才是。”
“那可说不准!兴许,七皇妹和皇后娘娘在将香料赠予菱儿后,故意到父皇面前报备一番,以掩盖自己的行为呢!”
“六皇姐找不到证据,就开始强词夺理了?”宝络冷冷地看着六公主:“即便我真要收买这丫头,又何必用这样名贵的香料,这是生怕别人查不到我身上来么?”
宝络越是愤怒,语气便越发轻柔:“六皇姐别急,你虽没有我的罪证,我手上,却是有你教唆五皇姐陷害平宁姐姐的证据的。”
在得到隆庆长公主的首肯之后,宝络沉声道:“带上来!”
第 78 章()
几名宫女模样的人物被押着带了进来;看那些宫女身上的宫装;便可知;都是些粗使宫女;而不是哪个主子身边有分量且有品阶的宫女。
这些宫女平日里显然很少有面见高位妃嫔的机会;甚至连在场的主子都认不全。才被带进来;便一个个鹌鹑似的跪在了许皇后面前;哆哆嗦嗦地道:“奴婢们给娘娘们请安,给公主们请安,给王妃们请安”
宝络注意到;在这些人出现的时候,六公主姬常乐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的;她又垂下眸子;将自己的情绪掩盖了起来。
隆庆长公主一直留意着六公主的言行举止,自然也捕捉到了六公主身上那一闪而逝的不自然;心中便也有了些数。
“七皇妹;你无缘无故的;唤这么多粗使丫鬟过来做什么?”六公主故作不解。
宝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六公主究竟是什么心态;越是心虚;表面上就越要装出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来六公主莫非以为;只要她不认罪,她就拿她没办法?
从前宝络在六公主的面前是没有展露过厉害的一面,那不过是因为;六公主没惹到她。如今;六公主自己做了挑拨离间的事儿,害得人家苦主找上门来,还妄想拿宝络来顶罪,宝络又岂会由得她蒙混过关?
很快,宝络便移开了视线。
与六公主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这就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唯有把证据摆在她的面前,才能让她无可狡辩。
“你们可知道,隆庆姑姑唤你们来,所为何事?”
宝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跟前的宫女们,她自幼便是宫中最为尊贵的公主,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回,回禀公主,奴婢们不知”
“哦?不知?”宝络玩味地咀嚼着这几个字,道:“那你们跟本宫解释一下,宫中最近的那些流言——那些捧平宁姐姐而贬五皇姐的话,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
“还有,你们平日里月例银子那么少,一个个的,是如何攒下银子,托人带出宫去的?你们真以为,你们不说,本宫就什么都查不到么?你们猜猜,你们这样把本宫当傻子耍,本宫能容忍你们到几时?”
听到这里,五公主再也忍不住了,恨得牙咯嘣作响,赤红着双眼看向底下的宫女们:“那些混账话,原来是你们传出来的吗?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本宫饶不了你们!”
不怪五公主这样生气,实在是,那些话传得太难听,简直就是挑着五公主的伤口一阵猛踩。
什么五公主早就已经失宠了,如今在昭德帝的心中连平宁郡主这个外人都比不上;什么平宁郡主即将嫁给昭德帝最得意的子侄,五公主日后的夫婿怕是及不上蓝承宇十分之一,日后五公主见了平宁郡主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了;什么五公主模样不及平宁郡主,气度不及平宁郡主,相较之下,平宁郡主才像是真正的皇家公主
这些话一出,五公主能忍?
别说是现在的她了,就是以前她脾气相对好的时候,也是忍不了的。
所以,五公主一个激动之下,去找平宁郡主了。平宁郡主许是觉得没了竞争对手,在五公主面前,再也不复往日的谦恭温和,隐隐有居高临下的意思,于是,看着平宁郡主那张得意洋洋的美丽面孔,五公主一时没忍住,用簪子在平宁郡主的额头上划了一道。
五公主当时想的是,平宁郡主被毁了容,昭德帝总不能再把她指给蓝承宇了吧?都说五公主精神有问题,不能主持中馈、出门交际,所以昭德帝在为蓝承宇择妻的时候不曾把她列入考虑的范围之中。那么,平宁郡主要是毁了容,不是一样不能作为蓝家的宗妇出门交际了吗?
五公主并不后悔自己对平宁郡主做的一切,但这不代表她乐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