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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才说一个字,停下来,最后没了下文,沉默着发动引擎,车子破开雨幕以更快速度往市立医院去。
接下来的几天,安子晏忙的不可开交,因叶殊城几乎陷入自闭状态,心病旧疾一同发作,除了严重骨裂的手臂之外,胃病复发,整个人每天只做一件事,沉默着忍受疼痛。
有时候他看起来很痛苦,痛的额角冒汗面色惨白,然而不声不响,安子晏彻底沦为一个保姆,不光要叫自己秘书将自己工作需用的东西全送来,还要代为处理一些rita送来的r。s。的文件。
忙中总会出错,他几天内果然做错了两次r。s。的销售数据分析,几天后,有人找上门来,安子晏接到一个电话,那端是个女声:“安总是吗?你好,我是叶珺绫。”
彼时安子晏还在病房,闻言脸色微变,看一眼一旁的叶殊城,起身往外走,到楼道里才回话,“你好。”
那端问:“我听rita说,r。s。最近有些文件是你在处理的?”
安子晏摸摸头,心知这是有麻烦找上门来了,不过做了也不能不认,他说:“对。”
“为什么?”
“叶殊城病了病的很严重,没办法处理那些文件。”
那端默了几秒,“就算如此,r。s。是我们叶家家族企业,理当由我们的人来处理,殊城病了你也不能直接代替他签字,有些文件很重要,你知道你这是逾矩了吧?”
安子晏神烦叶珺绫这种口气,“成,那我不签了,让那些文件堆着,反正叶殊城也没授权你们管理吧?”
那端似乎是愣了愣,好几秒,才说:“殊城生什么病?”
什么病?好问题,安子晏觉得这个病说起来有些复杂,使劲儿追根溯源,还能追究到叶珺绫和程颐的身上。
他说:“你一个做姐姐的,真想知道,来看不就得了?”
他话说出口,又觉得是句废话。
叶珺绫也就空挂了叶殊城姐姐这么个名头,姐姐该做的事情一点没做,不该做的倒是做绝了。
什么样的姐姐会叫人绑架自己的亲生弟弟?
如果不是因为叶珺绫,叶殊城和苏念当年就不会被困在火海里。
那边不说话,他没了耐心,“我挂了”
“哪家医院?”那边问了。
他想了几秒,报出医院和病房号,然后挂断了电话。
本来他觉得不该让叶珺绫过来,因为叶殊城肯定不会想见她,可是他转念一想,刺激一下叶殊城也好,几天过去了,叶殊城还是个木头人,他看着着急。
哪怕生气,愤怒,最好是能悉数发泄出来,管他什么渠道发泄,他觉得就算是真骂叶珺绫什么的,也不算过分。
叶珺绫在当天下午来,并且带了个安子晏十分意想不到的人。
程颐居然也来了。
她们进来的时候,叶殊城就坐在病床上侧头看着窗外,面如死灰,没有任何表情,眼眸里面也是一片空茫。
哪怕听见声音,没有一点反应。
程颐先走了过去,站在病床边,低头看叶殊城。
“殊城,妈来看你了”
叶殊城缓慢地抬头,看到她,愣了几秒,似乎是在疑惑,那眼神简直像是在辨认一个陌生人。
她心头一紧,心里难受起来,俯身去拉他的手,“你怎么变成这样”
叶殊城抽回手,嗓音嘶哑,“别碰我。”
安子晏闻言简直大喜过望,天知道这几天来叶殊城除了点头摇头之外就没有别的交流方式,现在居然说话了。
程颐脸色有些挂不住,讪讪收回手,尴尬地挽了一下自己耳边的碎发,看向安子晏,“到底什么病啊?”
安子晏说:“老毛病,胃病,加上手臂那里,”他在他手上比划一下位置,“有些骨裂,还有严重的肌纤维撕裂,医生说可能会落下病根,以后要多注意。”
程颐一怔,“怎么这么严重?”
安子晏叹口气,“骨裂是旧伤,这两天又碰到”
叶珺绫手里拎着个果篮,找柜子上放下了,转过身,有些局促。
她都不记得上一次见到叶殊城是什么时候了。
她走过去,想要自然一点和叶殊城打个招呼,但是浑身都是紧绷僵硬的,“程殊城,你还好吗?”
叶殊城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气氛瞬间陷入冷场,安子晏见毕竟还有个长辈程颐在,就尴尬地打圆场,“他这两天精神不好,就这样,你们别太在意。”
程颐想了一会儿,说:“安总,谢谢你照顾殊城,你能不能让我们和他单独说几句话?”
安子晏看一眼叶殊城,叶殊城全然没反应,他有些担心。
叶殊城万一发狂就不好办了,以前他觉得不会,可是现在这个关头上,不好说。
叶珺绫也说:“拜托了,安总。”
安子晏就有点坐不下去了,刚站起身,听见叶殊城声音又响起。
“你们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没有必要赶人走。”
程颐和叶珺绫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
安子晏于是没停了脚步,他立场还是挺明白的,哪怕程颐和叶珺绫尴尬死,憋屈死,他也不能在叶殊城不乐意的这种情况下离开。
叶珺绫叹口气,先开了口:“今天家里商量了一下,既然你身体不好,就连工作都要安总代为处理,我们觉得不太妥当,可以考虑让大哥来代管r。s。,或者是我来,你好好休息”
叶珺绫越说声音越小。
无他,叶殊城虽然面无表情,可是气场就在顷刻间变得冷冽起来。
他看着她,视线充满压迫感,她突然紧张,下意识攥拳头。
为什么叶家其他人都不喜欢叶殊城,甚至对叶殊城有些微妙的恐惧,这都是有原因的。
因为叶殊城代表的是他们的罪,也因为,叶殊城本身就是罪。
程颐见状,赶忙插话,对叶殊城道:“我们也是为了r。s。好,这毕竟是叶家的产业,你也知道,事事让安总操心,说不过去是不是”
“我明天就会回公司。”叶殊城突然出声打断她。
程颐愣了愣。
他面无表情,话说的笃定,“r。s。是我的公司,你们忘了吗?是我用我的骨髓换来的,叶珺绫,你应该最清楚不过,毕竟如果不是这个交易,你可能连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叶珺绫脸色骤变,被这话刺的脸色发白。
程颐也窘迫极了,“殊城,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人都已经回到叶家多久了,难道真要记恨我们一辈子?”
叶殊城目光缓慢挪到程颐脸上,“我不是记恨,我只是觉得,交易就是交易,你们做交易的时候就该知道,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我不可能会再交给你们。”
叶珺绫急了,“我们不是想抢,不过是代为管理,再说你这段时间动静那么大,静禾珠宝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爸早就有意见了。”
叶殊城说:“有意见,让他来找我说。”
“”叶珺绫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谈话完全陷入僵局,程颐努力岔开话题,“算了算了,不说工作了,殊城都说了明天要去公司,那就没事了,他肯定能管好,哎殊城啊,你那天不是打电话说最近可能要带姑娘回家吗?也没细说,是谁啊?”
程颐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是为了缓和一下病房里面难堪到极点的场面,结果这个问题一出,更糟糕了。
叶殊城脸色更冷,安子晏使劲儿地使眼色。
叶珺绫想起什么,问出口:“苏念人呢?”
安子晏摸了把额头,无语问苍天。
这几天他压根不敢在叶殊城面前提起苏念这两个字,就是怕。
他小心翼翼去看叶殊城脸色。
叶殊城自始至终保持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眼底黑洞洞什么也看不出,说:“苏念不在,我和她分手了。”
叶珺绫怔住了,和程颐对视一眼,也没了话。
这真是一次失败到极点的探望,不仅没有达到她们的目的,还搞的无限尴尬,从病房里面出来,程颐和叶珺绫脸色都不太好看,两个人往外走,程颐叹息,“他还是恨咱们。”
叶珺绫嘟囔,“他可真自私,死活拽着r。s。不放,当年的事情也是,怎么能光怪咱们?如果他一开始就配合,咱们当时也不会做那种事啊!”
程颐脚步停住,看着她,“程凛他心里有恨,毕竟当时我带了你到叶家,却没有带他。”
她脚步也停住了,“可这也不能怪咱们啊,有大哥在,那些长辈都不乐意再多个儿子,到头来依然躲不过,你看殊城现在什么样子,r。s。是整个叶氏最好的公司,他就这么死死攥在自己掌心里,咱才说代管一下,搞的跟要和他抢似的”
她扯扯唇角,继续道:“再说他有什么资格说咱们太自私放弃他?他还不是一样,这世上哪个弟弟知道自己亲姐姐得了白血病,要他造血干细胞救命,还拖着不给,冷静谈判非要给自己借机谋利的?我当时叫人绑架他,只是因为我想要活下去,我不想死,可是他呢?那么小小的年纪,却有那么狠的心他到现在没法融入叶家,爸和大哥都讨厌他,那都是他自己作的!”
“你别这样说他”
叶珺绫委屈的要死,“妈,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爸和大哥都给我下了任务,要我来说服他,暂时代管r。s。的,可你看看他,人还在病床上躺着,就是不松口,这不是为难我吗?”
程颐也说不出话来了,愁容满面。
嫁给叶瑾则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小三上位,以为她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而她的女儿也一样,从程可欣到叶家千金叶珺绫,身份的飞跃让多少人艳羡。
可没有人知道,这些年来,她和叶珺绫在叶家的生活,她们活的几乎可以说是卑躬屈膝,她一直告诉叶珺绫,要忍让,要服从,这也是为什么最后叶珺绫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