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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俨抖了抖嘴唇,既惶恐又心虚地艰难道:“十六叔。。。。。。你,你是与贤妃娘娘吵架了么?”
云涟缓缓地抬起眼看着他,慢慢地摇了摇头。
“不,”云涟否认道,“我们没有起任何争执。。。。。。我们只是,开诚布公地谈了谈。”
“我很感激,她告诉我了很多。。。。。。我原来还没有来得及去学会的道理。”
苦禅大师说,人的一生,大致可以分成三步。
学着去爱一个人。
然后再知道你即使拼尽全力耗尽心血去爱的人,却都不一定会爱你。
以及,最后,知道那些你以为深爱着你的人,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爱你。
行俨叹了一口气,也脱了鞋子爬到榻上,与云涟面对面盘膝而坐,一本正经道:“。。。。。。其实吧,我有时候,也很闹不明白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云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客观地评价道:“王妃娘娘看上去很爱你。”
“是啊,看上去,”行俨捧着自己的小脑袋,与云涟鸡同鸭讲各说各的,却也毫无沟通障碍,“我也一直觉得她很爱我,当然,我也很爱她,可是有时候呢,她做的一些事情,就真的,让我有点难受。。。。。。”
行俨想说之前云矩想把他送到东宫去的事,可是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最后也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云涟冷淡道:“那也得首先是一个家。”
他现在跟舒媛宜,还算不算一家人,他自己心里都拿不定主意了。
行俨豁达地挥挥手,开解云涟道:“大人嘛,他们总是有这样那样各种各样的烦恼和算计,有时候呢,也不能计较太多,我们多包容点就是了。。。。。。”
云涟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冷淡地站起身,道:“起来吧,我带你去吃扁肉。。。。。。肚子叫的我都听见了。”
行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爬起来,起身穿戴好后,却对着云涟的背影,郑重其事地来了一句:“十六叔。。。。。。就算没有弟弟,我也可以陪着你。”
云涟顿了顿,回过头来,神色莫名地看着行俨,双眸幽深。
行俨被云涟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别开脸去,专心盯着地上的汉白玉石,害羞般找补道:“当然了,你要是不需要就算了,本世子也不缺哥哥呢。。。。。。当然,你要是需要,我就勉为其难地可怜你一下,奉献个小脑袋给你揉揉。。。。。。”
“行俨,”云涟轻轻地打断他,认真地问道,“。。。。。。你不怕,我对你反戈一击么?”
行俨惊讶地抬起眼看着云涟:“为什么这么说?。。。。。。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么?”
云涟喉结微动,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行俨平静道,“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那么,如果有一天你伤害我的话,那就是你背信弃义,是你的不对了。。。。。。十六叔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么?”
云涟被他说的无言,顿了顿,只轻轻吟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行俨,万一未来有一天,我们因为彼此的立场不同,而正面相对。。。。。。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行俨认真地看着他:“只有无能的人才会被逼着做选择。。。。。。你问我怎么办?我的回答是,不会有那一天。”
“当然,”行俨扭过脸去,面无表情地补充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十六叔你彻底厌倦了我,我希望,你可以坦白地告诉我。。。。。。我会非常大度地与你分道扬镳,只要你坦诚相待。。。。。。我不想强迫谁到最后,再与自己恩怨相对。”
阋墙斗(三)()
非常时期;为了避人耳目;东宫太子将议事的主要阵地转移到了洛阳近郊的一处庄子上;出城打马过去来回不用一个时辰;倒也算得上是方便。
云矩刑部忙完;遭东宫太子传召;赶到庄子上时;已经是申时一刻了。
进入别庄,绕过一片虞美人,有东宫的宫人们出来引着云矩向里走;外堂里有几个东宫门下的臣属进进出出,远远就能听到里面笙歌喧哗的声音,云矩略皱了皱眉;她一向不太喜欢东宫太子手下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净弄些魑魅魍魉出来,好在引路的宫人带着她直接绕过了外堂往里走;一直穿进去走到最深处的后院;然后推开其中一间装饰奢靡的屋门;示意云矩进去。
后院倒是僻静的很;完全满足云矩一贯的喜好;只是她进去瞧了;未免皱眉,起身就要退出来,问那宫人:“太子殿下呢?”
这屋子的装潢摆设;一看就是出于东宫太子的喜好;处处奢靡,个个精致,七月天里,却连地上都铺上了厚厚的软毛毯子,让人颇觉得踩上去都是一种罪孽。
云矩倒是不会那么觉得,只是东宫太子都不在,屋里没有一个人,叫她过来做什么?
引路的宫人拦住云矩开门的动作,一板一眼道:“颍川王殿下,太子殿下吩咐了,让您在这里等他。”
云矩眉头微拧:“在这里?。。。。。。等倒也不是不行,可这里连个椅子都没有?”
这间屋子装饰的奢靡精致,有桌有案,甚至还有一张美人榻,桌上陈了文房四宝,案上摆了瓜果点心,榻上倒是空落落的,可却整间屋子看下来,什么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了,却偏偏没个人能坐下的地方,一时间使得这屋子书房不是书房、卧间不是卧间,不伦不类的。
引路的宫人面无表情地重复道:“太子殿下吩咐了,要您在这里等他。”
云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浮现出些许微妙的烦躁,最终,她点了点头:“。。。。。。好吧,本王这里等,太子殿下现在去哪里了?本王要等到什么时候?”
引路的宫人一板一眼道:“太子殿下现在就在这庄子里至于颍川王殿下要等多久,太子殿下说了,等到您知道错了,且他觉得可以了为止。”
“我知道错了?”云矩面色微变,啼笑皆非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错什么了?我错哪里了?”
引路的宫人深深地看了云矩一眼,一字一顿道:“五殿下,季成轩死了。”
云矩的瞳孔骤然一缩,下一刻,她直接跳了起来,转身就走,不满地怒喝道:“季成轩?那是谁?他死了关我什么事?我要去见二哥。。。。。。”
引路的宫人堵住门口,阴森森地看着她,面无表情道:“五殿下。。。。。。您不要让老奴为难。”
“。。。。。。太子殿下说了,要您在这里等到知道错了为止,所以您现在,只能呆在这个屋子里。。。。。。太子殿下今日可是非常的不高兴,老奴奉劝您一句,不要去激怒他,还是要乖乖听话的好。”
云矩懂了东宫太子的意思,她站在原地,愤怒地闭了闭眼,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一掀下摆,直直地跪了下去。
引路的宫人见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为云矩在桌上点上一炷线香,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云矩跪得直直的,地上的毯子很软,真要说的话,跪起来并不如何难受。
毕竟东宫太子这样罚云矩,总是折辱意味大于旁的,他也没必要非得把云矩弄成个残废不是。
云矩垂眸盯着面前软毯上的花纹,震怒过后,开始冷静地思考目前的局势。。。。。。
左岫然被云矩一封书信赶去了西川,以左岫然的性子,查完黎家夫妇后,万没有直接就收官回朝的意思,他转道泉城接着往下查季成轩的可能是十之八/九,可现在季成轩死了,泉城那边却没有一丝半点的风声传回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季成轩的死和左岫然有没有关系?东宫太子到底是从哪里怀疑到自己身上的?自己和左家的关系又到底有没有暴露。。。。。。云矩脑子里绕过一圈的纷纷扰扰,细思磋磨之间,那柱线香已经不知不觉烧到了末尾,引路的宫人进来换香的动静,才堪堪把云矩惊醒。
云矩在心里估摸着,最多跪到酉时三刻,差不多一个半时辰,再多了,自己也要掀桌子不奉陪了。
与云矩预计的不同,第二炷线香刚刚烧到接近末尾,屋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云矩本还以为是那宫人预估错了换香的时辰,面色平平地抬起眼往门口一看,却是云朔震惊错愕的神情。
云朔在外面的酒席上被人堵着可灌了不少,他就是觉得自己的酒量快到极限了,才匆匆借口酒醉退了出来,想到后院来避避,结果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云朔简直以为自己是真的醉的神志不清了。
云朔结结巴巴道:“五,五哥?。。。。。。你怎么在这里?还,还,还。。。。。。?”
太过震惊,云朔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看到来人,云矩先是一怔,继而心底一凉,又是一热,一股红晕从头顶一直蔓延到了脖子颈,云矩愤怒极了,不顾风度地冲着云朔吼道:“。。。。。。你来这儿做什么!滚出去!”
云朔微微愕然,不解地看着云矩道:“五哥,你别生气,我出去就是了。。。。。。不过,虽然是夏天,地上也很凉,你还是别这样了。。。。。。?”
云朔完全无法理解云矩目前的作态,云矩在他心中骄矜自持的印象太过稳固鲜明,让他一时完全无法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被罚跪。
云朔拉开门就要出去,东宫太子伸出一只手来,抵住门,缓缓进来,对着云朔微微一笑,道:“老八啊,你这是喝高了跑错地方了吧。。。。。。这儿是本宫的书房。”
云朔一怔,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云矩,脸色彻底变了。
东宫太子自顾自地推门进来,闲适一笑:“罢了,来了就来了,也不必急着走,正好一会儿我们三个一道出去。。。。。。不过,得劳烦你先站会儿等着了,毕竟从本宫到你五哥可都没坐的地儿。”
云矩被云朔撞见时感到的是钻心剜骨的愤怒,但当东宫太子真的推门进来了,她反倒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