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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小时:”方老师说,他决定要接林京的案子了!”
哎呀,打、脸、啦。
:)
何阅却完全没有被打脸了的自觉,他慢慢地问她:“他亲口说,他要接这个案子?在看过判决书并且知道一审的律师是孟建国以后,决定接这个案子?”
熊小时的心莫名其妙就提了起来。
“对。”
何阅沉默了。
片刻后,他把他盘子里的那块牛排叉起来,放进她的盘子里:“多吃点。”
他看了她一眼,又把他盘子的另一块牛排也放到了她跟前:“再吃点。”
熊小时:
爸爸。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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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一顿牛排因为何阅同情的目光变得非常难咽。
熊小时一回家,就扎到电脑前开始搜孟建国的信息。
但网上多数都是他辩护成功的那些案子,还有他的自传、他的演讲,还没她自己记忆里的那些有用
她只能抱着“走着看吧”的心理,在第二天一早拿全了授权书等资料,在律师会见室里见到了林京。
早在很久前,网络上的两个“杀人犯”的资料已经很全面了。
而他们对林京的评价,用两个词就可以形容——
“疯子”、“书呆子”。
这两个词听起来十分对立,但用在林京身上却十分合适。
疯子,是指他醉心研究,成日扎根在研究所,经常几天几夜不休不眠。
书呆子,当然就是他离开研究所以后的样子。不会交流、不会沟通,只会埋头沉默看书。
但无论网上的评论看得有多多,与面对面看到时的感受始终是不一样的。
在看到林京的瞬间,熊小时对他的第一个印象:这是一个非常冷静的男人。
瘦削。颧骨突出。戴着金边眼睛。情绪毫无起伏。
面对这样一个人,熊小时选择开门见山。
在简单地认识介绍后,她直接问出来:“我听您的妻子说,您自己的主张是无罪。”
“是,我没有杀宋院长。我知道我有上诉的权利,因此我希望这次能得到澄清。但我在法律方面一窍不通,想要咨询律师专业的建议。”
“无罪辩护,不是不可以,”熊小时按照自己的节奏和他沟通,“但我们现在面临了很多问题。比如在一审的法庭上,您认了罪,并且完整地供述了作案的过程。您为什么要承认罪行?作案的过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些都一定要有合理的解释。”
如果要翻供,解释之前供认的理由就必不可少,她必须要弄清楚为什么林京在一审时会事实准确的认罪。
如果他不是犯人,怎么可能几乎毫无差错地重复出案发的状况并与刑侦总局的调查如此吻合?
刘恬臻那时候是因为遭到了哄骗而替罪,那他呢?
“第一个问题,我之所以会认罪,”林京一板一眼,“是因为我的上一个律师告诉我,以目前刑侦总局调查出的证据,我不可能得到无罪的判决,但只要我照他说的认罪,就可以为我争取到缓刑。”
熊小时觉得不对。
“是因为你在听到无罪的可能性非常小、提出了希望得到最轻刑罚的意愿,所以孟律师建议你认罪?”
“不。是在我把我没有犯罪的事实告诉孟律师以后,他直接建议我认罪,并且做出了只要我认罪,就一定能拿到缓刑、让我立刻回家的保证。”
“相信他在法律上的专业判断后,既然我不可能拿到无罪,我自然想尽快出去完成新药的实验,实验成功,可以挽救无数人的生命,可如果我不能出去,那新药的研究进度就要暂停,并且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继续。在这样的权衡后,我同意了孟律师的提议,从他手里拿到了我需要供述的内容——这就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在发现“坚持争取自己的清白”和“继续研究救命新药”这两个选择有所冲突时,林京最终选择了后者。
他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无所谓蒙冤地背上罪行,他只想尽快继续新药的研究。
但熊小时不能不在意。
她在意到内心里翻江倒海!
“你的意思是说,你所有的供述,都是孟建国孟律师给你的,你只是照着背下来,然后上庭说了出来?”
“是。”
如果林京的话真的,那这是真的要完。
他跟孟建国见面的环境是完全私密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如果孟律师不承认他说的这些,那他当初承认犯罪的原因,实在很难站住脚。
而孟建国一定不会承认,他的这个做法根本就不可能拿到明面上,这已经属于职业犯罪了!
虽然她还没有拿到案宗,不知道这个案子对林京来说到底有多么的不利,但就因为为他做无罪辩护太难,就让他把一个谋杀的罪名认下来,还在中间传递信息促成他的罪名成立
顶尖的刑辩律师,都是这样做的吗?
他图什么?
最后林京被判的是十一年的有期徒刑,根本就没有争取到的一天的缓刑,这对律师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熊小时完全想不明白。
这个案子在一开始,就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预期。
田桃的嗤笑、主任的推动、何阅的同情、方老师的反常,这一天里所有的奇怪都浮现了出来,最终却又指向了一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孟建国。
第 40 章()
48
如果孟建国对熊小时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有名的律师;那现在;熊小时只要把他写在本子上;备注一个反派或者坏人再打一个问号;然后继续了解案情就行了。
可对熊小时来说;孟建国不是一个陌生人。
即使律师职业犯罪是一个非常熟悉的话题;她也从没有把这个话题与孟建国这三个字联系到一起。
在她的记忆中,孟建国健谈而博学,爱说爱笑;与其说是律师,更像是一名学者,天文地理仿佛无所不知;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听者发自内心地信任与诚服。
就连他给她讲的童话故事,她都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本童话书里看过;全都是他信口编出来的;却又极其寓意深远。
他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叔叔。
这些年;每当听到他打赢案子的消息;她都与有荣焉得不得了。
就连昨天、看到一审律师是他的时候;她还恍惚地产生了一种“竟然已经跟他这么接近”的小小的惊讶和紧张。
可是今天;她却在林京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心中维持了十几年的形象轰然动摇,她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和茫然,各种想法混乱地碰撞;可还是必须保持理智
熊小时低下头才发现;她手中握着的笔正用力地抵着本子,笔尖与纸面接触的那个点深深地凹陷下去。
“您的意愿是什么?”
熊小时收起笔芯,翻开新的一页,看着林京。
“在二审,我们可以推翻之前的供述,主张无罪,也可以只是在量刑上提出意见,希望减轻量刑或者争取缓刑,但是,”她很认真地告诉他,“不管您选择哪一个,我都不能向您保证任何的结果。”
林京摇头,表示他并不介意:“孟律师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了结果,但我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既然如此,我希望这次我可以说出真话,把事实讲出来。”
“您想要翻供、主张无罪?”
“对。”
熊小时拿过资料册。
想要以无罪作为二审的辩护主张,那她至少要找到一条能对第一审认定的事实、证据提出异议的内容才行。
孟建国诱导林京认罪的这件事怎么证明,她暂时想不出对策,越想只会越乱,只能把目光先放到别的证据上。
她快速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翻开她贴了提示贴的一页。
“您知道在案发现场发现了您的血指印吗?”
这是当初林京被作为嫌疑人抓捕的一个重要证据。
因为案发现场出现了他左手拇指的指纹,而指纹上的血迹属于被害者宋雪梅。
想要证明无罪,这一点就必须要得到解释。
“我知道。”
熊小时等着听他接下来的话,但林京说完“我知道”三个字,就闭上了嘴,静静地看着熊小时。
真的是问什么答什么,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说。
熊小时继续问:“您认为这个指纹是怎么出现的?”
林京平静地回答:“我做过左手拇指的指纹模型。因为经常会错过研究所上下班的打卡时间,所以我把指纹模型交给我了我的助理王同,让他帮我按时打卡。”
熊小时根本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得到答案!
她甚至愣了愣,才接着问:“那个指纹模型现在在哪儿?”
林京很客观:“我不知道它现在在哪儿。”
熊小时也觉得自己刚才问得很蠢。
她重来:“案发现场指纹可能是有人用你的指纹模型陷害你这件事,你早就想到了?”
“是。”
”也跟孟律师说过吗?”
“说过。”
“可庭审中你并没有提。”
“是的,没有,我完全按照孟律师教我的内容进行陈述。”
“那在刑侦局调查期间,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刑侦局的探员?”
“在见孟律师前,刑侦局的探员拿着调查出的证据对我做过一次讯问,我把我的情况和对证据的分析都告诉了他们,并且还在笔录上签过字。后来我决定听从孟律师的建议认罪,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那卷宗中应该有相应的笔录证据。
熊小时在本子上着重标记了指纹模型四个大字,想了想,又在这四个字上圈了个圈。
指纹模型的存在并不能排除林京作案的可能,但可以动摇这个事实。
这条线索,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
牢记着这一点,