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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什么?”云矩冷笑地反问他,“你不会背叛我?。。。。。。可你做的事,又比直接篡权夺了我的位差了多少?。。。。。。如果当时我没有先让了,你是做好了彻底与我撕破脸的准备么?”
“。。。。。。杀符宋还都只是小事情吧,你真正想做的,是和我‘换上一换’吧?”
赵宁杨离开前,在谨身殿内第一次魔症一般透露自己的野心时,吐出的那段话,太过一针见血,以至于叫云矩一直记到了今日。
——若是你我之间,换上那么一换。。。。。。成我来挑你,而不是等你去选我,很多事情,就简单多了。。。。。。
“不错,”云朔张了张嘴,自嘲一笑,坦然无畏道,“这一场确实是我的私心作祟。。。。。。我等累了,等倦了,等疯了,等得要受不了。。。。。。所以我直接带兵回来了。”
“但是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丁点要伤害你的意思。。。。。。前朝的事我不会插手,行俨是太子,给他管着,合情合理,我就是想,就是想坐下来,找个可以和你好好地谈一谈的机会而已。。。。。。就我们两个人,不受任何外人的影响,坦然的、敞开的、聊一聊彼此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云矩低头一笑,面容讥诮,“。。。。。。不就该已经想好与我翻脸的场景了吧?。。。。。。不,应该说更早,你在去东南打大和之前,就开始布局了吧。”
“你去大和,很委屈,我想你安心,把能用的地方全用上你的人。。。。。。当时不是没有人劝过我,尤其是我把宋然放到禁卫军统领这个要命的地方的时候。。。。。。”
“不过那时候我告诉自己,我相信你。。。。。。如果连你也不可信,我甚至一时不知道自己能信任的还有几个人了。。。。。。我对自己说,如果连你也背叛了我,我就认了。。。。。。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再给我好好地上了一堂课?”
“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云朔顿了顿,闭了闭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反问云矩道,“。。。。。。那么我呢?。。。。。。这一次,是我对你不住,可你对我一次又一次地失信反悔,又要怎么算?”
“阿梨,”云朔深深地俯下身去,靠在云矩耳边,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气我也好,恨我也罢。。。。。。可你至少该知道,如果不是你先中途反悔,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
“不错,”云矩撑着额头,冷不丁地笑了起来,苍凉道,“我这样满口谎言与假话的人,就活该被人背叛才是。。。。。。”
云朔脸色一变,一把拽住了云矩的手,拉开了她想挡住自己的脸的举动,直视着云矩的双眼,既咬牙切齿而又无比虔诚道:“我回洛阳前,与自己打了一个赌。。。。。。你我知道的,如果你想认真平乱,我只有死路一条。。。。。。我只是在赌,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你赢了,”云矩讥诮一笑,“。。。。。。真是了不起。”
长沟月(二)()
“你赢了;”云矩讥诮一笑;“。。。。。。真是了不起。”
云朔偏过脸;闭了闭眼;倏尔一笑;转过身去;温柔而又残忍地轻声自言自语着:“阿梨在气头上;我不能吵她生气。。。。。。我得去叫个太医过来,她还怀着孩子,气大伤身;她的身体要紧。。。。。。”
“你就这么期待要这个孩子么?”云矩漠然片刻,顿了一下,收敛了满腔怒火;缓缓地笑了起来;心平气和地问云朔,“。。。。。。我其实很想问一问你;如果生了这个孩子后;我却死了;那你打算。。。。。。”
“砰”地一声;云朔直接劈手砸了案几上的茶壶;面无表情地回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云矩,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只是那目光;森寒而暴戾。
却又隐藏着无尽的焦躁疲倦与无可奈何。
云矩被镇了一下;默默地咽下了剩下的后半句话。
“别开这种玩笑,”云朔僵着身子站定了许久,许久之后才仓惶地一把用手搓了一把自己的脸,眉眼苦涩,低声下气地向云矩告饶,“。。。。。。阿梨,别开这种玩笑,算我求你了,这一点,一点也不好笑。。。。。。”
云矩闭了闭眼,心中陡然升起了无尽的厌倦。
厌倦于世事的无常,更厌倦于自己的无力。
“我不是,我不是想跟你开玩笑,”云矩勉强抑制住自己语气里的颤抖,用一种平稳镇定的商量语气正视着云朔道,“。。。。。。我们只是,只是先来做个假设,做个假设可以么?”
“。。。。。。如果孩子出世后,我无法继续陪它了,”云矩深深地凝视着云朔,语调很轻地问他,“。。。。。。你可否愿意,愿意替上我那份,看着它好好长大么?”
“不会有这种事情的,”云朔直接打断了云矩的假设,一口否决,“。。。。。。你不要胡思乱想,不会存在这种假设的。。。。。。你这种想法很没有意思,预设的前提情况都不会存在的,假设也不会成立,更别说问我的这个问题了,我拒绝,拒绝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你怀着孩子别多心,我去叫个太医,叫个靠谱的太医来,你睡了一天了,得该先吃点东西才是。。。。。。”
云朔自顾自地说完,也不去看云矩的反应,直接就径直起身作势要出去了,活似后面有什么可怖的恶鬼罗刹在追着撵着自己一般。
“你给我先站住,”云矩下意识地叫住云朔外出的步子,一时间千头万绪,太多的事情压在心头,欲说还休,挤在一起拧巴着到最后,也只是简单地再次重申了一遍,“。。。。。。我确实没有想与你开玩笑的意思。。。。。。未来事情,会或不会发生,也不是现在的我们就能说定的。。。。。。好吧,你拒绝想这个问题,我不逼你,我求你,换我求你好不好,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云朔被云矩充斥着不详意味、托孤一般的话语勾起了内心最隐秘的那丝惊惧与惶恐,情绪绷到了极点,如雪山之巅,一旦崩塌,就是摧枯拉朽的难以抵挡之势。
云朔咬了咬牙,半跪了下来,握住云矩的手,面容痛苦又狰狞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阿梨,如果你不想这个孩子,我们不要就是了,你别说这种话吓我。。。。。。我爱你,我希望你能开心、快乐、好好地。。。。。。活着。”
“你活着,对我来说才是永远的、最重要的事情,再没有什么能比你重要了。。。。。。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不要了就是。。。。。。你别吓我。。。。。。”
云矩的眼睫颤了颤,落下一段弯弯的阴影。
云矩从云朔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来,轻轻地抚了抚云朔垂在自己身前的发顶,无力地笑了笑,“我没有,我没有不想要这个孩子。。。。。。我爱它。。。。。。我和你一样,喜爱它。”
话至于此,云矩闭了闭眼,终究还是将方才差点就脱口而出的坦白给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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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事毕后,卿凌跟着云矩回了洛阳城,又重新搬回了牵星楼之上,小北门之变后,云朔一力把控了内宫门禁,牵星楼自然也在其中。
云朔一直很警惕卿家兄妹非常之人的手段,虽然仍是守着最基本的敬意没有去过多冒犯牵星楼中人,但是内宫众人如今享受的被监禁、被监视待遇,卿国师自然也是一个不落地也享受了个全。
有卿凌这个知情人在,云朔自然不会放着他闲着却偏偏去劳动那些不知情的来,不过云矩的身子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卿凌虽在受邀之列,云朔却并不能毫无保留地完全信任他——云朔直接折腾了一群人来,十几个大夫蒙上眼睛排着队隔着屏风给云矩把了脉,闹得云矩本来就孕中不好的情绪更为暴躁了起来,云朔几经安抚才按得住人去。
结果这群人被扔到黑屋子里围着一起商量了半天,得出来的脉案与诊方与卿凌一开始就出的所差无几。
至此,云朔经云矩一顿暴打,招架无力之下,就把那堆乱七八糟的大夫一并遣散了。
只留了一个卿凌和趟水发现水不只浑而且也很深而且自己已经爬不出来的太医院院判徐有则。
徐有则一边兢兢业业地给云矩下保胎方子,一边胆战心惊地受着云朔的黑脸与某些呼之欲出的惊悚真相。
云矩很快就没心思跟云朔和裴行俨父子俩怄气了,随着月份渐大,云矩的身子慢慢重了起来,害喜的症状则不减反加,愈演愈烈,几乎到了什么都吃不下去、就是强制着自己吃下去了,也是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
云朔回洛不过短短两个月,就已经眼睁睁地看着云矩的身子飞快地清减了下去,有时候握住云矩的手腕时,云朔都感到一阵恐惧与惊惶,瘦得伶仃仃的,摸上去只有一把骨头尔。
与之相对的,云矩的肚子却像是一个被吹起来的球一般,鼓得飞快,在云矩清减无比的身子的映衬下,几乎现出了三分可怖的不详意味。
景帝初元元年的除夕宴不过是在一堆鸡零狗碎的破事里仓促走了个过场,而接下来的一月里一整月,才是所有人噩梦的开始。
云矩害喜症状的严重程度在此间飙到了顶峰,她几乎吃不进去任何东西,但是出于身体的考量,又不能不吃,最后就成了吃了吐、吐了吃的死循环,卿凌一个见惯了大风大浪、自认铁石心肠的人在旁边看着,都有些受不了。
徐有则急得满头大汗,已经开始考虑自己究竟还能不能活着出宫、是不是该提前安排后事了。
最后云朔是所有人里面最早的崩溃的那一个,他自得知云矩有孕开始,就整日整日地陪着云矩,看着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瘦下去;看着她每天拧着眉头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用那些大夫吩咐的、所谓的对她和孩子都好的、“该用”的东西;看着她每天恹恹地躺在自己怀里,从一开始的暴躁烦闷,动辄发脾气,到后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