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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柔软舒适,手感极佳,难怪乔宣总喜欢做这个动作。
阳笑却是一愣,只觉得头顶那只手格外柔和,带着暖暖的温度,很是温暖。他鼻尖不争气地一酸,忽而低下了头,低声道:“田姑娘,你对我真好。”
这孩子,是从小缺爱吧?别人但凡给他一点点关怀,他就感动得不行了。
田蜜轻蹙了蹙眉,她这个人,向来怕被人捧在一个高高的位置上,怕被给予厚望,也不愿意承担多余的依赖。有时候,面对小鹿般湿热的目光,她会心软。但更多的时候,她恐怕,会反弹。
田蜜手一顿,缓缓收了回去,她搓了搓手,好笑道:“我这才不是对你好,我是有求于你,所以贿赂你来了。”
“啊?”阳笑明显选择性地接收了,他顿时高兴地道:“田姑娘有什么事啊?我能帮得上忙?”
“笑笑,你在富华的大街小巷混了这么多年,对这县里鸡皮小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吧?”田蜜双手撑在膝盖上,支着下颚,歪头问道:“那你可知道这得隆的杨贤杨帐房,和东家张老板是什么关系?”
“他们啊。”阳笑想都不用想,张口就道:“杨帐房是张老板的大舅子,他有一妹妹嫁给张老板做了填房。说起来,这个杨三娘倒是个能人,明明不大,却相当能生,这些年来给张老板生了四子两女,竟只夭折了一个女儿,深得张老太太喜爱呐。”
田蜜倒没注意杨三娘能不能生的问题,她的重点放在杨贤是张老板舅子的身份上。对此,她只能说一句:果然不出她所料。
帐房管的是钱财,这样重之又重的东西,老板怎会放心交给不知根底的人?自古以来,这都是个任人唯亲的岗位,关系到位了,老板才能心安。财务人员,那可都是老板的嫡系呐。这一定律,放之古今而皆准。
她从一开始就明白这点,所以从不与杨贤正面起冲突,但遗憾的是,她不去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来招惹她。
她的处境,很是不妙呐。跟杨贤斗,输了,她滚蛋。赢了,人家背后还有个老板娘。怎么着,她都讨不着好啊。
更糟糕的是,即便是张老板最倚重她的时候,也没将银柜的钥匙交给她保管。可见,张老板看重的,仅仅的是她的能力,而杨贤这个亲舅子,才是他最信任的人,哪怕这个亲舅子,着实很草包。
思及此,田蜜头疼地柔柔太阳穴,咱还能不能好好工作了?这怎么下,都像是死棋啊,死棋,死期,这兆头可真不好。
一旁的阳笑见此,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田蜜遥遥头,轻勾了勾唇角,笑道:“没什么。”
她不说,阳笑也不知该怎么问,便缩在墙角,担忧地望着她。
田蜜双手捧着脸颊,缓缓眨着眼睛,看着这湿漉漉的长街和连绵的雨幕,百无聊奈地道:“笑笑,你给我讲讲这富华县吧。”
阳笑问:“姑娘想听什么?”
“随便吧,都可以。”她不过是突然觉得自己好无知而已,每天两点一式,全部重心都放在了药坊和家,到头来,却连怎么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
“别看富华只是个县城,每天发生的事儿却不少,你突然让我讲,我都不知道讲什么好。”阳笑认真想了想,道:“这样的话,我就讲讲大家最乐提的好不?”
田蜜点头,“你说。”
阳笑听她同意,一下子有了精神,就如同跟人分享糖果的小孩般,兴高采烈地道:“咱们富华百姓,茶余饭后最乐说的,第一要数红花巷里哪个姐儿榜上了大人物,或者被哪家悍妇砸了场子。”
“这第二嘛,要数青云街上谁谁一夜暴富,或者谁衣服裤儿都输光,带着小兄弟去游街。”阳笑百无禁忌的说到这里,神色间忽有几分惶恐,他急切地叮嘱道:“田姑娘,你可千万要离青云街远一点,万万不能靠近一步。那里都是些凶人,他们、他们动辄剁人手指,将人乱棍打死,许多人好生生地进去,满身鲜血地被拖出来,好多人、好多人守在那里哭,每天阴云密布的。”
青云街——赌坊——高利贷。田蜜转瞬间便从阳笑这略显混乱的话里,理出了这些信息。
她并不觉得她会急需钱到借高利贷的地步,便点点头,表示不会和这么危险的东西沾上关系。
阳笑见她点头,方放下心来,道:“除此之外,大家最怕的,就是牛头山的匪贼了,他们专劫富商贵胄,凶悍异常。不过,通常不会扰民,更不会跑到县城里来。”
淋淋雨声中,田蜜听着阳笑大力普及富华知识,深刻意识到,她真是和这个社会脱节了。曾经,每天看新闻上论坛进内部网站是她必修的功课,而现在,她两眼一抹黑,一问三不知。
不得不说,她被打击到了。好在,她醒悟的还不算太迟。
田蜜微笑了笑,露出浅浅两个梨涡,她轻声道:“笑笑,你朋友多吗?”
田蜜虽然不知道他们乞丐之间有没有什么帮派,但富华县就这么大,阳笑在这里混了十几年,想必对三教九流的人事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阳笑闻言微低了头,不好意思地道:“我、我认识的那些人,都上不得台面。”
“没关系。”在田蜜眼里,这世上就没有没有用的人,只有用处不一样的人,物尽其用一向是她的原则。她觉得,她有必要做点什么,哪怕可能是无用功,也比完全被动地挨打好啊。“笑笑,你能帮我个忙吗?”
“嗯嗯。”阳笑连连点头。
田蜜抿了抿唇,道:“我需要知道杨贤这几天都出门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你,能帮我打听到吗?”
阳笑认真地道:“不能保证,但我会尽力,我马上去跟他们打声招呼,问问情况。”
“多谢了。”田蜜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感激的话,跟阳笑打了声招呼,便捏着杨贤给的半吊子铜钱,往酒巷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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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佛前还愿()
田蜜在酒巷子里打了二两桃花酿,拎着酒葫芦走到街上,见得来往的行人间或拿着香蜡钱纸,不由顿住脚步,向城西望去。
今日十九,早上出门时,娘亲说过,他们一家人要去还愿,中午要留在那里吃斋饭。
田蜜望着那处香烟缭绕,直上青云,脚步一转,便向着那人声鼎沸处去。
昌国百姓信神佛,每月十九,无论家远家近,都会带上供奉前去祭拜。因此,月十九这天,寺庙烟火旺盛,信徒来往如织。
天宫庙是这富华县最富盛名的寺庙,恢宏大气,巍峨肃穆,座上宝相分外庄严,座下蒲团排排相连,有僧人梵唱,百姓许愿。
田蜜看着这人满为患的寺庙,觉得脑袋有点疼。
有没有搞错,今天下着雨哎,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触目所及,全是连成片的各色油纸伞,雨滴成帘,伞下行人,皆只露出下半截身子,她上哪儿去找娘亲和弟弟?这寺庙占了小半个山头,她又打哪儿去吃斋饭?
等等,斋饭,这个点正是饭点,跟着大部队,应该就能找到大斋堂。田蜜着哪处人流最多,不妨眼神一飘,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呔,那个前呼后拥的娇小姐,不是杨柳村的王凤仙吗?这才多久不见,她排场便如此之大了?旁边一婆子,左右两丫鬟,前前后后还有四个家丁。
这庙会,果然热闹,该遇见的没遇见。不该遇见的倒是出现了。
田蜜可不想跟杨柳村的人再有什么交集。于是避过那处。往后山去。至于杨贤的酒,什么时候给他不一样?他愿意等便等,不愿意,那就让他自己解决吧。
大雄宝殿前,王凤仙顿住脚步,狐疑地看着一个矮小的身影在人潮中挤来挤去,那小姑娘有伞不打,为图便利。借着人家接连的伞底飞快溜去。
娇小玲珑,发丝黑长整齐,头上梳双鬓,着一身粗布裙裾。这背影,有点熟悉。
王凤仙秀丽的长眉一挑,暗自琢磨开去。
身边的丫鬟跟着顿住步子,左右张望了下,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便疑道:“小姐,怎么了?”
“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王凤仙娇美的唇瓣一勾,狭长的凤眼亮了起来。她向丫鬟轻招手,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丫鬟领命,飞快退下去。
王凤仙精致宽广的袖摆一扫,转身步入大殿,笑意盈盈地道:“我们走吧,先祈愿去。”
田蜜显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就如同她不知道原来寺院可以这么大这么复杂,她自认为不是路痴,可一路走来,还是被那差不多的建筑物给绕蒙圈了,连续问过好几个僧人后,她方寻到一处院落。
不应该啊,大斋堂这会儿应该有很多人才对,怎地如此冷清?
田蜜边走边琢磨这个问题,待她绕过一道小门,透过扶疏花石绿林,隐约间闻得前方有鼎沸人声,心中一喜,抬脚往那处迈去。
田蜜转过假山的步伐忽而一顿,她微微侧身,往前方看去。
只见一身着银白广袖对襟绸袍的少年,手执一五彩福袋,立于游廊中。
游廊空旷,只他的对面,有一身披袈裟的僧人。
僧人接过他手中沉甸甸的福袋,执杖一礼,拈花念了句佛,便与他错身而去。
督审司的监察使,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田蜜若有所思地摸着下颚,一时没注意,再抬头时,发现那处空落落的,早已没了人影。
“怎么都这么神出鬼没的……”低声咕哝了句,田蜜抿抿唇,道:“这年头,就不能有个正常人吗?”
“谁又不正常了?”突然,背后有人清冷冷地道。
田蜜一僵,忽而想起某个花好月圆的夜晚,乔宣说:日后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