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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种略带欣喜的语气说:“师尊终于愿意和弟子说话了,弟子真是好开心啊……可是师尊的话弟子可真不喜欢听。不过我相信师尊总有一日会说出我喜欢听的话来的。”
————
肖珵美再一次离开了。
申无守猜得到这多半是他伪作离去,实则就在这附近的某处,正仗着他的灵力全无搜查不到他偷窥他的反应。
但是申无守却毫无在意。
他难道是会因为这可能是一个陷阱而选择按兵不动静候情况吗?
当然不会。
他更加清楚的知晓,倘若这一次他因为警惕他的惩罚而选择什么都不做,一次如此,两次如此,三次如此……终有一日哪怕他是真的离开了这件囚室,他都会因为习惯于在室内等待时机而最终失去逃离的行动力。
申无守的手指触及身下的玄冰时下意识地微颤一下。
肖珵美的手段简直叫人目瞪口呆,各种平凡无奇的东西在他手上愣是能叫他玩成了花一样。
这身下的玄冰便被他弄下了几块碎冰,然后就能做出叫人不堪回首的手段。
申无守修行的功法虽然是叫他只要在有冰所蕴含的寒气的环境中就可毫无妨碍的维持生命,可他毕竟是人,他的体温要高于这玄冰。
身为洞虚期修士,哪怕没有灵力,仅靠一身千锤百炼过的血肉便也不会畏惧区区寒暑。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正常的冷热感。
玄冰的寒气所带引起的刺痛感从来不曾消失过,只是无论申无守和肖珵美都可以忽略掉这微小的感觉。
但在有心的举动中,这种寒气引起的刺激感就叫人不得不重视起来。尤其对比体表温度更高却更加脆弱的地方而言,它的寒气可就不显得那么温和了。
而且这玄冰的特『性』就是终年不化,即使温热的人体长时间躺在玄冰上,体温也无法使得玄冰融化。这无疑是让申无守更遭罪了。
申无守触及玄冰下意识产生的不愉快的记忆丝毫没有扰『乱』他的行动。
他对左手手腕下手的动作仍然是毫不犹豫地迅捷,就好像那些纷杂又不讨人喜欢的念头从未出现过一样。
就在他右手搭上左手的经脉时,肖珵美果不其然地出现在室内并握住他右手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行动。
申无守的头顶传来肖珵美漠然的声音:
“无守可还真是不死心呢……无守看来是真的一点都不害怕我的惩罚呢。”
————
肖珵美像是和申无守玩起了游戏一样,时不时地就会在他身边消失。有时候是真的不得不离开了,有时候却只是偷偷藏在了附近。
每一次申无守在回过神来后,只要一有力气,就立刻毫不犹豫地尝试挣脱困神锁的束缚。
有那么一两次,申无守真是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可最后都是被肖珵美出现阻止了。
每一次申无守试图逃跑的行为后都会引来肖珵美更加过分激烈的手段来对待。
便是申无守也有几次忍不住开口怒骂:
“滚开!”
“孽障!”
“拿着你的东西滚——”
肖珵美离开这座囚室前,都会『逼』得申无守耗尽最后的体力。如果申无守对于肖珵美接下来的手段有一丝丝顾虑,他迟疑地不敢试图挣脱困神锁,那么肖珵美的打算差不多就成功了大半。
对于肖珵美这种驯兽一般的手法申无守是嗤之以鼻的。
——用巴掌带来的疼痛来教会小兽不能怎么做,再用好吃的食物诱导小兽该怎么做,小兽害怕疼又想得到好吃的食物,久而久之小兽就自发地变成了驯兽人想要的样子,驯兽人让小兽做什么小兽就做什么。
只可惜,肖珵美每一次离开,申无守根本不论他的离去的真假,每一次都是只要回过神来便立刻就毫不犹豫地试图断臂、挣脱困神锁、松动灵力、发出求救。因此,肖珵美根本不曾有机会给申无守不试图逃脱的行为进行“嘉奖”。
申无守也根本没有试图装作驯服,然后使肖珵美防备松懈,积蓄力量伺机而动。他清楚明白得很,在当前的情形下,若是他假装驯服,便是极有可能就会被肖珵美抓住心神的松懈,让这假作的投降变成了真的驯服。
所以他时时刻刻都绷紧了心神,自始至终将心中的信念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状态,让肖珵美对他的精神无处下手。
他可没那么傻,扮猪吃老虎把自己真的变成一头猪。
————
肖珵美也不是一味地让申无守感到痛苦不堪。有时候他也会展现出明显的温柔。
此刻,肖珵美静静地将申无守搂在怀中,两个人躺在玄冰上,气氛变得安和起来。若非其中一人是像在触碰着某种厌恶至极的物什的表情,这副动作和画面倒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静谧中,肖珵美轻声长叹,在空中发散开来,最终轻轻落下。
“无守啊,你怎样才能不想离开我身边呢……”
过去更过激的话语申无守都无动于衷,但这句轻飘飘的感叹,却叫申无守眉头一跳。
随即申无守便没有更多的反映了,像往常一样维持着冷漠又抗拒的模样。
肖珵美的怀柔手段也毫无作用。
肖珵美给人带来泯灭一般感受的的惩罚手段使得他的温柔更加珍贵而动人,就像沙漠中饥渴的旅人看到的有着涓涓水流的绿洲。哪怕旅人知晓这绿洲大抵只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但为了那水流的诱『惑』,旅人仍然会飞蛾扑火一样追赶向那绿洲的水源的影像所在之方向。
如果申无守贪恋肖珵美对他的温柔以至于从心底抗拒肖珵美的惩罚,那么他也许有一日就会放弃挣扎,会因为逃脱初牢笼的过程太过痛苦并且毫无希望,所以就自愿选择留在这个牢笼中,享受囚禁者的甜美至极的温柔对待。
但是申无守心志坚定至极。
尽管有苦难做对比,但他从不贪恋那比一般时刻显得更为美好的幸福。
他从未因为施虐者一时的温柔便忘记了这份痛苦本就来自于施虐者。
申无守的意识一直都极为清醒,从来不会混淆真正的美好和虚假的温柔。
因为他有一颗不为外物所扰的道心。
他是琼云门袭明峰第二十三代峰主,是小成界洞虚期大能,修道迄今已有三百一十五年,闯过十万大山,进过几十座幻境遗址,经历过人族妖族第四次大战,与修神者相斗、与修真者相拼、与灵兽相打、与妖族相杀。见识过正邪,也教出过正邪。他自始至终从未改变的,就是一颗向道之心。
朝闻道,夕可死。
他的道,可不是留在这座牢笼中就能得到的!
第64章 仍然是伪更()
时间往前调拨三个月——
文中子在不甚明晰的光线中倏然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 便看到了头顶的墙壁上那散发出荧蓝『色』光晕的铭文。这是一座巨大的阵法。他没见过这样的阵法; 但从构成阵法的基础符文来推断,这是绘制地精妙极了的封灵阵法。
不止如此。从余光打量到的景象; 他很容易看出来这四面的墙壁也是相同的封灵阵法。
体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灵力; 这叫进入洞虚期数十年了的文中子不适极了。这种体内经脉干涸的感觉,恐怕是数百年前他还未曾修炼的时候才有的体验。
哪怕是他早年在小成界中游历时有过不少被灵兽打伤、遭人暗算、落入险境等诸多经历; 文中子也未曾遭遇过这样灵力枯竭的情况。
文中子体内原本都已融入血肉的灵力; 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吸干了一样。他便是丝毫不动作; 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骨髓肌理中透出的虚弱乏力的异样感觉。
他的修为还在,数百年来修炼出的灵力也并非没有了。但是他体内全部的灵力都被牢牢压制在了丹田中。
文中子那从未试过将全部的灵力尽数收纳的丹田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盈; 甚至带了一丝胀满的刺痛。然而但丹田外的诸多灵脉却像是枯竭的河床,渴望着灵力的滋润。
文中子再一眨眼,清醒地认识到这里并非是他闭关的洞府。
这是显而易见的。
明明他是在琼云门的洞府中寻常地闭关凝练心境——这是他厚积薄发用以突破大乘期的修炼方式——袭明峰侍奉他的弟子也是知晓此事; 可他竟然在师门的地盘上被人带走了?!
这不仅对他这个洞虚期的真人是一个荒谬的笑话,对于琼云门来说; 这也是莫大的嘲讽!
虽然被体内灵力的种种异样迟钝了感官,但文中子依靠洞虚期真人的强大精神力,只一个呼吸之间就想起了还在自己的洞府中闭关修炼时遭受外力袭击的瞬间所看到的景象。
那一闪而过的面容; 是那个早年叛出师门的弟子的脸。
文中子在当时正遁入澄心空冥的心境中; 对外界的感知并不敏锐。他在洞府中; 与来人只有在对方出手袭击他时,他被外来的灵力刺激而惊醒短短见到了一眼。
虽然两人不过照面瞬息时间; 但文中子强大的神识仍然是清晰深刻地记住了来人的面容。
他的眼神阴郁中透着炽热的情绪; 嘴角的笑容似是开怀大笑; 又似是在欣慰得偿所愿。他激动的情绪太高,以至于进入了疯狂的临界点,甚至他的神情都带着某种令文中子不安的压迫感。
他知道这个叛出师门的逆徒四十多年前突然在修神者中声名鹊起,自行改号为空冥子,加入了太熙门。而他令人震惊地突破进入大乘期后,更是吸引了所有修仙者的关注。
关注者自然包括有他。
文中子身为袭明峰峰主不是闭门不知世事的修士,甚至因着掌管事务的原因,他这边关于外界的信息还是比较灵通的,不然他教导学生的知识恐怕过不了多久便要不适合于当下的修真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