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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却是在国家赋税引导下,逐步走上优化产业结构和生产力合理布局的道路。”
她再伸出第四根手指,道:“其四,税务筹划人尽可能的减少作坊赋税,会密切注意国家赋税政策动向。一旦税律有所变化,便会从追求作坊利益最大化出发,采取相应行动,趋利避害。如此,税务筹划便起到了贯彻落实税律的作用。也正因为它可以及时发现税律中不完善的地方,故其在利用税法漏洞谋取自身利益的同时,也在时刻提醒着征税机关要注意税法的缺陷!!!”
“由此可见,税务筹划对税律的完善起到了至关的作用。国家在立法和征税中应权衡轻重,弥补漏洞。”她猛地抵到柳长青面前,高昂的音调忽地低沉下来,凌然而明亮的双目紧盯着他,沉声道:“税务司长史大人,这才是您应该的问题。”
大的出奇的凌然双眼,以及这低低沉沉的话话,都让柳长青心骇不已,他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心有余悸,他竟然被眼前这小姑娘给摄住了。
田蜜却并不那么在意他,她看了一眼便转向了堂中,对堂上那人拱手肃声道:“大人,税务筹划绝不违法,甚至,它的前提就是尊重税律的严肃性,它有利于完善法制和加强法律意识。”
“而且,小女以为,朝廷对待税务筹划的态度,不应是借助政府手段和道德力量去削减,而应依靠对税律的整修改进来使其更加完善。”
此言说罢,她长拜到底。
大堂内外,一片静寂。
这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啊,快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但这种时候,已经不需要反应个啥,吃不吃得透都无所谓了,反正鼓掌就对了。“恩,好,姑娘说的好!”
“田姑娘请起。”宣衡掀眼看了堂外起哄的众人一眼,忍不住无奈一笑,但这毕竟在公堂之上,他又不由得肃颜以对,他严肃的看着堂下之人,声音里别无情绪,“子桑姑娘以为呢?”
云子桑几不可见的退后一步,当钦史大人这话问出来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逼迫感,就好像她要说一个不字,会被万刃穿心一般。
但要她认可那人,又谈何容易!
云子桑紧了紧广袖下的拳头,咬了咬唇,侧过头,恨声道:“田姑娘都把话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那姑娘却紧走几步,端端靠近她,她退后后,她还在前进,一直逼她到要怒极开口了,她才猛地停下来。
那双澄透的眸子看着她,眼里有淡淡的讥讽,以及浓浓的探究,她凑近她眼前幽声道:“小女曾在富华县衙反告对方三罪一事,想必子桑姑娘有所耳闻吧?”
云子桑心绪已经被逼乱了,她不明白她这是何意,只硬脖子冷声道:“记得又如何?”
眼前的眸子赫然放大,耳边传来低沉一句:“记得就好。”
而后,不等她领会其意,便见那姑娘倏然转身,快步走到堂前,对着钦史躬身一拜,大声道:“大人,小女也要告!”
什么?她也要告?她告什么?
众人闻言是愕然加兴奋,而云子桑闻言,却觉得晴天一个霹雳划下,将她散乱的心防击得四分五裂。
她虽然不知道她要告什么,可她就是知道,她是要告她。
她要告她,她要告她什么?这一路走来,她明明什么把柄都没有留下啊。
她忽然抬头,看向自从入堂后就一言不发的卢碧茜,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走入一个圈套中。
尽管她并不认为她露出了什么马脚,可是,这种心怵,是由内发出的,不可抑制。
第两百一十二章 引狼入室()
田蜜脑后没长眼睛,自然不晓得她在云子桑心里已经如此可怕了,她正对着堂上,肃颜高声道:“大人,我一告,告云子桑妖言惑众,恶意操纵坊市物价,破坏坊市交易秩序,其中,以粮案为最。”
没有理会堂外乍起的喧哗,她紧接着道:“我二告,告云子桑勾结官商,以权谋私,事情败露后,又杀人灭口,其中,前府伊卢东阳和东楚商人扶桑之死,都跟她有莫大关联。”
轰然一下,大堂内外砸开了锅。
若说前一告众人还有点心理准备的话,这第二告,便完全他们的掌握之中了。云子桑妖言惑众便也就罢了,但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杀人灭口,杀人啊!!!
“你含血喷人!”云子桑沉声一喝,声音庄重又肃穆,凛然道:“姑娘若是告我,便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若是没有证据就打胡乱言,我也可以告你诬告之罪!”
“证据?”田蜜勾了勾唇角,在在场无数双殷切期盼的眼神中,淡定的道:“证据,暂时确实没有。”
没有?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观者纷纷皱起了眉头,苦恼的思索着这整件事情。
没有证据你能奈我何?云子桑不出意料的哼笑一声,寒声道:“田姑娘口口声声说遵崇律法,但却在公堂之上,堂而皇之的诬告他人,在姑娘心里,王法究竟是何物?!”
“子桑姑娘何须如此动气?姑娘难道没听清楚吗?我说的,是暂时。”田蜜也不动气,她神情平稳,平淡的看着她,从容说道:“姑娘做事确实滴水不漏。让人难以找到罪证,而且,即便是暴露了,也总能找到替死鬼,但是——”
她语调略一沉,道:“将才就说过,律法不可侵犯。我不能。你亦不能,所以,千万别以为逃过去万事大吉。人在做,天在看,最终,谁也不能逍遥法外。”
说罢。她不再看那张本就看不清的脸,回身对着堂上郑重拜下。
“我三告——”拔高的声音一顿。她猛地转过眼来,一改方才的沉静,凌凌的看向云子桑,厉声道:“三告。告这位姑娘未持文牒而过关津,刻意隐匿身份与来路,意图不轨!”
这位姑娘?过关文牒?隐匿身份与来路?
这些词拆开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合在一起,怎么就叫人听不明白了?
田蜜直起身来。步步靠近云子桑,看着她定定的道:“这位姑娘,其实不叫云子桑,而是叫——子桑、云。”
子桑云?这是什么意思?堂外诸人完全不解其意。
“诸位可能不太清楚,子桑乃是东楚姓氏,云才是名。”田蜜看着身子发颤却又极力稳住身形的云子桑,面色不改,说道:“过关记录里,根本就没有云子桑此人,倒是有个叫子桑云的。”
“田姑娘的意思是说,云……不,她是东楚之人?过关之时,用的是子桑云的文牒,而不是什么云子桑?”柳长青诧异的连立场都忘了,他紧皱着眉头,看看云子桑,又看看田蜜,怀疑的道:“可是,田姑娘凭什么认定她就是东楚之人?关口录薄中没有云子桑的记载,不正好说明她根本就不是东楚人,而是我昌国人吗?是我国人,一直在我国之内,无需过关,自然就没有记录了。”
不错,无需过关,便没有过关记录,至于那个子桑云的记录,可能只是另一个人罢了。
这番结论,完全推得过去。
云子桑的心又定了,她定定的看着田蜜,冷笑道:“田姑娘含血喷人的本事,子桑真是倾佩不已!”
田蜜却只是意的一笑,缓走的脚步顿在云子桑身旁,侧头笑看着她道:“是确有其事还是含血喷人,很快便见分晓。”
云子桑皱眉,很快便见分晓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查她户籍吗?
查户籍,呵,那就让她查好了,随便她查,她根本不惧。昌国的户籍,她有的是,否则怎能在此购置屋宇签订契约?
云子桑移开与她对视的眼,看着堂中,朗声说道:“是嘛?子桑在德庄多年,购置房地千万亩,签订契约无数件,户籍不知被官府看过几百回,还从没听谁说子桑不是昌国之人的。田姑娘难道以为,别人都是瞎子,独你眼清吗?!”
云子桑此言不假,在场有不少跟云子桑有过往来的人都能证明。是以,他们一边点着头,一边又紧紧的皱着眉头,满是探究的看着两人,并没有轻易发言。
田蜜闻言不过一笑,也轻巧道了句:“是嘛。”
而后一顿,又笑看着大伙儿道:“我也相信姑娘所言不假,姑娘在昌国确实有个名字叫云子桑,并用此名做了以上事情,但是——”
“大家真的不好奇吗?认识这位姑娘这么多年,却从不曾见过她真颜。”她言至此处,一笑,眼里有凌亮锋芒。
云子桑猛地侧脸,迎面就对上这锐利眼光,但见一只手飞快袭上她脸,她脸上的惊骇还来不及收起,便随着白纱飘下,暴露在了无数双眼睛之前。
极轻微的一声响,幂篱落地,白纱随势微扬,翻起了几个波浪后,沉寂下来,缓缓伏地。
堂中之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看着幂篱后的那张脸。
并非很丑陋,也并非多倾国倾城,而是很特别。
那张脸,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白得有些过分,且不止白,轮廓还十分深刻,如同刀削一般,她五官立体而深邃,尤其是那双眼睛,瞳孔中一片茶褐色。
毫无疑问,云子桑不是云子桑,而是子桑云,不但异族,而且异国。
子桑云常年佩戴幂篱。并不是装神秘,也不是遵守大家闺秀的礼仪,而是因为她这张脸,不便展露于人前。
青州自开开阔,谈不上有多歧视异族异国之人,但就如同古往今来国家和地方一样,对非我族类之人。警惕性自要强些。
云子桑正是明了这点。才以时下闺秀常用的幂篱挡住容颜,便其行事。
一个异国人改名换姓,以世外高人形象出现在德庄。穷尽推演预判之能,笼络人心,一字千金,插手政商两界。将百姓玩弄于鼓掌之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谁又能想到,在过去好几年的时间里,他们一整个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