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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得意过来了都不知道。
得意抽了抽嘴角； 走过去推了推他：“天亮了，起床。”
沈唱吓了一跳：“谁！谁来了！”
得意：“是我们。”
见是熟人； 沈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呵欠：“嗨； 你们好啊，你还真把姐姐绑着过来了啊。”
得意：“你就这么点警觉？”
“换你你好几天不睡觉试试！”
得意走到一处平整光滑的石面上； 把萧尽欢小小心意已放上去，不甚在意的道：“没问题啊。”
已经结丹的人，不吃不睡四五天都没什么问题。
不修主流功法的沈唱：“”
突然； 沈唱往前凑了凑； 道：“你飞到一半摔下来，脸先着地了吗？”
得意在给萧尽欢解绳子； 有些没反应过来：“嗯？你听起来很有经验？”
沈唱想也不想：“当然！我以前为了改变自己的长相无所不用其极，什么啊毁容啊； 削骨啊； 没少尝试。”
得意：“唔，后来你成功了，于是绑了绷带么？你既不喜欢之前的长相； 又不喜欢现在的长相？”
“怎么可能！如果真成功了； 我高兴还来不及； 盖起来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没有成功，才把自己缠起来的啊！”沈唱一手拍上自己后脑勺，懊恼道：“不是，快把姐姐喊醒，我父亲等他很久了！”
得意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姐姐姐姐的喊的可真亲热。”
沈唱：“嗯哼~”
得意：“这是我师姐。”
沈唱歪着身子倚靠在一边，抱着手臂，优哉游哉：“那又如何，如果不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你得喊我师姐夫。”
得意顿了顿，嗤笑一声，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可把你能耐坏了，我劝你换个白日梦做。”
“哎，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得意转过来，咬字十分用力，宣布似的发言：“因为，师姐喜欢的，是我！”
刚醒过来有点懵『逼』的萧尽欢：“”
半天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的沈唱：“噗。”
萧尽欢：“得意”
得意连忙回头：“啊师姐你醒了。”
萧尽欢『揉』『揉』额角，道：“你刚才，说什么？”
得意眨了眨眼睛：“‘师姐你醒了？’”
她摇摇头：“不是，前一句。”
“师姐喜欢的是我！”
萧尽欢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明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心头大动，她坐在地上，手脚有些无处安放，拳头不自觉的赚起来，面皮发热。
“咳，那个，脸还好吗？”
得意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轻轻的勾了勾唇角，道：“师姐打的就不疼。”
疼还是疼的，但是是萧尽欢打的，那就不疼。
萧尽欢之间在她红肿未退的脸上轻轻拂过，叹了口气：“回去吧。”
得意：？？？
得意转过身，赌气似的将脚底下的石头踩的啪啪响，一声不吭去树下发呆了。
其实她连她自己也知道，现在让得意回去，已经太迟了，教主也在这里，从得意踏入这里的那一瞬间，她的存在就已经暴『露』了。
而鬼谷之渊的教主，纵使虎落平阳，也是不容小觑的。
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不安定因素。
果然，下一刻，教主的声音就从禁闭的石门里传了出来。
“可是护法来了？”
萧尽欢闭了闭眼，调整好呼吸，道：“属下护主来迟，还请教主降罪。”
石门开了。
教主道：“进来，唱儿你在外面守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你还活着，就不准放人进来，包括你自己！”
沈唱眼神闪了闪，担忧的抬头看了看，洞口黑漆漆的，像个噬人的怪兽，什么也看不见。
“孩儿遵命！”
萧尽欢与沈唱交换了个眼神，微微颔首，起身朝里面走去。
分明只是短短的一个转身，萧尽欢却觉得，有一种把她死死捂着的，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尽数摊开，在最不想给他知道的人面前展『露』无遗，无处躲避，无处安放，犹如实质的目光紧紧贴在她身上，带着探究，带着挽留跟乞求。
她狠下心不让自己去看，咬了咬牙，头也不回走了进去。
成败在即，她没有多余的事情去顾虑，纵使前方是粉身碎骨的龙潭虎『穴』，有人前赴后继豁了命进去，那么她也合该义不容辞。
事已至此，萧尽欢只是希望，老天爷能看在她不顾一切的份儿上，怜悯她一回，让那个她一心想保护人，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石门砰的一声关闭了。
也关闭了日出十分照『射』下来的第一缕阳光。
门里面，迎面撞上的是一堵石墙，墙面凹凸不平，四平八稳卡在那里，堵住了大部分去路，仅仅在角落去留下了一个只容一人矮身通过的小路。
萧尽欢看了一眼，移步到后面，双手覆上墙壁，缓缓运起灵力。
灵力触碰打墙壁内的开关，墙壁支撑的四角开始变的松松垮垮，不消一会儿便自行开出一条缝儿来。
萧尽欢抬腿走了进去。
面容苍老的教主就盘腿坐在台阶上。
这里是鬼谷之渊的后山禁地，据说是藏着不传秘籍的地方，只有教主可以入内，其余的人，就算是教主亲自应允也不行，凡是踏入者，哪怕半步都要格杀勿论。
眼下国将不国，鬼谷之渊逢人暗算，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教众死的死伤的伤，算是没被抓起来的，除却游『荡』在外长年不回来的，大概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教主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这规矩自然也要活络一些。
“你来了。”
“是。”
教主看了她一眼，道：“你入我鬼谷之渊多少年了？”
萧尽欢道：“加上前两年教主命属下继续留在青山门做卧底的时间，前前后后总共八年有余。”
“嗯，”教主点点头，“也不算少了，还记得你投奔我时，许下的条件么？”
萧尽欢愣了愣，她当时时间紧迫，为了能加入鬼谷之渊，说出来的话全是顺口胡诌，想到什么说什么，说过就忘，哪里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见他不说话，教主叹了口气，似感叹，又似怀念：“你说，你要踏平青山门，你在青山门怀才不遇，濯舟老儿处处为难与你，衣不管暖，饭不能温，还要把濯舟老儿打趴在地当马骑。”
他每说一句，萧尽欢脑门就多挂上一道黑线。
常言道年轻气盛，空有一身豪迈无处使，整天闷着，发酵作妖，有时候这种豪迈发作的太厉害，举手投足就会显得像个十分好骗的二傻子。
于是曰：往事不可追。
萧尽欢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她特别不想承认那个发出把师尊打趴在地当马骑的人是自己，画面感太强，光是想着就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萧尽欢选择沉默。
教主说着说着，轻声笑了出来。
“老夫如今的样子你也瞧见了，你的条件，只怕不能帮你完成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第63章（）
“”
回应她的是一串长长的沉默。
这种一看就是睁眼说瞎话不过脑子的低级马屁； 尽管有些违和，但它的确是从以高冷不爱言语； 行事果断手法干练； 视阿谀奉承为粪土的萧尽欢嘴里说出来的。
她说的跟蹦珠子似的，无比流畅，导致教主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转念一想； 都到这份儿上了； 虽然他有足够的信心能东山再起，可是在别人看来，就不一定是这个样子，难得他的护法为了安慰他，都开始拍马屁了； 忠心自是不可辩驳； 如此一来也不错，想来萧尽欢也不会介意之前他用她挡下青山掌门； 舍兵保帅的那一举动。
如此甚好，他的功法还没有成功，正好到了关键时候，需要一个能者护法，萧尽欢一直是个不错的人选； 更何况，身在其职； 就要做其事不是吗？
不过教主一直生『性』谨慎； 出于一直以来的习惯； 尽管心里已经对萧尽欢信任了十之八九，他沉『吟』片刻，还是道：“你既不修仙问道，也不喜好红尘名利，呵，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萧尽欢笑了笑，道：“人生在世，总要做点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完成的事。”
“哦？”教主挑起一条的眉『毛』，饶有兴致道：“说说看，比如？”
比如杀了你。这么想着，萧尽欢道：“比如屠尽世间恶念歹执，以血止杀。”
“呵，有意思。”教主站起来，走到台子边，寻了个空处坐下，一条腿屈起，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尽欢，眼中暗沉沉的：“欲成佛必先成魔，别人都当你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你叛出青山门，入我魔教麾下这么多年，表面上看起来冷血冷心，里子里怀揣的，居然还是一副救世的思想。蠢！这世人真的值得你去救？他们乐在其中的很！”
萧尽欢一言不发，脊背挺的笔直。在教主看来，就是这人一副想反驳又碍于身份无法反驳，无声抗议的样子。
名门正派教出来的弟子，骨子里都是一个模样。
也罢。
教主道：“不管怎么说，也要等我大功练成之后。”
萧尽欢：“属下明白。”
“我在石壁后面，你且在这里帮我看着，千万不能让别人来打扰，知道么？”
“教主放心。”
教主满意的点点头，萧尽欢便自觉退去了门口边上的石墙旁边。
不一会儿，不大的石洞内充斥满了游离的金『色』光芒，一缕一缕的，如尘世浮游，水中海草。
萧尽欢抱着龙绝剑，倚靠在石壁上，合着双目，周身流转着淡淡的白光。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消耗的精力一直没能得到机会补充，距离时间的到来还有一段时间，趁着这次机会，刚好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