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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辄发脾气,到后来连动怒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紧紧皱着眉头,在梦里都不曾展开过。
云朔也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心疼得恨不能以身代之,发展到了后来几近崩溃地跪在云矩床边看着她痛苦地说不出话来,最后更是狠下心来,瞒过云矩直接找了卿凌。
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悄无声息、没有伤害地把孩子从云矩肚子里拿掉。
这才刚刚四个月,想到若是要把孩子生下来,还有接下来的六个月,云朔就感到一阵绝望。
云朔怕得不行,他是真的后悔,后悔一直一心想着再要一个孩子了。
云朔从没想过生孩子是一件这么吓人的事情,彼时彼境,云朔甚至想抽过去各种明示暗示着想再要一个的自己两巴掌。。。。。。云朔想,阿梨生行俨时,也是遭了这么一场罪么。。。。。。自己这些年,究竟在过些什么啊,简直做得太混账了!
卿凌听了云朔的想法,实在是有些为难。
一方面,云矩孕期的反应实在是太剧烈、太痛苦了,与这一胎比起来,当年云矩怀裴行俨时,卿凌那也是全程护持着的,那裴行俨在云矩肚子里时简直就可称之为一个二十四孝的天下第一乖宝宝。。。。。。卿凌看着看着,心里不由就生出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想。
——自然卿凌也看得出来,东宫太子那德性,与他亲爹,渡劫轮回太多世、把自己的脑子都渡傻了、怎么叫也叫不起来的原北枢君、现越亲王裴云朔,那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与之相对,现在这孩子目前这劲头。。。。。。可别不是要把秇枍君给吸干的趋势的吧。
卿凌有些怕了。
这要是真难产了,或者当场一尸两命了。。。。。。我要是抓紧第一时间撕了山河社稷图,能不能逃得过啊。。。。。。
可是另一方面,卿凌也不得不遗憾又委婉地告诉云朔:来不及了。
四个月大胎儿,现在用药拿掉它,对云矩身体的伤害更大。
长沟月(三)大结局()
四个月大胎儿;现在用药拿掉它;对云矩身体的伤害更大。
好在事情并没有向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进一步地加速恶化;二月过半;前朝的衙门开了印;岁丹殿里的云矩的情况也开始慢慢地缓解;云朔一个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的大男人;都被这前前后后地折腾得供了座佛祖日日拜着。
裴瑜染是在景帝二年的四月二十的夜晚来到了这个世上的,谷雨时节,雨生百谷;清净明洁。
那一晚的夕阳烧红了洛阳的半边云天,紫气自东边浩浩然然地过来,惊得卿凌的脸色都变了。
云矩这一胎生的很艰难;从十九的半夜就开始发动了;云朔眼也不眨地不眠不休地守着她从天暗到天明,裴行俨不知怎地;十九晚上半夜惊梦而起;就如同心有灵犀一般;爬起来仓惶地找了侍人去问;果然就打听到岁丹殿那边正是灯火通明。
裴行俨跪在产房之外;对着四方神佛把自己脑子里能记起来的经文颠三倒四地念了一遍;怕得不行。
裴行俨暗暗想着,这要是个弟弟,可是太过顽皮了;自己以后非得好好地教教他;不能一味娇惯着,不听话得毫不留情地打他屁股才是。。。。。。好吧,最多,就是轻点打好了,主要还是要教着他乖巧听话不闹腾。。。。。。
那一夜一天的等待,那裴行俨对这个甚至还未曾出世的“弟弟”,先一步抱有了无尽的畏惧。
裴行俨是真的很怕他,怕他夺去自己求了十几年来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团圆。
说来可笑,裴行俨的这股畏惧,几乎一直延到了裴瑜染长大成人,出嫁生子。。。。。。都才很艰难地被泯去了一些。
苦禅大师也被云朔死马当活马医地一并给请来了,异象初显之时,他和卿凌是第一批反应过来的人。
他们两个受到的牵扯也是最大的。
其次受到影响的是听闻云矩有孕后中途折回洛阳的赵宁杨与牵星楼里的卿芜人。
——赵宁杨人都跟着黎惜出了豫州,听闻洛阳的“小北门之变”时,还想着到底是被偏爱的就是有恃无恐,也就是这种时候,自己和裴云朔,谁输谁赢,谁敢谁不敢,真是胜负立现。
若不是后来偶然得知云矩有孕,赵宁杨本都料想着裴云朔九成九不会真的对云矩多做什么,都打算听之放之,一笑而过了。
“那是。。。。。。”苦禅大师震惊得脸色都扭曲了,“那是白玉京的气息。。。。。。不对,那是秇枍君的残源。。。。。。那是秇枍君!”
“她要死了,”卿凌的脸色异常难看,手中的山河社稷图无风自展,画中仙一个个端肃而立,与卿凌一般,各自摆出了严正以待的态势,“。。。。。。不行,该死的,这次竟然还是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苦禅大师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突然面色一变,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不对,你说谁要死了?秇枍君?她也会死?不对,她不是早在白玉京破溃的时候就死了么,啊也不对也不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里面的,那里面的不是温家那个逆天改命的小姑娘么。。。。。。”
“你也知道她是逆天改命!”卿凌转过脸,迁怒地瞪着苦禅大师,“。。。。。。还不都是你们香山寺干的好事!。。。。。。她是异姓篡位而上,并不是裴庄王朝的命定之主,也根本受不住那份气运!”
“可不,不是,”苦禅大师被一口大锅险些压死,脑子一懵,甚至都差点忘了怎么反击了,好半天才回过味来,愤怒地回击道,“。。。。。。我是给她改了命不错,可我也没叫她去登基啊!。。。。。。温家那小姑娘一步一步是怎么走到如今的,怎么看也怎么是你们牵星楼的牵扯更深吧!”
“。。。。。。还有,还有,她这时候是就要驾崩了么,我看我看这,这还没到改朝换代的时候吧,可这太子看上去不太像是能化龙的啊。。。。。。下一个承祚的命应在谁身上啊?”
“没谁了,”卿凌脸色漆黑,从牙缝里冷冷地挤出几个字来,“。。。。。。里面那俩要玩完一起玩完,大家都玩完!。。。。。。我是帮了她不少不错,可说到底,要不是你一开始先动了她的命格,哪里有我后来的事情!”
“我。。。。。。不是,”苦禅大师在心里飞速地默念了十遍清心咒,告诉自己不能把几十年的高僧涵养在眼前这道人身上付之一炬,好不容易勉强心平气和下来,维持着慈眉善目的端庄姿态,纳闷地问卿凌道,“。。。。。。问题是你现在纠结这个,我们两个谁错的多谁错的少、谁的责任大谁的责任小。。。。。。还有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卿凌黑着脸,憋屈地伸手去够浮到半空之中的山河社稷图,打算撕掉重来了,“。。。。。。确实没什么意思。。。。。。”
就在卿凌的指尖刚刚触及到山河社稷图的那一刻,洛阳城里溢满的紫气骤然一顿,然后下一秒,以洛阳皇宫岁丹殿为中心,呈漩涡状,被飞速地吸了个一干二净。
时隔一整天,产房之内,终于传来了一声啼哭。
而就在产房内内外外的大多数人在为这平安落地的孩子抱头失声痛哭的时候,从昆仑到茅山,所有遗落在五道轮回里的白玉京旧人俱是一僵,下一刻,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向着同一个方向看去。
——是北枢君。。。。。。北枢君他醒了,不,是渡劫归来!
——蠢货,那明明是秇枍君!
——什么鬼,明明该是秇枍君和北枢君才对!
——不,不,不。。。。。。是,是。。。。。。白玉京!
——是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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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之内,云朔死死握住云矩的手,绝望地盯着她慢慢散开的瞳孔,怕得都要疯掉了。
云矩的手指痉挛般抽搐了一下,吓得云朔差点要心脏骤停,好在下一瞬间,云矩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个对视里,隐藏着几百年的缱绻相思。
云朔被看得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向大脑。
痛得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抱住自己的头,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
云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缓缓地坐起身来,倾身过去,轻轻地抱了抱云朔,抚了抚他的后背。
云朔渐渐熬过了那阵痛苦,缓缓地抬起眼来,眼神恍惚地看着云矩,突然迷茫地问了一句自己也不解其中意的话:“你那时候。。。。。。在想什么?”
云矩安静地看着云朔,半晌之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我以为,我以为你死了。。。。。。”
——秇枍,天道降劫时,你为什么不躲?。。。。。。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以为。。。。。。我以为你死了。
一滴泪珠顺着云矩的眼角缓缓落下,滑过云矩的脸,落在空气之中,然后定格在空气中。
缓缓地放大,放大,放大。
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夺目光彩。
那里面,有一座美轮美奂的白玉京。
其间有亭台楼阁,水榭歌台,有仙人在其中来来往往,言笑晏晏。
卿凌手里的山河社稷图碎了。
直接消散在了空气之中,碎成了点点星光。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谷雨之后,寒潮结束,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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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卿凌百思不得其解,“。。。。。。我先前到底是为什么失败重来了那么多次?真不是北枢君你故意赖皮使坏,非要一遍一遍地与秇枍谈恋爱、谈个百八十来遍才满意么?。。。。。。白玉京落在这样的恋爱脑手里,真的还会有前途么?”
“琉璃,”青华君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笑着讽刺卿凌道,“。。。。。。你做不好事情,就一贯于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