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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善用左手的人所伤,那么也不是齐王的人出手,他的死因,就还是个迷。
只是到现在他留在军营里的人还没有回信。
这么些日子,信应该都能一来一回了。
赵晏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耽搁了,当即再做了决定,取出玉佩再新写一封信要传到西北去。
死去的士兵里,哪些是左撇子还是很好查清的,因为军营里有对每个人的详细记录。
两日后,一封被拦截的信再度送到了已临近京城的谢英乾手中。
谢英乾对着上面的字迹,微微皱了眉,照着临摹了几个字下来,再将信重新伪造成未拆封的样子送了出去。
第58章()
赵晏清身上余毒未清;左庆之只能帮着让他出现像染了风寒一样的病症;再请太医来号脉。
明宣帝那里很快就收到他告假的折子;免不得喊来太医院的人问一通;确认是体虚不得再劳累;赏了些滋补药材;准了他的假。
齐王又病倒的事很快就在朝中传开;众位大臣都暗感慨,病了那么多年的人,果然还是不能说痊愈就痊愈的。工部这才忙几天;就又倒了。
都可惜了赵晏清的才干。
太子得知后,也让人送了药材过去。永湛和左庆之面对东宫来人,如临大敌;在恍惚中收了东西;就关起门来研究这里头是不是用毒了。
赵晏清听到永湛汇报着太子的阴谋论,哭笑不得;不过那些东西他自然也不会碰;只叫好好收起来。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弥补的。
同时;赵晏清也怕初芙听到他病倒的消息担忧;让人送信到护国公府;说将养些日子就好了,也怕给她过了病气;再三嘱咐她不必到王府探病。
初芙收到信,说不担心是假的;就考虑着晚两天再到王府去探望。男人嘛;该顺的时候顺着,该逆的时候也不要客气,拿捏好方寸不让他觉得没面子就成。
就这么过了两日,初芙准备该到齐王府去,不想谢擎宇一早就回护国公府来,把一封信递给她。
“父亲的人刚刚送来的。”
初芙忙不迭把信拆开,果然是她爹爹的字迹。
送信的那个人又出现了,还是往军营送,信里内容还抄了下来,但也还是寥寥数句的问候。内容十分正常,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意义。
她翻过抄下来的内容,就看到几个不是父亲的笔记,笔划间可以看得出来不自然,再一细看发现是临摹的。
再往下翻,是她爹爹说这几个字是从信里原本的字迹,而且他认得这字迹——
出自睿王之手。
初芙看到这几个字眉心直跳。
这怎么可能!
睿王都下葬了,肯定是有人模仿!
能偷了睿王的令牌,再模仿字迹也不无可能。
初芙心惊着往下看信里的内容,她爹爹的猜测也是差不多,说送信的人对睿王绝对十了解,才能连他的笔迹都模仿了。
谢擎宇看着妹妹脸上一时是吃惊,一时是疑惑,好奇不已,探头去偷瞄信。只是没看几个字,就听到她说:“哥哥,你能帮我去给表哥送个口信吗?让他带沈凌来,我有事要问沈凌。”
这是要他当跑腿啊。
谢擎宇的好奇心还没有被满足,而且当跑腿简直是大材小用,可他不敢拒绝,只能耷拉个脑袋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陆承泽带着沈凌匆忙来到,初芙直接就把父亲临摹的几个字丢给沈凌看。
沈凌盯着上面的字看了良久,捏着纸的手都在轻颤,面上全是不敢置信:“这。。。。。。。这是我们殿下的笔迹。”
“你能确定?”
“可以!”
他跟在殿下身边近十年,怎么会认不出他的笔迹来。
初芙就问道:“你们这些还活着的亲卫,如今都藏身哪里,你知道吗?”
沈凌点头:“知道的,我前儿还去跟他们见了一面。姑娘是想说什么?”
“这里头你确定都没有人知道玉佩的事?”
“肯定不会有。”那玉佩又不是用来联系亲兵这一批人的。
沈凌依旧肯定,初芙就沉默了下去。
这个字迹。。。。。。她总觉得还在哪里见过,但她不记得自己见过睿王的字,因为她接触不到睿王的字。
哪里见过呢?
从沈凌那得到确认,初芙满脑子疑问把人又打发走了,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望着只盛几片枯叶的树枝出神。
她设想过是有人知道了睿王留下的玉佩,然后拿来联络他人,但是他送的信又是几句问候,字怎么转换顺序也再凑不出来别的意思。
就好像这信真的没有什么实际性的用处,就只是问候而已。
可用的又是睿王的笔迹,显然还是有深意在里面的。
初芙突然就站起身,去柜子里翻出来木盒子,把最开始写有睿王死因推断的那几张纸找了出来。
当初她和舅舅生气,还把这几张有线索的纸撕得乱七八糟,好在最后还是拼起来了。
她挨个线索看下去,这上面大多数还是写着对太子的怀疑,还有她在宫中出事的猜疑,并没能再提出来有用的线索。
随着太子被诬蔑一案告破,这些线索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处了,除了证明太子就是设害她和设计皇后外,睿王的死就回到只有伤口有异上面。
初芙看得有些泄气,那些细细麻麻的字让她更加头疼,索性瞥开眼,再看院里。
此时居然是突然下雨了,下得还很急,豆粒大的雨粒砸在地面上。初芙听到院子里小丫鬟的呼喊,众人都往廊下避雨。
雨滴从一点两点,再到无数点,把整个院子的地面都润湿了,随后倾盆而下,整个天地间就朦胧一片。
有水汽被风吹得直往屋里灌,纸张都被吹得乱飞,初芙只好伸手去把窗子掩上。再转头,有几张纸还是被吹到了地上,她弯腰拾起来,是被她撕过的那几张。
上面的字都有着裂缝,有些字还被撕成四五片,也亏得她有耐心全粘一起了。
看着看着,她突然间手一抖,想到了什么,连手里的纸再落在地上都不顾了。她爬回炕上,翻出父亲写来的信,再找出写了问候的那页,想也没想,开始去把一个一个字撕下来。字撕下来之后,又去撕了所有有偏旁或是能分出两个甚至三个字型的字来。
那些字,能得新组合成字的并不太多,十会好认和排序、经过反复再排序,初芙眼中的光越来越亮。
最终,桌几上出现了用字碎片重新排列的一句话:用左手,查。
初芙盯着这几个字,神色再度变了变。
这是要在军营查惯用左手的人?查来做什么?
左手,左撇子?
一个拿了睿王玉佩的人,到军营找左撇子?
初芙怎么想都觉得诡异,首先就联想到睿王的死。睿王的致命伤是在腰后左侧,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她下意识的就抓了桌上的笔握在手里,朝着空气比划,一时笔被握在右手,一时又换到左手。
“苏叶!”
初芙猛然喊了一声,苏叶正和小丫鬟在外头做帕子,忙不跌把针线都丢了跑上前来。
初芙握着笔说:“你站好,不要动。”
然后苏叶就感觉到笔顶在她左腰后,她家姑娘拿着笔在捅她。
这么来回好几次,苏叶都要站不住了,初芙高声道:“我明白了!”
吓得她险些没站住。
她们家姑娘这是中邪了?
然后初芙又把人给赶了出去,重新去取纸笔,写下自己所想的东西。
睿王腰上的伤有可能是被人在右侧,用左手造成。那个方向,和在左边造成的伤口是一样的!
写完,初芙想到舅舅那里有伤口示意图,把纸往身上一收就要出门。
苏叶和苏木一众都在劝她等雨势缓缓,初芙执意,不想雨幕中出现一个身影,被淋得湿漉漉的,直直冲了进屋。
谢擎宇一身的狼狈,抹了把脸雨水,又惊又急地和初芙说:“齐王恐怕要出事!”
什、什么意思?
初芙被他吓得一懵,谢擎宇说:“昨夜陛下歇在陈贵妃宫里,但是半夜陈贵妃宫里一个宫人疯了,大喊大叫,惊醒了陛下。”
“后来不知道为何出动了锦衣卫,锦衣卫找到了陈贵妃寝殿里就有致人疯癫的药。”
致人疯癫的药,初芙记忆一下子被拉到了猛然失心疯的刘皇后身上,最早的时候太医说过刘皇后的疯可能有外力或药物所致。
但后来。。。。。。因为太子的关系,他们把这个小细节都忽略了。
也没有人再去追究刘皇后的疯癫,可如今却在陈贵妃宫中搜出来东西?!
初芙脸色一白,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回屋去找她的小木盒。
第59章()
雨还瓢泼的下;打得屋顶的瓦片噼啪作响。
谢擎宇说明来意后就被妹妹丢在屋里;苏叶拿了干帕子给他擦擦身上的湿意;苏木去屋里取自家姑娘的男装;见她正坐在炕上看什么。
膝盖上放着个木盒子;里面放的都是纸张;她手里也有好几张;视线不断在上面的字扫过。
苏木悄无声息退出去,为难地和谢擎宇说:“世子爷,这是给姑娘新做的;还没穿过,但估计不太合身。”
谢擎宇挥挥手示意不用,想去看妹妹究竟怎么回事;她回屋那一瞬间;脸色白得跟张纸似的。
不想他才要往内室去,就和迎面跑出来的初芙要撞到一块。他打步脚步;去扶了下还险些要被门槛绊倒的妹妹:“怎么了这是?”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那你说。”初芙面上没有什么神色;怀里抱着木盒;看人的眼神似乎也有些空洞。
谢擎宇以为是她是担忧赵晏清;也没多想;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来。
“此事说来也奇怪,从昨夜到现在的事;若是平时肯定就传出来了,但是朝里还没有人知道。事发在深夜;永寿宫的人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