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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中带上了些歉意,“徐星淳一开始到我家来,我是真没想到他那副深情的样子只是装出来的,其实人那么恶心”
他当时要逃婚,不是觉得徐星淳怎么不好,只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割舍不了。他信了徐星淳的“深情”,狐妖当时也说就算婚后感情不和,对他来说同样是历练,陆明夜才和他定下了替身待嫁的约定。谁想得到,徐星淳是个负心汉就算了,实际目的竟是要他的命。
陆攸摇摇头,没说什么。他不觉得陆明夜需要抱有歉意,狐妖给的资料中也从未对他有过半分怨怪。他想如果狐妖死后有知,见到小少爷肯为了救他,救一只已经不记得从前相处情分的妖,又回到这个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的地方,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陆明夜倒是真心觉得对不起他,因此反而有些别扭,也只提了提就略过了。“最好鬼僧和徐星淳两个人狗咬狗,在窝里自己打起来。”他说,“要是徐星淳说陆府嫁过来的是一只妖,要找陆府的麻烦,我就在人前现身,光明正大地请除妖师来验看。而且亲都已经成好了,‘我’这个身份现在就是徐家的正妻。要是不借着这个身份做点什么,我还咽不下这口气呢。”
陆攸也没打算放过徐星淳,他还不能满足于报复,必须得让徐星淳死——狐妖给的任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个要求。说起来,还有另外两个任务目标,要待嫁报恩,他嫁到半路上就被从轿子里抢走了;要救谢君宇,这件事他从头到尾几乎没出过力。
也不知系统这次判定得严不严格,能不能就让他这样勉强通过算了
陆攸想找个独处的机会,好试探试探系统的口风,结果一直都没能找到。这个院落狭小了些,就算云征出去了,还有陆明夜在,系统就一直处于被屏蔽的状态。云征在傍晚时分又出去了一趟,带回了一些外面的消息:徐家发生的事情没能完全压住,已经隐隐有流言传到了外面。陆府内,陆老爷对此并未在意,陆夫人却十分担心,派了从人过去打探,虽然没能真的探出什么,却已怀疑起来了。
陆攸也一直在用妖术偷听外面街上行人的交谈,听到了好几个人提起有除妖师来了城里,似乎是在找一只对城内某户人家怀恨在心、隐藏着准备害人的妖怪。这座城从前受过妖患侵袭,余威至今未消,有几处街角边还能看到未消去的爪痕,数代居住在这里的人都对妖类怀有很深的忌惮。
流言不知所起,传播的人都是人云亦云,却也让一股紧张的气氛隐隐流传了开来。等云征回来后陆攸一问,果然这就是他的手笔。等徐星淳瞒不下去、也扛不住压力了,无论最后到底是信鬼僧、还是信云征造出的假象,比起自己偷藏了妖在府内,他显然会更愿意说是陆家人有问题的。
到那时候,就该是陆明夜出场了等把徐星淳那身清白无辜的画皮扒下来,以后就更方便找机会把他干掉——后半部分暂时还是陆攸自己偷偷在考虑,或许也可以找个机会和云征商量。至于陆明夜听他说了几条相当孩子气的“报复”计策后,陆攸觉得还是别让他掺和进来了。
他还不知道昨晚云征到徐府做了什么事情
至于那个之前用妖术时听到的声音,听时只觉得悦耳难忘,消失后却很快一点都记不得了。到入夜前几次用妖术,陆攸也都没再听到,于是更是将其忘了个彻底。
直到这个晚上,将近子夜的时候陆攸突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他的心跳激烈如擂鼓,仿佛刚刚停下狂奔。皮肤上渗出了一层细汗,滚烫的血液鼓噪着,体内妖力似乎在不断地涌现出来,这与处于情|欲之中的状态何其相似——陆攸睁开眼睛,双眼中神情一片茫然,却像仍在梦中没有清醒。
在他瞳孔深处,缓缓透出了一抹鲜血般艳红的赤色,像是沿着风流在荒野上疯狂蔓延的野火,转瞬间扩散开来,烧尽了挣扎着想要重掌主导的最后的清明。
陆攸看到了月光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外面,似乎是在屋顶上。恰与云征之前从陆家带他出去的那一晚相反,这一夜的月光十分明亮,让所有的星星都变得黯淡。他想自己这是在做梦吗?梦到了下午时另一个人朝他讲述过的场景:一觉醒来,身处旷野。
远远地,风送来了一个似曾相识、温柔又亲切的声音。
“来我这里”
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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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是一片荒芜的原野;枯黄色的长草向着微风吹拂的方向倒伏。月亮又圆又亮;近得像是要贴到人的脸上;没有星星的黛蓝夜空,像时间停滞了一样安静而孤寂。
有东西在前面跑。草丛摇晃着;发出窸窣窸窣的声音。云征紧紧跟在后面;一心一意地想要抓住它。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执着于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追上它”的念头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脑海。
微风中带着一股好闻的幽香,仿佛是某种只在夜晚开放的神秘的花。他的心怦怦直跳,血液流动声涌向鼓膜;因某种无法抑制的欲|望而感到干渴。距离在接近就快要赶上了
猎物逃跑的速度慢了下来。他追上去,在如金属般泛出幽蓝色泽的野草中扑住了它,动作凶狠得像是要伤害它。手里抓到的起初是柔软蓬松的皮毛;在下个瞬间却变成了细腻温热的肌肤。那个人在月光下回头看他,神情一点都不惊慌;脸上还带着狡黠的笑意,像是在说:你抓到我了——
云征拧住他的手臂,用力地将他压到了地上。乌黑的发丝从身前滑开、铺散在地,让不着寸缕的身躯再无遮掩。风中的幽香猛然浓郁起来,月光下这一切像是场完美的春梦。云征俯下身去,几乎就要吻到那两片湿润淡红的嘴唇;他的动作却在这一刻突然顿住了。
就像是一场梦
心脏处传来了一阵剧痛;像被一只伸到胸腔中的手狠狠地捏住一握。这是来自于他自己的某种气急败坏的警醒。云征抬起了头;风停了;月亮看起来冰冷得可怕。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似是在飞快地远去握在手里的温热触感消失了,他张开手掌,一小块洁白的骨骼跌出了他的手心。
云征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了身。心口的疼痛转移到了脑海深处,抽动着来回拉锯,他将涌上喉头的一口血强行咽下去,伸手按在身边空了的位置上:薄被还带着淡淡的体温,人却已经不在了。院子围墙边的防护没有被触动——因为并没有外来的入侵者,而是自愿离开的。
梦中的那股幽香,此刻依旧真切地浮动在周围。妖气浓郁至极,屋里像点了香一样缭绕着烟雾。云征引动灵力,凭空打出一道咒文,将还想往身上缠、要他重新入梦的妖气驱走。这力量给他的感觉异常熟悉,还是在他的引导之下练成的。
狐妖的媚术
妖是除妖师的敌人。但他毫无防备。云征唇边溢出了一点血,他随手将血痕抹去,在最短的时间里收拾好衣装和用具,来到屋外。天朗气清的深夜,唯有一个地方诡异地聚集着大片阴云,隐隐有雷霆电蛇在云中游走,他本该焦灼的心中诡异地平静无比,只是全力朝那个方向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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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种在园圃中的花木在日落前就都被移走了,深深翻开的泥土中散落着或白或红的花瓣,暗香犹存。地上挖出了一个浅坑,此时里面正燃烧着血一样殷红的火焰。一只手捏着白玉般的珠子,在火焰上方慢慢地捏碎,让粉末散落进火中。一颗,再一颗
火焰摇曳间,伴随着底下并非木柴的燃料发出的爆响,似乎有人声在其中喃喃低语。云的影子覆盖到了站在火边的那人身上,换了身干净白衣的僧人将目光从自己手上移开,转向前方,一道人影落在不远处的地面,落地时踉跄了一下,似乎有些站不稳。
陆攸感觉像是喝醉了酒。体内的妖力混乱异常,从内部拉扯着他的四肢百骸,想要破开一个出口奔涌出去,他却本能地觉得不行,一直死死压抑着——这让他本就难以维持的意识更加不堪重负。
他没穿外衣就跑了出来,奔跑中头发和身上的衣衫都散开了,露出的肌肤被月光照得惨白,藏在发丝阴影中的则是一双血红的眼睛。衣摆无风自动,底下虚影忽隐忽现,是一条庞大的狐尾。
——这是以人身展现出来的,几乎已失去理智的“妖”的姿态。
以他落地的那一点为圆心,一个半径十几步长的圆在地面上浮现,稍稍一亮,又暗了下去:猎物走进了陷阱,牢笼关上了门。现在他逃不了了。
鬼僧手中最后一颗骨珠落下,被火焰吞噬了。陆攸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火中,他正与想要扑上去抢夺的冲动艰难地抗争着,那白衣僧人身上的气息让他非常忌惮。片刻后,随着燃料烧尽的火缓缓熄灭,那呢喃召唤声音也终于停下了。
但是,还有什么还有别的东西残存着
陆攸眼中艰难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察觉到了体内妖气暴动的原因,也看到了头顶上凝聚起来的劫云。十指的指甲不自觉地伸长了,漆黑的指甲边缘尖锐如刀,他盯着直到此时还挂着一脸柔和笑容的白衣僧人,出口的声音像被砂石磨过一样沙哑,“鬼僧”
一股鲜明得、强烈得不像是属于他的恨意涌现了出来。那是谁的仇恨?
骨珠被焚烧殆尽的细小灰烬,飘散在周围。风与劫云一同到来,却吹不走这些尘埃。
“这么快就清醒了吗?”鬼僧似乎对他那像是眼中要滴下血来的仇恨有些诧异,却没深究,只是微笑着,“也对,这里面的妖力已经被我消耗掉不少了,大概没能完全压制你。不过没关系,劫云已经汇聚了你也应该感觉到,雷劫和心魔都要来了吧?”
他的一只手从袖子底下抬起,在这天午时和人见面时还完好无损的手,此刻像被烧过一样变得漆黑了,皮肉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