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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俨给云矩见过礼后,符青衣同样来给裴行俨行礼,裴行俨挑剔地上上下下审视了对方一番,愣是叫符青衣多跪了半刻钟。
云矩见状,挑了挑眉,直接吩咐道:“朕与太子有事要谈,符卿先下去吧。”
符青衣不卑不亢地退下了。
“东南的事,”云矩翻了翻御案上的折子,不需要裴行俨开口就明白他是来做什么了,漫不经心道,“。。。。。。朕已经知道了。”
“。。。。。。不过是一小撮散兵游勇,一群只会被打得抱头鼠窜的手下败将罢了。。。。。。也就是看着此次东南遭了灾,这才敢出来冒个头,打的是劫掠一波就跑的主意,难成气候,太子不必这般心急。”
“我不喜欢他,”裴行俨气鼓鼓地坐在云矩对面,却是先来了风牛马不相及的一句这个。
云矩挑了挑眉,继续翻着自己手中的折子,不置可否。
“我说,”裴行俨见云矩不理会,索性直接把自己的脑袋凑到了云矩的脸前,恶声恶气道,“。。。。。。我不喜欢刚才那个姓符的什么什么衣!”
“小点声,”云矩伸出一根手指,点着裴行俨的额头将他推开了去,云淡风轻道,“。。。。。。吵得人脑壳疼。。。。。。朕听到了的。”
“然后呢?”裴行俨不可置信道,“。。。。。。你听到了。。。。。。所以呢?然后呢?。。。。。。这就没了啊?”
“所以什么?”云矩合上奏章,侧过头随意地瞟了裴行俨一眼,轻描淡写道,“。。。。。。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他是朕的臣子,本也不打算留给你用的,要你喜欢做什么?”
“。。。。。你不喜欢他,去培养自己喜欢的不就是了。。。。。。”
“这是臣子不臣子的事情么!”裴行俨简直要气炸了,怒视着云矩道,“。。。。。。你先前说我爹不能留在这里,是因为他会碍着你的清名和大业了!。。。。。。现在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爹不行,那个姓符的怎么可以!。。。。。。他的出身明明更下贱!。。。。。。怎么我爹不行的,他就行了啊!”
云矩顿了顿,放下了手中正在忙的东西,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裴行俨。
裴行俨咬牙,毫不屈服地看回去。
“你想什么呢?”云矩的眼神很冷,寒声警告裴行俨道,“。。。。。。这能是一回事么。。。。。。啊?”
裴行俨察觉到云矩这是动了真怒了,心虚地避开了视线,小声道:“我自然知道那姓符的不能和我爹相提并论。。。。。。我也没说你俩真有什么的意思。。。。。。可是,可是那外面传的,不是一样的难听么?。。。。。。我就是不明白,怎么轮到我爹就非走不可了,换了别人你就又能视若无睹了。。。。。。”
“答案很难想么?”云矩直视着裴行俨的双眼,一字一顿地告诉他,“。。。。。。因为我和别人之间什么都没有,清清白白,我问心无愧,可我和你爹之间是这样的么?”
最大号的“不清白”见证品就正搁云矩对面坐着呢,被他娘这一下怼得屁都不敢放了。
“如果太子没别的事儿的话,”云矩沉沉地沉下眉眼,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就退下吧,朕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东南又要起战事了,”裴行俨低低地哀求云矩道,“。。。。。。他是被你灰头土脸地撵到黔州去的,本来就心情抑郁不说,那帮子捧高踩低、见利忘义的地方官员还不知道要怎么蹉磨他呢。。。。。。东南出的乱子虽不大,但肯定什么脏的累的不好的都被甩到他身上去干。。。。。。你说他这万一又是心情抑郁,又是诸事不顺的,一倒霉万一真遇着了什么。。。。。。”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云矩不耐烦地压下了手里的文稿。
“你真的完全不担心他么?”裴行俨定定地看着云矩,问道,“。。。。。。一点也不担心,他在东南再遇到什么棘手的敌人?陷到什么命悬一线的境遇?”
“我担心他?我担心他什么!裴行俨,你给我想想清楚,他裴云朔已经是个大人了!”云矩被裴行俨的话逼得心浮气躁,明知这熊孩子是在拿话刺自己,说不定还是被某个人亲自教的呢,却仍是被其中的不祥之意弄得异常不愉,气不打一处来,直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手里已经灭了好几个外族了!而你,今年年初还和他一起远征大和呢!。。。。。。如果连这次东南的这一点子小事儿都处理不好的话,我简直要怀疑他原来的战绩有几分真几分假、是不是个浪得虚名的人了!”
“当初撵他去黔州时,”裴行俨紧紧地逼视着云矩的双眼,丝毫不为云矩方才的话所动摇,语调低沉道,“。。。。。。你告诉我,你不会后悔。。。。。。可他这次若真在东南出了什么事的话,娘,您现在还敢告诉我,你绝对不会后悔么?”
云矩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气到失语。
“如果他这次在东南遭遇了什么不测的话,”裴行俨死死地盯着云矩的表情,步步紧逼道,“。。。。。。你想你们的最后一面,是在这谨身殿里的那次大吵么。。。。。。”
“够了,”云矩直接起来掀了桌子,怒不可遏地呵斥裴行俨道,“。。。。。。朕敢保证,这次东南的事,还碍不着他越亲王什么!”
“你不用再替他来拿话试探我了!我知道,你们两个现在还联系颇紧密呢!。。。。。。你替我去告诉他,苦肉计并不好唱,也不好用!。。。。。。这么些年了,叫他成熟一点、别再跟原来一样的幼稚了好不好!”
“可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裴行俨看云矩气得发抖的模样,反而忍不住笑了,无赖道,“。。。。。。而我说什么,不是一向没大人听的么?”
不自持(二)()
“我说什么;”裴行俨无赖道;“。。。。。。不是也一向没个大人愿意听的么?。。。。。。您自己跟他讲好了。。。。。。”
云矩黑着脸站在那里;气得说不出话来。
裴行俨吹了个口哨;心情颇好地从谨身殿里退出来;遥遥就望见了一个多日不见的熟悉身影。
“她怎么会到宫里来了?”裴行俨轻轻地啧了一声;随手唤来一个附近的小太监;吩咐道,“。。。。。。过来,那个姑娘;你看到了没有,跟着她,过去看看她是去了哪个宫里、为的什么;一路上又见着了什么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事无巨细地记下来,待她出宫后;就去东宫禀一声;记住了么?。。。。。。去吧。”
稍晚时分;裴行俨在东宫里接到了那小太监的回禀。
“启禀太子殿下;”小太监垂手低头;毕恭毕敬地回道;“。。。。。。那位姑娘进了千秋殿,是由轻鸿姑姑亲自迎着进去的。。。。。。奴才听到,轻鸿姑姑唤她为‘黎姑娘’;轻鸿姑姑亲自携那姑娘进了内殿;具体说了什么,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奴才在外面守了小半时辰,那姑娘就眉飞色舞地出来了,轻鸿姑姑说要送,也被她兴高采烈地婉拒了,奴才偷偷跟了她一路,只听得她自言自语了几句让人听不大懂的话,什么‘这下我们的笔就不愁银子了’、‘我们的笔肯定是全天下最好的笔’、‘这波稳赚不赔’。。。。。。之类的,恕奴才愚钝,也真没弄懂这是个怎的意思。。。。。。”
裴行俨稍顿了顿,停下了笔,哂然一笑,摇了摇头,叫那小太监退下了。
在心内忍不住自嘲道:“自己理会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子作甚。。。。。。真是被那边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给弄成只惊弓之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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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化公,”泉州承宣布政司史陆量迎上云涟,低声禀告道,“黔州那边来人了。。。。。。是越亲王亲自带人过来的。。。。。。”
云涟神色微动,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踱步进去,与云朔低头见礼:“八哥,您也过来了。”
“东南有人趁乱生乱,”云朔简单道,“。。。。。。我在黔州听闻了,疑心是当初大和留下的余孽,故而来泉州这边看看。。。。。。十六弟从洛阳来,陛下和太子可还安好?”
“有劳八哥惦记,洛阳一切安好,”听云朔问起行俨,云涟忍不住低头一笑,“。。。。。。陛下春秋鼎盛,已经开始带着太子殿下慢慢入朝。。。。。。太子殿下的话,除了偶而会与陛下闹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脾气,待臣等,却是日渐沉稳、威严日盛。。。。。。”
云朔听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却是暗暗警惕起来,这小十六,可是太会说话了些。。。。。。
泉州人事忙乱,赈灾加上平乱,还有一大堆的琐碎调度等着人安排,云涟与云朔也只简单地互相问候了一番,三言两语罢,就说起正事来。
海溢潮就是在云朔一行到达泉州的第九天登陆大庄的。
大庄天文志记载:“庄景帝初元元年,秋八月,泉州大风,海溢,漂居人一百五十二户。”大庄景帝纪则道,“海水溢,东南出,寖数百里,坏庐舍,溺居民,九河之地已为海所渐矣。”*
而真正亲历了这一切的云朔,却知道泉州当时的情况,要比史书上冷冰冰地记录的那几笔要严酷得多,海溢潮是从泉州乐陵之隰沃县而起的,海舟吹上高坡十余里,水溢数十丈,平地水高可达七尺,死者数千,淹田宅人畜无算*。而这一切,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海溢潮之后,流民遍地,灾疫齐发。
云朔顾不得别的,先一步组织黔州军就地赈灾加平疫,好在泉州并非第一次经历海溢潮之祸,真正凶险那几日,云朔虚心听取了老渔民对于先人传下来的“山抬风潮来,海唑风雨多”的十字警诫,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先一步组织泉州军民进行了一定的防范举措,最大程度地保住了大部分百姓的性命。
可是人是活的,屋宅房舍却全毁完了,泉州缺粮,云朔当即派人请求泉州的度支郎中和仓部侍郎开仓放粮,度支郎中和仓部侍郎加急上报洛阳,泉州事急,等得第三日,洛阳仍未得应。
百姓缺食,泉州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