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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矩对着慧帝的方向,腰板挺直,朗声道:“还望父皇明鉴,还孩儿一个清白。。。。。。在事情未明朗之前,儿臣自愿放弃储位之争,绝不让外人看我裴庄皇室的笑话!”
“矩儿,”慧帝心痛地看着她,“朕知道,这是叫你受委屈了。。。。。。”
“儿臣没什么好委屈的,”云矩冷笑道,“只是今日,儿臣也有本要谏!。。。。。。中山王为了个人私利,处心积虑地抹黑本王与母妃。。。。。。孩儿愿为父皇名声,主动退出储位之争,可是事情未明朗之前,中山王亦有‘刻意构陷’之嫌疑。。。。。。以他如此的低劣心性,也绝不配做我大庄之主!”
“。。。。。。你说呢,中山王?”云矩冷冷地扭过头去。
“儿臣附议,”中山王冷笑道,“父皇无决断前,颍川王不当储君之选,此间,儿臣为避嫌,也自愿退出。。。。。。也好叫颍川王知道,儿臣不是刻意针对他,只是不满有人鱼目混杂于其间罢了!”
“。。。。。。若是父皇最后查出了颍川王的清白,儿臣自认小人,贬爵离都,任由惩处,绝无半分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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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云朔却突然收到了早先派出的线人的求救之讯。
云朔眉头微皱,缓缓展开了纸条,抹了抹上面的字迹。
——崇仪公主失踪了?
玉笙子(七)()
一间香烟缭绕的屋子内;玉笙子玉体横陈;慵懒地瘫在窗边的美人塌上;懒懒地吸一口鼻烟;再缓缓地吐出来;柔情脉脉地对着塌边脚凳上坐着的崇仪公主道:“。。。。。。说下去;继续说。。。。。。你从中山王搜罗到的旧信里察觉出不了温临轩对温临溪的情意;然后呢。。。。。。你是怎么确定颍川王不是当今陛下的种的?”
崇仪公主眼眸漆黑,恍若一个毫无意识的木偶般,机械般地语气毫无波澜地回答道:“我几番试探;却并没有能确定颍川王的父亲究竟是谁。。。。。。反而险些被他察觉出了破绽,就再没去深查了。。。。。。后来杀赵复,也是为当年自己的无辜枉死而报仇;自然;揭平宁之战内幕,既是为自己;也是为温帅。。。。。。”
“这么说来;”玉笙子缓缓地坐了起来;挑起了崇仪公主的下巴;在她耳边低低地喘息道;“你身上;除了这个借尸还魂有点意思外,剩下的。。。。。。就毫无趣味了啊。。。。。。”
“我是枉死的,”崇仪公主的视线与玉笙子平平对齐;木然道;“乍闻心上人无辜惨死之内幕,惊怒交加,欲将其大白于天下,却又出师未捷、半道崩殂,连自己都惨死于幕后凶手之下,且还无人知晓、无处鸣冤。。。。。。”
“怨愤不甘而亡,携怀怨气而生。。。。。。”玉笙子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崇仪公主的脸,兴奋地低喘道,“多好啊。。。。。。太好了。。。。。。你和我,多么想象的遭遇啊哈哈哈。。。。。。好姑娘,来,过来,我把你炼成人偶,我么能一直,一直在一起。。。。。。”
“玉笙子!”莲姬破窗而入,愤怒地捏起一页宣纸,恼恨道,“你怎可动用法术来扰乱世俗!我们十二楼不是早有共识,各家均不可妄动奇门遁法来入世!”
玉笙子一把搂过崇仪公主,懒洋洋地看着莲姬,不以为意道:“讲讲道理,莲姬,仔细看看你手中的东西,我可没用什么障眼法。。。。。。不过是用了‘追溯流光’,把本来就在上面的东西复原了罢了。。。。。。这可不算我凭空捏造、也当不得扰乱世俗吧?”
莲姬一时词穷,可看了眼玉笙子身后明显是已经被控制了的崇仪公主,顿时更为恼怒了:“你休得狡辩!你不是该在历你的第八道大劫么!为何要跑到洛阳来,掺合到朝政中去。。。。。。现在是你给琉璃君找麻烦的时候么!”
“好问题,”玉笙子冷冷地坐了起来,看向门外,寒声道,“我也想知道,我好好地封了记忆历着劫,为何会突然醒过来。。。。。。不如就让我们的琉璃君大人,先来做个解释吧!”
卿凌推门而入,冷冷地审视着玉笙子的面容,漠然道:“。。。。。。好久不见,玉笙子。。。。。。或者该是说,终于找到你了,诗诗姑娘。”
两人一打照面,二话不说,直接打了起来。
“洛阳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卿凌暴怒道,“滚回你的老窝去,随便哪里,不要在洛阳给我搅风搅雨!中山王的气运都被你搅乱了!”
“我为了给他生儿子差点死了!”玉笙子恨恨道,“只是借他点气运、改了改他的运道,这还对不起他了不成?。。。。。。没有我,他还能当得了皇帝去?”
“有你中山王也休想做皇帝!”卿凌怒道,“现在收手,念在往日的同门之谊上,我暂不杀你!”
“呵,”玉笙子边打边逃,冷笑道,“琉璃君,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你在吓唬谁呢?。。。。。。中山王当不了皇帝?你真对自己这么有自信?我可不觉得呢。。。。。。等我杀了裴云矩,到时候看你跪着求我帮中山王做皇帝!”
“你想杀了颍川王?”卿凌动作一顿,神情古怪地停了下来,“。。。。。。你是认真的?”
“自然!”玉笙子咆哮道,“她杀了我!她还杀了我的孩子!一尸两命!我非得亲手杀了她不可!”
“可是据我所知,”卿凌眉头微皱,“杀‘你’的人,不是当今的皇帝么?”
玉笙子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却又忍气吞声。
“哦,我明白了,”卿凌忍不住笑了,“大的有龙气护体,你杀不了老子,就想捏一捏‘软柿子’?”
“裴其宸是刽子手,”玉笙子咬牙切齿道,“裴云矩却是其心可诛!我非得杀了他不可!你们谁都休想阻拦我!”
莲姬抱着崇仪公主追过来时,玉笙子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她她,”莲姬瞠目结舌道,“琉璃君大人,她逃走了?”
“上赶着去送死,”卿凌随意地放下了袖子,“。。。。。。拦也拦不住,那就随她去吧。”
看来张士诚的死,也没让这位自负盛名的玉笙子多上几分心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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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来,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牵星楼内,莲姬坐在桌旁,静静地听崇仪公主叙述完自己的前尘往事,不由深感命运造化之奇妙,“。。。。。。这样看来,你们说的那个周家,本就是探查到昔年崇沁公主的死有问题,这才特意培养了一个小姑娘,没想到苦心孤诣地将其送到了你的墓里后,却”
“却被我给直接占了身体、‘借尸还魂’了,”崇仪公主叹了口气,也是无言,“。。。。。。只是可惜了,那个小姑娘。”
卿凌默了默,不冷不热地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中山王搭上的线?”
崇仪公主咬了咬下唇,畏惧地瞥了哑巴卿凌,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与卿凌老老实实地汇报道:“。。。。。。我从自己的坟墓里醒来后,脑子中有着那个小姑娘的记忆,就索性将计就计,被周家安排着入了宫。。。。。。入宫后,我一直在想方设法寻求揭开平宁之战赵复做的丑事的时机,可是皇兄并未把我看在眼里,就是母后,待我也时冷时热、将信将疑。。。。。。宛陵王把孙家跟太子的勾当捅出来后,我本想顺水推舟,也把当年的事拿出来,一气呵成地解决掉赵家。。。。。。是颍川王提醒了我,此时的皇兄还未必彻底下定了决心废太子,叫我不要轻举妄动。。。。。。”
“。。。。。。后来东宫太子骤然谋反又骤然被压制,我本是拿不定主意自己该何时而动,这时候,是中山王府的人找到了我。。。。。。我当年心系温帅,并不是什么秘闻,江淑妃必然知晓,嘱中山王拿温帅旧时的书信来试探我的路数深浅。。。。。。我本无意与他们周旋,可温帅给傅统领的其中一封信,叫我察觉出了端倪,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怕连累他人,就把那封信毁了,又怕中山王府的人起疑心,就故作成了愤怒之下无意撕扯坏了的模样,然后索性将计就计,直接去承恩公府动手杀了赵复。。。。。。”
“促使你下定决心杀赵复的,”卿凌冷不丁地打断了崇仪公主的自白,“是你在那封信上,发现了颍川王的身份可能有不妥吧。”
“我只是怀疑,”崇仪公主警惕地看着卿凌,坚持道,“我不能确定!”
“可你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卿凌认真地审视着崇仪公主,“。。。。。。你却还是对玉笙子说了谎。。。。。。你没被她完全控制?。。。。。。为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
崇仪公主紧张地绞着自己的十指,咬着唇没有说话。
卿凌探究地望着崇仪公主,没有妄作催促。
不知不觉间,屋外已是狂风大作,三人沉默间,突来了一场暴雨,噼里啪啦地打在了窗户上。
卿凌突然猛地捂住胸口站了起来,变了脸色,叫道:“不好!是芜人出事了!”
然后就飞身直接掠了出去。
寻得卿芜人时,其正站在牵星楼之顶的正中,一头白发,尽皆疯魔般地狂长着。
眼皮轻阖,脸上无半分血色,不知是昏是死。
卿凌的脸色彻底变了,扑过去狠狠地晃了晃卿芜人,待她幽幽转醒时,才猛地松了一口气,在心中疯狂地呐喊道:你在做什么!你做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卿芜人好半天也没在心里回答她哥哥的问话,半闭的眼皮下,两行血泪缓缓流下。
“芜,芜人,”卿凌被吓坏了,脱口道,“怎么了,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我看到了,卿芜人在心里幽幽道,。。。。。。青蛟化龙。
卿凌呼吸一窒。
可是。。。。。。卿芜人浑身不自主地发起抖来,在心中尖叫道,可是那青龙,它,它没多久,就又。。。。。。又死了!
“砰”地一声,电闪雷鸣后,似乎是不远处的一座宫殿被劈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