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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瘸一拐的何卓和衣服上破了几个口子的付云,李新宇眨了几下眼睛忍不住问道“……你俩是逃荒去了吗?造的这么狼狈。”
起身走过去帮着付云把何卓扶到桌旁坐下,李新宇跟着坐到何卓边上,哈着腰在何卓腿上扫了一圈,抬起头继续问“你腿怎么回事?去医院拍个片看看?”
“嗨没事儿,皮糙肉厚着呢。”何卓满不在乎的向后一靠,懒洋洋的儿化音搔在李新宇心尖上。
李新宇舔了下嘴唇,他现在特别想捧着何卓的脸啵上一口,但对面还坐着付云这个毫无所觉的大瓦电灯泡。
事实上,付云不光对李新宇的幽怨眼神毫无所觉,他对李新宇的钱包更是一无所知!
李新宇点了根烟,肝颤的听着付云大刀阔斧的坐那对着服务员在菜单上要这个要那个再加个这个再加个那个……
他投在付云身上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只猪。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李新宇把目光重新放回何卓身上,问道“你饿不饿?看你俩折腾成这样,这会消化的差不多了吧?”
“嗯?”何卓揉了揉肚子,“不太饿,给我整碗汤热乎热乎就行。”
于是李新宇在单子上又加了一碗羊汤,走到墙角的消毒柜里取出两个杯子,给何卓和付云各倒了一杯热水,坐下来开口问“说说吧,你俩这是干什么去了?”
何卓缩着脖子拢了拢衣领,也不嫌弃桌面上的油渍,俩胳膊往桌子上一放就把脑袋枕了上去,一副蔫巴巴不想说话的样子。
要平时见着何卓这副怂蛋德性,付云绝对会一边伺候他一边鄙视的嘲讽两句,但今天何卓是因为他才搞成这熊样,手残脚残那叫一个可怜。
付云在良心的谴责中终于有了自觉,自发的接过了李新宇的话头。
明明几句话就能把事交代的清清楚楚,偏偏让付云说了十几分钟,何卓趴在桌子上被动的听着付云的叨叨,啰嗦的他差点直接睡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外面冻的时间有点长,他现在有点犯迷糊,又困又累,还浑身发冷打突突,指不定已经开始发烧了。
感觉到身上被披了件衣服,何卓半睁开眼睛侧头看过去,果然是李新宇的风衣。
何卓眯着眼睛朝李新宇咧嘴笑了一下,他现在一动都不想动,因此笑完以后他的嘴也没有完全合起来,虎牙就一直硌在嘴唇上。
像一只随时准备探出粉嫩舌尖,在跟主人撒娇的小奶猫。
服务员将饭菜一一端上来,盘子磕在玻璃桌面上发出的脆响声打断了李新宇的脑补,也打断了何卓的无意卖萌。
遗憾的收回凝在何卓脸上的视线,李新宇把羊汤挪到何卓跟前,递了个勺子给他。
“咣当!”
何卓不情不愿的顶着脸上被衣服压出的红印子起身坐直,忘了手腕已经肿起来的事直接伸手去接勺子,结果手腕只是稍微弯了个角度就疼了他一个哆嗦,勺子从手上脱落掉到了桌子上。
隔着衣服握在红肿的手腕下面,何卓倒抽着凉气的甩了几下,发现更疼了!
肿的比之前厉害了些,连最基本的回弯都做不到,要不是何卓的手腕本身就细瘦,现在很可能已经肿成了猪蹄儿。
“卧槽!”
李新宇才知道,原来何卓不光腿上有伤,手上也有。
之前何卓不声不响,肿起来的地方又在袖子里,李新宇还真没注意,这下看何卓连个勺子都拿不住,他急忙凑过去想帮何卓把袖子撸下去。
可惜何卓不是个弱鸡,虽然看起来白白净净文文弱弱,但也只是看起来弱,实际上他可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
压根不用李新宇小心翼翼的帮他弄,何卓左手圈在右手手腕上,顺着袖口就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袖一块撸了起来。
里面秋衣和保暖衣什么的都是紧身的,好几层叠在一块自然更紧绷,撸的过程中必不可免会从红肿的部位蹭过去,疼的何卓冒冷汗,但他没有吭声,一口气把衣袖全推到了手肘附近。
将手腕搭在桌子上给李新宇和脑袋凑过来半天没吭声的付云参观,何卓不甚在意的用左手把刚才掉的勺子捡起来,懒得拿纸巾擦一遍,直接伸到碗里去舀了一勺羊汤。
一口汤下肚,何卓砸吧砸吧嘴,一边用勺子在汤碗里撇香菜沫一边对表情严肃的另外两个人说道“不就挫了一下么又死不了,你俩这什么表情?”
第十章 这理由太可爱()
“你这都肿成这样了,别是骨折了吧?”付云胆战心惊的盯着何卓撂在桌子上的手腕,不放心的说“要不咱还是去医院瞅瞅,就当买个放心了。”
“我看也是,去拍个片子看看吧,别拖着回头再留下什么毛病。”李新宇叼着根烟站起来,也不把披在何卓身上的大衣收回来,直接就要穿着小衫往外走,“你们先吃饭,等我回来就去医院。”
何卓不明的歪头去看李新宇,见他真要往外走,匆忙咽下嘴里这口汤,问道“你干嘛去?”
见李新宇不说话,何卓把肩上的风衣拿下来放在一边,站起身拽着李新宇的胳膊解释“我这真不用去医院,我这只手以前骨折过,跟现在压根不是一个感觉。”
何卓左手虚握在右手手腕上,试着转了下腕子,接着说“骨折的话就算一动不动的也跟针扎似的,现在是不动几乎就不疼,我估计我就是扭到了,回头喷个云南白药几天就能消肿。”
“嗯,行吧,那我出去给你买药去。”李新宇想了想,还是准备借个理由去回家取钱。
何卓拽着李新宇的手没有松开,他不知道李新宇心里面的小九九,仅是凭着不想让李新宇多跑一趟白白受冻的想法而再次开口挽留,“一会吃完饭出去打车时候顺便买呗,我刚看着旁边就有个药店来着。”
李新宇又是半天没出声。
气氛莫名尴尬起来,何卓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他稍微仰起头去看李新宇的眼睛,但李新宇避开了他的视线。
可能人在心虚的时候真的很难去面对身边人的关心和质疑,尤其是质疑。
如果李新宇是个擅长撒谎的人,那他此时完全可以随便张口胡诌一个理由,比如我想出去透口气,比如我去买包烟,但他明显不是。
李新宇没有机会见到自己心虚时候的样子,所以他不知道现在他的表情有多么僵硬,僵硬到何卓拽着他胳膊的那只手已经快要坚持不住而想要松开。
喧嚣的面馆里,他们两个个子都很高的人直愣愣的戳在这,很快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感受到凝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李新宇垂下头不自在的抖了抖手臂,何卓拉在他胳膊上的手也就顺着这股力道滑落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凝固。
付云毕竟认识李新宇的时间比何卓要久,这么多年的朋友也不是白处的,用脚指头去猜都猜的出来,李新宇这是面子挂不住了。
付云从桌上的盘子里拿了根羊肉串,咬了一口边嚼边装作看不出来门道的无知傻样,抬头看着两人囫囵不清的问“你俩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合适吗?有考虑过单身狗的感受吗兄弟?”
何卓收回探寻李新宇眼睛的目光,借坡下驴的回身重新坐下来跟付云开起了玩笑,“需要我摸摸你的狗头吗?”
“滚蛋!”
付云张嘴把签子上的几块肉一口咬下,欠儿巴登的捏着签子扔到何卓身上。
何卓向一旁躲闪过去,签子飞到了何卓身后还立在那没有动作的李新宇的鞋尖上,尴尬的搭在了上面。
何卓没有回头,没有看到签子最后掉落的位置,只以为是掉在了地上,付云被桌子阻挡了视线,也没有看到。
李新宇紧抿着嘴唇向后收了下脚,由着签子滚落到地,在他翻毛皮鞋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油印子。
对着何卓的背影,李新宇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解释,他低声说了句“我一会就回来”就转身往外走。
何卓没有回应他,等开门声响起何卓余光猛然瞥到旁边凳子上放着的李新宇的风衣时,他又皱着脸出了口气,急忙用左手抓起衣服追了出去。
“等等!”
李新宇停下脚步,回头去看,身后的何卓依然顶着一头乱发,露着一只跟蓬松的羽绒服相比而瘦骨伶仃的手臂,抱着他的大衣可怜兮兮的追了过来。
何卓真的是长了一张讨喜的脸,哪怕是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
其实归根结底,还真就不是何卓哪里说错做错了,这是他李新宇自己的问题,他不能坦诚的说出他为什么要走他要走去哪,以及……
因为兜里没有足够的钱去为这顿饭买单,他会非常难堪。
每个人都有心理上过不去的难关,哪怕你知道症结所在,你知道这种想法这种认知是错的,但你并不能说服你自己。
因为每个人的成长经历不同,李新宇有他自己的秘密,幼稚而可笑,可能说出去会得到体谅和包容,会得到少数人的怜悯。
但,谁又能保证这不会成为听者内心里的一个笑话?
李新宇用他自认毫无破绽的应对方式去维持他所谓的体面,他想象不到他不自在时错开脸的样子有多么的惹人厌。
这种表现在何卓眼里是一种再自然不过的虚伪,何卓可以理解,但实在喜欢不起来。
何卓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因此他和同样直来直去的付云成了好朋友,最开始认识的李新宇也是个直来直去,有好感就直接问他要不要处对象的人,因此他没有半分矜持做作的点头同意了李新宇。
可惜今天李新宇的表现让他很失望。
之前李新宇不回答他时他可以理解,可能真的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原因,可李新宇避开他视线时的样子真的很窝囊,被周围人视线看的浑身不自在而把他手臂抖落的姿态更是难看。
然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