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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发生在夏府,那么多人瞧见,将军不信,自去询问便是,夏家小姐说了,她对三公子沈临安,一片真心。”
言罢,看着那愤然离去的人,骊阳公主唇角擎着笑意。
“殿下这般,只怕是惹恼了将军,日后……”一旁婢女纸醉陪她一起看着,颇有几分担忧。
“日后不管发生什么,夏棠终归是他弟弟的妻子,他还能如何?只等年下,父皇一道旨意,本宫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
从遮云苑出来,刚踏进厢房便见着正忙着传膳的夏桃。
今儿她穿了一袭粉色长裙,眉心眼角瞄着淡淡的金,风韵万千。
这几日沈临安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吩咐了人不准打扰,夏桃几日未能得见沈临安,今儿终于抓到了机会。她虽然笑得温和乖巧,夏初瑶却也看得出在此之前她必然是憋了满心满眼的委屈。
“妹妹这般得体讨喜,日后要多在三爷身边伺候着才是。”桌上的菜色不像是落松苑厨子的手艺,却都是沈临安喜欢的菜色,夏初瑶瞥了一眼站在沈临安身旁准备给他布菜的夏桃,想着她忙了一早上也是辛苦,便好心开口说了一句。
“今儿父亲与奶奶都说了,备考春闱是头等大日,为了避免分心,明日起,食宿便都在书房了,日后这落松苑里的事情,便要请夫人多费心了。”她那般说,沈临安却淡淡开口,半分不领她的意。
一旁的夏桃脸上刚显喜色,便被沈临安一句话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这离春闱还有三个多月呢,她都入了镇国公府,他却要这般一直晾着她三个月不成?
“春闱的确是头等大事,三爷万不可分心。”夏初瑶眨了眨眼,他说得不错,他可是要做状元的人,只是望向夏桃的眼中,更多了几分怜悯,“三日后回门,妹妹只怕也念家得紧,不如便准备准备,随我们一起回去吧。”
按理说,这妾室哪有夫君陪同一起回门一说。不过他们这婚事本就没有哪处是合了礼制的,带着夏桃一起回门,可以安抚一下她受伤的心,说不定还能有好戏瞧。
夏桃见沈临安也不反对,便作礼谢过了,心中的凄哀终于少了几分,之后却也神情恹恹,不再多言。
午膳后沈临安便去温书了,夏桃只是不想与夏初瑶同处的,便也告辞回屋去了。
夏初瑶得了空闲,问过了黛绿手上的伤势,嘱咐了沉碧她们这些时日好生照料她,便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在院子里活动舒展。
如今沈临渊已经回来了,她更想知道的,是晋国此般的处境。
当初这一战,晋国朝廷里多有人反对,还曾提出,主动求和,向大齐称臣进贡的提议。
毕竟这几年诸国混战,大齐连胜许多国家,国力日渐雄厚,晋国虽强兵,却也终究是小国,这般殊死抵抗费尽人力财力,不是明智之举。
是她与大皇子穆玄青力荐,才有此一战,她还曾立下军令状,此去必当破敌,凯旋而归才不负陛下与大皇子重托。
只可惜了,正面的交锋她几次胜负未分,听了副将谏言,决定偷袭,却最终中了埋伏,晋国大败,只怕求和称臣之事难免。
如今,她已经能平心静气地接受眼前的一切,唯一的执念,不过是替从前的自己报仇,查清这场大战背后,到底是有什么阴谋勾当,才将她和晋国谋害至如此地步。故国万里再不能回便也罢了,只怕她与娘亲,再无机会相认见面。
按照记忆打了一套基础的拳法,动作倒是像模像样,只是软绵无力,便是这般,也将夏初瑶累得倚在廊柱下喘气。
转头看站在门口瞧她的沉碧,只一脸惊呆了的模样。
“夫……夫人是如何会这些的?”上前来递了棉帕,沉碧眼里以其说是惊讶,不若说是惊喜。
“沉碧,你跟着我多久了?”把气喘匀了,夏初瑶接过棉帕擦脸。
“沉碧被买回尚书府之后,便一直跟着小姐,已经三年多了。”
“你夫人我会的可多了,过去三年里你有许多没有瞧见的,今后都会叫你见着。”这几日下来,夏初瑶也发现了,沉碧不过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还忠心护主,不管她今次变成什么性子,只要是她好她高兴,沉碧便欢喜,不会疑心其他。
“夫人还会什么,叫为夫也瞧瞧可好?”正说着,回廊下转过来一个人,手里捏了卷书,笑看向他们这边。
“三爷不是要温书吗,怎么出来了?”先不是还一副勤奋好学的模样,转头又有闲情来院子里逛了。
“先前那些话,不过是在外人跟前谦虚罢了,为夫说了,头甲状元,那是志在必得之事。”之前两年他本也是可以参加春闱的,只是当时圣上忙于对付外患,他便也想着等时局稳定再入仕,如今倒是有些后悔没有早些参加考试,若是之前参加了,只怕如今不在翰林也已是朝中重臣,哪里还会被迫帮他人做嫁衣还不算,还要在堂上受自己兄长的侮辱。
“既然如此,三爷教我拳脚可好?”他那般自信一笑的模样甚是明朗,跟先前去晴方苑和遮云苑是那般乖顺的模样大有不同,夏初瑶总觉得他在旁人面前总是遮掩许多,不过此刻也没心思深究原因。
她自小习武,拳法路数,刀枪棍棒都会,偏自小那些基础的把式忘了许多。她现在半分力气也无,刚开始练最须得讲究章法,还是寻个人教比较妥当,否则也不过是像刚刚那样,做做样子罢了,没什么威力。
“夫人真心想学,我却是教不了了。”见她垮下去的小脸,沈临安叹了口气,他习武不过是为了强身,真要让他教,他也不知道要从何教起,“不过,我替你寻了个人来教,很快便到,他功夫了得,你想学什么都可以。”
第9章 如何才能舒心?()
“真的吗?不知道是是哪位功夫了得的高人?”听沈临安这般说,夏初瑶颇为好奇地凑了过来。
“先前为夫四方游学时遇到的一个朋友,这次他正好要来帝都,为夫便邀了他来国公府暂住,算起来今日便应该到了。”垂目看着夏初瑶脸上的表情变化,沈临安一直噙着笑,他从前只偶然见过夏棠两次,的确如大哥说的那般沉静婉约,温温和和连表情都只有那么几个,远不及如今这般站在他眼前的人儿这么鲜活。
“他虽武艺高强,不过一向好为人师,十分唠叨,你若能忍下这些,跟在他身边学学也是不错。”
“好歹也是教过你几招的师傅,在你嘴里,为师风评就这般差?”两人正站在廊下说话,却听得一个沉朗的声音自月门处传来。
来人是个青衫剑客,一袭长衫,落拓得体,背后背了一柄长剑,用层层叠叠的布条缠了起来,看不到是什么剑。
“收到飞鸽传书,为师便马不停蹄地从沧州赶来了,你小子实在是过分,要成亲都不提前说一声,是怕我们喝光了你的喜酒?”踏进落松苑,来人便扬眉笑,半分忌讳也无。
“亲事定得匆忙,知道你们事忙,便没想给你们再添麻烦。”沈临安朝他拱手作了个礼,“不过,这喜酒嘛,如果池兄赏脸,临安一定补上。”
“你小子还是这么讨人喜欢,”脸上的笑意更甚,来人的目光这才落到了沈临安身旁的夏初瑶身上,“这位便是?”
“这便是我家夫人夏棠,棠儿,这位是池光池大哥。”沈临安侧了侧身子,将夏初瑶让到跟前。
看见池光过来的时候,夏初瑶便已经呆愣住了。没想到再活一次,她第一个见到的故人竟然是池光。
她从前与池光并不相熟,她认识的是他的弟弟池暝。那是晋国大皇子穆玄青身边,最得穆玄青器重的侍卫。
池家本是江湖人,池暝比池光小五岁,两人皆生在晋国,池光早些年被家中长辈赶出门,在各国间游历,听池暝说池光还做过杀手。
夏初瑶一年前攻打越国时,曾蒙受过池光出手相助之恩,所以对他有些印象。只是没想到,这样在江湖上漂泊的人,竟然与沈临安相熟。
心中起波澜,面上不显,夏初瑶俯身与池光见礼,然后垂手站在沈临安身侧听他们说话。
“在下池光,江湖人粗野惯了,不懂什么礼数,还请三夫人见谅。”收起了一脸的笑,池光拱手抱拳,像模像样地朝夏初瑶作了个礼。
“池大哥太客气了,听说池大哥功夫了得,若是池大哥愿意收了我这个徒弟,棠儿必当感激不尽。”抱拳跟他回了个礼,回过神来的夏初瑶只觉得欢喜。她见过池光的身手,当初她也曾跟池光开玩笑说想要拜他为师,可惜了那次相遇不过短短数日,却不想,如今还真有了这样的机会。
“池兄这几日反正也无事,秋水阁那边已经收拾出来了,池兄便在此住下,棠儿既然想学拳脚,便请池兄教她几招吧。”
“让我来教?”池光挑了挑眉,颇有几分惊讶地看着夏初瑶,“学功夫可是很辛苦的,尤其是夫人这般娇弱的女子,三夫人真的想学?”
“棠儿决意要学,还请池大哥成全。”自是知道很辛苦的,尤其是她还有这么一具不中用的身子。只是若是她想日后自己的行动更自由方便一些,她就必须吃了这苦,学些功夫傍身。
“池兄放心吧,怎么看,她都比我有天资,临安便先在这里恭喜池兄收到一个好徒弟了。”
“我还没应,你这恭喜倒是答得快。”见他们两人这般,池光只能苦笑。不过此番他到帝都,本是打算长留,顺便收个徒弟,倒也不是什么坏选择,“夫人哪日想学了,差人到秋水阁寻我就好。”
夏初瑶见他答应,欣喜地朝他作了个礼,正好拂衣来讲秋水阁那边已经安置妥当,三人便一起往秋水阁走。
“听说你兄长大胜回朝了,晋国这次惨败,只怕是难继续打下去了。”沈临安与池光一路到了秋水阁,夏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