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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口气,单手在她背后拍了拍。
“你可以选的,要是你想去见他,说出真相,我带你去找他。”
她表情有些木然,旋即唇角勾起自嘲的笑,“说什么?说我没舍得打掉孩子,求他不要抛下我和孩子?被他玩的团团转,还要我把自尊扔在地上给他踩?”
他沉默下来。
“苏念,我知道你要强,但如果他真的爱你,你受一次委屈可以换来你们的未来,倒也”
他的话被苏念笑声打断。
“真的爱我?”
她抬头看他,“你在说笑话吗,如果这都是真的,我拿什么骗自己说他爱我?”
她小脸上泪痕赫然,眉目间有冷意。
“如果他真的要订婚你知道他对我说过多少谎话吗?数都数不清”
她眼帘低垂下去,笑的惨淡,“他对我有过一句真话吗?”
韩竞一言不发,看着她。
她头低下去,浑身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腿一软,整个人险些倒下去,韩竞连忙揽住她的腰。
“我不相信”她哽咽着又出声,“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对我,那天我们还好好的,只不过程颐和叶珺绫来了一趟而已,和叶家有关系对不对,叶家逼着他结婚?”
她像是在问自己。
韩竞没有回答。
其实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以叶殊城的性子,怎么可能受叶家人左右?
她在为叶殊城找借口,然而找来找去,找不到一个可以站稳脚跟的借口。
呼吸有些困难,她低低喘过几口气,推韩竞,“学长,我没事了,你放开吧。”
韩竞放开手,“你什么打算?”
苏念没说话,头晕的厉害,又后退,没两步,眼前黑暗铺天盖地袭来,她在瞬间失去意识。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空气里是消毒水气味,头顶白炽灯刺的眼睛疼,世界一片苍白。
苏念才睁眼,韩竞赶紧凑过来。
她看了韩竞一眼,摸摸前额,“我昏倒了?”
韩竞担忧地点点头,“医生说可能动了胎气,要你注意一下。”
她愣了几秒,摸摸自己的肚子,而后看向窗外。
外面一片漆黑,她无法分辨时间,静了一阵子,开口嗓音嘶哑:“几点了?”
“八点多了。”
她神志似乎还有些恍惚,“好久了”
韩竞摸不着头脑,“什么好久了?”
她闭上眼,没回应。
算起来,和叶殊城认识了多久?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却仿佛将一生所有情绪都耗尽在他身上,那种感觉,像是长梦结束的怅然若失,一脚踩空,她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整个人,都在空中飘。
看出她神态疲惫,韩竞也不再说话。
苏念这么闭着眼睛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又张开眼,“你说他们明天就订婚?”
韩竞点头,“对。”
“他不会的。”
她又说:“他可能有些苦衷,不肯告诉我,不过我知道他不会。”
韩竞沉默几秒,笑了笑,“嗯,你也许是对的,他可能今晚就会退婚。”
苏念眼眶酸涩难忍,又闭上了双眼,“学长,我好累,我想睡觉。”
韩竞给她拉好被子,“嗯,睡吧。”
“你不走?”
他说:“这里有陪护床,我不走,我说了不想你一个人哭。”
她说:“我不会哭。”
韩竞叹口气,“你别把我赶出去,医院过道很冷,让我呆在这里行吗?我不吵你。”
她没有再说话了。
韩竞关掉了灯,病房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苏念在黑暗里面睁大眼。
一切从一片黑暗开始,那一天,在建材厂的那个晚上
仔细想来,一切似乎追本溯源都有迹可循,为什么她就是视而不见?
她一向理智,最会权衡利弊,可是唯独对他,什么原则都扔掉了。
那时候他为什么要问,她是否爱他?
她咬着唇,可是眼泪源源不断流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本来无声无息,后来变为隐忍的哽咽,再后来啜泣。
韩竞躺在陪护的那张床上,背对着她好一会儿,起身下床穿好鞋子,“你哭出来,没有关系的,我去外面。”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韩竞往出走了几步,又顿住脚步,“可你不能做别的事情,苏念,你肚子里面还有孩子。”
说完,他走了出去,一直到楼道尽头,点了根烟。
回过头来,他遥遥看着病房的门发愣。
唇间的白色烟雾袅袅,深夜里的医院楼道安静,白炽灯光线惨淡地映照他深锁的眉。
他觉得苏念很坚强,会挺过去,不过他也不是很确定。
以前苏念很理智,可还是飞蛾扑火一样地掉到叶殊城的陷阱里面去了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去。
韩竞走了之后,苏念一边哭一边找到自己的手机,给叶殊城打电话。
这一次,那端直接换成了冰冷的关机提示女音。
她一遍又一遍地打,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最后她连打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床上,静静地流着眼泪。
哭泣耗费太多力气,后来她在哭泣中入睡,泪水一点一点,弥散在病床的枕头上。
这一夜韩竞抽了大半包烟,直到半夜冷的受不了,才回到病房,看到苏念已经睡了,他叹口气,给她掖好被子,发现她手机在枕边。
他拿起放到一边柜子上,触碰到枕头上的一片潮湿,愣了几秒。
她好像总是在因为叶殊城哭泣。
他回到陪护床上,躺下来,辗转一阵子,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是被苏念叫醒的。
睁眼就发现苏念已经起来了,他摸摸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赶紧起床,然后发现,其实也才早上五点多。
他说:“起这么早?”
苏念点点头,“你说他们今天订婚?”
韩竞明白过来,“苏念,你不用去,你这样太”
他视线落在她红肿的眼睛上。
她说:“死心要死个明白,我不会逃避,如果他就是想要我知道,那我就去看,我亲眼看”
韩竞静静听着。
她继续:“学长,孩子的事情,你不要说出去,我不会用孩子留他,他也许根本就不配做孩子的父亲,万一他为了孩子再次软禁我,那我是自寻死路,而且如果他今天真的订婚,说出孩子还在,就是我自取其辱,这种事我已经做的够多了,他知道了孩子的存在,无论他要不要这个孩子,对我来说都不是好事。”
顿了顿,声音小了一点又说:“也有可能会有转机,那我就可以自己告诉他孩子的事情学长,说不定他们不会订婚呢?那都是谣传,你拿到的邀请函,有可能是恶作剧,或者就是叶家什么人在搞鬼你知道吗,他在我面前给陆容安打过电话说分手的,他们已经分手了啊,怎么会突然又要订婚?这说不通”
韩竞看着她,只觉得矛盾和挣扎在她身上体现到极点,她现在的思维明显都已经是混乱的。
明明自己心里也有所预感,但就是不愿意承认。
她原本是个在逆境中也能保持理智冷静的人,可是她现在,明显是慌了,慌成这样,胡乱地找寻一切可能性,为叶殊城开脱。
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人的自我保护机制真是可怕,为了说服自己,什么样离谱的理由和借口都能在脑海中杜撰出来。
韩竞很快穿戴整齐了,带着她去往江北。
冬天的这个时候,还很冷,天色也不亮,苏念在车上,看着窗外。
有那么一瞬,她有犹豫,要不要打道回府,不去了。
然后等,等什么时候,叶殊城来对她和盘托出。
可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等到他成了别人的未婚夫?
她眼泪又在眼眶打转,攥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才忍了回去。
江北区,别墅里。
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微微有些凌乱,扔着一些女士的鞋子和礼服,陆容安顶着一头乱发洗过脸,在脸上刚贴了一张面膜,就听见有人敲门。
她去打开门,叶殊城站在外面。
叶殊城见到她,一愣。
她脸上那张乌漆墨黑的东西很碍眼。
陆容安扫了一眼他身上的男士礼服,唇一动,打了个口哨,“不错嘛”
一说话,面膜皱了,她赶紧用手按了按,说话嘴巴幅度变小,“这么早找我干嘛?你又不化妆,不睡个懒觉?”
叶殊城往进走,带上门。
陆容安一头雾水看着他。
他在房间里面走了两个来回,才停下脚步,看着她那张滑稽的脸,“陆容安,我刚才想了很久”
陆容安抬手挡住,“别,你要是想悔婚,我和你说,不行,真不行,我距离大红包就一步之遥!”
他沉口气,“他们给你包多少的红包。”
陆容安懒懒靠了墙,“红包的意义就在于惊喜啊,我怎么知道具体数字,但我爸妈都承诺了,肯定不会少。”
叶殊城迟疑几秒,“五百万够不够。”
陆容安一愣。
“或者七百万?”叶殊城盯着她面膜里面露出的眼,“一千万也可以,我给你一千万,你和左琰弄什么画廊肯定绰绰有余。”
陆容安一把扯掉了面膜,面上还是未干的精华液,在灯光下她的脸明晃晃,眉心纠结起来,“你开玩笑吧?这不光是钱的问题!我们过一段时间说感情不好退婚,可以低调处理,可你现在悔婚,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等一下就会来参加订婚宴?我们陆家的颜面何在?”
“不要说我悔婚,就说你悔婚,你不想嫁了,把我甩掉了,我不在乎。”他看着她,眼底有微光浮动,似是希冀。
她恍然,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
她皱眉,别过脸,好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