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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月是天上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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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何熙的男朋友程誉。

    程誉接过电话,音调和他本人一样端端正正——朗月你好,我是程誉。

    我心想,果然稳重的男子连说话都不一样,我和程誉好歹也认识四年了,何熙追程誉那两年,全校人皆知,我身为何熙的军师兼指挥,跑在第一线,算起来熟络程度不亚于同班同学。一句“朗月你好,我是程誉”,让我怀疑我和程誉是不是初次认识。

    我也一本正经地介绍道:“你好程誉,我是朗月。”

    话一出口,电话那端何熙大笑起来:“朗小月,你够了啊,”

    何熙的声音渐渐清晰,我知道电话听筒换了人,一扫三秒前的端庄贤淑,懒洋洋回道:“干嘛。”

    何熙又一阵捧腹大笑,接着模仿我的语调,“‘你好程誉,我是朗月’……朗小月我告诉你,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

    “我、我怎么不正经了嘛……”

    她笑得喘不过气:“你自己看……哈……传你的照片……”

    我被她笑得发毛,再不和她客气:“啊呸,何熙同学,再见!”

    “朗————”

    程誉学长的话被我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速度中断,正想着拨回去,一条短信已经编辑过来。

    ——我是程誉,u盘的事代何熙向你道歉。何熙粗心,错把你的u盘拿到了我那里。

    原来是这样,当初丢掉的那只是何熙的。

    照片很多,此时已经全部加载完,我点开来看,一张又一张,几乎记载了我的整个大学,有何熙拍的、有洛城拍的、大多还是我拍的。

    画面一:匆匆人流。

    时间:大一某周六晚;地点:电影院;拍摄者:何熙

    快到电影院门前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旁边的洛城:“喂,你对我不感兴趣干嘛还约我出来呀。”

    他看了我一会,皱眉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喏,你看——”

    他转身看我手指的方向,一对对年轻的学生情侣无不手牵手,笑意盈盈地迈步向前。

    我又问他:“你干嘛离我这么远?”

    他反问道:“必须牵手才能表达诚意么?”

    我想了想,回答他道:“也不是。”

    他严肃的表情缓了缓,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里是公共场合。”

    我表示理解又不太理解地哦了一声。

    电影结束后,我又问他:“你今天和平时很不一样啊。”

    他很认真地回答我说:“没经验。”

    “什么没经验?”

    “……约会。”

    那天一回宿舍何熙就问我:“朗小月,和洛大帅哥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大惊:“你怎么知道?”

    何熙恨恨道:“孔晓宇那个二货,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情报,说程誉约了小学妹看电影,结果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气死我了。”

    孔晓宇——程誉同学

    “那、那你看到我和洛城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问得小心翼翼,还心虚地瞟了她一眼。

    何熙看也不看我,有气无力道:“倒是听到一句话……‘洛城,你对我不感兴趣干嘛约我出来呀’……”

    我:“……”

    何熙:“你个蠢蛋,你以为天天陪你打羽毛球,人家闲的呀。”

    画面二:公寓一隅。

    时间:大二圣诞夜;地点:女生宿舍;摄影者:萧耶。

    月朗风清的夜晚,女生公寓楼门前或多或少总会聚有几对难舍难分的情侣,圣诞夜的晚上尤为壮观。

    洛城送我到公寓门口,对我道:“不早了,快进去吧。”

    我慢吞吞爬了两道石阶,回过头来,洛城还站在原地,见我回头,他便走了过来,问我:“朗月你似乎不开心,怎么了?”

    “今天是圣诞节。”我说。

    他点点头:“我知道啊。”一副满是不解的样子。

    那我的礼物呢……

    我提醒他道:“我想吃橙子。”

    他大大舒了口气:“这还不简单”,他看了一眼腕表,笑道:“朗月你可真是可爱,走,我们这就去超市。”

    “我还想吃苹果。”我试图再提醒他。

    “没问题。”他很爽快地回答,接着问道:“还想吃什么,统统买给你。”

    我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洛城很喜欢节日的氛围,上学期的清明带我去踏青,端午节前已早早计划和我去看龙舟……我想唯一的可能,大概是他不喜欢圣诞节。

    “不想吃了,好想睡觉啊。”我真实地表示我的困意和倦意。

    “是挺晚了,那你回去睡,明天满足你。”

    我点点头,刚迈步,一副习以为常的缱绻旖旎画面映入眼帘,我跑到洛城身边,小声问道:“为什么别人都那么热情,你对我、好像很冷淡啊……”

    洛城不禁皱眉,思索片刻后问我:“要在这里?……不太好吧……”

    我面无表情地答了一个字:“昂……”

    他看了我一会,大概在思考我回答他的是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的,在这里。

    第二个,——是的,不太好。

    洛城再次看向我,我的表情仍是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思索良久,好似才说服自己,慢腾腾伸出双臂,一手扶住我的后脑勺,一手松松搭在了我的腰,然后稍稍偏过头,一阵视死如归的心内斗争后,闭上了双眼,终于,我感受到他的唇将要就要碰上我的,萧耶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喂喂喂,我赶时间啊,先声明一下啊,不是故意来破坏的啊,接住了——”

    一只白胡子圣诞老爷爷落在我怀里。

    我发现,自那以后,洛城再没十点以后送我回去。

    画面三:教室一隅。

    时间:大二某周六;地点:第二教学楼A307;摄影者:洛城

    大二有段时间洛城因为新生入学事宜格外忙碌,何熙叮嘱我说:“朗小月容我提醒你一句,今年来了不少漂亮小学妹哟。”

    “哦,其实我也不差嘛。”

    何熙一脸黑线,恨恨道:“是是是,你不差。朗天仙,我祝你一直有这个自信哈。”

    听她口气认真,我也不敢再和她嘻哈,连忙改了口气,问道:“真的有很多漂亮学妹?”

    “……比你漂亮。”

    “啊……那、那洛城和她们说话了没?”

    “……很多。”

    “可我是他女朋友,大家都是知道的呀……”

    “学妹不知道,她们只知道洛学长人帅、脾气好。”

    “……”

    第二天是周末,我早早去了洛城他们经常开会的地方,里面只有一个当值干事,他告诉我,洛城被学生会会长叫去了。我道了谢,在距离不远处的307空教室等他。

    307是大教室,在无学生的周末,空旷的有些寂寥,整洁的桌面稀稀落落摆放几本备受摧残的马哲课本。

    等人的时间过得实在太慢,我无聊的一排排查看桌洞,竟然有本《百年孤独》,应景啊应景。

    聚精会神看了一会,被风吹干的长发不停从耳根滑落,发稍打在书面,一道道阴影遮挡了本就如密麻的字体。

    我不停地拢头发,而头发不停地和我作对。

    这样反反复复斗争了几分钟,眼睛仍是无比酸涩。合上书本,我决定和它来个文明的一决高下。

    一支红笔出现在我的视野,一个好主意随之而来。

    用力一拔,笔帽与笔身堪堪分离。

    我捏住笔帽,把它往刘海一卡,头发终于乖顺地覆在耳畔,我也终于深深陷入在了“孤独”中。

    只是没过多久笔帽脱落,头发再次掉了下来,我气馁地去抓笔帽,然后听到一声低叹:“你还真是聪明。”

    后来我看到洛城拍下的那张照片,一个卡着红“发卡”的女孩独自端坐在窗边,斜斜的刘海,安静得如秋日叶。

    而何熙每每见了那支“发卡”,总是对我叫嚷:“可惜啊可惜,突兀啊突兀。”

    后来,我问洛城,那天是不是同小学妹说了很多话。他很认真地告诉我:“说了很多。”

    我有点气闷,才刚认识,哪有那么多话题啊。

    过了一会,洛城突然问我:“朗月,你第一次逛校园,用了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

    “那么恭喜你,现在有比你还路痴的了。”

    听完他调侃式的解释,我的心情一时大好,而意外的,一丝莫名怅然突然夹杂其间。

    原来我竟那么喜欢他了,为此,还学会了吃醋。

    我说:“这不公平,为什么我听到小学妹找你会感到难过?而学校男生找我搭讪的时候,你一点不介意呢?”

    他听后大笑:“原因很简单,在他们和你说话之前,我会好意提醒他们,‘此女未成年’……。”

    “你才未成年!”

    他继续调侃我说:“朗月同学,你平时很自信的嘛……”

    “我当然自信,她们又没我漂亮。”

    他不再说话,待我转身看他时,他的神情已是认真,仔细看着我,我被他盯得不自在,问道:“干嘛?”

    他说:“我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吃那些莫须有的飞醋,因为朗月同学大概更偏爱我一些。”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承认或不承认似乎都占下风。

    看着他微微带笑的轻松模样,一个捉弄他的想法蓦地出现。

    我环住他的脖子,轻声道:“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好了。”

    他被我弄得猝不及防,一时僵在原地。

    他霎时明白过来:“这里?”

    “对呀,这里。”

    “……”

    “你亲不下去?”

    “……不是……”

    人来人往的校园小道投来更多八卦的目光,他犹豫了一会,才慢慢拢住我,样子无奈极了。而后我看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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