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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墨家的后人呐,难怪有几分风骨。”老头退开和闻人殷的距离,嫌弃自己身上太臭,熏到他们。
闻人殷眼底闪烁疼惜,“爹,孩儿带你回府,新的府宅,咱们的日子重新开始。”
有你,有笛子,我就知足了。
“呃……”老头犹豫不决,他十多年没跟外人打交道了,已经习惯当山野村夫,一旦上去会打破现有的习惯,担心自己不适应人群。
“爹,笛子需要你,孩儿……也需要你。”闻人殷很少说出肉麻的话。
这句话深深触动了梨璐,上前握住闻人相宇的手,“伯父,闻人氏亦需要你。”
闻人相宇思考再三,点头道:“好,老夫跟你们上去,重见天日。”
闻人殷背着闻人相宇,与梨璐一同借着蔓藤飞身上崖顶。
闻人家族,从繁荣到没落,经历了太多沧桑变化,而今,闻人家族仍然存在,这就够了。
闻人相宇“重生”的消息炸开在绣都各个街道,许多上了年纪的百姓聚集在丞相府前,想要一睹老丞相的风采。
相府里,家丁在帮老人搓澡,一桶一桶的黑水被抬出房间,梨璐和闻人殷看得眼角直抽,这是有多少年没洗澡了?
崖底不是有河流可以泡澡么?
沐浴后的闻人相宇穿着一套银灰色深衣,别别扭扭走出正房,掐着腰接受小辈的审视,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你们不夸我,我就生气的模样。
家丁为他修剪了胡须和头发,整个人焕然一新,相貌虽赶不上绣安侯,却英俊非凡。
闻人家族出美男,所言非虚。
当满身是刺的闻人笛进了内院,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时,只觉恍如隔世。
闻人笛揉揉眼角,不敢相信面前站着的人是闻人相宇,在他印象里,父亲是一个严肃地有点儿古板的人,可他刚刚明明瞧见老头滑稽的表情和动作……
闻人相宇掐腰的动作一滞,看向来人,闻人殷和梨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闻人笛背着包裹站在垂花门里,闻人殷眼眸微动,淡淡开口:“回来了。”
闻人笛不说话,只是紧紧凝睇闻人相宇,闻人相宇往前走两步,喃喃唤道:“笛子……我……我是……”
闻人笛后退,闻人殷扶住父亲,制止他走向闻人笛,闻人殷蹙眉看着闻人笛,“过来认爹!”
“别……”别对他大声讲话。
闻人相宇冲闻人殷摇头。
“他不是心智不全的小孩子,没必要一再娇惯他。”闻人殷故意冷着脸说。
梨璐向葫芦门退去,把独处的空间留给父子三人。
闻人笛退了两步站定,还是无法缓过神,这个老头和他印象中的父亲长相相似,为何会这样?
难道是闻人殷和赫连桦找来的替身,想故意诓骗他?
心思百转之际,闻人相宇已经挣开闻人殷的手,走向他,“笛子,我是你爹啊,你不认识了?”
我的儿,你还好么?
闻人相宇知道,闻人笛从小性子软弱内向,依赖感强,心思敏感,自然抗压能力比之闻人殷相距甚远。
因为性格内向,闻人府上下对他呵护有佳,好吃的好用的都先给他,而不是给长子,久而久之,却使他的性格更为软弱,没有求生的意识和能力,心思也重。
闻人相宇送他去往嗜门前,曾担忧他不够坚强,最终,闻人笛还是变得阴晴不定。
赤笛,染血的竹笛,最强毒师,他的儿子!
“笛子,我是你爹!!”
闻人笛被他突然的大吼吓了一跳,扔了包袱扭头要跑,闻人殷飞身去往外院想要阻拦,两人在外院大打出手。
闻人笛甚至想动用毒术,被闻人殷呵斥住,“混账,你敢对你兄长出手?!”
闻人笛一愣,不再出招。
突然,内院想起悠扬的琴声,是闻人笛在嗜门时听到最多的曲子,他蓦然偏头,呆呆望着垂花门方向,曲子是那个老头弹奏的!
在情绪不稳时唯一能安抚他的曲子,是那个老头……是他父亲弹奏的!
闻人笛一个健步冲入内院,入眼的是闻人相宇盘腿坐在庭院中央,两膝架琴,低头轻抚。
闻人笛扑通跪地,眼泪嘀嗒嘀嗒落下,“爹,孩儿……孩儿不孝!”
他呜咽起来,像两三岁时那样,却不是在等着人哄,而是想渲泄情绪,失而复得的情绪。
闻人殷负手站在垂花门外,静静望着闻人笛的背影,他的弟弟,他能不心疼么?
可再心疼,也不能一再纵容他肆意妄为,他要自己学着长大,而不是被人安排命运,他要自己去发现世间的美好,自行驱除内心的黑暗。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
几日后,赫连桦为闻人相宇接风设宴,地点选在丞相府,赫连桦亲点了一批宾客及他们的家眷。
受邀之人无不受宠若惊。
华灯初上,红笼晕染着相府,温暖祥和。
梨璐走到房门口看着槐树下两名清贵伟岸的男子抿唇一笑,闻人殷首先迈开步子走向女子。
闻人笛望着他二人在空中相交的眼神,心里微苦,为闻人殷感到苦涩。
但仅仅是一瞬间便收回视线,忽而听得一声揶揄声响起,“在心疼阿殷?”
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
那人移步到槐树下,望了下闻人殷和梨璐的方向,眸光意味深长,又道:“真在心疼兄长?”
闻人笛看向来人,忿忿道:“陛下是来存心调侃我的?”
真烦人!
赫连桦低笑,“朕是在心疼阿殷,你呢?”
闻人笛头一扭,不理他。
第866章 一曲凤求凰,告别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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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桦带着鎏金面具,摇着那把六寸小折扇,凑到闻人笛面前上下打量,闻人笛站姿笔挺,任他打量,丝毫不受影响。
赫连桦看他不搭理自己也不恼,绕过他靠在树上,双手环胸双腿交叠,把掌心扇插在臂弯,微抬头望向天际,声音幽幽:“笛子,赫连皇室与闻人家族的恩怨,朕希望在你我之间终止。”
闻人笛淡淡瞥他一眼,鼻子一哼,“你是天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草民不敢忤逆龙颜。”
闻言靠树的妖冶男子以扇面掩唇,勾笑道:“还有你不敢做的事?”
刺杀帝王,多大的胆子!若不是看在赫连皇室亏欠闻人家族的份儿上,赫连桦早剁碎他了!
闻人笛不想和赫连桦独处,觉得别扭,“现在不敢了。”
是真的不敢了,不敢让绣国的百姓失去一位励精图治的好皇帝。
闻人笛走远,鎏金面具下的俊脸展现一抹大大的笑容。
真是个既别扭又龟毛的家伙!
宴会照常开始,宾客全部就位,一般的臣子都以为赫连桦没有到,其实赫连桦带着鎏金面具“招摇过市”,逗逗高傲的雪鸮,充当乐工为众人演奏,很是随性,闻人殷和梨璐对他幼稚的举动特无语。
餐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三鲜海参、清炖鲈鱼、红煨牛肉、西汁虾仁、骨香鸭片、椒盐花卷、八宝鸡汤、三鲜鳝汤,虽不是道道饕餮,却也美味飘香。
梨璐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想念祈慕沉,寥寥试了几样便寻个借口离席了。
一个人散步在侯府花园,闻人殷出来寻她,站在月亮门旁凝望站在桥上的姑娘,一个月后她要出嫁了,在侯府出嫁。
刚要抬步过去,一道藤紫色身影从西侧门走进来,闻人殷眼眸微动,只见花忆雪慢悠悠走上拱桥,和梨璐说着什么。
是在和她告别么?
“巧啊。”花忆雪笑眯眯跟梨璐打招呼。
梨璐回头竟不知他何时站在身侧,是她太出神了。
“你是来跟我告别的?”梨璐搭话,昨日就听苗巧语说,花忆雪绝不会欢送梨璐出嫁。
“不告诉你。”花忆雪转头看着梨璐的侧颜,灯火之下,女子绝美的容颜透着淡淡愁丝,淡淡的却不至于被忽略。
花忆雪收回视线望着湖面,“在想什么?”
“嗯?”梨璐显然没反应过来,转头望向他,瞳眸泛着水光,样子有些萌愣,很是可爱。
花忆雪勾唇,抬起修长玉指,指间夹着两片叶子,把叶子放于唇边,清脆的乐声飘扬在静谧花园。
他何时会吹曲子了?
梨璐玩味一笑,和他,不必客气,“好难听。”
花忆雪没气馁,继续吹,是凤求凰,他为她练习的。
他知道这样对苗巧语不公平,可他阻止不了自己的心,想为梨璐送上最后一次告白,从此,天涯海角各一方,她嫁给爱的人,他会收心,去爱另一个人。
一曲毕,余光瞥了一眼北门方向,从袖口取出小扇轻轻摇着。
梨璐纳闷,“你很热?”
“想要扇走一片云。”很碍眼的云。
“说话好奇怪。”
花忆雪呵呵笑了,“那你也习惯了。”
梨璐心道我为什么要习惯。
闻人殷静静看着他们,心情没有任何起伏,跟花忆雪一样,都想送给她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可他还没想好。
苗巧语躲着花园的另一道门前,心情复杂地看着桥上的两人。
夜风吹得冬青摇来摇去,一片叶子落在梨璐肩上,花忆雪很自然为她拂落,梨璐下意识扭头看向肩头,这一瞬间定格在的苗巧语的眼中,分外刺眼,与此同时,闻人殷也迈步走向桥头。
苗巧语倒不嫉妒,梨璐先一步走进花忆雪的心里,如何嫉妒?难不成逆转时光,她可办不到。
看着两名为梨璐掏心掏肺的男子,苗巧语只有羡慕。
桥上的两人看着闻人殷信步走来,一人微笑一人勾唇,待闻人殷走到桥头,花忆雪上前拍他,“小白脸也来欣赏美‘色’?”
他用了双关语,闻人殷心里了然,梨璐翻白眼,花花总是不适时宜地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