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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赣两省连接,让赣州的盗匪无所依凭,才能将他们各个击破,一网打尽。这其中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上杭县,它北接闽、赣两省边陲要冲长汀县,南界广东蕉岭,东与江西大虞遥遥相望,地理位置十分要紧。”
“夫君如此成竹在胸,想必已经有计划了吧?”林菀青闲闲道。
杜衡不答反问:“娇卿以为我该怎么做?”
林菀青娇笑道:“我先不说,咱们各自将答案写在纸上如何?”
杜衡欣然应允。
写完后,两人将两张纸笺摊到一起,各自扫了一眼,会心一笑。只见一张纸笺上写着“耳目”,另一张上面则写着“耳报神”。
林菀青沉默片刻,起身唤人送来一盆热水,她亲自接过脸盆端到杜衡跟前,拧了帕子就要替他擦拭胸前的“大乌龟。
“夫君,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这些天你一个人担着这么多事,我没有帮你分担不说,还老冲你发火,我真不是个称职的妻子。我知道你有你的抱负,既然想好了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杜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低道:“娘子别这么说,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说得对,我们夫妻一体,有什么事更应该开诚布公,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擅自替对方做决定,这不是爱,是自私。”顿了顿,指着胸口的“大作”笑道,“这个就别擦了,等以后我想你的时候,还可以拿出来看看。”
林菀青怔了怔,瞬时红了眼眶,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
他笑得风和日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情爱喜乐来自娘子,只要是娇娇给我的,我都会好好珍藏。”
“傻子!”她将脸埋到他怀里,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他的脖子里。
杜衡急得大叫:“娘子,能不能换个地方啊,别把我的大乌龟给淹了呀。”
这一夜,林菀青极尽温柔之能事,使出浑身解数将杜衡伺候得舒舒服服,他在极致的欢。愉里沉沉睡去。
待他睡着后,林菀青悄悄下床,拿着尺子轻轻在他身上比量。
此后几天,她像牛皮糖一样黏着杜衡,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就连他如厕,她也要搬个小杌子坐在门口陪他说话。中午和晚上则趁他睡着后,拿起针线争分夺秒地给他做衣裳。
这一晚,杜衡幽幽转醒,盯着林菀青的背影看得痴了。他知道她在偷偷给他做衣裳,他一开始没当回事,没想到她竟如此有毅力。
河阳烛将她纤细的身影拉得苗条、修长。从背后望去,鸦鬓青青,修长的脖颈完美迷人,像上好的类冰白瓷,纤腰不盈一握,其下是深深的腰窝和浑圆的臀线。
她即使怀着身孕也还是这么美,可更美的是那份母性的光辉——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她在缝衣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
这是一个遇弱则弱,遇强则强的小东西,是一个柔起来像水,坚强起来像铁的小妇人。
新婚别离无怨;前途叵测无悔。
杜衡起身下床将她手中衣物抽出,柔声道:“明天再做吧,仔细伤了眼睛,你还怀着孩子呢,不能熬夜。”
林菀青“呀”了一声,脸上有被人抓包的窘迫,呐呐道:“我本来想给你做两身寝衣的,可惜身子不争气,缝着缝着就睡着了,现在看来能做一身就不错了。”
杜衡心中一怔,将她的手抓过来,这才发现她的纤纤细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这个傻姑娘啊,他偏过头,用指腹快速拭去眼角泪花。
他强笑道:“别关系,反正我衣裳多,你别累着自己。”
林菀青乖巧应了声“好”,牵着他的手一起上了床。
黑暗里他对她说:“娇娇,我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答:“好。”
他又说:“不许挑食,为了你自己和孩子,什么都要吃。”
她又答:“好。”
他还说:“不要每天窝在房里,饭后走一走,生孩子的时候才有力气。”
她仍答:“好。”
他再说:“我送你回镇国公府去住吧。”
她没有吱声。
“安王不是个好东西,我不在他肯定又要作妖。还有杜衍、苏锦,他们”
“我相信你!”林菀青忽然打断他的话,“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和孩子处于危险之中。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里等你回来,我还要替你在爹娘跟前尽孝呢。”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平安回来!”八尺男儿哽咽不已。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君,”林菀青哈欠连天,“你走的那天一定要把我叫醒,我要亲自送你出城。”
“好!”他将她搂得紧紧的,恨不得嵌进身体里。
转眼到了正月三十,林菀青怕自己睡过头,特意在临睡前喝了不少的水。第二天卯时她被尿意涨醒,身边却没有了杜衡的身影。
她一下子慌得坐起来,高声唤了朱颜进来。
朱颜低着头,不忍看她失落的俏脸:“大奶奶,世子寅末就走了,是他不让我们叫醒你的。他说给你留了信,你看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林菀青这才发现镜台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白色信封,上书“爱妻亲启。”
她轻轻展开豆青底印竹青桃花信笺,杜衡龙飞凤舞的飘逸字迹瞬间落入眼里。
吾妻盈蕤如晤:
当卿卿看这封信时,我已经启程出发了。
卿卿吾爱,请原谅我的自私和怯懦,原谅我不敢当面对你说再见,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卿卿还记得吗?当初在淮安定情时,我对你说情愿你给我一刀,也不想看见你流泪。还说我若是再惹你哭,你就躲得远远的让我找不着,让我痛不欲生来惩罚我。
可是,你初孕的这段日子里,我总是做得不好,老是惹你哭。等我回来,你再好好罚我行不行?
衡之一生,从不畏惧任何艰险,唯独不敢面对卿之泪眼。你的泪水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藏,是我想妥善珍藏的美。
所以卿卿,这一次请不要再为我落泪好吗?
我自遇卿卿以来,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与卿卿携手后,更觉两情相悦的动人心魂之美,荡气回肠之妙。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我想跟卿卿相伴生生世世。
然,匪患肆虐,民不聊生。先贤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衡虽一届文人,亦有拳拳报国之心。
荡平盗寇,四海一统,给有情人和子孙一个清平治世,是衡的心愿,亦是衡的理想。
倘若有一天,朱门酒肉香,路无冻死骨;广厦千万,大庇天下寒士;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里面或许就有衡的一份功劳。如此,才不枉为男儿一世。
此去前途不明,亦不知归期几时。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会好好保重自己,不会鲁莽行事,不教卿卿为我牵肠挂肚;也请卿卿珍重自身,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照顾好自己和小宝贝,不要让我忧心。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安归来;你也需应承我,你要安安稳稳的。好吗?
巾短情长,所未尽者,尚有万千。鹣鲽情深,离别酒苦,吾爱冰雪聪明,一定能体会我的一番苦心。
永安十三年正月三十夜四鼓,珵美手书。
第七十七章()
杜衡走后第二天;平阳侯府出了件怪事——本应是花朝节后才开放的腊梅竟在一夕之间全部开花了!二月的京城尚属春寒料峭;这些不起眼的淡黄色小花却能迎着寒风悠然绽放;为这个凛冽的早春送来沁人心脾的幽香。
林菀青照例带着两个丫鬟到合欢苑请安;毫无悬念地与苏锦再次不期而遇。
她最近跑合欢苑似乎格外勤快呢;自己的正经婆婆不伺候;反倒天天围着隔房的伯母打转。知道的赞她一声识大体;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苏氏和魏氏不对付呢。
说起来林菀青挺佩服苏锦的,不是哪个女子经历了那样的事之后还能无事人般再次出现于人前。就算不狠心抹脖子,也会一辈子羞愧难当;惶惶然如过街老鼠,不敢踏出屋子半步。
可她,就偏偏不。
虽然以那样不堪的形象重回公众视野;但她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而是想方设法为自己谋取更多利益,比如讨好小苏氏。
这样的韧性不由让林菀青想到外祖母水田庄子里的蚂蟥。她亲眼看到小小一只扁蚂蟥牢牢吸附在人体之上;除非等它吸够血松口;否则休想将它扯下来。扯下来以后摔不死;踩不烂;砸不扁;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它从内往外翻过来穿到棍子上放到七月的毒日下暴晒。
唯有这样;才能保证它死得不能再死。
林菀青在观察苏锦的同时,苏锦也在悄悄打量着她。
她第一次在合欢苑碰到林菀青便被她惊人的美慑住了。她记得那天她穿件雪白色云锦斗篷,剪裁简单;唯一的装饰便是下摆处一枝绿梅;枝干倨傲,色泽清冷,跟侯府里早早开放的腊梅遥相呼应。
虽弱不禁风,却又格外动人,活脱脱一个世外仙姝,直教人移不开眼睛。
第二天,她又碰到了林菀青。她穿件玫瑰红万字流云妆花小袄,搭配月白色百褶如意裙,脚上蹬着四方华锦掐金鞋。粉黛未施,只在头上戴了个赤金镶紫瑛石发箍。娇俏可人,妩媚旖旎。
第三天,她不死心地仍去了合欢苑,林菀青又换了一身衣裳。这次她穿的是正红色牡丹大袖襦裙,外罩玫瑰紫事事如意妆花褙子,脚上穿着茜色刻金兔绒莲花鞋。端庄大方,贵气逼人。
第四天,第五天一连七天,她的衣裳就没有重样的!
她听说林菀青陪嫁的四季衣裳几年都穿不完;她还听说她那冷心冷肺的世子表哥把她宠得没边,新婚没几天就带着她到庄子上住了一个月;她又听说她有孕的消息传出来,她那端庄持重的小姑母激动地打赏了阖府下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