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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云朔被气得生生呕出一口血来,愤恨道,“。。。。。。就只不过是想敷衍我罢了!”
“江山在前我在后!皇后在前我在后!。。。。。。他们所有人都在前面,就我一个要靠后站!。。。。。。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每一次被她剩到最后再来施舍地看一眼的日子!”
“你别,你别这样。。。。。。”裴行俨简直要被吓傻了,只记得喃喃地安抚云朔道,“。。。。。她是爱你的,她还是爱你的啊。。。。。。你不能这样比啊。。。。。。难道在你心里,她的爱就不值钱了么?”
“阿俨你还不明白么,从来就不是在我心里她的爱不值钱!”云朔出离愤怒道,“。。。。。。是她自己,她自己不把自己的感情当回事!是她的所作所为,让我感觉她从来就只是把爱我挂在嘴边说说而已!。。。。。。我原以为,我只要靠着她的那份爱就可以一直走下去,可是我现在发现我太天真了。。。。。。阿俨,我快支持不下去了。。。。。。”
“那你,那你,”裴行俨被云朔直直地看过来的目光吓了一跳,不安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如何啊。。。。。。”
“阿俨,”云朔伸手捏住裴行俨的双手,恳切地望着他,坚定道,“。。。。。。帮爹一个忙好不好。。。。。。”
裴行俨心中陡然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苦着脸压低声音道,“你要做什么啊。。。。。。”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云朔定定地直视着裴行俨的双眼,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四个字,“。。。。。。上屋抽梯。”
裴行俨的双眼猝然大睁,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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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的马车上,卿凌与云矩对面相坐,须臾后,卿凌缓缓地开了口:“真的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洛阳纵是再急,也不差这一时片刻的。。。。。。你当真要与他断个干净?”
云矩掀起了马车上的窗帘一角,定定地看着车外有条不紊地向后退去的景色,就在卿凌几乎要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云矩开口了。
“其实这样也好,”云矩疲倦地放下帘子,双目失神地望着马车的一角,犹疑道,“。。。。。。毕竟我,本来也没想好怎么与他说。。。。。。”
云矩南下至泉州的路上,联系了卿凌。
她需要卿凌帮忙救人。
卿凌也确实帮了。
但也只是帮忙而已。
卿凌叹了口气,抬起手来,示意云矩自己要再给她号一个脉。
云矩摆手拒绝了。
“直说吧,”云矩闭了闭眼,微微笑了,“。。。。。。我还能活多久?”
“寿数不过,”卿凌缓缓道,“三十有五。”
简而言之,卿凌认为云矩活不过三十五岁。。。。。。也就是,她最多,还有不到三年的日子。
“如果我说,”卿凌探究地看着云矩,缓缓道,“你寿数之碍,与你前后两次设的断魂续命阵有关的话。。。。。。你现在会不会后悔,自己之前的选择?”
一次是为了救裴行俨。
一次是为了救裴云朔。
简直像是生来就欠他们父子的一般。
纵然卿凌一直对云矩的某些行事作风持保留意见的态度,然而于这对父子俩身上,卿凌都不由想感叹一句,这算什么。。。。。。一物降一物么?
云矩忍不住又微微笑了:“我心里有数。。。。。。这遭遇到的问题,怕是与前事无关吧。。。。。。再说了,你这个假设,前段日子你刚问过的。”
再救裴云朔之前,卿凌向云矩再三确认过,是否是真的到了非摆断魂续命这样的逆天大阵的时刻。。。。。。放那么多血,对云矩自己的身子,也是一个所耗不菲的损害。
而云矩仅仅只问了卿凌一个问题。
青龙崩(三)()
而云矩仅仅只问了卿凌一个问题:“所以;我会因此而死么?”
卿凌保守地回道:“暂时不会。”
“那么;”云朔微微地笑了;“。。。。。。就先救人吧。”
卿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想起了二人当日之对答;遂不再过多纠结;只简单道:“所以说;下一步,你究竟打算如何?”
“不急,”云矩颇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随意道,“。。。。。。不是还有两年多么。。。。。。足够了。”
虽然将就,但也足够云矩;把该安置的人安置好;把该安排的事情安排好了。
“倒是你,”云矩挑眉一笑;揶揄道;“。。。。。。就这么急着来收我这份答礼么?”
昔年云矩登基前;曾与卿凌相约;托其护送裴行俨北上蓟州;事成之后;倘云矩命陨,自愿献其目与卿凌之妹卿芜人。
如今云矩快死了,卿凌倒也果然守诺来了。
卿凌却半点也无法体悟云矩的调侃之意;卿凌眉头紧锁;苦涩地想着:若是连正主都出事了,再强留下一把算筹又有什么意思呢。。。。。。更何况,也不一定能留得住。。。。。。
难道这一世又是要走到穷途末路的结局了么?。。。。。。这已经是卿凌自认为自己最摸得到脉门的一次了,算筹和拂尘都早早地现身于秇枍元君身侧。。。。。。结果到了最后,还是要撕碎了重来么?
卿凌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一阵酸涩的难受,无论如何也放松不下来了。。。。。。山河社稷图,又经得起他再这么撕上几次呢?为什么不行,为什么这次还是不行。。。。。。不应该啊,到底是哪里错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呢。。。。。
卿凌眉头紧锁,闭目冥想,从一开始细细地抽丝剥茧般地分条丝缕地回忆了起来。
——最初的最初,是卿凌机缘巧合地偶然从卿芜人身体里摸到了算筹。。。。。。至那时起,卿凌就彻底确认了自己的某个大胆的猜想:什么三姓巫祝后人,怕只是当年白玉京破溃时,残留的五城门人为了掩人耳目地收敛秇枍君残破的碎魂而巧立的名目罢了。。。。。。换言之,五城人当年的那一场血契召唤阵,实际上是。。。。。。成了的。
而也就是这时候,卿凌才开始隐隐抓住了自己摸索的方向。。。。。。
十二楼门人都有一个共识,与神机老道的那句“再复白玉京的出路,在于山河社稷图”不同,更多的白玉京遗民,其实是把回家的最后期望寄托在了白玉京真正的主人——北枢君的身上的,包括以莲姬为代表的昆仑众,和茅山那些从不露面的隐世遗老。
当年白玉京破溃时,秇枍君正面应天道之劫,当场元神溃散,仙体陨落,秇枍君之下,青华君、南明君、白须道人等,自然更难抵天道一击,但至少有秇枍君挡在前面那一下,得以片刻喘息之机,留得片缕残魂遁入山河社稷图避难,而其时,本该为五城十二楼真正的主人,领着众仙对抗天道之劫难的北枢君,已经有近三百年没有在白玉京中公开露过面了。
秇枍君作为北枢君亲手从天河水中拉出来点化成仙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之人,已经几乎全权代替了北枢君在五城十二楼里的统领地位了,以至于后来北枢君下世渡劫,常年不在,白玉京中谣言四起,关于秇枍君背主犯上的诽言甚嚣尘上,直接造成了五城与十二楼人在白玉京溃散之前的最后五十年里极端紧张的对峙状态。
以至于到了后来,天道之劫来了,秇枍君神死道消了,白玉京经受不住彻底破溃了,五城和十二楼人惊慌地四下出逃,与在五谷轮回里躲躲藏藏、等着旧主北枢君渡完大劫回来召集门人的十二楼人不同,五城逃出来的门徒聚在一起,就做了一件事。
集血契,召秇枍君遗留在现世轮回中的碎魂。
所有人都以为,当年的结局自然是显而易见地失败了的。
是以如今莲姬与卿凌提起白玉京来,都只道十二楼门人,只因五城到如今,才是真正的消失得彻彻底底了。
比起神机老道随口而道的一句”山河社稷图”,北枢君的下落显然是众多十二楼门人更为关心的一件事情,且与至今下落不明的北枢君不同,山河社稷图这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辗转流落多人之手,也没见谁能真的靠着山河社稷图找到什么出路来,渐渐的,几乎大多数人都在默认一件事:等。
等着北枢君自己渡完劫回来。
以北枢君和秇枍君的实力,只要他们不想让十二楼门人发现,就是他们齐齐站在昆仑众面前,也没一个能有看破他们真身的。
直到卿凌机缘巧合地在昆仑的藏书之地里发现了一本残破的手札。
手札上写了什么不重要,但是告诉了卿凌一件,在很多人看来也很稀松平常、无可厚非的事情。
——当年北枢君下世渡劫,渡的是情劫。
卿凌也就是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了北枢君为何会一消失就是几百年、连白玉京破溃、门人四散这样的大事都不露面的了。。。。。。
白玉京人大多都知道,秇枍君的原身,乃是三气所化——楚人卞和,起和氏璧于文帝,成传国玉玺,历经数朝,至后唐末,石敬瑭引契丹军至洛阳,末帝李从珂怀抱玺登玄武楼自焚*,北枢君下世打洛阳过,闻和氏璧之泣,遂揽和氏璧入白玉京,又观此璧染血过多,神智虽生,却有血妄之兆,故以天河水洗之,而秇枍君,就是天河之水的清气,与绝世玉璧之灵气、朝代兴衰之血气所撞之时,生出的第一抹仙气所化。
而少有人知道:身携混沌三气,致使秇枍君在很长一段日子里,除了天河水,不能接受任何他物。
北枢君用自身之先天之气,化了一盏琉璃,送与秇枍君。
那是整个白玉京里,唯一可以用来携出天河水的器具。
那琉璃盏,就是卿凌的原身。
秇枍君自行悟道后,出入红尘无碍,就把那盏琉璃杯束之高阁了,而卿凌很清楚,自己能化形,除了自己本身过人的机缘和天分之外,其中最弥足珍贵的一点,则是北枢点化他时,心中所生的那一点妄念。
还有什么大劫,能让北枢君这样的世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