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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在她嫣红的唇上停留片刻,鬼使神差,他俯身下去。
他的手抚着她因为酒劲而泛着一层潮红的面颊,酒精让她的身体发热,他才凑近,还能闻见她身上的未散酒气,他觉得他也快要醉了。
心跳的很厉害,一点一点,靠近。
曾经他已经绝望,以为此生真的会再也见不到她,可是现在,这样近。
吻上她唇的一瞬,他心口一沉。
那种感觉,像是夙愿得偿。
原本空荡荡的心被什么充盈,是巨大的欣喜,哪怕是这样无耻趁着她昏睡得来的,他也无法压抑,这个吻变得深入。
唇被撬开,她无意识发出低低一声嘤咛。
如同火上浇油,令他失控,变得狂热,才盖好的被子又被拉到一边去,他的手在暌违已久的这段肌肤上流连,吻逐渐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大汗淋漓地从她胸口抬头。
脑子里面理智和欲,望的纷争让他停顿在那里好一阵,最后他拉好她的衣服和被子,又去了浴室一趟。
夜里的房间很安静,苏念睡的很沉,迷迷糊糊地翻身,而浴室哗啦啦的水声里面,夹杂着一点点低沉压抑的男人喘息,好一阵才平息下去。
清晨,落地窗帘的间隙里,阳光刺进来,径直打在脸上,苏念迷蒙中睁了一下眼睛就又闭上了,懒洋洋翻了个身,剧烈的头痛袭来。
她微弱地哼哼一声,不情不愿地睁眼,看到对面另一张床上,坐着一个男人,只看得到背影,拿着手机在看什么东西。
她愣了几秒。
旋即一个激灵,刚动了一下,见那男人回头,她赶紧闭上眼。
背脊一层冷汗,她脑子乱糟糟,只想得起头天和寰亚的业务员拼酒的情景,最后怎么了来着?
她想不起,怎么都想不起来,就连酒局怎么结束的都不知道,乔晔呢,乔晔不是要送她回家吗?
她为什么会和一个男人在酒店房间里?
她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了,耳边有脚步声响起,她紧张极了,神经绷在一根弦上,这一瞬她脑子里面闪过万千可能,最糟糕的一种,她该不是把客户给睡了
叶殊城居高临下看她几秒,她双眼紧闭,可是睫毛还在不停地颤动,他觉得好笑,开口:“还装的下去?”
话音落她立刻就辨析出这个声音,睁开眼,难以置信看他一眼,然后缩了缩,“什什么情况”
他忍不住笑出来,“你觉得呢?”
她扯着被子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身体,一次性浴衣里面是真空。
真真空,什么都没有,她脑子嗡的一声响。
叶殊城昨晚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根本想不起来。
她头都抬不起来了,扯着被子一把盖住头,脸颊滚烫。
身体的感觉不像是做过,可是下面有些黏腻感,小腹隐隐发涨。
她心里惨叫连连,冲动是魔鬼,冲动害死人,她为什么要那么不知死活和寰亚的业务员较劲呢!
隔着被子,她听见叶殊城的声音,蕴着一点笑意,“你想闷死自己?”
她没吭声,不肯放手。
叶殊城有些无奈,问:“头疼吗?我叫人买了解酒药,要不要喝一点?”
她心里有些动摇,但还是没动。
他笑着叹口气,“你放心,昨晚我和你是分开睡的。”
这话不假,毕竟一人一张床。
她果然听进去了,犹豫几秒,慢慢探出头来,“乔晔呢?”
“她昨晚帮你代酒,也喝多了,我叫人送她回家了。”
她拍了一下脑袋,自己也觉得有些丢人,早知道应该在脑子还清醒的时候给孟易平打个电话,这样至少还有个来收拾残局的,而不至于被竞争对手的人顺手捞走。
她支起身子,才刚要坐起来,头又痛的厉害,她按了一把,无力地躺下去,感觉到下面一股汹涌的热流。
有点懵,好几秒,问叶殊城,“今天几号?”
“十六号。”
叶殊城有点儿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停了片刻,才想起什么来,“你日子没变?”
她一张脸红的要滴水,又默默拉起被子蒙住头。
这次丢人丢大发了,她觉得都没脸见叶殊城了。
他看着被被子裹的蚕蛹一样的她,又想笑了。
他说:“那你先躺着吧,我去给你买东西。”
她听见外面悉悉索索一阵响,想了几秒还是硬着头皮又拉开被子叫他:“你”
她停了一下,斟酌不出一个称呼。
这种情况下叫“叶总”未免太奇怪。
他已经拿了钱包,回头看着她。
她艰难问出口:“我衣服怎么回事?”
“你昨晚吐了,衣服都脏了,我叫人给你买了衣服,就在床头,”他指了指,“解酒药也在那,你等一下自己喝。”
她觉得重点被绕过去,不死心又问一句,“是rita给我买的衣服吗?那我衣服也是她换的?”
叶殊城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rita是我的秘书不是你的保姆,你脏成那样,指望她给你换?”
苏念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是rita还能是谁?悬念都没有。
叶殊城要出门,脚步一顿最后补了一记重击,“对了,你还吐了我一身,这账回头再算。”
门被带上,苏念抱着被子嗷嗷惨叫起来,她脑袋在被子里面蹭蹭,蹭的头发乱糟糟。
长这么大还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她居然吐叶殊城身上了
她死的心都有了。
床单沾了血,已经一团糟,她摸到手机赶紧给乔晔打了个电话。
乔晔比她还糟糕,接电话的声音气若游丝的,“苏姐,我头疼”
她郁闷地问:“昨天叶殊城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乔晔“啊”了一声,“叶总来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翻了个白眼,问也是白问,随便说了两句好好休息之类的话之后就挂了电话,想换衣服,可是没有卫生巾,她焦虑地躺回床上思考对策。
不幸中的万幸,她和叶殊城什么都没发生。
不过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居然在一间房子里,什么都没发生,叶殊城什么时候变这么君子了?
她摸到手机一看,她这一觉已经快睡到中午了,幸好是周末,也不用去公司,正犹豫要不要给孟易平打个电话,门口传来打门卡的嘀嘀一声响。
她做贼一样扔了手机,整个人又在被子里面缩了一团,留个脑袋在外面。
脸又红到了耳根,怎么也没法自然面对叶殊城。
他走过来,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床头柜子上。
也不说话,只是唇角带着些笑意。
脑子里面还是刚才在楼下超市的时候,他没买过这种东西,站在琳琅满目的卫生巾货架前,十分尴尬,自我感觉像是个变态。
偏生超市导购小姐还十分热心,推荐这个推荐那个的,又忙不迭问,“您给您太太买的吧?”
他一愣。
对方似乎也就是随口一问,不等他回答,就感慨:“您太太可真有福气。”
他连尴尬都忘了,许是因为被导购嘴里“您太太”那几个字所鼓舞,出来的时候拎了一大袋对方推荐的牌子,从日用夜用到护垫一大堆。
苏念看了一眼就瞠目结舌,“这么多?”
他松松领带瞥了她一眼,“放着慢慢用。”
苏念嘴角抽了抽,“那放着你慢慢用吧。”
他:“”
她说:“你转过去。”
他拧眉。
她脸色有点躁,“你不转过去我怎么弄?”
他脑子转了一下,有些玩味地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她翻身起来了,手里拿了一包卫生巾和衣服,“算了算了,我去浴室好了。”
标间就这么一点空间,她憋屈地起身,扯紧浴衣宽松的前襟,可才一起身,又看到自己身下那一大片血迹。
怎么能狼狈成这样?
她想去死,见叶殊城视线也落在床上一滩血迹上,她恼了,“你叫你转头,你怎么不听?”
他强忍着笑,背转过身去,坐在另一张床上,然后慢慢开口,“又不是没见过。”
她说:“你别回头。”
他心底里恶趣味作祟,“你也不用太担心,昨晚我已经看过了。”
她本来打算在这里换,闻言动作一顿,黑着脸抱着衣服和卫生巾赶紧趁着他没回头赶紧冲浴室里面去关上门。
然后又锁上了,这才安心,长长吐出一口气,开始换衣服。
换过衣服之后,先挣扎。
出去之后要怎么面对他,说什么?
她蹭着门板,想哭。
敲门声突然响起,她吓了一跳赶紧离开门板,外面传来叶殊城声音,“洗过了就出来吃东西。”
她犹豫几秒,硬着头皮推门走出去。
茶几上放了送上来的中餐,她慢吞吞走过去坐在旁边沙发上。
他神色倒是自然,将筷子递给她。
她低头磨磨蹭蹭吃了一点,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放了筷子。
搞什么,她怎么会在酒店房间和叶殊城共度一夜,现在还没事人似的一起吃饭!
她心里烦躁,而他也停了筷子,“不合你胃口?”
她张嘴,刚要说什么,叶殊城手机响起来,他拿过来看了一眼是杨彦,便接通了,起身往窗口走。
房间小,苏念隐约听见他的话。
“建立这些大终端和客户的信息数据库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急不来对,你也不能把新来的公关催的太紧,昨天晚上那种情况不要再发生,酒量再好也不能那么喝嗯,你让你助理把目前收集到的信息和数据整合一下,发给我,以后这个数据库以周为单位和我汇报”
苏念背脊僵硬,按着依然隐隐发涨的太阳穴。
建立大客户信息数据库,然后逐个攻破,这是她和孟易平原本打的主意,没想到现在,和寰亚居然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