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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屋子里都是静谧无声的,除了我喝药时偶尔的咳嗽。
我现在做任何事都相当的难,想要如厕都要先解开捆绑,然后一群宫女候着。
我好不容易留起来的一点点的指甲又被剪掉了,身上的布料软软的,甚至没有一点金属的装饰,头饰就更不用说了,我现在天天披头散发的躺在那里,什么也不用。
除了喝药,我什么都没进过。
我拒绝吃东西,想着就算是饿,也可以把我饿死,进而的,我发现他们在药中加了别的东西,比如我在某次吃药的时候,发现药里面有米粒,然后我顺便拒绝了吃药。
宫女,太监们只知道劝我,却不敢强迫我做什么。
龙亦轩自从那天走了,就在没来过,虽说这是他的寝宫,但是他却没有踏进半步。入冬了,黑夜越来越长,白天越来越短,我的寿命也越来越短。
我没有再做什么激烈的事情,只是静静的等着。
席暮凉有来过,看了我的手,开了药,说好好调养,干普通的活还是可以的,虽说这里这么多的下人,没什么活需要我去干。
这几天,连那药我也拒绝了,反正是要死的人,不浪费那些名贵药材,也算是积德了。
这天晚上,我昏昏沉沉间,感觉有人掰开了的嘴,然后源源不断的汤药灌进来,我睁开眼,看到龙亦轩紧皱的眉头,面无表情,只顾着手上的动作。
一碗,又一碗,憋得我不得不下咽,相当的苦,呛着了,我流出泪来,但是龙亦轩并没有停止动作,捏着我的鼻子往我的肚子里倒。
【138】突来的说客()
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药。
最后,所有的被子都湿了,我的身上也黏黏的全都是,衣服紧紧的贴着身子,很不舒服,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是散不开的药味。
龙亦轩扔下最后一个碗,对着自己身边的宫女说:“再不吃药,就多准备几碗,往下灌,朕不信这么多,还凑不够一碗。”
然后他一甩头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趴在创边不停的咳嗽,念巧走上前,给我捶背,动作很轻,我只有趴在那咳嗽的份。
“太后,您别再跟皇上闹了。”念巧看着我一脸的惋惜。
我心底苦笑,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无理取闹,可是谁又知道我心中的感受,我心中的难过?“我跟他闹?念巧,要是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这些事,那就不会觉得是我在闹。”
我不是那种会无故撒皮,蛮不讲理的人。
念巧沉默了,用力把我扶回原位,我仰坐在那里,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好几日不吃饭,能坐住已经实属不易。
今天,就在我终于以为自己要驾鹤西去的时候,龙亦轩的突然出现,彻底打破了我的现状。
从那以后,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我拒绝,就会冒出那天那样身穿金色铠甲的人,逼着我吃,逼着我喝。
就算我再抵抗,总归还会入口不少,然后我会吐,吐了他们就再给我塞。
太医没再来过,赵无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的烧一直退不下来,虽然每日的退烧药不断。
在大明宫,我感觉我已经好久不见外面的世界,整天就像是行尸走肉般,当然我动不了,他们一直没有给我松绑的意思。
每日,只知晨昏,不知时辰,从我醒过来到现在,已经七天了,我一直住在大明宫,除了刚醒来的那天,龙亦轩就来过一次。
这天,我又一次被人强行摁着吃东西,我的嘴闭的死死的,却被活生生的掰开,然后乱七八糟的,各种水果,蔬菜混成的东西就给我往嘴里倒。
我知道,这些一定都是尚好的,但是,我实在是难以下咽。
“你们在做什么!给我停下!”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带着女子的撒泼,其中还掺杂着不满。
给我灌东西的两个人好似没有听见,并没有停手,我也无暇去想这个声音属于谁。
另外一个,像是首领一样的人物去与来人交涉。
“启禀圣公主,这是皇上的意思。我们只是听命令做事。”那人冷冰冰的声音,倒是与龙亦轩有几分相似。
“本公主命令你们,赶紧给本公主住手!”竟是龙亦瑶。
不知道龙亦瑶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让那些只听从龙亦轩号令的男人停了手,然后瞬间消失。
我抬头,看了一眼龙亦瑶,在她眼眸中看到了怜悯,我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的狼狈,可是不用别人可怜。
龙亦瑶穿着金线穿五凤粉色暗花的宫装,身上的白色狐毛大裘刚刚交到宫女的手中,小巧的身子,肚子却显了出来,看起来又稍微有些笨拙。
她皱着眉头走到我身边,那一脸凝思的样子,与她哥哥真像。
如果我估算不错,她应该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因为当时她发现怀孕的时候就已经将近两个月。
这样想想,我在这后宫竟然也呆了一个月了。真快。
“云……太后,他们怎能如此对你。”龙亦瑶一脸的不岔,她依旧是生气就嘟嘴,她的脸色已不如之前红润,看来孕吐把她闹得也不轻。
“真糟糕,让公主看到我这幅模样。”我躺在创上惨笑,手脚都被绑着,想做别的动作也是不可能。
“他们怎么能这样做!”龙亦瑶还没坐下,看见我被捆着手脚。气的先是一跺脚,接着一声吼,“你们给本公主出来!”
我觉得她怀了孕之后,变得泼辣了。
接着,那几十个侍卫竟然齐齐的出现在大明宫,整齐划一,身材,个头都一般尺寸,远处看,说不定会以为是兵俑。
“松绑!”龙亦瑶指着我,愤恨的开口。
“公主,这是皇上的命令。”机械的回答,不带感情。
“让本公主说二遍吗?给我松了,要不然,本公主就去找皇兄理论。”
龙亦瑶看起来凶巴巴的,两手叉腰,皇室霸道之色俱显,但是在我看来,她那么天真,显得更有几分可爱。
“公主莫言动怒,为胎儿着想些吧。”我躺在那里劝说到,同时念巧走到我跟前,给我整理了一下已经脏了的衣服和被褥。
这些东西,一天不知道要换多少次,今天龙亦瑶在这里,没法换了。
“你看看,你们这群人,都不知道体恤主子,赶紧给松绑,皇兄那么说,你们就那么做啊!他舍得么,你们这么粗鲁!”龙亦瑶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宝贝乖。”
那些带着面具的人,走到我面前,三下五除二就给我松了绑。重新回归自由的双手和双脚,感觉格外的轻松。
我稍微晃了两下,活动一下关节,同时,轻轻握了一下右手,可以握成拳,但是,没有力气。
龙亦瑶丝毫不嫌弃的坐到我身边,对褥子上的脏东西视而不见。
“我的事,公主应该听说了,公主就不怕我再自杀?你怎么跟你皇兄交代?”我说话的时候,跟在龙亦瑶身后的宫女将一个食匣放到了桌子上。
“你会么?”龙亦瑶反问道,“最起码你现在不会。”
龙亦瑶虽说在性格上与龙亦轩有很大的不同,但是这推理能力以及自信是相同的。
“你先吃了这些,我再给你讲。”龙亦瑶说着把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饭菜都端了出来。
我轻轻皱了下眉头,“你不知道我在绝食么?”
龙亦瑶轻笑出声,“自然,但是听说皇后不喜太甜的食物,于是今日备了这些,就是希望太后能吃完。”
她并没有因为我说绝食而劝我,这个女子,没那么简单。
我端过她手中的食物开始吃,我轻轻一瞥,可以看到念巧眼中的惊讶。
食物很精致,色香味俱全,可是我吃在嘴里却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草草吃过,但是吃的不多。
我的胃是扁的,想要一时间撑大还真的不太可能。
用过一些,我把东西推回,龙亦瑶看着我,并没有强求。
“公主该说明今天的来意了吧。”我看着龙亦瑶,她来这里,定不是为了送饭的。
“都说太后聪明,都此时了,太后依旧思路清晰。”龙亦瑶笑着,我从来不曾想过,看上去如此单纯的女子,竟然与她的哥哥又一样的气势。
“太后不必惊讶,我倒是希望,我永远不会变成皇兄那样。”龙亦瑶说着玩着自己手中的帕子,那么羞涩的一笑,她的鼻子很精致,睫毛很是纤长,眨眼间,就像铁扇公主口中变小的芭蕉扇。“我今前来,也不过是当一个说客。”
“受你皇兄的意思?”我第一反应就是与龙亦轩有关。
“看来皇兄在娘娘心中的地位还是蛮重要的,放在了第一位。”龙亦瑶还是那天真的样子,但是说出的话却与她不符。
“公主,那是警觉。”我解释道。
“不管怎么说,太后第一个想的是我皇兄!”
这句话,我无法反驳。
“公主可以进入正题了。”我提醒到,我觉得她今天来应该是为了劝说我不要再自杀,却想不到,她说的竟然是另一番事。
“我只是想,我之前与太后在丛林深处说过,不要伤害我皇兄。”
她竟然会重提这事,我冷笑一声,“公主,你看清楚了,是谁在伤害谁?”
一直就是他在伤我从城楼一战,从玷污我开始,让我住未央宫右偏殿,封什么荣华太后,还有云旭尧的死,我尽废的武功还有右手。
这一切都是最好的证明。
断世残年,一切都若流花照水,每每想起,都是心底的翻腾,如大浪拍岸,拍碎一点一点的水珠,就像眼泪。
“不,你们两个都是刺猬,一直都在互相伤害,你刺我一下,然后他在还回来,什么时候是个头?”龙亦瑶很认真的说,一脸严肃装起了明白人。
“我来主要是想跟太后谈谈心,如果两个人有情意,就不要再伤对方,对立相视了,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