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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喾迷离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明,他双手撑地,强颜欢笑道:“再给我一点时间,等太子大婚过后,我就不会这样了。”
易水寒看着赤喾一会儿,黝黑的眼珠里闪现的情绪无人懂,他抛给赤喾一壶酒,点头说:“赤喾,你比我好多了,当年,我颓废了一年。”他也开始灌酒。
赤喾是第一次听到易水寒说起自己的曾经,他没有说话,陪着易水寒喝酒。
“当年啊,我还在赌坊挥洒千金的时候,我家就被抄家;当我喝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的家人就被送上刑场。等我清醒时,我看见我的亲人的头颅一个个滚在地上,就好像滚在我的面前,斥骂我,为什么我没有死,而无辜的他们反而死了?”
“我的父亲是个贪官,可是……你知道吗?我父亲其实也是皇上的棋子。”易水寒苦笑,“我也是在多年以后才明白的。”
赤喾吃惊的看着易水寒,他没想到易水寒会和他说这么隐秘的事情。
易水寒苦笑道:“这么多年了,命运被皇上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又何止是你?”
“我的父亲,当初救了还是皇子的皇上,多年之后皇子成了皇上,我的父亲也被提拔为高官,煊赫一时。”
“我的母亲是个喜欢金块珠砾的人,每当看见父亲拒绝别人的贿赂时都会痛骂他。那时的父亲,还是个有心怀大志的人,他觉得皇上对他如此之好,就要为皇上分担国家重任,于是不理母亲的斥骂。”
“父亲的官越做越大,而且皇上很是听从父亲的话,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给父亲送钱送礼,就连我们易家的奴才都嚣张跋扈。”
“而姐姐和我一样,沉迷在纸醉金迷的幻想之中不能自拔,母亲更甚,她娘家的人都做了官。”
“是的,母亲偷偷借用父亲的权利,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后来,父亲发现了,却不能回头了。”
“父亲不忍把母亲送到官场,所以他用权利替母亲掩护,包庇,过程顺利的让他心惊。”
“父亲开始体会到做高官的方便和荣耀,所有人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再也无落魄时的鄙视和唾骂。”
“父亲小时穷的连他父母的棺材都买不起,在体会了钱财的乐趣之后,他再也不能自拔。”
“可是,他没想到吧,皇上早就知道很多人贿赂他了,皇上在等,等一网打尽的时间,给父亲的权利越多,越多的人自投罗网。”
“时机成熟的时候,皇上抄了我易家,发现了很多赃物,父亲他说他对不起皇上,于是对所有事情都供认不讳。”
“那时朝堂上的血雨腥风不比战场上的差,皇上把那些赃物充入国库,填补了先皇武帝多年战争的亏缺,自此再无腐败风气。”
“百姓们都在夸耀皇帝,都在辱骂我们易家。”易水寒表情还是冷漠的,语气还是冷漠的说:“父亲是个自投罗网的棋子,成全了皇上的流芳百世,让自己遗臭万年。”
赤喾没想到当初的血洗是皇上一手造成的,这个皇上,太过可怕。
易水寒把喝完的酒壶丢掉,对赤喾说:“你知道吗?父亲死的时候,对我说,是他负了皇上的期望,希望我能为国家效劳,于是我活了下来,在边塞如幽魂一样的活了下来。”
赤喾轻轻拍拍易水寒的臂膀,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是多余。
“所幸,我遇见了洪都王,他是名副其实的英雄,而你,要接管他的兵权,再演他的传奇。”易水寒抓着赤喾的手,掌力大的让赤喾皱眉。
赤喾想起他的父亲洪都王的战绩,他那赫赫威名,不能败在他手里,于是他点头。
“你父亲不恨皇上,那你恨吗?”杀父之仇是血仇,易水寒会不会因此而恨皇上?赤喾望着易水寒黝黑的眸子,想要看出点什么,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
易水寒抬眼与赤喾对视,勾起嘴角,轻蔑的说:“他心甘情愿,哪有什么报仇之说?为了我那愚蠢的母亲,他愿意改变自己的初衷,去保护她;为了皇上,他愿意成为一颗棋子,去成就他;为了苍天社稷,他愿意遗臭万年,留下千古骂名。”
赤喾没想到易水寒这样想他的父母,当初他父母的故事在民间悄悄传诵,他都有所耳闻,传说他们中他们多么恩爱。
“你会替你父亲报仇的吧?”易水寒忽然深深注视赤喾,眼中的波涛让赤喾看不懂,他想也没想便说:“自然会,我说过,我会完成他的心愿,要让他看到我们用猃狁人的血把泌水河染红。”
易水寒眯眯眼睛,然后低声说:“即使万劫不复?”
“即使万劫不复。”
这两个人的名字,将会刻在史册,因为他们都将掀起朝堂的动乱。
成王败寇,一念之差。
第二十五章 元夕(shukeba)
元宵节的喧嚣声驱赶了黑夜,各式各样的花灯灯光掩盖了夜色,元宵夜里京城人声鼎沸。
涟漪本欲叫上赤喾,可是宫女说豫章王几日都没有去太后宫中,想必是已经搬入豫章王府了。
“是吗。”涟漪放下刚刚想要试穿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画了美丽妆容的女子,笑了笑说:“那便算了吧,含英,替我洗漱。”
含英心疼的说:“公主,含英陪您去玩啊,元宵节可好玩了呢!再说这妆容画的这么好看,就这么擦了怪可惜的。”
涟漪点了点含英的额头,笑着说:“就知道玩,好吧,我也从未陪你出去过,今日就要你尽兴怎么样?”
含英笑开了花,立马为涟漪打扮好,通报过皇上便带着大队人马轰轰烈烈的上了灯市。
“含英,太张扬了吧。”涟漪无奈的对那些护卫说:“你们自己玩自己的吧,你们放心,我们不会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动的。”
护卫点头,消失在人群之中。
涟漪时第一次接触皇上的护卫,没想到,他们那么厉害。
“公主,皇上的护卫都不同凡响啊。”含英偷偷的在涟漪耳边说。
涟漪拿起一个比目鱼灯笼边看边说:“那是自然,他是我的父皇啊。”
空气中漂浮着玉兰的香气,涟漪走向卖花的摊子,看着含苞待放的白玉兰笑着说:“我要这个白玉兰,看样子马上便要开了,可以送给哥哥当新婚礼物。”
忽然一个人冲上来把含英的钱袋偷走了,含英还未喊叫,侍卫就把他抓过来,涟漪对着侍卫挥手说:“今日元宵是可以偷窃的,这在元宵节只是嬉闹玩乐的一种方式而已。”
“这叫放偷,我在书上看到的。”涟漪安慰那个偷钱袋的人,把他放走了。
涟漪把自己头上的簪子都插到含英的头上说:“元宵节放偷是一种别致的馈赠形式哦,让他们来偷吧。”
含英可怜兮兮的说:“这不是当靶子吗?”
涟漪笑着点点头,看着街上偷的不亦乐乎的百姓,对含英说:“多希望天下永远这么和谐。”
东风吹过,千树万树的花纷纷飘落,不知是谁家的小姐坐在香车之上,透过薄薄的帘子看到她美丽的面庞,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姓名,便留下一阵阵芳香,不知去向。
又不知是哪家的少年吹出动人的箫声,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倾听。烟花在地上打着滚,孩子们挥舞着手,远处的鱼龙舞动着,好像要闹一夜。
涟漪含笑的看着他们,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修竹站在灯火阑珊的地方遥望着涟漪,她穿着月白色广袖留仙裙,头上挽着常云髻,什么簪子也没有,太过素净。她脸上倒是很红润,不知是桃花妆画出来的,还是因为赤喾回来了使她心中舒坦了许多。
“公子,为什么不去找阿涟呢?”如意不知道修竹在想什么,明明说好了和阿涟一起玩的啊。
修竹依旧静静站着,身边渐渐包围了一群少女,有几个勇敢的甚至问如意有关修竹的身份家室。
“滚啦!滚啦!”如意推开那些人,少女们脸上挂不住便纷纷走了。
涟漪好似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回头望向灯火阑珊处,修竹身着白色深衣,长发简单的用竹子簪住,涟漪想起自己画的公子无双画,里面的背影还是不及修竹一半,画的明明是修竹,却让大家误以为是容璧,让赤喾以为她喜欢容璧……铸就一场荒诞。
她笑盈盈走过去,对着修竹说:“修竹,墨歌要嫁给我哥哥了,可是,你说墨歌会和阿喾在一起。”
“是的,他们会在一起。”修竹叹了一口气说。
涟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说:“不会的……你骗我,对不对?”
修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涟漪盯着修竹,脑海中的回忆变成画面一幅幅闪过,耳旁是千言万语,她忽然问道:“墨歌……如何拿到洗髓露的?”
洗髓露哪里有那般好拿到,以墨歌的修为只怕连洗髓露的瓶子都摸不到。
修竹静静的看着涟漪,少年吹奏的动人箫声越过他们中间,远处的灯楼依旧是闪耀着日光一般的光芒。
太长的沉默,涟漪刚想再问时,修竹终于说:“是的,是我拿洗髓露给墨歌的,她是我的妹妹。”
涟漪睁大了眼睛,想起了曾经种种,怪不得修竹那般关注一个修为低下的妖女,涟漪嘲讽的笑着说:“你的妹妹?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找我做什么!”
“我拿了洗髓露,天界罚我在天界禁闭两个月,而在人间是十五年。”
修竹顿了顿又说,“天后要司命星君给歌儿的身世是个风尘女子的女儿,在天界判决我的惩罚之前,我就来到了人间,把歌儿换成了墨丞相的女儿,于是天界要求我不准再见歌儿,以防改变她的命运。”
“你为什么不给她换成公主呢?把我和她交换啊,多么好的身世?”涟漪嘲讽道,声音尖锐,她不知在气什么,或许是修竹来人间找她并非是因为他们的交情,而是因为他不能找墨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