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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先生!
祈慕沉推她的动作一滞,向来古潭幽深的眸子划过不可置信的亮色,他也不知这是什么感觉,却想要定格此刻,如隽永的一笔停留心间。
他凝睇女子明媚的大眼睛,半饷薄唇轻启,声音比乐师演绎的丝竹管弦还要动听,他问:“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么?”
“像喜欢师父一样喜欢你。”
“所以呢?”
梨璐想了想,“什么所以?”
祈慕沉缓缓抬手抚着她的头,眼底已恢复清润明朗,稍许,推开了她。
梨璐感到一阵疏离感,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却被他避开了。
她怯怯地唤道:“先生?”
“梨璐,你十三岁了。”祈慕沉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梨璐懵圈,问道:“那怎么了?”
“十三岁不可以再随便对男子说喜欢。”
会被误会!
“我不是随便说的。”梨璐认真道。
祈慕沉不咸不淡道:“你的这种喜欢不止对我说过吧。”
梨璐很诚实的“嗯”了一声,换来的是男人莫名的脸沉,今日的公子被真真切切撩了一下,而撩他的人却是个没开窍的小傻子!
“十三岁,无论在蓉国还是绣国,都是可以定亲的年纪,许多你这个岁数的女子早就和男子互许衷肠了,你懂我的意思么?”
梨璐摇摇头,又点点头。
祈慕沉揉眉失笑,“你做事情很有天赋,但你的情感没跟上你的实际年龄。”
梨璐被他说得小脸一红,有些委屈,这是在说她傻么?
男人上前一步,拍拍她的肩安抚道:“我不是否定你,而是想告诉你,要懂得男女之别,男女间的友谊需要适可而止。”
“可我就是喜欢先生,想要靠近你。”梨璐揉揉眼睛,祈慕沉知道那是她紧张的反应。
“很晚了,再不回城就不带你去那里了。”
“先生,你喜欢我么?”梨璐较真起来还是很倔强的。
祈慕沉点点头,梨璐一扫刚刚的阴霾,笑靥如花地望着他,男人有些无奈,却还是对她笑了。
他,不会为难一个没开窍的小姑娘
吹了凉风,两人都很平静,华灯初上,颦州城如它的名字般一颦一笑自带风味,即便是寒冬腊月,街头也会挂满红纱灯,在冰寒天微微晕开柔色。
祈慕沉带着乔装打扮的梨璐进了颦笑阁,这是一家高级乐坊,专门招待文人墨客,所以祈慕沉没有拒绝,虽然他不会轻易踏入,但也并不是老古板。
进了厅堂,侍女上前作揖,“二位公子是听曲赏舞、品茗焚香还是吟诗作对。”
祈慕沉给了打赏,“听曲。”
“两位请。”
进了雅棚,侍女端上茶盏,有礼道:“今晚花魁坐台,请公子稍等片刻。”
“嗯。”
雅棚三面封闭,另一面敞开,可观赏楼下高台上的歌舞表演。
梨璐环视着颦笑阁的名贵陈设,珐琅酒壶,骨瓷茶盏,连桌椅板凳都是红木的,其他雅棚中的看客也都人模人样,风度有礼,心道:难怪先生会带我来。
这时门口进来一人,后面带了几十名打手,老鸨看那人的这架势赶紧笑脸相迎。
看客里有认识他的,“这是兵部尚书之子,经常出入乐坊青楼,蓉都纨绔子弟!”
第101章 再遇霍擎()
霍擎早就习惯这样的指指点点了,一点也不恼,笑看着那些看他不爽又对他无可奈何的客人。
忽然一抹白映入眼底,他咳了两声,心道真倒霉,竟在这里遇见他!
而在他没看见的地方,梨璐正躲在祈慕沉身后,在霍擎刚进大厅,她就认出他了,暗道怎么一来乐坊就能遇到他!
梨璐看见霍擎进来时,本能地躲在祈慕沉身后,祈慕沉不解,“你怎么了?”
梨璐小声道,“我和他结过梁子。”
祈慕沉没再问任何问题,梨璐觉得他太过安静了,但她对他无比信任。
果然,祈慕沉温声安抚,“有我在。”
霍擎再抬头,眯着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仰望雅棚的男人,“没想到大都督和本公子有相同的喜好!”
祈慕沉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道:“本督不比霍大公子,本督是来欣赏歌舞,抒发闲情逸致的!”
霍擎拱手,“呵,大都督真是妙语连珠,连逛乐坊都能让你说成高雅的事,本公子倒是长了见识,佩服佩服!”
祈慕沉扬起轻蔑的笑,“这就长见识了?说明你火候不够,需要霍老继续炙烤。”
霍擎咬咬后牙槽,此人不比自己年龄大几岁,却一副长辈的架势,真是够了!
摇开折扇,使劲给自己降火!
“大都督说得对,本公子受教了,这就回去多学学,大都督在此慢慢享受靡靡之音吧。”
霍擎阴着脸出了笑颦阁,一路回到霍家在颦州的宅子,进门就砸了几个花瓶,这才消了气。
不知为何,他如今碰不得女人,已经很久了,找名医看过,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内心极度压抑,霍尚书为了让他散心才送他来颦州舒缓情绪,今儿又惹出一身气!
冷静下来想想,祈慕沉平日并不会咄咄逼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莫非他撞枪口上了?!
还有祈慕沉怎么单独出现在颦州,其他朝臣呢?
不过霍擎向来不关心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也就没当回事儿。
梨璐问祈慕沉借了银子,想给花魁姑娘赎身,可花魁姑娘婉拒了,她说:“像我这种家道中落,很小就被卖到乐坊的女子数不胜数,又有几个能在恢复自由身后过上正常女子该有的生活呢?我出去又能做什么?乐坊并不像勾栏那般不堪,这里勉强能够保身,谢谢姑娘好意,奴家不想离开。”
梨璐觉得有道理,人各有志,耸耸肩,和祈慕沉离开了。
已是三更时分,但夜晚的街道并不空寂,甚至卖早点的商贩已经开始准备食材。
不过天属实冷,两人之前去裁缝铺选男装时,祈慕沉顺手给梨璐买了件斗篷,出了笑颦阁,他便抖开斗篷,为她披上。
梨璐看着他为她系斗篷的认真神态,会心一笑。
皎洁月色下男人淡淡的眉眼像是灌注了柔情,让人沉陷。
她笑嘻嘻和男人说着话,可祈慕沉只是“嗯、是、好”的回答,没多说半句话。
“先生,我们下一站去哪儿?”
这回你得说清楚了吧!梨璐心里打着小算盘。
祈慕沉淡淡道:“丰渝县。”
“”
“先生,跨江大桥、堤坝需要那么多巨石,工匠劳役是怎么做到将它们安置入水里的?”
祈慕沉终于瞅了她一眼,答道:“尽量就地取材,再利用潮汐的涨退分工,退潮下桥基,涨潮置石梁。”
“先生你知道的真多。”梨璐笑着讨好。
“多读书多请教,自然就懂了。”
“噢。”
又是一阵沉默,他们安静地走着,月光将两人并排的身影照射在地面上,看上去像是并肩而行的老夫老妻
第102章 请君出山()
抵达丰渝县已接近年关,县城内到处洋溢着过年的喜庆气氛。
雪花纷飞,红梅怒绽,枝桠挂满银装,白雪皑皑中淡与浓的对比,形成一道白雪压红梅的盛观。
有风刮过枝头,拂下层层雪沫,洁白冰莹,街道上穿着花袄的孩童手里握着糖葫芦,红果在糖衣的包裹下映出润透的色泽,在雪色中显得更为耀目。
祈慕沉负手走进一处宽窄渐变的胡同中,风雪刮过耳边,银丝云锦矮靴没入地面的积雪,留下一排排足印,晶莹的菱形雪花飘落在他的肩头、发间和睫羽,衬得他越发风清朗月。
来到一处黑漆宅门前,叩了叩铁制门环,半饷一名小童拉开门,冲他行了一礼,“我家老爷已在堂屋静候公子多时。”
祈慕沉含笑道:“勇子个子长高了不少。”
“嘿嘿,伙食好。”
祈慕沉随着小童进了垂花门,踩着鹅卵石铺就的甬道进了正屋,堂屋上首坐着一名三十岁上下的褐衫男子,男子起身拱手,“祈兄别来无恙,勇子,上茶。”
“杨兄隐居在此,逍遥惬意,让在下好找啊。”祈慕沉还礼。
两人寒暄良久,祈慕沉切入正题:“如今我朝人才匮乏,如杨兄这样的主墨名匠若是避世不出,当乃我朝的损失,陛下时常念叨你呢。”
杨籽宜呷了口茶,“祈兄该清楚,我乃山野粗鄙,难登大雅之堂,更不愿与萧氏为伍,实不能遂了陛下的意。”
“从你流出的诗作中我能够感受到,你隐居在此并不快乐,何不入仕为陛下效命?”
男子笑笑,“我能得祈兄夸赞和抬爱,乃幸事一桩。”
“因为杨兄有大学问。”
“实不相瞒,我确实不想隐居在此,可也不想为谁卖命,祈兄今日来是想游说我去翎国修筑行宫别苑吧?”
“正是。”祈慕沉也不瞒着,继续劝道:“杨兄十年前为绣国修筑绣锦宫,双十年华便名声大噪,翎国此次招募主墨名匠,杨兄若是出马,翎帝必然倒屣相迎,委你重用!”
祈慕沉又道:“翎国此番建造行宫可谓倾全国财力,如果杨兄可拖延其工期,耗费其财力物力,定可保我大蓉安稳十余载。”
“我朝就如此怕翎国?”
“不是怕,而是想要稳妥,十三年前的大战,撼动了我朝根基,至今未完全调整过来,这并不是秘密。”
杨籽宜轻叹:“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出山。”
杨籽宜心中有痛,他的父亲为前任兵部尚书,因与萧骢不合,被萧骢以“谋反”的罪名削了官爵,打入大牢受尽折磨,最终因无法承受屈辱,自尽于牢狱。
杨籽宜痛恨萧骢,更埋怨蓉帝的不作为,他的父亲曾屡建功勋,兢兢业业,最终落得罪臣之名,他有大才,却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