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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在他胃部缓慢地打着圈按摩,很轻柔,仿佛舒缓了一点点不适,他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暖暖的。
她说:“我什么都想知道。”
这话出口,她自己先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将脑袋埋在他胸口,手还慢慢地揉着他的胃部,“不过我知道你不想说,不想说就算了。”
他默了几秒,低头在她前额轻轻吻了一下。
两人磨磨蹭蹭好久,最后还是苏念催着他按照正常时间吃饭,才起床,起来他依然犯懒,她在家,他也就不想去公司了,给公司那边打了个电话,确定今天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行程和工作安排,干脆就给自己放了个假。
和苏念两个人赖在家里,她给他做饭,下午的时候她抱着笔记本电脑作图,他在靠窗的藤椅上坐着看书,这样倒也很闲逸。
在他生活中这样的时刻绝无仅有,他目光在书本上停留,偶尔会去看苏念的背影。
她作图的时候很专注,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看她,看着看着就有些恍惚。
他生命中有过一些闪光的时刻,比如谈成个大单子,或者是公司上市,再或者,成立分公司
可是所有的时刻都比不上现在,此刻。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时光停驻过。
下午临近六点,他接到一个袁处长的电话,说是那边已经看过r。s。建筑设计部递交过来的一些之前的案子,认为水准是不错的,但是目前来说相比较其他报名要竞标的公司而言,从规模人力上来说有些欠缺,所以目前还是一个待定的状态。
他听完就说明白了。
昨晚这酒没白喝,袁处长这是在给他提醒了,想要拿到竞标资格,建筑设计部就得扩编。
苏念在旁边,早就听到这通电话是说园艺博览会项目那事儿,所以竖着耳朵听的很认真,见他挂掉电话,就赶紧问:“什么情况?”
事情没有定论,他不太想和她说太多,走过去揉了一把她头发,“做你的图。”
然后他就去楼下书房。
苏念不乐意了,他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她哪怕听听也好给他出主意啊,她放下电脑也跑去书房,就见他正在对着自己电脑,手底下还有一张纸,拿了一支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她站在门口,虽然门开着可她也不敢造次,就那么远远的,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也不瞎,余光早就留意到,回头便见她流浪狗一样,耷拉着脑袋,抿唇望着他。
那小眼神特别招人疼,他笑了,“一点都等不了?”
她不说话,咬嘴唇。
他勾勾手指,“过来。”
她走过去,被他拉到怀里,面对着电脑,他动了动鼠标,屏幕上跳出一个表格。
“这是你们部门现在所有的编制。”
苏念呆呆看着,“看编制干嘛?”
“我看了一下其他想要参与竞标的公司,如果我们想拿到这个竞标资格,部门的编制要翻两倍。”
苏念一愣,“那太夸张了吧。”
他眉心紧蹙,她话说对了。
报名的渠道由开通到关闭仅仅就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进行这样大规模的部门扩张难度极大,人事部的工作量会大幅增加,而且还要尽可能招聘资历相当的人员,再加上薪资这些问题
动作太大,想要不通过董事会直接操作,会有一定的风险,可是万一让董事会全员知道了,难保不会有人质疑。
这是公司内部的权力制衡,属于不可抗力,他眉心深锁,在脑子里面迅速地搜索着解决方法。
她不安地在他怀里动了动,他拧眉,拉着她换了个姿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手搂着她的腰,“怎么了?”
她抿唇,“这个项目”
她顿了顿,觉得这话很难问出口。
也许是以前在沈家的日子过的压抑太久了,而后来在他身边也听惯了那些难听话,她没办法自作多情地去问是不是为了她。
最后她折中地问了一下:“这个项目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他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回答她的问题,“对你有多重要对我就有多重要。”
她脑子里面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弯弯绕绕,以为他依然是站在公司角度考虑,便很理性帮他分析,“可是这样做风险太大了,目前这仅仅才是一个竞标资格而已,拿到资格之后还有竞标,再到拿到项目,这中间必须一步都不能错才能达到预想收益,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到时候公司管理层其他人,还有董事会一定会对你的所作所为有非议,就算你真的有办法短时间扩编也太冒险了。”
叶殊城算是听明白了,“你在为我担心?”
她一怔,别过脸,“我说认真的呢,我这是给你分析情况。”
他笑了,抬手攥着她下巴,让她又转过脸来与他相视。
“你觉得这些我不知道?”
她嘴角耷拉下去。
也是,以他久经沙场的丰富经验,怎么可能想不到她所说的这些。
她声音小下去,“我只是觉得,这个项目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还这样冒险”
“项目是不值得,”他一瞬不瞬地凝视她的眼,“但你值得。”
她说不出话来。
她想,太要命了。
他的话,他这一刻看着她的眼神,全都是要命的。
她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妖孽,她想要去想想那些他对她不好的时候来提醒一下自己不能再沦陷,可她这会儿在他怀里,对着他深情的眼眸,她居然全都想不起。
就连在脑子里面想许静禾的名字都没有用,她还是没出息地感动了,心都化的一塌糊涂。
不过她还没多感动一会儿,他就推了一把她的腰,“现在了解了,就去作图吧,我得想想怎么解决编制的问题。”
她撅着嘴从他腿上下来,他看着她的表情,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唇在她手背上飞快地吻了一下,“女王就该等,你所期待的,终究会呈现在你眼前,你只需要耐心。”
她被他的话逗笑了,可又有些别扭,她好像还是没办法这么坦然地接受别人为她付出这么多,他昨晚那么痛苦的样子她忘不了,她把手抽了回去,“我可不要个胃痛的骑士。”
说完也不等他再反应,转身就走,脚下的步伐很快,离开房间她唇角还噙着笑,忍都忍不住。
她跑回自己房间,从梳妆柜的抽屉里面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来,叶殊城曾经送她的小东西都在里面。
那个四叶草的手链,和生日时候送的那个小小王冠。
虽然就是个小玩笑,可“女王”那两个字她还是很受用的。
她拿着那个王冠看了一会儿,对着镜子把那闪闪亮亮的小东西别在头上,然后一个人,对着镜子止不住地傻笑。
他的话,他的一举一动偶尔总会有这样的魔力。
就像曾经在那个旋转餐厅,他让她觉得星辰都触手可及一样,他为她描画出的蓝图已经是她心中最好的效果图,他就是为她绘梦的魔术师。
接下来的几天叶殊城陷入焦头烂额的思考中,苏念则继续每天忙的天花乱坠,但状态是比以前亢奋多了,每天下班还要去培训,但回到榕城往往都能见到叶殊城也在忙,她似乎就没那么累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和好之后叶殊城好像是忘记了许静禾跟她之间的那点矛盾,可是她又不傻,提起来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便也绝口不提。
叶殊城是真的给忘了,因为太忙,直到隔周的周一,他结束一个会议后,许静禾拿着原石图册等在他办公室。
看见许静禾的那个瞬间,他才想起那些悬而未决的问题,顿时又觉得很棘手。
她见他进来,起身笑,扬起手中的图册,“我看完了。”
他抬手松了一下领带,慢慢走过去坐下,“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叶总果然好眼光。”
叶殊城拧眉,“叶总”这两个字听起来颇为刺耳。
“静禾”他顿了顿,睇向她,“还生气?”
许静禾愣了愣。
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受了气,自己的男朋友明明可以帮忙,却视而不见。
尽管她明白叶殊城也许就是那种性子,公私分的太明白,可她也受不了,作为一个女人,她想看到的不是他的专业,冷静自持,而是他为了她能够做出什么样的改变。
不过就目前两个人的情况而言,这形同于一种奢望。
她低下头去,扯扯嘴角淡淡笑,“你说的有道理,我那天确实被气昏了头,毕竟苏念不过一个基层员工,我受不了她那样对我说话,现在想想是我多管闲事,她有她的选择,我又何必勉强,反正她”
她停了一下,继续,“她那设计底子也不怎么样。”
叶殊城微微蹙眉,却没有说话。
许静禾抬头,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声音放软,问了句:“殊城,我想问你一些问题,你想清楚了回答我好吗?”
“你说。”
“你是真的想和我好好过下去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他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上。
“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打算要和你分手,哪怕将来我们还会有矛盾,有争执,我永远也不会和你说分手,我承诺过不会再撇下你不管,就一定会做到,但是静禾,你知道我的过去,如果你想要的是陪伴,我可以做到,但是如果你想要的是我的心,想要我给你关心,给你爱”
他顿了顿,继续下去:“那你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也许这辈子我也无法达到你的期许。”
两个人之间难得话说的这样直白,叶殊城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在许静禾心里,字字句句都是在刺她的心。
她是知道他的过去,知道他异于常人的生长坏境,能够理解他生命中那些感情缺失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她也努力地在包容,给他时间和空间去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