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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宋则自东南之战后,打的最痛快的一次,这一次,几乎把他胸口憋闷了一年多的郁气一扫而清。
他其实是很难过的吧。。。。。。裴行俨在心里暗暗想着,小宋师父这样的人,一出世就被军中前辈们评价为‘有统领一方的将帅之资’这样的人,失去了一条胳膊,还是军中最为依赖的右臂,人生际遇,无异于一下子从云端摔倒了泥地。。。。。。一代初露峥嵘的小将,就此被腰斩。。。。。。
他其实很难过,也很郁闷的吧。
可是他为什么不讨厌我?。。。。。。他失去的右臂,我们家要担八成的责任,他就算不恨我,也应该很讨厌我才是,他为什么,还要帮我?
裴行俨心生迷茫,而这迷茫之中,带有不容忽视的震撼。
就像昔日陆序跪在城墙上给自己当初心生杀意过的左颐恭恭敬敬地磕下的三个头,也如越承岷在临死之前劝郜玑先走的那几句话。。。。。。
总有人心怀怨恨。
也总有人放下前行。
裴行俨心中突然就有些难过。
公与私,得与失,家与国,放下与背负,铭记与释怀。。。。。。这一路,他要走的还很远,他需学的还很多。
宋则的步伐最后还是被人拦下了,在大都殿前,被他自己的亲哥哥。
宋则把护在胸前的裴行俨又往里面按了按,示意他不要出来,也装作出一副里面不存在一个大挂件的样子。
宋然面无表情地打马过来,木然道:“阿则,你要进宫,为何要摆出这般大的阵仗,直接和我说一声,我将人去接你不就是了?”
宋则尴尬一笑:“哥”
“你还敢叫我哥!”宋然勃然大怒道,“我宋然何德何能,还敢有你宋则这样威武厉害的兄弟!。。。。。。你怀中藏着的,又是哪家的余孽!”
裴行俨动了动,想从宋则怀里出来,却被宋则又下了死力气按住了。
“哥。。。。。。”宋则祈求地看着宋然,伴着止不住的喘息,“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想来见自己重病爷爷一面的可怜孩子。。。。。。他不是什么余孽,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还亲手教导过他,他的心性,你该是最了解不过的,不是么?”
宋然别过脸,眼眶通红,恨声道:“你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记得人家,人家记得你这个师父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根本。。。。。。”
“来,阿俨,”宋则一听宋然语气有松解之意,赶紧把裴行俨从自己怀里掏出来,抱着他下来,推他去向宋然说句话,“叫人,这是你大师父,你还记得么,我们当时在五大营。。。。。。”
裴行俨被宋则推到宋然身前,端正了姿态,二话不说,先对着宋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沉声道:“宋师父!”
宋然别开脸去,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直直地落了下来。
宋然擦了两把泪,木然道:“你不必。。。。。。不必如此。。。。。。宋然当不起殿下行如此大礼,你起来吧。。。。。。”
裴行俨跪着没敢动,忧愁地看向宋则求助,宋则也苦着一张脸回望他,最后两张一模一样的可怜巴巴脸一起看向宋然。
“你们大可不必如此,”宋然木然道,“。。。。。。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不必夹在其中,妄作恶人了。。。。。。陛下看上去不大好了,阿则你非要淌这趟浑水,我想拦也拦不住。。。。。。你们过去吧,万务小心。。。。。。”
宋然木着脸让开,裴行俨起来,又向他深深地行一揖礼以示感谢和敬意,这才与宋则急急赶往崇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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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垂裕,斯为通典。故皇贵妃。。。。。。*”崇德殿内,慧帝喘着气说到这里,突然皱了皱眉头,疑惑地朝外看了看,“。。。。。。是谁在外面?这么喧闹?”
这时候,镇北军和蓟州军的精锐已经默默从东门和北门分别攻了进来。
“刘故,”慧帝皱眉道,“你给朕出去看看,是谁在外面大声喧哗。。。。。。”
刘故依言出去,崇德殿内,众人各怀鬼胎,一时眼神横飞。
正就逦(一)()
刘故依言出去;崇德殿内;众人各怀鬼胎;一时眼神横飞。
周贵妃焦急地看向周存珖;即墨王偏头去看云朔;正在一群人心思百转之时;刘故震惊得变了调的声音传了进来:“陛下;是颖川王世子殿下,是颖川王世子殿下过来了。。。。。。”
慧帝一怔,撑着要宫人扶着坐了起来;急急道:“是行俨么?。。。。。。是行俨么?快叫孩子进来。。。。。。快过来。。。。。。来朕身边。。。。。。”
刘故亲自携着裴行俨进来,见到裴行俨,殿内所有人都是一震;看过他之后;又下意识地把目光放到了黔南王身上。
云朔乍见行俨,也是满目的不可置信。
裴行俨被刘故推着跌跌撞撞地走到慧帝床旁;慧帝一把拉住他的手;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裴行俨看着慧帝骤然苍老得如同换了一个人的模样;眼圈也猛地一下红了;颤声道:“皇祖父。。。。。。您还好么?”
“好;”慧帝拍着裴行俨的手;哽咽道,“好,我都好。。。。。。你父王呢?”
“父王;”裴行俨的眼神下意识地扫过跪在前头的云朔;咽了咽口水,心虚道,“父王也一切都好,就是,就是,一时半会儿,没的法入宫来看您。。。。。。”
“好,好,”慧帝拽着裴行俨的手,又连道了三声好,突然扬起了语调,对着众人高声道,“故皇贵妃温氏,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
底下的人面色齐齐一变,皇贵妃温氏?。。。。。。怎么会是温氏?怎么可以是温氏!
不过这一次,慧帝却是拿定了主意,对着犹自惊疑不定的众人,一气呵成道:“。。。。。。承戚里之华胄,升之峻秩,贵而不恃,谦而益光。以道饬躬,以和逮下。四德粲其兼备,六宫咨而是则。。。。。。夙有奇表,将国正位,前后固让,辞而不受,奄至沦殁,载深感悼。遂使玉衣之庆,不及於生前;象服之荣,徒增於身后,可赠贞顺皇后。宜令所司,即日册命!*”
裴行俨听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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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殿前,云矩已带着裴行渐与陆序等成功会和。
高游死后,大内的禁卫军由黔南王麾下的宋然接管,宋然之弟与颖川王府有断臂之仇,云矩本以为这一路打的会艰难些,不成想,却几乎没遇到多少成气的抵抗。
大概就如当日她从黔南王府出来一般,云朔最终,还是在他们二人之间退了一步。
反倒是中山王和周家掺在禁内的兵马抵抗的凶狠些,不过这些,随着崇德殿里头被舒媛宜派出来的一个小太监一路跑一路喊的一句话,也都渐渐消匿于无形。
“陛下已追封温禧皇贵妃为后,传位于颖川王殿下。。。。。。”
“陛下已追封温禧皇贵妃为后,传位颖川王。。。。。。”
“陛下已追封温禧皇贵妃为后。。。。。。”
云矩一拽缰绳,顿了片刻。
略一回头,便见是庄子安脸上狂喜的神色,和陆序猛然泄了一口气的神情。
随着那一句话如波浪般被一阵一阵地传下去,禁内抵抗的将士们纷纷放下刀戈,茫然四顾,有的下跪,有的退避,云矩不再犹豫,翻身下马,直冲崇德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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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殿内,慧帝一口气说完那么长一串的册书诰命,急急地喘息了两下,拉着裴行俨,冷冷地看着众人,目光闪着寒意,从每一个人身上划过,最后落到了梁任的笔上:“梁爱卿。。。。。。你拟好了么?”
梁任到底历经几十年的风浪,已经飞快地回过了神来,吹了吹圣旨上的墨水,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
“写好了,”慧帝死死拽着裴行俨,缓缓道,“就再替朕再来拟一道诏令。。。。。。”
“。。。。。。皇五子裴云矩,天假忠孝,日新道德,温文和雅,谦敬保和。。。。。。裕端明之体度,尚诗书之辞训,言毕中礼,行不违仁*。。。。。。必能克承大统。。。。。。今册立,其为皇太子。。。。。。令有司,即日成礼。。。。。。”
“此事不妥!”周贵妃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愤愤道,“颖川王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君,若陛下突然,突然驾鹤西去。。。。。。我们又该去哪里寻新君即位!”
“贵妃娘娘这话说的,”舒媛宜缓缓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周贵妃道,“。。。。。。是想诅咒陛下不好么?”
“本宫绝无此意,”周贵妃咬牙道,“只是一心为陛下、为我大庄的江山社稷所忧虑!”
“矩儿不在,”慧帝懒懒地阖上了眼皮,冷喝道,“。。。。。。行俨不是在的么!”
周存珖的脸色彻底变了。
是啊,颖川王不在,可是颖川王世子、颖川王再名正言顺不过的嫡长子却是在的。。。。。。真要是逼急了皇帝。。。。。。
“朕今日不妨,”慧帝冰冷的视线缓缓扫过其下各自心怀鬼胎的众人,嗤笑道,“。。。。。。就把话说的更明白些!”
“若是太子不豫。。。。。。即刻由其长子即位。。。。。。若是太子去于朕前,”慧帝双眼赤红,闷闷地咳嗽了两声,冷笑道,“。。。。。。今日朕就着立皇太孙!”
慧帝把话说的这样的清楚明白,竟是一星半点的念想都不愿留给他们了。。。。。。周存珖与江充沉沉地对视了一眼,齐齐把目光放在了站在慧帝身旁犹自没反应过来的颖川王世子身上。。。。。。
那眼神,着实算不上有太大的善意。
舒媛宜侧过身,挡住裴行俨,冷笑着对周存珖道:“周大人。。。。。。您在看什么呢?”
宋则默默把左手按在了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