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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殊城拿掉烟的手有些发颤,“那我一辈子就这样,安子晏,你别管我了。”
安子晏沉默下来。
叶殊城又狠狠吸了一口烟。
“我做不到,我和你还有苏念都不一样,我试过,昨晚在包厢,我喝酒的时候就在想,我要不要干脆让潇潇跟着我,最起码,身边还有一张相似的脸”
他按住自己发抖的手。
“昨晚我以为身边的人是苏念,像做梦,虽然脑子不清楚,但我真的很高兴结果今天早上想起来,你知道那种感觉多糟糕吗?”
他眉心紧蹙,低着头,面色晦暗的像是死人。
“那种负罪感让我觉得自己很差劲,我和苏念说过的,我还发过誓”
誓言只是针对过去那很短暂的一段时间,然而他却将那个滑稽的誓言当成了束缚自己的条例。
安子晏简直没办法相信,叶殊城发誓就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了,这誓言的内容又是什么鬼?
这么素一辈子,就不是男人了,那是和尚!
单纯是做和尚也就罢了,再这样下去,问题就不仅仅是禁欲,而是叶殊城这辈子,就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安子晏停了一会儿,心一横,开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时候,她和余昆在干什么”
话音未落,眼前一暗,安子晏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叶殊城揪住了衣领一拽。
抬眼近在咫尺就是叶殊城一张怒不可遏的脸。
燃烧着的烟跌落在地板上滚到墙边停下来,轻纱一样扯出一道白烟。
叶殊城呼吸有些急促,眼底按捺不住的怒意涌动。
安子晏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她跟在余昆身边多久?四年了,比你和她相处的时间要长,说明她和余昆反而更”
叶殊城拳头一下子挥过来。
安子晏认命地闭眼,却没挨到那一拳,几秒后睁眼看,拳头堪堪停在脸颊旁的位置。
叶殊城松开他衣领的手顺势用力推了他一把,推的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后退了好几步才找回平衡。
叶殊城粗粗喘了口气,紧攥着的拳头抖的厉害,别过脸不看他,只吐了一个字。
“滚。”
安子晏有些无谓地笑了下,转身离开。
门被带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安子晏那是在摔门。
又只剩下叶殊城一个人,这房子安静空旷的很可怕。
叶殊城低头看一眼依然在燃烧的烟,好久,弯身,想去捡起来,还没有触到,突然就是一拳砸在玻璃上。
玻璃不堪重击瞬间碎裂。
破碎的声响不仅仅是从外界,也是从他灵魂深处发出的,手已经破了,流着血,那疼痛叫他清醒。
破碎的是他以为可以继续的生活,得过且过,行尸走肉一样,整整四年,他无力地抱住头蹲下去,明明在大口大口呼吸却又觉得快要窒息。
潇潇说,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
苏念已经放下了,走出去了,她过的很好,他也想让自己走出去,但是他办不到,他忘不了,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另一个人从他心里从他身边取代苏念。
空房间就像他的心,蔓延着一片荒芜,绝望的,致命的。
恒易后来几天的签约基本上顺风顺水,乔晔每天都在报喜,可是苏念和孟易平却都不见一丝松懈。
余昆不在,苏念只能和孟易平在办公室交换一下意见。
她的意思是,寰亚那边安静的有点太过分,反而令她觉得不安。
孟易平表示赞同,“大概是在闷声憋大招。”
“说到大招”苏念歪着脑袋想了想,“现在他们只能从大终端入手,但是大终端签约的难度很高,从公关到最后签约的周期也比较长,得熬”
孟易平点头,“但大终端投资高收益也高,而且会影响资金流向,寰亚那边有r。s。做靠山,大终端的资源比较多,这一点是咱们的劣势,目前咱们还没有和任何大终端建立客情。”
苏念眉心紧蹙,“也是万一他们签大终端,确实很麻烦”
座机突然响,苏念接起,是乔晔打来的内线,说有人要找她。
她拧眉,有些烦躁,“是谁?”
“安总。”
苏念一愣,“他找我做什么?”
乔晔说:“他说有意做理财。”
苏念默了几秒,“那可以找个业务员去和他介绍。”
乔晔有些为难,“可他指定要见你,现在人就在前台等。”
苏念抓抓头发,“好吧,叫他到会客室,我马上过去。”
下楼的时候,苏念想,安子晏这次要是再和她说什么关于叶殊城的事情,干脆直接赶出去好了。
会客室里安子晏正懒洋洋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恒易企业文化的册子,见苏念进来,他放下册子,看着她笑。
苏念也勉强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什么时候回到晋城的?”
安子晏问。
“有一段时间了。”
安子晏点头,“你变化很大,那天拍卖会上我差点认不出来。”
苏念问:“安总,你说想做理财?”
安子晏默了几秒,坐直了身子,“我说些话,你别急着骂人,先听完。”
说完还不等苏念反应,他继续:“我知道你不爱听我为叶三少说话,我这次也不是为了他来的,我是为了寰亚。”
苏念一怔。
“在我眼里,寰亚就跟你当初那个流掉的孩子一样,很无辜。”
这个比喻让苏念不由得皱眉。
“寰亚是三少为了针对恒易而建立的,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他脑子发热的产物,是他为了找你而用的手段,但是你要知道,现在寰亚虽然规模不大,但已经有几百员工。”
安子晏呼吸拉长,慢慢道:“但凡牵扯到你的事情,三少脑子就不会清楚,现在你在恒易和他对抗,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害死寰亚。”
苏念听不下去了,“如果我不管,寰亚也会害死恒易晋城分公司。”
安子晏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也是因为你。”
苏念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其实很清楚你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安子晏笑了笑,“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跟着余昆,还跟到现在,以至于我买办法不怀疑,你真的不是来报复的?”
苏念神色有些冷,“我说不是,你信吗?”
顿了顿,“你心里有答案,为什么要问我?但是我还是要说,报复这种事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上面,我只是想做好自己的工作,而叶殊城恰好站在我的对立面而已。”
安子晏犹疑地看着她。
她别过视线,“信不信随你。”
安子晏沉了口气,“寰亚和恒易,一定要你死我活?”
“晋城的市场就这么大一点,恒易想要在晋城立足,必须掌握一定的市场份额,之前寰亚用恶性竞争手段排挤恒易你不是不知道,市场有良性竞争,那才是常态,在回归到那个常态之前,至少我要保证恒易晋城分公司的良好运转,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当然要采取一些措施,我不明白这在你眼里怎么就成了报复或者你死我活?”
苏念心里有气,说话的语气并不怎么好听。
安子晏拧眉看着她,好一阵,“那你会利用你和三少过去的关系吗?”
苏念手指无意识紧缩,“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打感情牌”
“我不会。”
苏念很快打断他话。
安子晏松了口气,“我就是来确定这个。”
苏念眉头紧皱,十分不悦。
安子晏笑了笑,又说:“你可能嫌我烦,不过苏念,你已经把他的生活彻底毁了,我必须得确定你这次回来不是要他的命。”
苏念不屑地扯扯唇角,觉得太扯淡,“说的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真的会吃了他一样。”
安子晏叹口气,“我没夸张也没开玩笑,你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你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你要是利用你们之间的过去,那你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苏念没了继续谈的兴致,神色恹恹,“既然安总话说完了,请回吧。”
安子晏走了之后,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一会儿愣。
最后一次见到叶殊城是在拍卖会上,他说他可以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她心里突然恶毒地想,为什么不干脆说让他把寰亚毁掉算了,然后她好看他为难,看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个世界很残酷,人一旦太过于坚守原则,往往处处都是软肋,永远被动,她回想起曾经,她被叶殊城的强大所吸引,而叶殊城这个人,为什么那么强大?
就是因为,他没有原则。
他可以在自己亲姐姐生命垂危的时候和自己父亲谈条件,要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可以为了找到她,不惜建立一家公司来与余昆对抗,对他来说,这世界上其实没有别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所以他强大。
他想要的一切,他都会拿到手,不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她想到这里又觉得恶心透了,他凭什么一副说教嘴脸来劝她离开余昆?简直是道貌岸然。
她心里渐渐释然了,现在她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明确,就是让恒易京城分公司在晋城占据一席之地,至于寰亚死活,与她无关,她何必要因为安子晏的话而畏首畏尾?
对付没有原则的人,也没有必要让原则束缚自己。
又是几天过去,寰亚的动作终于显现端倪,寰亚新入司的公关最近开始针对大终端客户逐个做客情建立和维护。
苏念知道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但是也颇为头疼,和孟易平商量了一下,决定培养一批业务员也去做这些大终端的客情建立和维护。
大终端签约是个长期工作,短期内没有什么收益,本来她是想要放一放,可是现在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