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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攸被他亲得脑袋发晕,照理说他才是两者之中的异类,此时却仿佛正吻着他的才是残忍且嗜血的非人存在,要被拆吃入腹的可怕预感,引发战栗后又带上了刺激的意味。安托的手在他小腹和腰上滑动,他迟了几秒才想起来挣扎,按着他的脸把他推向一边:“我还没洗澡”
“有什么好洗的。”安托闷声说,重新靠回来。陆攸的面孔变得比接吻时还红,他又反抗了两次,总算让安托领会到了他在这件事情上的不肯妥协,不情愿地放开了他。陆攸如蒙大赦,迅速逃下床溜向浴室,进去后立即关门上锁,将还想跟着过来的安托挡在了外面。
安托家里的装潢全都是简约禁欲风格,浴室里一片洁白,干净得像没人在用。没有浴缸,只有站着洗的淋浴间,墙壁上同样是白色的花纹构成了一个大型圣纹,陆攸凑近过去,摸了摸将它从中间划开破坏的那道粗暴的划痕。
划痕很新,就是在最近几天造成的。陆攸还看到了窗框和柜门上的划痕,以及什么东西被从墙上撬下来拿走的痕迹。他站了一会,在镜子前面拉下拉键、解开扣子,慢慢地脱掉了全身的衣物。
与其说这些变动是安托的温柔,因为不想他受伤不如说是更接近于傲慢。不允许自己以外的东西给他留下伤痕、造成疼痛的,强硬独占的控制欲。
这样的控制欲让他觉得似乎有点熟悉
陆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轮廓与他真实模样完全相同的身躯,只是因为成为了吸血鬼的缘故,变得冰凉且极为苍白,如同光洁的白瓷,却又柔软舒展,漫不经心地展露出了诱惑。他脸上潮红未褪,眼睛和嘴唇都是湿润的,仿佛正无声地诉说着渴望想被打开和占据的渴望。
陆攸把冰冷的手背贴在脸颊上。他现在心情又紧张,又畏惧,却也不只是这两种。这具身体被撩拨得轻易兴奋起来,好像让脑子跟着迷糊了,居然变得和初次准备体验性爱前的情绪有点相似。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压下临阵脱逃的冲动——要逃也逃不掉,自我安慰地心想:至少那家伙长得帅、身材好,年纪还比他小这样算还是他赚到了,忍一忍痛就当做回报吧。
做好心理建设,陆攸打开淋浴,带着点拖延时间的意图,仔仔细细地将每一寸体肤清洗干净,还在缺少工具的条件下有些艰难地洗了身体里面,给自己简单做了扩张。他没有再把衣服穿回去,用浴巾随意裹了裹,几乎是赤裸着走回了卧室。
从陆攸走进门,坐在床边的安托一直盯着他看,像在用目光在他身上舔来舔去。陆攸装出一脸镇定的样子对他笑了笑,他倒是忍住了没有直接扑上来,而是自动站起来,也往浴室里去了。
陆攸爬到床上,到处乱翻了一阵,没找到润滑液的踪迹,顿时觉得吾命休矣。他把被子铺开,丢掉浴巾躺进去滚了滚,棉织物贴着皮肤的舒服触感让他心里的紧张稍微平复了一点。
几分钟后,安托重新出现在门口。他短短的黑发被水打湿后擦得乱七八糟,身上的水渍没有全部擦干,走到床边时,趴在窗上侧着脸看他的陆攸见到发梢落下的一滴水从他胸口淌下,滑过线条清晰漂亮的腹肌,没入到更下面安托像只强壮优雅、充满野性的猛兽,湿淋淋地挤上了床,双手撑在陆攸肩膀两侧,将他笼罩在自己的身躯底下。
第33章 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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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攸从昏睡中醒过来时;浑身酸痛得像被重型卡车碾过;身体里也还保留着鲜明的被撑开过的胀痛酸涩。他的身体正处于某种压制之下;无法自如地舒展,闭着眼睛迷糊地抗争了一会;对于改变现状徒劳无用;却让意识得以逐渐恢复清醒;察觉到了正注视着他的那道目光。
陆攸睁开双眼;对上安托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的黝黑眼瞳,一时间仿佛还没从梦中醒来。他们面对面地睡在一个枕头上,盖着同一条柔软的薄毯;安托的手臂横在他的腰间,两人的腿交叠纠缠,肌肤相贴;这姿态透出了超过限度的亲昵。
陆攸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腰,松了口气:那种仿佛被触碰着内里的酸胀感只是残留的错觉;而不是安托真的丧心病狂地还留在里面。他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之前那漫长的狂乱经过,在浴室里被抱着让清水流进去反复冲洗的后续折磨他表情有点僵硬,动了动嘴唇,想发出点声音打破此刻包裹着两人的仿佛有着粘稠质地的寂静,却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埋怨他的粗暴?赞赏他带来的愉悦?还是就随便打一声招呼?
安托在陆攸思考出结果之前凑近过来,亲了亲他的嘴唇。他眼神专注;连同那一下双唇相触的轻柔力度;因与情欲无关;似乎传达出了宠溺的意味。
比起被残暴对待;陆攸更受不了他这样的温柔态度,仿佛错得了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并伴随着不知何时就会突然改变的惶恐。他偏过脸,让这个还意图继续深入的吻终结,两人的嘴唇轻轻蹭过,终于分离了。
陆攸的目光从安托肩膀上方越过,透过卧室窗前没有完全合拢的窗帘,看到了外面不算明亮的天色。
抵达安托家里时是接近凌晨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吗?从那之后,过去多久了?
想到还待在赫斯特那里的妹妹,陆攸准备要开口说话,才发现喉咙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他微微咳嗽了几下,感觉自己像是个大病初愈、睡梦中混乱了时辰的人,勉强用沙哑发涩的嗓音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早上六点钟十分。”安托说,一边松开了形如禁锢的怀抱。几秒种后,陆攸直挺挺地坐起来,又在一声细微的哀叫之后直挺挺地倒了回去。
虽说床铺柔软,不堪重负的身体经不起任何碰撞,这一下摔得陆攸腰背都快断了,原本盖得严实的毯子也在动作间掀开了一点。安托的目光在遍布痕迹的苍白肌肤上流连了一会,默默地起身,把已经洗净烘干、叠好放在床沿边的衣服拿过来给他。
看来这家伙在他昏过去之后还有余力做了不少事明明在上方的人会更累一点。陆攸暗自嘟囔了一句“体力怪物”,放慢动作一点点重新坐起身,同时努力忽略被安托注视着的怪异感觉。
他展开衣服,勉强抬起沉得像挂有千钧重物的手臂,往袖子里塞去。
衬衫衣摆合拢起来,像是首饰盒的盖子关上,把那些可以昭示之前疯狂的牙印、掐痕和红肿淤青统统掩盖了。陆攸往床边挪了挪,半转过身好将双腿放下床沿,有些艰难地弯下腰,将内外裤分别套上、拉起——安托在他背后看着,先是柔软的布料遮住了那个将伤口收纳入内里的地方,然后是宽松的轮廓藏起了臀和腿的线条。
他放在身侧的手轻微地一动,终究是忍住了想亲自动手将这个过程再倒放一遍的念头。
陆攸穿好衣服,感觉把浑身所有的肌肉和骨骼都折腾了一遍,一时间没力气再起身了。在他双手撑着床沿装死的期间,安托下了床,叠好毯子,走出卧室,几分钟后再回来,手里拿着一袋血浆。
从冰柜里拿出来的血浆冒着寒气,包装上有医院的记号。安托在血浆袋角上撕出一个小口,像喝普通的饮料一样插入吸管,送到陆攸嘴边。陆攸伸手想接,那只手就又缩了回去。
陆攸在“接受喂食”和“挨饿”这两个选项中很没骨气地秒选了前者。他就着安托的手喝下半袋凉丝丝的血浆,期间没控制住獠牙在吸管上咬出了一个小洞。血液带来的力量携带着暖意游遍全身,在安托身边饱受摧残的吸血鬼的自愈能力开始起效,让陆攸很快觉得轻松多了。
进食后他不再惧怕清晨阳光的热度,效果还没过去的血清则削弱了圣纹的影响。一刻钟后,陆攸裹着安托的斗篷遮住惨白肤色,走在惯例一身黑衣的圣殿骑士身边,来往的路人擦肩而过,与常人毫无两样。安托还从街边小摊上买了个沙丁鱼三明治作为早餐,让陆攸生出一种“画风变得日常了”的错觉。
陆攸走到半途,忍不住问他:“圣殿骑士都像你这么无所事事吗?”
安托身为下任骑士长呼声最高的候选,陆攸本以为他会忙着到处讨伐黑暗生物,没想到他似乎悠闲至极,前几天都待在赫斯特那儿,昨天则整天和他这只吸血鬼厮混在一起看他这样的表现,陆攸都觉得圣殿未来堪忧。
他从投放对象的记忆资料里得知,最初圣殿是对全部吸血鬼都秉持着赶尽杀绝的态度的,后来随着圣纹普及,低阶的吸血鬼几乎不再具有危害性,才渐渐地出现了交易所、酒吧这一类灰色地带,以及豢养吸血鬼作为宠物的现象。
圣殿骑士用类同感染、而非信仰的方式获得力量,虽说官方宣传中不会言明,但这实际是从根本上削弱了圣殿的宗教性,同时削弱的还有凝聚力。
当其中的某些人开始不加掩饰地与吸血鬼“同流合污”,这身份所携带的光环也就被打破了,在民众之间的影响已经比当初减弱了许多。圣殿却没有因此严格约束下属们的言行,或者采取什么挽回的举措。
从上到下都是这么一副自由散漫的态度,要不是神圣力量对黑暗力量那不讲道理的压倒性优势,吸血鬼早就逆袭了不知道低阶的吸血鬼是可以进阶的吗?
虽说只靠势单力薄的个体独自实现进阶的可能性很小,但如果有“尊长”和其他高阶吸血鬼的协助,从被忽视而逐渐庞大起来的基数中,总能出现那么一两个幸运儿,否则那些怎么都杀不完、总会从各种地方新冒出来的高阶是哪里来的?
陆攸用外来者的旁观态度,有时觉得圣殿是在堕落,有时又觉得他们只是一群不懂从长计议的笨蛋。直到在赫斯特那里,察觉到她虽然是在独自研究,连助手都没有,好像不被重视甚至是受到了打压,实际却经费充足,研究室里仪器齐全,昂贵的药剂用起来毫不手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